被眾人折磨了多日的張馳,最終還是死在了囚車裡麵。他應了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老話。對於張馳的死,沒有人會難過,而是大快人心。他的屍首被王鵬飛所安排的兩名衙役,直接拉到城外的亂葬崗,仍掉了事。沒有入土的張馳屍身,隻得讓野狗們啃地隻剩下白骨。沒有閒下來的林子默,已經最大限度的接納了來自貴縣的流民。不過,平南縣城內實在是容不下三,五萬人的規模。至於剩下的十分之九,他隻能是軟硬兼施的把他們安排,驅趕,打發到了平南縣四周的村莊當中。對於那一些“頑固不化”的貴縣老百姓,林子默是隻得拿出了現代人強拆的手段對付他們。自己知道危機的臨近,而他們完全不知道。他又不能把事實說出來,畢竟那樣隻會引來貴縣百姓們強行要入城內的恐慌。至於去而複返的貴縣老百姓,非要留在平南縣城外棲身,隻能招來平南縣衙役們的拳打腳踢。城外麵沒有了來自貴縣的流民,視野也變得開闊多了。南北麵城池上麵都巡查過的林子默,想法很簡單,打傷他們,總比讓他們把性命丟掉要強上百倍。他曉得叛軍的目標是自己的平南縣城,而不是四周的村落。城池內有他們為之發瘋所想擁有的一切,而村莊裡麵卻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除了漂亮女人以外。感覺萬事具備,隻欠東風的林子默,隻等叛軍的到來。實際上,他的內心裡麵還是不希望他們來自己這裡,而期盼他們去彆的縣府。置身事外的看戰爭影片,必定會讓人過癮,就如同是在看國產的戰爭片一樣,越看越想打仗,並且天真的認為戰爭不過如此。而置身事中的親臨戰陣,那就是生和死的對賭,拚的就是誰的命更硬,像是在看美國的戰爭大片一樣,越看越不想打仗,畢竟血肉橫飛的場景,總是讓人觸目驚心。真實的現場,恐怕就更加難以讓人接受,要不然就不會有一幫子上過戰場的將軍和老兵們,既不願意主動提及各自所經曆過的戰役又從來不看關於戰爭的電影,甚至患上了戰爭創傷的精神疾病。累了一天的林子默,非常準時準點的回到了住所。自己雖然告訴過楊夢棋不用等他回來就可以開飯,但她仍舊是堅持了自己的最為傳統想法。三人圍坐在飯桌旁邊,一切都如往常一樣,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將要發生一樣。越是這個樣子,林子默是就越覺得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他的飯是剛剛吃到一半,披堅執銳的楚二郎是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道:“縣尊大人,他們來了。”“最終,他們還是來了。”放下碗筷的林子默是起了身,無奈的笑了笑,麵朝紀小娟,吩咐道:“你快去告訴王強和高翔,客人們已經到了,讓他們準備好,隨同本老爺一起去迎接。”不敢停留的紀小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迫感,轉身就跑出去找人。沒有著急的林子默,拿起放在飯桌上麵的紙扇,徐徐地展開,並且輕輕地搖動起來。自己二隻靴子裡麵的那兩隻特製匕首,除了他睡覺暫時和它們分離以外,時時刻刻都處於待命的狀態。嘴巴裡麵還包著食物的楚寒露,雙手拿著一快糖醋排骨,朝楚二郎笑道:“二哥,吃飯。”楚二郎瞧見自己小妹的這一副模樣,內心是感慨萬千的強擠出一分笑容道:“你吃,我不餓。”聰慧的楊夢棋,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們話中的意思。沒有了胃口的她,徐徐地站起了身,雙手是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髻,妝容和服飾。心裡特彆不是滋味的楊夢棋,緩緩地走到了自己相公的麵前。沒說一字的她,隻是站在他的對麵,好生的為其整理了一下發髻和服飾。兩人四眼相望中,林子默是瞧出了楊夢棋的擔憂和不安,寬慰道:“我去去就會回來的。”內心明白的楊夢棋,知道事情可不會如同他說的那一般輕鬆。自己為了不讓林子默是走的不安心,強忍住送彆相公上戰場的淚水。即使千言萬語,她都不能說清楚自我對他的心情。兩夫妻就在沉默中,你看著我,我望著我,算是做出了一次彆離。氣喘籲籲的紀小娟是跑了回來,知曉了其中內容,眼淚已經在眼眶內打轉,聲音哽咽道:“老爺,王管家和高翔已經在前廳等候了。”含笑點了一下頭的林子默,轉身就帶上楚二郎離開了飯廳,直接走向前廳。追上兩步的楊夢棋,站在門檻內,右手依附在門框上麵,眼望著自己相公消失在黑夜之中。她的淚水,早已經從眼眶中是‘嘩嘩嘩’的滾落了出來,而左手捂住自己嘴巴,不想讓心痛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裡麵。湊了過來的紀小娟,依然是淚流滿麵。克製住內心情感的她,攙扶住了楊夢棋。還不知道其中內情的采月,不想讓紀小娟在楊夢棋的麵前賣好,於是急忙走了過來,試圖攙扶自己的女主人。一心牽掛林子默的楊夢棋,全身瞬間就失去了氣力,最終被她們二人是攙扶到了座位坐下。知道刀劍無眼的楊夢棋,內心十分害怕自己的相公會出意外。心情相當低落的她,吩咐紀小娟和采月道:“你們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而吃的滿嘴是油的楚寒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道:“楊姐姐,紀小娟,你們哭什麼?”“你好好地吃飯。吃完了,就回去睡覺休息,不要再滿院子的瞎胡鬨。”楊夢棋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道:“姐姐和她的眼睛都進了沙子。”用力點了一下頭的楚寒露,沒有朝深處追問,更不會去細想,於是繼續啃起了她手中的糖醋排骨。而來到前廳的林子默,看見高翔和王強,已經是拿上了自己趁手的兵刃等候了。“你們怎麼不穿索子甲?”瞧見他們一身便服的林子默,平靜的問道。他們二人是相互看了一眼,便由王強是先張口,微笑道:“不習慣穿那幾十斤的東西。”“我的那玩意兒,不知道被自己扔到那裡去了。”不以為然的高翔,露出牙齒一笑道。同樣,沒有穿鎧甲的林子默是感同身受到那一套玩意兒過於笨重和不方便。沒有再耽誤時間的他,帶領楚二郎,高翔和王強,直接就奔自己的防禦區域而去。此時的趙文軒,早就率領自己的官軍和一支百人義勇隊上了平南縣的北城牆,留下一支百人義勇隊在北門內旁邊作為預備隊。雖然他和林子默是各帶三百人,但是他的壓力要遠遠地超出許多。自己正麵的叛軍,估計就不下三千人,而南城外麵的叛軍隻有一千人左右。站在南城牆頭的林子默,依稀能聽見從城外傳過來的人聲,並且看見遠處的野地上麵已經有了不少的篝火。他發現自己這邊人數已然不少,想必趙文軒那一邊就更多了。如果自己料得不錯,他們明天就會對平南城發起進攻。林子默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於是問了問楚二郎道:“北麵的情況如何?”“趙副千戶讓我轉告你,無須顧慮他。”雙手抱拳的楚二郎,原原本本地回話道。聽完這話的林子默,感覺到了自己義弟的壓力要遠遠大於自己,畢竟他那一麵的地勢方便大規模的進攻。自己真要是想給他緩解壓力,那麼這一邊就決計不能出錯。林子默是讓守夜的義勇打起十二分精神,而不守夜的義勇就讓他們安心的睡覺,養足精神,準備明日惡戰。“傳我的話,讓王鵬飛帶上衙門內的所有官差去街道巡邏。”沒有一絲言笑林子默,發出最高緊急指令道:“在叛軍沒有退卻之前,所有人都不準有絲毫懈怠,不準有任何借口不到。如有違犯者,按照逃兵論處,殺無赦。”楚二郎是接了他的將令,小跑著下了城樓,就去通知王鵬飛。這是的林子默,開始擺兵布陣。自己要為趙文軒更好的分擔壓力,於是城牆上麵就隻擺放了一隻百人義勇隊,而留下兩隻百人義勇隊作為後援。他的目的就是要麻痹叛軍,讓他們誤認為自己這一邊人少,便於攻破。摸了摸腰間撲刀的王強,轉過臉看著高翔,笑道:“這應該是你的第一次吧!”握住長弓,背著箭囊的高翔,知道他話中的意思道:“雖然我是雛兒,但是不會輸給你這一隻沒毛的老鳥。你敢不敢和我打賭,看我們到底誰殺的賊兵最多?輸的那一個人,就請贏的那一個人喝酒吃肉,還要說三聲,你真行,我服氣了。”覺得非常有意思的王強,摸著自己的下巴,發出爽朗的笑聲道:“有意思,我答應了。”感覺自己占優勢的高翔,盯住自己的弓,嗬嗬地笑道:“你可彆後悔。”“絕不後悔。”不認為自己會輸的王強,用異常堅定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