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滿不在乎的笑笑走進來,他本來是想要問一些舒宜的事,但是他插科打諢的和那學生會主席聊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乾脆就一屁股坐下來,狀似有意無意的翻起辦公桌上那一疊文件,忽然一個名字映入他的眼簾,這是他無論如何放不過去的一個名字:舒宜。他馬上坐正了,拿著那個文件看下去,越看越是身心舒泰。學生會主席看他詭異的笑,誤會了,不由問他:“夏公子,這舒宜可是我們係雪藏的美人啊,冷雖然是冷了點,可是長得很漂亮啊,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她交助學貸款的申請跟我還是有一些交道要打。”夏桐笑眯眯的放下那疊文件問:“嘿,原來助學貸款還要審批名額的呀,我怎麼不知道呢?”學生會主席說:“那當然,必須是家庭貧困和有信用的人才給她貸,畢竟國家資源有限,到時候她沒有信譽還貸,這不是影響我們學校整體的信譽麼,所以還是需要審批一下的。”夏桐站起來說:“既然如此,那你繼續忙吧,我出去拉,下回有空再一起喝酒!”學生會主席說:“好啊,下回可說定了。”夏桐神秘的笑了笑,走出去。等到兩個星期後,學校公布助學貸款的名單時候,舒宜在法語係布告欄麵前臉色一片慘敗,她現在工作也沒有了,學費又沒有貸到款,好不著急。她走到係辦公室去問,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名額被莫名其妙取消了,她大一的時候不還貸得好好的麼?可是她還沒上去,在辦公樓的門口被一個人攔住去路。夏桐單手撐著牆壁,眯著眼睛看著舒宜,得意洋洋的說:“舒宜,你知不知道這事是誰乾的?”舒宜恍然大悟,她氣得嘴唇發白不停的哆嗦著,手指甲摳得手心都痛了,但是她看見夏桐的笑容,她忽然明白過來,此時她若是越憤怒,他就越高興。她輕輕一笑對夏桐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說完轉身,走出辦公大樓。夏桐那個得意洋洋的姿勢在她轉身的一瞬土崩瓦解,他急得跳腳,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材料做的,就這樣她還不生氣。他原本最低標準都想好了,隻要舒宜對他道個歉,服個軟,這事能揭過去也就揭過去了,可是這個舒宜偏不如他所願。這以後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是神色寥落著,乾什麼都是懶懶的使不上心。他一哥們急了,說:“夏桐,你到底是怎麼了?”陸鎮端著酒,笑:“還不就是那個舒宜給惹的。”夏桐一聽這名字就頭痛,他大叫一聲:“彆給我提那女人。”大家見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在他麵前提及,各人玩各人的去。直到有一天,他那個哥們走過來笑嘻嘻的跟他邀功說:“夏桐,你猜我今天遇著誰了?”“我管你遇著誰了!”夏桐沒好氣。“夏桐你彆惱啊,我今天就幫你出了一口惡氣,我遇見舒宜了。”一聽這名字,夏桐果然來勁,他打起精神說:“你怎麼幫我出氣了?”那哥們得意洋洋的說:“我今天跟幾個朋友路過商業街,你猜我看見舒宜在乾什麼,我看見她在路邊發傳單,過往的路人一看見她就躲,她倒沒啥不好意思,看見我還給我來一張。我故意拉她聊天來著,然後指使人去報告給她經理,不一會她果然被解雇了,哈哈,她那個樣子你沒看見,真是大快人心啊。後來我又跟著她走回來,她的自行車哪裡是我們的對手,我騎著我那輛“雅馬哈”在她身邊兜過去,把她嚇得從車上滾下來,摔在地上半天也沒爬起來,看樣子受傷不輕呢,她總算知道好歹沒有來追我們,我估計這會應該還在醫院裡呢,明天你就可以看見她包著紗布的樣子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人還沒說完,夏桐忽的站起來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拍大聲罵道:“你他媽是有毛病還是咋地,沒事你乾嘛撞人家啊?”這人被打得昏頭漲腦,他不是幫夏桐出氣來著,怎麼也料想不到夏桐會突然翻臉,他迷惑的瞪著夏桐。夏桐也沒心思揍他,他把煙往地上一扔問:“你在哪裡撞的她?”那人乖乖的答道:“濱江路附近。”夏桐二話不說立刻走出門去,當場的人都好奇的問陸鎮:“夏桐是怎麼了?”陸鎮撇撇嘴:“我哪兒知道!”夏桐心急火燎的騎著“雅馬哈”來到濱江路,一邊走一邊搜索舒宜的身影,沒走出多遠就看見舒宜一手捂著後腦勺一手推著自行車在人行道上孤獨的走著。他加了速,騎到她身後,幾次張嘴想叫住她但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好跟在她身後。舒宜預感身後有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夏桐,她冷哼一聲掉轉頭繼續推著車子。夏桐訥訥的,想跟她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到底說什麼,忽然他看見她捂著頭的那個手,指縫有血絲滲出來,他大急說:“舒宜,你頭出血了!”舒宜理也不理他,一直繼續往前走。夏桐乾脆也下了車,在她身後推著那輛“雅馬哈”慢慢的走著,他不知道要怎麼跟舒宜說話,也不知道心裡此時升騰起來的一股懊惱到底所為何事,他隻好跟著她。一直經過學校旁的一家大醫院,舒宜還是慢慢的往前走,夏桐著急了:“舒宜,你的頭出血了,去醫院看看吧。”舒宜隻是不理會他,把他當空氣,一路終究是到了學校,舒宜當然知道頭痛,她從小就有頭痛的毛病,因為很小的時候孫美惠打過一次,這次又撞在水泥地上,出了血怎麼會不疼。走到校醫務室的時候,有些血已經順著長發流到舒宜的脖子裡去,那捂著的手掌也是一手心的血。醫務室的老師心疼的責備:“怎麼這麼不小心,頭上紮破了個洞呢,痛不痛,你忍著點啊,我先給你消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