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他們的大婚。夜涼如水,最近剛剛入了春,夜風中還帶著冬日裡寒風的刺骨。沉玨拉著林染笙的手,走到了那個許久都未曾打開的檀木櫃前。隨後將放在櫃子裡的喜服拿出來,上麵仿佛還沾染著三年前的氣息,他摸著喜服的手都有些顫抖。林染笙看著櫃子裡隻有一套男子穿的喜服,問了一句:“這裡怎麼隻有你的那套喜服……我的那一套呢?三年前……”沉玨拿出來一塊錦稠,將那喜服裝了起來,回道:“三年前便已經穿到你身上了。”你穿著的這身喜服,被我親手葬進了棺材裡,埋在了桃樹下。林染笙眼睛一紅,心都顫了顫……這個傻子,她都死了他還固執的要跟一個死人結婚,她如果不回來!他是準備守著她的墳過一輩子麼!幸好……幸好她回來了。回來寵他,愛他,讓他不再是一個人。她輕輕道,聲音都帶了哽咽:“非辭……我回來這麼多天了……你怎麼不問呢……”沉玨眸光癡纏,緊緊的糾纏著她,他眼裡滿是溫柔的堅定:“不重要。”他眼裡好似有著細碎的光影,他目光灼灼,像是剛剛劫後餘生一般慶幸:“我隻想感謝老天,能將你送回到我身邊。”真的,完全空不出心思去想些彆的,單單慶幸和感激就已經將他填滿了。屋內,紅燭搖曳,人影纏纏。沉玨覆在林染笙的身上吻她,輾轉啃咬,舌尖也是霸道的探入。林染笙仰頭承受著,等到她舌頭都麻了,沉玨才放過她。不過覆在她身上的姿勢一直沒變過,在她上方喘著粗氣。林染笙被撩,撥出了一身火,剛想抱著他的脖頸回應,沒想到沉玨隻是又俯身吻了她的唇瓣一下,便抽身離開了。像是無欲無求般的躺在她身邊還閉上了眼睛。林染笙氣急!大眼睛瞪他,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又不死心的戳了戳他……沉玨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啞聲道:“留到大婚之夜……”隨後解釋般的又加了一句,本是很輕佻的話,從他的口中卻像是正兒八經的陳述事實:“怕你明日下不了床……”林染笙連忙捂住他的嘴,臉頰都鼓成了包子狀,她羞惱道:“你彆說!”這人怎麼回事!明明在原作中是話最少的那個!怎麼到了床上以後,像是解了封印一般,什麼話都敢往出說!她氣呼呼的往旁邊移了移,白不要跟你挨著睡!沉玨偏偏不如她的意,長臂一撈,她便滾到了他的懷裡。林染笙象征性的動了動身子,隨後被沉玨霸道總裁畫風的武力給鎮壓了,她臨睡前,羞羞臊臊的咬了沉玨一口,才入睡。第二日,兩人都起了一個大早,沉玨專門請了京城有名的喜婆來給林染笙梳妝打扮。林染笙在這裡沒有家,沒有辦法接親。林染笙蓋著紅蓋頭,剛剛踏出房門,便聽到沉玨準備讓她坐著花轎繞汴京城一圈的事情,搖頭失笑道:“不用這麼麻煩,咱們直接拜堂就可以……”沉玨十分固執,直接將林染笙打橫抱起塞進了轎子裡。沉聲說道:“起轎。”沉玨拉著韁繩,騎著一匹帶著紅的高頭大馬在前麵不緊不慢的前行,老天爺賞飯吃的麵上端著矜貴恣意,一襲紅色錦袍在空中翻飛,十分灼眼。最灼人的還是他眼睛裡快要溢出來的高興,讓他身上不自覺帶著的冷硬和戾氣全都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溫柔的驚人。後麵跟著八個人抬著的喜轎,四周圍著他在軍中的兄弟們,花轎後麵還有沉府的人往出一把一把的撒著喜錢,他們一行人就這麼惹人注目的繞了汴京城一大圈。回了府,跨了火盆,也攙著紅綢進了前廳。喜婆高喊道:“一拜天地。”兩個人恭恭敬敬的朝外鞠了三躬。“夫妻對拜。”在第三個躬的時候,沉玨突然低聲說道,眼中是波濤洶湧的暗湧:“生共眠,死亦同衾。”目光灼灼的盯著蓋著蓋頭的林染笙,話中儘是執拗。林染笙心頭一澀,瞬間便覺得鼻子一酸,想到了她當時說過的絕情話。“我在奈何橋頭,是不會等你的……孟婆湯一喝,前塵儘忘……你若是真的如此做了!我會恨你的!”林染笙蓋在紅蓋頭下的眼睛都紅透了,她鄭重的答應道:“好……”隨後又加了一條,看起來是故作玩笑,但卻像是傾注了全部的認真似的,她說:“那你要好好珍惜自己,彆讓我年紀輕輕就跟著你去陪葬啊……”沉玨低頭微微一笑,溫聲道:“我有你了,自然會惜命。”以前活著,是為了仇恨。現在活著,是為了她。他的命是要留給她的,他怎麼舍得死。有你之後,我第一次覺得,在這肮臟的塵世中活下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魚傳尺素,書向鴻箋,謹以白頭之約,沉玨林染笙,於慶豐年三月初五,共載鴛鴦譜。三年前,他實在是委屈,隻得抱著她的屍體道一句:“如此,也算是成了夫妻。”三年後,他實在是慶幸,他可以親吻她的眉眼,拂過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道一句:“林染笙,今日成了吾妻。”
第42章 大婚(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