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昔日疑竇(1 / 1)

謝允最近很忙。

自從知道了被人愛著的滋味之後,他的滿腦子就都是這個人了。

他忙著想,怎麼才能弄出更多的時間和她膩在一起、和她睡覺。

可是天下疆土那麼大,加上後來收複的土蠻之地,那麼多的地方,就算各地不出添亂的大事,每天隨便需要他定奪的一兩件事,總還是有的,一起送到內閣,到他手上就是一大堆了。

……

白天恨長,夜裡恨短,這是謝允最近的深刻體會。

所以這天傍晚,當他終於從濟州事務中解脫出來,策馬回京的時候,歸心似箭。

四日前出門時,他和小喬說好,這天自己會在日落之前趕回去和她一起吃晚飯的。剛才他被一件事情稍微耽擱了下,起身比預想的要晚了。

這天下午,李甸和一眾下屬送他出城門,謝允接了馬韁要上馬時,看到對麵走來了一個貌甚美的年輕女人。

他未見過這女人,這些年來,主動投懷送抱的遇到過不少,這種光天化日之下過來倒貼自己,其實也還是少見。

謝允見她停在了自己麵前,猜想是不是有什麼民告官的事,徑直道:“你有何事?”說完勒住馬停下。

女人朝謝允躬身道:“見過謝大人,民女名喚香雲,我之所以這般唐突來見大人,屬實是有一事……他歸期也與我無乾了。他這次去代郡前,已經將我遣走,不要我了。”

謝允看了她一眼。

“何事?”

自稱叫做香雲的女人道:“大人”

魏儼身邊女人時常有變,謝允也知道。這個自稱香雲的女人留的時間最久,所以他才有印象。

聽她這麼說,謝允略微頷首,說了聲“你若有事,等他回來再尋他說。”說完打馬要走。

香雲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來尋大人,是要告訴大人一件事。有一個叫段珪的人,大人可認識?他對您的夫人有所不敬。”

謝允微微一怔,坐於馬上,低頭盯了她一眼,眉頭隨即皺了起來,聲音也變冷了。

“你可知道,胡言亂語,我會處你何罪??”

香雲道:“我之所言,句句是真。段珪罔顧禮法,肖想一個已是彆人妻子的女子!”

謝允雙眸泛出奇異的冰冷之色,盯了香雲片刻,一字一字地道:“我看你是和段珪有私人恩怨,故來我這裡借刀殺人,你如此從中挑撥,可知後果!”

香雲驀地跪了下去:“君侯若不信,可隨我回帝都。君侯見了一樣東西,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謝允神色陰沉,沒有理會香雲,從她身旁繞過,縱馬而去。

他縱馬已經奔出去了數丈之外,忽然又停下了馬,慢慢地回過了頭。

叫親兵過去接那個女人一同回京,

“若有半點不實,我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謝允冷冰冰的聲音在香雲耳邊響了起來。

香雲急忙跑過去上馬。

……

段珪因拒婚,被逐出了家門。現在隻有一匹馬和幾個下人還跟在他的身邊。

幾個男人沒有防備,有一日段珪出了遠門,下人們這幾日便陸續為私出門,隻剩一個打掃馬廄的老王頭一人在家看門。方才有人來叫老王頭打牌。老王頭推卻不過,鎖了大門離去。

天色微微暗了下來。香雲領著謝允去了段珪暫時居住的一處院子裡,以匙打開了門鎖。

謝允一語不發,大步朝裡而去。徑直來到了香雲引著去的一間臥房門前。

段珪出門之前,臥房的門也反鎖。門上的鎖鼻虛掛著。

他冷眼看著香雲拿掉鎖鼻,雙手用力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順利地打開了門,輕鬆地提裙進去。

謝允大步往裡走去,上上下下,目光在屋子裡四處掃了幾眼。

目光最後停留在了一張架子床麵前。

床上帷幔裡,隱隱約約看去,裡麵似乎懸掛了一幅長方花卷,運筆靜謐,意境空靈。

已是傍晚,屋子裡光線極暗,幾乎是漆黑一片,要看不見人了。

香雲點亮一盞油燈,端在手上,走過來在一旁照明。

謝允盯了那副美人畫卷片刻之後,終於慢慢地抬起手,一腳踩上床榻,將那副懸掛於床側的畫幅伸了過去。

他的臉色異常嗜殺,手仿佛在極力忍耐,在空中停了片刻,忽然一把撕碎了那張畫幅。

他麵龐上的肌肉立刻僵硬。視線定在了牆上,身影亦如同凝固。身畔香雲的聲音輕輕響了起來:

“段珪最近和往常很是不同。召我陪寢少了。往往回來就自己入房不出,有時獨自喝酒。從前他並非如此的。我便疑心他看上了彆的女子,故而平常多有留意他的舉動……”

她說著,神情裡露出了一絲怨艾。

“再後來,段珪便不召我陪寢,我不明所以。直到有一天先是獨自在庭院中獨自飲酒,不叫我作陪,後來忽然獨自回房閉門,他卻忘了將窗閉嚴,我心中疑慮,悄悄潛到了窗下,窺到他於牆上畫了這幅美人圖……”

……

謝允僵硬地轉過頭,。

忽然間,他注意到香雲的臉龐,和申令禕有六七分相似。

“從前有一回,我恰好在街上遠遠看到過令夫人一麵。實在風華絕代,我一見難以忘懷。段珪畫筆又惟妙惟肖,我一見便認了出來。驚懼莫可言狀,我怕被他覺察,正要走的時候,竟然看到段珪……”

香雲頓了一頓,“我看到段珪點了燈火,在床上,對著牆便自己弄了出來……當時情狀,他如癡如醉……”

謝允猛地轉身,抬手一把掃掉了香雲手中的燭台。

燭台掉落在地,隨著一陣輕微的怪異響聲,滾到了牆角。

其時窗外暮色濃重,卻還能夠辨認人臉。

香雲看到謝允雙眸冰冷,卻又仿佛有怒光閃動,麵容猙獰,神色可怖。

心中痛快了一陣。

隻是儘管這是她所希望的。但真麵對這樣的一幕,香雲報複之餘,覺得心驚膽戰起來,雙腿一軟,不由地便跪了下去,低頭不敢看他。

謝允立在原地久久,幽寂的屋子裡,隻聽得到他粗重的喘息之聲,和指節咯吱作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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