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藝也白準備了。(1 / 1)

高閣老雙目乾澀,頭也緊繃得嗡嗡叫,擺了擺手,說道:“退下吧。”

密衛領命而出,快步至門外時,又響起了一道聲音將他喚住,

“等等,你們且幫我監視一人,他若有什麼反常之處,即可來回我。”高肅卿道。

***

一大清早,參加狩獵的男人們策馬進了深山之中,林子裡的大型野獸都被清除過了,隻留下中小型的動物,供今日狩獵。

這裡依山傍水,流水淙淙,沒有京城的悶熱,撲麵而來的微風讓人感到怡然清爽,

正麵有一極寬的草場,從行宮前一路延伸至浩瀚無垠的山腳下,是跑馬勝地。

此刻馬球場上已經是人頭攢動,烈馬奔鳴。

***

昨夜補了個好眠,侍女來這裡送飯時,申令禕問了一下外麵的人都在乾嘛。

侍女說了外麵是一些京城貴女們在舉行馬球比賽。

申令禕已經不記得上一回騎馬是什麼時候了,有種久違又興奮的感覺,這幾天她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我出去納涼了,你去不去了。”謝允問道

實際上,避暑山莊哪裡都很清爽涼快,在屋子裡待著也是,申令禕不想出去,就拒絕了。

謝允走後,申令禕急躁地在廂房來回走動,時不時往窗子外麵看上一眼。

謝允不喜女人拋頭露麵,自己要是非要去,會不會帶自己去呢?

她打開窗子,探出頭往謝允那邊看了看,不遠處,謝允正坐在臨山泉水流搭建的一處水榭裡,一頭漆黑如墨的發絲束起,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衣衫,調試著從家中帶來的焦桐古箏音色。

似乎是發現了自己在看她,謝允笑著轉過頭,招手叫她過去。

申令禕一抬手,吧嗒一聲關上了窗子,她鬼使神差地去了放行囊箱籠的地方,翻找出來了在家中準備好的幾件勁衫,還有襻膊幾條。

揣著衣物去了屏風後麵換好,又將脫下來的裙衫疊好放起。

出門去了水流處。

外麵的日頭不大不小,處於又炎熱又涼快之間。申令禕踏上木板,往謝允撫琴的地方走去。

謝允修長的手指撥挑著琴弦,說道:“你覺得,我的琴藝怎麼樣?”

申令禕雖不大精通撫琴,但經名師教導過,對撫琴有著極高的審美。

聽得出謝允於音律上較為平庸一般,她垂眸間,委婉地說道:“夫君非樂師,不過,雖然跟樂師比,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是跟我見過的所有男子裡比,沒有比夫君琴藝更好的了。”

謝允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垂目撫琴。

一曲蕩人心腸的《廣陵散》,和流水潺潺聲,十分觸動人心,浮躁的心都隨之平緩下來。

一刻後,琴聲漸止,謝允抬眸,深深地看向申令禕的眼睛,與她四目平視。

“喲喲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謝允滿足地閉上眼睛,說道:“禕兒,真想去一個隻有你和我的世外桃源,我一會兒都不想和你分開。”

申令禕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了他的胸襟上,不知什麼原因,心怦怦跳躍著。

想到了來意,申令禕立刻抬起頭,微微露出了一點討好般的溫柔,主動靠近了男人,和謝允談論了一會兒音律。

謝允早已經被悠閒的生活和心頭上的美人,蕩漾得如癡如醉,被申令禕攝去心魄一般,唇角含著溫柔,閉著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夫君,我想去跑馬場玩。”申令禕緊抓著他的手,聲音裡期待。

“夫君,我想去跑馬場玩。”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落入他耳,謝允含有醺意的眼神,清晰了不少。

若放在以前,他無權無勢,定不會準許他的妻子出現在彆的男子麵前,因為幼年時,他最親近的祖父,被天潢貴胄害死,無處申冤,一條人命就如此悄無聲息的沒了。

他深知在特權階級的人麵前,他們這些平民的權利得不到任何保障。

謝允道:“我聽說淮陰夫人也在場上,所以今天比賽都心照不宣,會對她放水,無公平可言,聽話,沒什麼好玩的。”

倒不是不想讓申令禕去玩,而是不想她受這種委屈。

申令禕驚訝道:“你說的淮陰夫人,是捐出千萬兩白銀支持抗倭的那位奇女子嗎?”

這位被叫淮陰夫人的奇女子,她未親眼見過,但卻不假。

朝廷解除海禁後,此女人靠著自身本事,從一個倒賣私鹽的鹽販子竟成為海上最大的海匪。

或者說,用海上商人形容更接近一點,畢竟她也大義舍財,積極幫助朝廷剿滅倭寇,最後被朝廷封為超一品夫人了嗎?

她覺得,這個人比天底下大部分人都厲害多了。

淮陰夫人,今年京中無人不曉,她想一睹為快,推了推男人,說道:“夫君,你見過她了麼?”

謝允睨了他一眼,淡聲說道:“見過,但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

“可還是想去玩。”

申令禕有些苦惱地扯了扯男人衣袖。

“塵土飛揚,乾嘛進去吃灰。”謝允淡聲說道。

“不想在客院裡待著,就想玩玩,走走看看。”申令禕站了起來,蹙眉凝視著他。

謝允這才發現,妻子的裝扮與往日不同,她換了一件湛藍色勁衫,修長褲腿紮進織錦短靴裡,腰間係著同色的束帶。

甚至手裡還拿好了一條同色襻膊。想必是她在家中早就準備玩這個了,可他準備了古箏,打算為她彈奏解悶。

謝允勸道:“不是不讓你去,隻是場上之人都在陪著淮陰夫人開心,不想叫你去陪襯他人。”

“啊,怎麼是這樣。”申令禕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旋即她又興奮,說道:“那我能不能去彆的地方逛逛!”

“鐺。”

琴麵發出了一道聲音,謝允垂著眸子,食指推了一下一根琴弦。

他一動不動,古怪地說道:“想聽什麼,我給你彈奏。”

“彆啦,”申令禕一雙瀲瀲杏眸裡,盛著歡喜,晃了晃他的手臂,卻晃動了他的決心,她接著說道:“今天就帶我出去走走吧,我坐不住了,我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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