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饋的人選(1 / 1)

謝允一下子就猜到了,賬上肯定沒有什麼銀子了,他也不想去過問。

反正,家裡也不會在這樣下去了。

這次去申家接她回來,他讓母親把管家權交給了她,實際上也隻是讓她在謝家自在些而已。

倒沒有惦記她銀子的心思。

“是我讓母親讓你掌中饋的。”他覺得有必要同她解釋一下,以免她誤會是把爛攤子交給她。

申令禕蹙眉,說道:“夫君,我不大通庶務。”倒不隻是想推脫,而是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忙。

而且常言道,管家三年,貓狗都嫌,她才不想這樣呢。

謝允道:“正是因為你不通庶務,所以才要曆練,不然如何成為當家主母。”

時下大戶人家的女兒,都是按照賢內助的目標去培養的,她們是複合家庭中儘本分的兒媳,稱職的管家,賢明的勸導者,才女。1

妻子對自己說,她不通庶務。謝允也不生氣,

謝允也不介意,把她抱到一邊,徑直去了書房。不多時,手裡托著一個小箱子出來。

倆人對坐,謝允打開箱子,說道:“這些錢都給你了,你任意支用。也不必叫母親知曉了,多一事不如少少一事。”

申令禕問道:“有多少錢?”

謝允從中拿出一遝,給她,道:“應是夠你用了。”

申令禕看都不看,合上箱子,說道:“夫君,你還是讓母親繼續管家吧,我不想管家。”

她輕輕地搖了搖謝允的衣袖,沒順著他的意思。

謝允哂笑,道:“正是因為這些年來,母親掌著中饋。家裡都被掏空了,她這個人糊塗,易受人哄騙,怎麼叫她管家?”

申令禕暗暗笑道,她易受人誘哄,你還不是一樣,不過還是麵上不顯,道:“夫君,我不想,我不想,你就彆逼我了。”

謝允沉聲道:“我在衙門裡,深知行政和財務大權不是自己說了算,行事有多掣肘。

想來內宅裡的生活也是一樣的道理。”

申令禕依舊不依,她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也有自己的考慮,道:“我不想,我不想,要不你找彆人吧。”

這隻是隨口一說。

不想謝允好像聽得進去了,道:“這倒也行,橫豎不過是花些銀子請人打理罷了。”

外間早飯擺好了,桌子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蛋酒和濃醬乾拌麵,不過也多了鮮肉湯包和炸的油條。

……

東院正廳是謝家最大的花廳,五開的大間,正屋設紅木方桌,兩邊各放了一把黃花梨木清漆太師椅。下首左右各設高腿案幾並兩個椅子。

左右各兩間抱廈,用屏風隔開,供女眷休息。

冬日裡此地炭火不斷,夏日好乘涼,是全府上下最涼快的地方。

大奶奶霍書儀忙著長房的中饋,由乳娘帶著兩個孩子在花廳玩,謝雲嵐和謝雲琪早早在花廳邊上的小間偏廳,討論著小時候的舊事。

蘭姐兒看到自己很是興奮,奶媽將她放下來,她撲哧撲哧地小跑過來,雙手舉著要自己抱。

申令禕看著院子裡的孩子,眸光不自覺柔軟。

男人們都在正廳,霍書儀把她拉到了西間的抱廈坐下,又令丫鬟把一盤櫻桃果脯呈上來。

申令禕嘗了兩個,雖然很酸,但也合口味,見霍書儀不動,道:“嫂嫂,你嘗嘗。”

她用乾淨的帕子遞過去一個。

霍書儀笑道:“我吃過很多了。”

她今日好像有些不太一樣,申令禕也說不上來那裡不一樣,下意識地從她的臉上往下看,

見她腰身好像圓潤了一點,驚訝道:“嫂嫂,又有了麼?”

霍書儀臉上飛紅,說道:“隻有咱們兩個知道,你放心吧。”

申令禕微笑,想是霍書儀五年抱三,自己一點動靜也沒有,若是在這個時候她告訴了大家喜訊。

自己臉上可能有些不好看。

她望向霍書儀,笑著道:“我知道了,到時,我一定給小侄子準備一份大大的見麵禮。”

霍書儀笑了一會兒,又道:“可惜答應你的馬球賽,隻能明年和你玩了。”

申令禕擺擺手,道:“這有什麼。”

霍書儀忙問道:“聽說這次二爺要南下,你一起去嗎?”

申令禕語氣堅定,道:“不去。”

霍書儀蹙眉,提醒道:“傻妹妹,你就不怕……”

申令禕微笑,道:“隨他便吧。”

霍書儀不由得覺得妯娌心真大。

院子裡請的有一班戲,一時間熱鬨了很多。

廳中擺的是鈴蘭席,男女不同桌。

霍書儀和她挨著做,她常入宮陪著皇後解悶,知道不少後宮裡的事。

先是同她說著懷孩子,生孩子,養孩子的事情。

申令禕見她有那麼一次兩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想她應該是想問問自己什麼時候打算要孩子,又怕戳到自己的傷心處。

申令禕想到這兒,有點不欲多談,說道:“我過幾年在要孩子。”

霍書儀又絮叨道:“其實我覺得早點生挺好的,早生身量恢複的快。”

申令禕說道:“嗯嗯,隻是孩子要靠緣分的,我許是沒那個緣分吧。”

霍書儀忽然想到了一事,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你不要著急,有時候,不一定是女人的問題,聖上後宮美人無數,

可就是沒有那個女人懷的上,還是太後私下,讓太醫給皇上調理身體,這不,年前宮中有三四個美人,都懷上龍胎了……”

申令禕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霍書儀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問道:“那個……你月事是什麼時候。”

申令禕答道:“月末。”

霍書儀附在她耳邊說了些話,申令禕聽完覺得驚訝不已了,原來月事的半個月後,是最容易懷孕的。

她和謝允都不知道這些。

趙氏看見下首的兒媳婦和郡主相談甚歡,又想到了她父親入獄一事,便提了一下,問道:“令禕,你父親身體可還康健?”

申令禕愣了一下,道:“勞婆母掛心,我父親好多了。”

趙氏說道:“親家公也真是的,大冬天的,去河邊乾嘛,幸而上天垂憐……哎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席間推杯助盞,掀過了趙氏的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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