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西海事畢沈軒歸家(1 / 1)

紅樓小地主 八爺黨 3411 字 2個月前

西海事畢沈軒歸家,人倫大防聖上擋災熱乎乎的鼻息噴在頸窩兒處,叫人覺得癢癢的。氣氛霎時間變得幽深曖昧。賴瑾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連去,將一段雪白的脖頸讓到沈軒眼前。沈軒原就漆黑一片的瞳孔越發深邃,輕輕彎□子吻著賴瑾雪白的脖頸,細碎的吻宛若蜻蜓點水,一點點下移到精致的鎖骨。賴瑾隻覺得沈軒的唇瓣越發濕熱,在脖頸周圍落下點點印跡。沈軒有些沉迷的呢喃道:“瑾兒,瑾兒。”垂落在身側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摟住沈軒粗壯的脖頸。賴瑾轉過頭來,沈軒順勢吻住賴瑾的唇瓣。唇齒糾纏之間,沈軒的舌頭靈活的竄入賴瑾的口中,肆意的遊走,允吸、糾纏。自身體深處升騰起來的**霎時間襲遍全身,使得賴瑾的身子越發綿軟無力,自尾骨處綿延開來的快感如海浪般一**襲來,讓身體都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栗。整齊的衣衫不知何時被撕扯開,露出裡麵月白的裡衣和比白玉還要瑩潤光滑的大片白色胸膛。兩顆殷紅的茱萸也這般毫無防備的暴露在空氣中,顫顫的挺立。賴瑾渾身發軟的靠在門板上,一雙手臂無力的搭在沈軒的脖頸處。神情迷亂,往常清冷淡然的麵容因情、欲被熏染的殷紅一片,一雙唇瓣也被口水潤澤的越發菁英。向來清亮柔和的眼眸微微眯起,透漏出幾分茫然失措,濕漉漉的眼神讓沈軒看的口乾舌燥,越發情動起來。沈軒伸出一雙大手將無力站立的賴瑾拖起來,一個橫抱將人送到床上。已經散亂開來的頭發宛若墨色絲綢一般撲在天水碧的錦被上,還有一些落在賴瑾的胸前,白皙的胸膛和墨色的發絲形成鮮明對比,看在沈軒眼中,是比上等春、藥還厲害的催、情劑。沈軒有些急不可耐的將身上的衣服解開扔在地上,然後傾身將賴瑾壓在身下。係的整整齊齊的衣扣被接連解開,包裹在絲綢衣衫之下的美好身子就這麼暴露在沈軒的眼前。白如美玉,四肢修長勻稱,因常年習武而富有流線美感的身軀宛若成長中的幼豹。雖然有些消瘦但依舊優雅而充滿力量。沈軒火熱的唇瓣順著賴瑾的脖頸一直向下,在白皙的胸膛上留戀往返。用舌頭和牙尖撕扯、啃‘咬,逗弄著胸膛上的兩粒茱萸。一雙大手也不斷遊走在賴瑾的大腿裡側,柔滑細膩的觸感讓沈軒想到觸手升溫,觸之瑩潤的上等玉石。隨著姣好的弧線一直深入,沈軒的手掌悄悄落在賴瑾豐滿挺翹的臀瓣,手掌微微用力,不斷的揉捏著。靈活的手指也悄悄探入賴瑾的體內。“唔……”身體被迫擴張的痛楚讓賴瑾微微皺眉,回過神來的他立刻看到身上已經赤、裸身子的沈軒,一張俊逸富有棱角的麵容早就沒了往日的冷靜自持,此刻正一臉沉迷的埋在自己的身上。火熱的唇瓣,火熱的手掌在自己身上四下點火,每到一處都能引起身體最興奮的顫栗。身後的菊花也被迫撐開,宛若利劍一般昂揚的火、熱慢慢挺入,霎時間有種被撕開的劇痛。賴瑾忍不住的悶哼一聲,眼角變得濕潤。因為痛苦和情、欲而渲染的晶亮異常的眸子牢牢盯著身上的人。他古銅色的肌膚和充滿肌肉張力的身材就在眼前。賴瑾有些憤恨的湊上前去,一口咬住沈軒的肩膀。猝不及防被賴瑾咬住,尖利的牙齒刺破肌膚,微微刺痛的感覺讓沈軒下意識挺了挺身子,越發深入的體位讓賴瑾難受的死命摟住沈軒,憤恨的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印跡。沈軒輕笑一聲,一隻手托在賴瑾的後頸將人逼近自己,牢牢吻住他的唇瓣。另一隻手則握在賴瑾柔韌的腰肢上,將人狠狠壓向自己,然後不顧一切的衝撞起來。≮。片刻後,意味深長的調侃道:“不過倘或朕將你調去西海沿子重建市舶司,你倒是可以同沈將軍一起作伴。應該也很開心吧?”賴瑾臉色一紅,故作不知的躬身應道:“臣與沈將軍少年相識,倘或能一通為聖上辦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乾元帝但笑不語。剛要開口說什麼,陡然聽到前頭傳來一陣歡聲笑語。幾位身著亮麗宮裝的妃嬪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賴瑾下意識低眉斂目的站在原地,束手不語。乾元帝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幾位宮裝妃嬪原本還說說笑笑的,眼神瞥到乾元帝一行人等,立刻住口不語。走上前來,一臉詫異的欠身行禮道:“臣妾等不知皇上在此,唐突之處,請皇上降罪。”乾元帝唇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繾綣笑意,柔聲說道:“不知者無罪。都起來吧。”幾位妃嬪嬌聲軟語的應是,這才千嬌百媚的站起身來。賴瑾礙於朝廷律法,雖然不甘願,依舊上前施禮道:“微臣見過幾位娘娘。”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肅容而立,絲毫沒有偷窺之心。倒是幾位身在後宮的娘娘們,早就聽聞賴瑾神童之名。如今驟然相見,不免好奇的打量幾眼。但見賴瑾雖然年歲賞小,但形貌昳麗,氣度從容,溫潤繾綣,不覺起了兩分好感。其中一位妃嬪更是心中微動,麵上露出一兩分沉吟。乾元帝看在眼中,挑了挑眉。向其中那位身著湖水碧彩繡並蒂蓮織金錦對襟宮裝的妃嬪笑道:“聽說榮府上的史老太君認了子瑜的祖父為義子。這麼說起來賢德妃同子瑜還算有些瓜葛。”又向賴瑾笑道:“若按輩分來算,你合該叫賢德妃為姑姑。那朕豈不是成了你的姑父?”賴瑾低頭說道:“微臣惶恐。”那賈元春卻趁勢笑道:“上個月老太君和母親來瞧我的時候,還提到過子瑜的事兒。說爹爹求請子瑜教導我那不成材的弟弟,老太君對子瑜的才學品性讚不絕口,很喜歡子瑜呢!”乾元帝似笑非笑,隨口說道:“子瑜少年才高,性子溫潤,又能沉下心來做事。這樣的孩子自然討人喜歡。什麼時候賢德妃也能為朕孕育一位向子瑜這般可愛的皇子,那才是最好不過的。”一句話未儘,其餘眾位妃嬪看向賈元春的臉色都有些不對。賈元春恍若未覺,依舊含情脈脈的看著乾元帝,一臉嬌羞的說道:“臣妾宮中燉了聖上最愛吃的罐煨山雞絲燕窩,還請聖上品嘗。”乾元帝深深的看了賈元春一眼,回頭向賴瑾說道:“你先回去吧。將你手上的東西細細整理一番,朕稍後會問對。”賴瑾知道乾元帝說的乃是重建市舶司一事,立刻躬身應道:“微臣遵旨。”賈元春站在一旁,突然開口笑道:“明年會試,本宮那不成器的弟弟也要下場。就請瑾兒多多關照提點了。”賴瑾微微一笑,躬身應是。依舊看也不看賈元春一眼。乾元帝看的好笑,不欲賴瑾為難。遂揮揮手臂,竟然吩咐戴權親自送賴瑾離宮。賈元春見此情景,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不提賢德妃如何邀寵獻媚,且說戴權引著賴瑾出宮,瞧見賴瑾一路沉默不語,知道他心有狐疑,不免開口提點道:“如今聖上很是寵愛賢德妃,那勁頭可要比皇後還甚。宮中其餘的娘娘們多有豔羨。不過賢德妃聖眷正濃,倒也不怎麼在意。”賴瑾微微扯了扯嘴角,開口笑道:“多謝公公提點。”戴權知道賴瑾心中還沒明白,不免有些好笑。這位小探花雖然明日裡看著百精百靈的,可真要是遲鈍起來,怎麼說也說不通。怪道聖上叫自己送人出宮,恐怕也是擔心媚眼兒拋給瞎子看吧?想到這裡,戴權微微搖頭,將話說的越發明白了。“每逢二六,乃是椒房貴戚入宮謁見妃嬪的日子。聽說榮國府的人這次覲見賢德妃娘娘,隱晦提起了小探花大人的婚事。娘娘的生母倒是很希望能將她們府上的庶女配給小探花大人。聖上聽聞此消息,不覺莞爾一笑。蓋因那榮府的史老太君已經忍下小探花大人的祖父為乾親,那小探花大人與賢德妃娘娘就是姑侄,既是姑侄,便已入人倫,又豈可配為姻親呢?”因此便有了今日之事。聖上順水推舟提過賢德妃與賴瑾的關係,那就是金口玉言。誰要是再想用這件事情做文章,動輒可就是個抗旨不尊的罪名。王夫人就是想了再多的詭計,也都要不攻自破了。賴瑾恍然大悟,不免感激涕零的向戴權說道:“聖上貴為一國之君,每日思量多少朝廷大事。子瑜不能為聖上分憂,已是不忠,如今就連家中瑣事也要聖上費心。微臣羞愧難言。”戴權哈哈笑道:“聖上喜歡小探花大人,為大人籌謀,那是大人的福分。大人若是真心感激,以後忠心為聖上辦事兒,也就是了。”賴瑾站定,轉身向大明宮的方向拜道:“聖上拳拳鐘愛之心,微臣定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戴權圓滿的完成了聖上的吩咐,心中也很是滿意。又和賴瑾隨意說笑兩句,將人送出宮外,這才轉身回聖上跟前兒複命。且說賴瑾出宮還家,思緒依舊沉浸在之前戴權所言之事上。也沒注意沈軒什麼時候溜進了房中。直到自己被一雙健碩的手臂圈入懷中,有人在耳邊,含著耳垂輕聲問道:“想什麼這麼入神,連我來了也不知道?”賴瑾嚇了一跳,立刻回過神來,瞧見換了常服的沈軒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賴瑾輕歎一聲,搖頭說道:“一些瑣事罷了。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沈軒點了點頭,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順手放開賴瑾笑道:“今兒我還和太祖母說呢,我那個將軍府一點兒人氣都沒有,我都不愛回去,就喜歡在賴家呆著。太祖母還說要是我喜歡,就在這邊給我留一個房間,免得我自己回家寂寞。”賴瑾展顏笑道:“說的好像這邊沒你的屋子似的,難道你在我們家少住了?”沈軒嘿嘿笑道:“其實沒有屋子也無所謂。隻要能和瑾兒同床而睡,同塌而眠,哪怕是以天為蓋地為廬我也是心滿意足的。”賴瑾白了沈軒一眼,沒有接話。沈軒見狀,越發厚臉皮的蹭了上來,哄著賴瑾同他閒聊。剛說了幾句話,就聽外頭有小丫頭子通傳道:“榮國府來人了,請瑾大爺過去。”沈軒微微皺眉。他對榮寧二府向來沒什麼好感,更因為之前蔣玉菡之事,嫌棄賈寶玉沒有擔當。尤其這榮府的人總是時不時的打擾他和賴瑾相處,沈軒看在眼中,越發膈應。賴瑾推了沈軒一把,輕聲說道:“你彆這樣。怎麼說榮寧二府對我們賴家也有大恩大德,能幫忙的地方我們理應出手的。”沈軒耷拉著腦袋靠在賴瑾肩上,鬱鬱的說道:“他們能有什麼事兒,左不過是讓你教賈寶玉讀書罷了。依我看那賈寶玉自己都不耐煩讀書的人,你們反倒是比他還在意。”賴瑾歎息一聲,榮寧二府的人事太過複雜,他有時候也說不清楚。就像外人看兩府上的人不是驕矜自傲就是貪婪愚拙,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可是在賴瑾眼中,這些人卻都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雖然平日裡偶有紛爭不快,但到底賈府的人也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兒。就如王夫人如何不滿賴大一家,也隻是言語瑣事上計較一些,並沒有詭計謀害。就算是自家親戚相處,長日間還有舌頭碰到牙的,何況這兩家人都不是一個姓的?因此賴瑾雖然氣憤府上有時候的舉動,但也感激賈母曾經的施與。要不是當年賈母一力將他們一家子放出來,興許到今日賴家人也不過是略有體麵的奴才秧子罷了。哪會有朝堂顯赫的風光得意?賴嬤嬤總是說“得人恩果千年記”,當年承受過彆人的恩德,就應該時時記得尋機歸還。所以但凡賈府上拜托過的事情,能幫忙的地方賴瑾都會幫忙。沈軒和賴瑾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也明白賴瑾的脾性。他也不過是說說罷了,雖然不滿賈府的人總是有各種麻煩事兒來打斷兩人間的獨處。但要是賴瑾自以為發達了就將賈府的人棄之不顧,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沈軒也未必會傾心愛上。因此他百般計較也不過是在賴瑾麵前博取同情好處罷了。果然,賴瑾自覺對不住沈軒,臨走之前主動送上香吻一枚。又答應今晚回來後會去將軍府陪沈軒一塊兒住。沈軒這才咧嘴微笑,將人放了出去。賴瑾跟著榮國府前來相邀的婆子一道兒回了榮府,照例先去榮慶堂醒過賈母。彼時邢夫人、王夫人和幾位姊妹也都在。李紈和尤氏也都在廳裡陪老太太說話。瞧見賴瑾進門,王夫人和探春的臉色略有不對。賴瑾心知可能是下午禦花園的事情賢德妃派人來提醒兒了。也不以為意,徑自到老太太跟前兒見禮道:“給老太太請安。”賈母一臉慈愛的笑道:“白日間你上朝都夠辛苦了。晚上還得勞煩你給寶玉講書,當真是勞累了。”賴瑾立刻笑道:“我和寶玉從小一起長大,寶玉倘或真能從科舉入官,我也開心。老太太這話當真是折殺瑾兒,反倒讓瑾兒惶恐不安。”賈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瞧見賴瑾如此推辭,立刻轉口說道:“我吩咐廚房給你燉了燕窩,等會子叫人直接給你送書房去。讀書辛苦,合該補補身子。”賴瑾少不得又是躬身道謝。賈母推了推身旁的寶玉說道:“還不同你瑾兒弟弟去書房讀書。如今都是十月了,也沒多少時間能溫習功課。”賈寶玉低聲應是,垂著腦袋拉著賴瑾走了。因之前得過賈政的囑托,次後賈母又是百般提醒,賴瑾少不得提了幾分心,利用下朝的閒暇時候認真教導他學習八股文章應試策論以及參加會試時的各種避諱技巧。不過賈寶玉卻時常心不在焉的。窺著賴瑾不防頭的空便是一陣陣的長籲短歎。賴瑾從外頭風言風語中得知賈寶玉最近正著人打探蔣玉菡的下落,不過到如今依舊沒有音信。如今林家和秦家的婚事已經正式走上議程,六禮已經過了納采和問名,加之蔣玉菡一事,賈寶玉的性子比先前沉默了好多。因自愧不安,最近也向少同先前的至交好友們往來。幾次筵席吃酒都不見他過來,眾人曉得寶玉因當日之事沒了臉麵,如今相處起來可能會覺得不自在。更何況馮紫英等如今都是身居高位,言談說話也都聊一些朝廷軍伍當中的事兒。賈寶玉既插不上嘴,也不愛聽,越發顯出兩分隔閡陌生來。漸漸的大家也不怎麼請他了。於是賈寶玉在園子裡越發任意縱性的曠蕩。每日都窩在內宅同姊妹們玩耍,鼓搗胭脂。如今賈政點了學差去外省,家中更無人舍得說教訓斥。因此這一兩個月間,賈寶玉憊懶放蕩倒是比先前更甚了十倍。當真是放浪形骸,把歲月空度。賈府書房中,賴瑾看著一入書房就徑自鼓搗玫瑰膏子的賈寶玉,歎息一聲。襲人端著兩碗燕窩走了進來。瞧見寶玉的模樣,輕聲說道:“以前是裝癡賣乖的發瘋,如今又是這麼個做派。以前雖然鬨騰,要是人說了倒也能聽進去兩句。如今可倒是好了,誰說都不肯聽了。”何止是不肯聽啊!賴瑾瞧著賈寶玉的模樣,恐怕都有些自閉症了。當下腦殼兒發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賴瑾揮揮手叫襲人暫且下去。自己則坐到賈寶玉對麵問道:“你這又是想怎麼樣?”賈寶玉低頭不語,一味的鼓搗胭脂。賴瑾沉默片刻,有些乏累的說道:“寶玉你有什麼話說出來好不好。你如今就是自己跟自己較勁,受傷的也隻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等人。她們累死累活的養你一回,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忍心叫她們如此失望嗎?”賈寶玉搗花汁子的手微微一頓。賴瑾繼續說道:“蔣玉菡的事兒我也派人去打聽了。我知道你心裡覺得對他不住,總想補償他一些。可你如今連自立的能力都沒有,你怎麼補償他?”賈寶玉吸了吸鼻子,帶著哭音說道:“琪官兒一定恨死我了。他一定覺得我不夠義氣,竟然背叛他。他從小就被父母賣到了戲園子學唱戲,他除了唱戲什麼都不會。如今還賭氣喝了那樣的藥,他該怎麼活啊?”賴瑾沉默片刻,柔聲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無濟於事。還是想想今後該怎麼幫他吧?”賈寶玉哭的稀裡嘩啦的,將手中的玫瑰花瓣和搗柱扔到一邊,埋頭哭的很傷心。賴瑾知道賈寶玉心中苦悶,這個拒絕長大拒絕成熟的人,因為自己的綿軟和天真間接害了很多人。如今已經有人命和愧疚背在身上,原本相好的至交好友們也漸漸遠了關係。被所有人潛意識孤立的惶恐和絕望讓他覺得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的他也唯有不斷的逃避。在賴瑾看來賈寶玉始終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他沒有身為男人最基本的立世觀念,總是寄希望於彆人。當年林黛玉的事情如此,後來蔣玉菡的事情也是如此。他總是希望彆人能夠解決自己帶來的麻煩,可是最壞的結果一旦形成,他又沒有足夠的準備去承擔。這樣的性子要是身為女兒,也許他的生活也不會那麼矛盾。可惜他生下來就是男兒,是該頂天立地頂門立戶的男人。賴瑾歎息一聲,伸手拍了拍賈寶玉的肩膀,輕聲說道:“明年二月春闈,還是打起精神來吧。”賈寶玉自己哭了一會子,方才起身。襲人打了清水伺候他洗臉,又換了一身衣裳,賴瑾則在書房中撰寫今日要賈寶玉策論的題目。晴雯端了新茶進來。少頃,園中後門上值日的婆子拿了一張字帖過來。說是後廊上五嬸子家的芸哥兒來給寶玉請安,正在後門等著。還送了兩盆海棠花孝敬賈寶玉。賴瑾在書房中聽到眾人議論賈芸,不免開口笑道:“這個芸哥兒我也有所耳聞,倒是個知恩圖報,熱心腸的好人。”賈寶玉聽見賴瑾這麼說,立刻接口說道:“既然如此,便請他進來見見。”那婆子應聲去了。不過片刻,果然帶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哥兒。眉清目秀,眼眸清朗,叫人見了便心生好感。正是後廊上的賈芸。賈芸走上前來,先給賈寶玉問安。賈寶玉指著賴瑾笑道:“這是你瑾叔。”賈芸又給賴瑾見禮。賴瑾開口笑道:“芸兒不必多禮。”又問:“你如今乾什麼呢?”賈芸站在當地,恭恭敬敬地答道:“拖老太太的鴻福,如今給園子裡種些花木。今兒的白海棠便是這次采買的。因瞧著不俗,便孝敬寶叔了。”賈寶玉隨口說道:“那你今後倒是時常往園子裡來。對了,我還想著要在怡紅院後頭,我那窗外種幾顆竹子。再弄一套竹子做的桌椅,擺上一方棋盤。恰好你如今管這個,直接幫我辦了就是。”頓了頓,又補充道:“需要多少銀錢你直接去了賬上要,就說是我吩咐的。花多少銀錢無所謂,隻把事情給我辦的妥妥當當的就好。”賈芸心下大喜,立刻應了。他們這等子偏房子弟,平日裡沒有家常的月例,自然不比榮寧二府的嫡係子孫。能拿到這樣的差事貼補家用,都已經費儘心機。因此賈芸分外珍惜這個機會。如今又陰差陽錯的得了賈寶玉的差事,裡裡外外又是一個進項。賈芸更覺得這些時日巴結的不虧。當下拍著胸脯滿打包票,隻讓賈寶玉放心,說什麼定當竭儘全力,不讓寶叔失望雲雲。賈寶玉也隻是敷衍的勾了勾嘴角,並沒有同賈芸寒暄的心情。倒是賴瑾和賈芸說了一些話,還讓他閒來無事去賴府上走動走動。賈芸聽的誠惶誠恐,頷首應了。這廂賈寶玉揮手讓賈芸退下。賴瑾立刻轉身問道:“你這怡紅院什麼都好好兒的,憑白種竹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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