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朝堂麵聖現在的唐廷成都，蜀川之地；從前因為是玄宗從前“最得力”臣子楊國忠的領地，所以愛屋及烏，在這裡也建立了規模不算小的皇家彆院，用來作為皇族假期休息之所。可是想不到，現在居然還成了皇帝落難時的另一個國都，真的是不得不佩服天子的先見之明啊！可是，最叫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還是這裡與著貧苦民生大相徑庭的絕對奢華以及配置齊全。該有的，不該有的，正走在這裡走的臨風，也都一並全部看到了。沒錯，今天就是木臨風朝見如今的天子，去麵見大唐天子，玄宗皇帝李隆基的時候。“長安柳絮飛，箜篌響，路人醉；花坊湖上遊，飲一杯來還一杯。水繡齊針美，平金法，畫山水；詩人筆言飛，胭脂掃娥眉。煙花隨流水，入夜寒，寒者醉；今朝花燈會，提畫燈迷猜一對。陽羨茶浮水，琵琶繞，玉笛回；丁祭佾舞備，銅鏡雲鬢美。腳腕間瓔珞如翡翠，飛天繪。盛唐城門內，智者狂，癡者悲，愚者酒一壺，依柳早就入睡。瓦如翬斯飛，掉琉璃，迎風吹，盛唐揚長帆，一句詩還一場醉；皇梁盤龍背，上銀鱗，氣勢輝。銀月飛天舞，空留西廂我不回。”嘴角還哼著自己喜歡的小調，神情隨意至極的臨風，隨著數個小心翼翼的宦官一門一堂室的進入了玄宗召見朝廷重臣才開放的“文央殿”範圍。“這……”一旁的小太監不斷的對管事的老管事打著眼色。要是按照正常的程序，他們在臨風發出聲音的那一刻起，原本是該出聲嗬斥的。因為這是對於皇上的大不敬，他們也有權這麼做；但是他們卻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們拿捏不準來人的身份。畢竟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像臨風這樣放浪形骸來見天子才朝臣。鄒了鄒自己的眉頭，老管事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千萬不要多事。想起了高力士也就是總管大人絕對嚴厲的命令、以及貴妃娘娘特彆的叮嚀。要是他們今天不好好的招待這個將軍，估計明天可是就要倒大楣的！對於命令臨風這一次拋下北路的全線戰局，隻身前來成都的事情，玄宗並沒有大肆宣揚；所以來人是誰，這點這些宦官是都不知道，但是單單憑著皇上鄭重其事的開放隻對朝廷王公貴族才開放的用來商議天下大事的“文央殿”，和高總管大人的特彆吩咐和貴妃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人的不凡以及背後所擁有的權柄是如何的不可一世！既然惹不起，還是乖乖的款待著，否則的話，自己生死也就是他一句話之間了。對於太監們眉來眼去的交流著自己的意思，臨風並沒有過多的在意；而他口中所哼的那首歌，歌名就叫做《盛唐》，是來到這裡要見玄宗皇帝前沒多少時候，臨風才忽然想起來的。這一首歌中，極力的描寫了盛世大唐的繁榮奢靡，以及醉生夢；但是卻不知道，繁華似錦繡，也不過像夢幻一樣容易破敗，而最美的夢，卻也是最容易醒來。“唉！真是……都已經是落魄成這樣的皇帝了，還擺什麼譜！”臨風不屑的在心裡想到，嘴邊露出一絲嘲諷。或許，在這個已經被打的成為喪家之犬的皇宮之前，唱像《盛唐》這樣的讚美曲調，本身就是莫大的諷刺吧！“這個地方，難道就是我見那個所謂千古帝王的地方嗎？”哼哼著，臨風可沒有在一群太監身旁把這話說出來，“這樣的時候還能擺出這樣的陣帳來，果然現在的朝廷，腐朽的夠可以啊！”對於這一次會麵，臨風早就和自己的軍師們商量多許許多多的事情，差不多也不外乎是一些他感到不耐煩的雜事；但是不來又偏偏不行，鬱悶啊！其實，臨風對於玄宗本來是沒有什麼交集的兩條平行線，所以也就無所謂什麼意見與不滿；但是事實上，就是因為玄宗的直接緣故，才導致了安史之亂的爆發，進而從根本上改變了臨風的命運！把臨風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學生，數次推到了隨時可能失去小命的戰場之上，也間接成功的把他從一個大學生改造成為了一個飛馳在北路戰場上、手握雄兵數十萬，坐擁三鎮的蒼鷹！做錯了我不怪你，但是你影響到我了，我當然就對你不爽——撇去什麼天下黎民百姓，蒼生福址這一類虛無縹緲的東西不說，這個就是臨風直接對玄宗沒有好印象的緣故之一。也就是說，玄宗現在要用其餘幾路大軍壓迫的臨風低頭，可以；但是你要臨風徹底的從一個社會主義分子變成對玄宗乃至於對大唐中心耿耿的將領——大叔，你不要做夢了！“這個，將軍！”老管事到了“文央殿”前，立即停了下來；因為前麵團團圍繞著文央殿的，是直接受命於皇上、維持外宮治安的羽林軍，他們不能再靠近一步了，“奴才們隻能送將軍到這裡了，接下來，隻要將軍你過了宮門，就可以立即見到皇上了！”小心謹慎、拿捏著語氣的說著話，老管事可不想在這最後關頭讓自己腦袋掉地。“拿著！”從自己銀袋裡伸出手，隨手就拋出一大錠銀子，臨風滿不在乎的說。這個是金澤早上在臨風臨行前，特彆囑咐的；因為宮廷裡的確是有這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打賞太監們；而太監們的收入除了例銀，也主要來自於外臣的賄賂。雖然說，估計沒有人敢向臨風這麼一個權傾天下，戰功彪炳的將軍明目張膽的要，但是既然有了規矩，自己也不在乎多花幾個錢，畢竟在這裡自己一方人還是人生地不熟的，而軍隊遠在漠北，對自己已經是鞭長莫及；所以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狀況才好！“謝謝將軍打賞！”原來以為是接了個白差，可老管事想不到今天還有這一大筆收入，顯得十分開心，絮絮謝了半天。懶得去看一幫太監們如釋重負和興高采烈的樣子，臨風邁著大步就走上前去了。“木將軍梢侯！”顯然已經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的羽林軍們，直言出了臨風的姓氏。隻是他們的臉上，並非是與太監宦官們一樣的恭謹，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是的，是尊敬，而且是非常真誠以及狂熱的敬意！自唐王朝建立以來，南北軍部原本就是一群合不來的家夥們！北部大軍因為要遠征各族，身經百戰的將領不在少數，所以一向看不起待在中央拱衛京都等重地的南部大軍；可是同樣的，南部大軍每次都是受著北麵軍團的氣，就算在戰功上遠遠的比不上北麵回來的將領，所以他們也是非常反感北路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們！這樣一來，每次南北軍部的將領們都會有些摩擦，而摩擦的最激烈的，可就要算是羽林軍這群直接拱衛皇城的將士們與回朝述職的北路將領們……但是顯然的，這一個傳統在此時此刻的臨風身上被打破了！又或許，能受到羽林軍們這群沒有上過戰場的將士們，另眼相看的將領們在經過這一次安史之亂後會出現不少：麵對郭子儀會，他們至多會一絲不苟的恭敬；當麵對李光弼的時候，頂多也隻是絕對的佩服；但是隻有麵對臨風，這個叱詫北路，功勳卓著卻每戰必身先士卒，每一陣都親臨前線的將領，他們才會發自內心的尊敬。也隻有像臨風這樣，沒有著任何背景、任何權勢、任何協助卻一步一步，靠著軍功，靠著一場一場戰鬥升遷上來的將領，才真正的夠資格得到他們的尊敬！“恩！”沒有一點被攔阻的不快，臨風輕笑著點了點頭，做出了符合一個統帥的大度和氣量。挺的筆直的身形，像山嶽一樣就這樣安分的停了下來，接受羽林軍們的審查。比起從前這些羽林軍們見到的那些囂張跋扈，自以為有些功勞就目空一切的家夥們，臨風這樣的態度反而更能得到他們的諒解以及敬佩！“實在對不起，木將軍！”一個羽林軍將領在登記完臨風的信息後，不太好意思的說。“我知道，這隻是例行的公事，你們無須在意！”臨風還是非常好的保持著自己的一方統帥的形象。“那麼將軍你可以進去了！”羽林軍將領聽到臨風這樣說，高興的揮手讓自己手下退下。“楊丞相都已經特彆吩咐過了，木將軍是朝廷的治世能臣，挽救大唐於將傾的亂世名將，絕對不能怠慢！”像是為了怕臨風感到疑惑一樣，那個羽林軍將領又補充了一句說！楊丞相？楊國忠！——臨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講是誰。在點頭示意了一下，帶著疑惑，臨風走進了被羽林軍團團守衛著的那一間據說平日裡隻用來招待王公大臣的文央殿……“聽那個羽林軍將領的意思，楊國忠看起來比那個廢才皇帝還要著急自己啊！”臨風喃喃自語到，“哼哼，那樣的話，為什麼還要搜查自己一遍呢？查都查過了，才說什麼自己是朝廷重臣，這樣的吹捧一來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哦，對了，他難道是想告訴自己，皇上對自己還不放心，真正把自己當成自己人的，是他嗎？”哈哈哈！臨風想到楊國忠這可能對小孩子才有作用的可笑伎倆，非常努力的才克製住了自己仰天長笑的衝動。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寒光！對於楊國忠這樣的角色，金澤和歐陽綽當時在和自己商議朝堂之會時，就早已非常明白的建議過自己，要非常妥善的處理和這個奸相之間的關係。所謂：反複無常，若離若即！這個才是主要的相處之道。一方麵，不能讓他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承諾，另外一方麵，自己也絕對不可以跟這樣的小人有什麼過於衝突。明槍易奪，暗箭難防的道理，臨風也是深得其中三味的！不過楊國忠哪怕是再陰險也好，再狡詐也罷！現在臨風給他十個膽子估計他也不敢對堂堂一位手上握著近二十萬大軍的統帥動什麼歪腦筋。更何況，根據自己的軍師們分析，現在內憂外患的楊輔國，恐怕也早就沒了當年的風光無限了。假如沒有記錯的話，楊國忠曾經還是支員外郎，兼侍禦史的時候，跟當時候的宰相李林甫，狼狽為奸、一唱一合陷害太子李亨的仇，估計現在李享恐怕也還沒有忘記吧！嘿嘿，這樣一來，萬一以後李享得逞大寶，那麼得到了郭子儀東麵大軍支持的他，要是執意跟他過不去的話，恐怕就算是玄宗皇帝，也救不了他了吧！到時候，李光弼、李大哥又無意於這樣的朝廷紛爭，自是不會理會楊國忠的死活；那樣一來的話，屆時唯一能幫的上忙，也有這個勢力講的上話的，恐怕也就隻有木臨風一人了吧！——不過要是這樣算起來，在曆史上離李享續位的日子也不遠了，隻是不知道，這樣一來郭子儀的反應會是怎麼樣的？假如郭帥是站到李享那一邊的話，現在還沒有辦法脫身的自己，自然是要立即去扶植一個可以名正言順讓自己無視李享命令的人來做為自己的擋箭牌。可能日後的對立，或許也是無法避免的吧！“有趣，有趣極了！”像是真的想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一樣，臨風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了！郭帥又如何，任何人敢打擾自己的生活，直接或者間接傷害自己身邊的人，那麼的話，也一定要狠狠的擊潰他——想我木臨風，自出道以來何曾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