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勢如斯(1 / 1)

千騎卷平岡 驚·神 2967 字 2個月前

第十二章大勢如斯看悠悠曆史,縱觀我華夏數千年,古代統一起來的皇朝也好,割據起來的政權也罷,漫漫五千年共建有各地都城約整整二百八十餘處,但是其中,能像長安如此這般,坐擁人口百萬,曆經風霜雨雪,飽受戰火煎熬,任光陰荏苒,卻始終雄視四野,傲視立東方的,絕無僅有。這裡,除了有十一個王朝、三位流亡皇帝和三邊割據政權外,將國都建在這此外,更曾經是千古盛世皇朝“唐”,那英姿勃發,繁榮興旺的最好象征,放眼曆史長河中如斯氣勢宏偉,似錦繁華這處,真不知引得多少英雄豪傑為之折腰、為之傾歎!卻看那在繁華之中,最尊貴恢弘,金碧輝煌的,又屬於全長安北部正中央那伏視全城,“至高無上,南麵稱王”,極儘奢華的皇宮大內。不可否認,李家皇朝,自太宗始,勵精圖治,給中原地區帶來了興旺強大、繁榮富饒的百年光景的同時,同樣的,李家也在享受著人間歲月,百年裡那最浮華奢靡的一切!可對於前人父輩,祖宗們的餘蔭,匆匆數十載,李氏的子孫們既帶不走,可也沒剩下,“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如今的江山,似乎,也已經就要易主;而如今的皇家林苑,也早已找不到李家的公主嬪妃們了。兵變之日,千餘名皇家貴胄們就在這座華美的宮殿中,被入侵的外族們,屠戮殆儘。鮮血染透了朱漆的欄杆。而可悲的是,就在這個皇宮內,那浸滿了一個朝代覆滅鮮血的雕廊畫棟依然在,目睹著無時無刻不在,此時上演著每天都要上演的哀傷一幕……“混帳東西,滾,全給我滾,再爬慢一點就全殺了你們,給我滾啊!”一個肥碩的臃腫的令人難以置信的男人,現在就正大聲的在這皇家內院瘋狂的吼叫著,滿臉的落腮胡子,不段淌著汙濁淚水的雙眼,以及故做高雅的金彩華衣,真是要有多難看就有就有多難看!而正如上麵所說的,這情景每一天都得上演一出,今天還算是好了,要是在平日裡,除了打就是罵的以外,還得看看這個正在吼叫的肥碩胖子心情如何,稍有不慎,對這些下人來說就是殺身之禍,滅頂之災啊!抽泣著,一乾剛剛被打被罵的宮女們,不敢多做一刻遲疑,順著話就慢慢的退了出去,心中還不斷的暗暗詛咒這個胖子,不得好死!“剛才又怎麼了?大王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一不小心,心中正恨恨的一個小宮女,就撞到了前麵一個人身上。“啊,是張丞相!”一大幫人,在受完氣後,見到那個正站著麵前的中年文士,不禁又噤若寒蟬的一下子又全跪了下來。“我是說,是誰又惹了大王了,居然又發了這麼大的火?”中年文士整了整衣冠,把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是我,”哭著揉了揉自己通紅的淚眼,一個身材頗為嬌小的宮女害怕的回答到,“我為大王擦眼睛時,弄疼了大王,所以……。”後麵的話,小宮女已經哽咽的說不出來了!中年文士略一思索,不用那個宮女再往下說,其實也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不在多做刁難,隻是淡淡的說道,“近來,大王因為眼疾加劇的事情,心情並不是太好,你們以後也稍微注意點,好了,退下吧!”隻揮了揮衣袖,宮女們口中的張丞相,就甩手走進了皇廷大內,隻留下幾個暗暗長歎了一口氣,悲哀的慶幸著劫後餘生的宮女們。……曆史公元756年八月,作為大唐安史之亂罪魁禍首之一,自以為已經取得天下的的安祿山,終於於洛陽稱帝,自封“雄武皇帝”,國號“大燕”,改年號為“聖武元年”,大肆設置朝官,分封諸侯:先封其子安慶緒為晉王,安慶和為鄭王;又封達奚珣為左相,張通儒為右相,嚴莊為禦史大夫;再封史思民為天下大元帥,高秀岩為河東節度使,後拜蔡希得、李歸仁、孫孝哲等人為大將軍,一時間滿朝文武,好不熱鬨;接著他再采納朱慎,張通儒的意見,命史思明攻取河東諸地,欲臨兵朔方;命蔡希德等將攻略河北數道,步步進逼;命高秀岩死守大同,遏止郭子儀朔方軍東出;最後再責令麾下將領安忠誌,屯兵土門,困守門戶。那時候,天下大局,一切也宛如儘在棋盤之中,實在是布置的滴水不漏!但是,時也、命也,千算萬算,他們都少算了一個人,但就是這個人,或許就改變了天下格局,也改變了大唐百年的命數。——他就是木臨風,一個讓人算都算不到的現代人;在此之洛陽失陷後,常山太守顏杲卿與平原太守顏真卿號召諸郡,起軍討伐安祿山。於755年十二月十八日聯合起兵,殺死了叛將李欽湊、高邈,活捉了何千年,河北十七郡又先後歸順了唐廷,這才有了高之遠奇襲太原,想要一舉震懾住河東道局麵的舉動,也才使得木臨風有了“一戰威震平定原”,斬露頭角的契機!綜上所述,剛剛被宮女們稱為張丞相的,可不就是被安祿山封為右相的張通儒嗎?那麼,裡麵的那個鬼叫、鬼叫的胖子,還需要明言嗎?而此刻,走進內宮的張丞相,正簇著眉頭,思索著什麼呢!“現在的局麵,還真的是似乎不妙啊!”中年文士打扮的張通儒,對於現在越來越超出自己預料之外的局勢,在心中有些暗暗擔憂著,“可惜大王真是,唉,不提了,就在玄宗西向蜀地之時,隻要肯追兵趁勝追擊,原本那該是將唐廷斬儘殺絕多好的機會啊,居然白白錯過了,才使得今日大唐能苟延殘喘的休養生息,也才有了翻本的機會。”要是嚴格的來說,作為安祿山助紂為虐的謀士,其實張通儒和金澤差不多是同一類人。作為臣子的本分,時常出謀劃策卻又要自保的他們,都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何為為人臣的所謂“進退之道”的。就像是現在,原本有些話,作為臣子,在主子麵前不能講的,此刻也就隻能爛在自己肚子裡;但是,現在已經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一些話,張通儒也認識是該到了和自家主子商量商量的地步了。一路緩緩走進門,都沒有看到一個太監宮女們的身影!還真的全被罵走了,自己主子這樣脾氣啊,還真是……苦笑著,張通儒搖了搖頭。終於來到了一片淩亂的寢宮,張通儒略微正色,始在大門外求見到,“微臣有前方軍機,需要麵稟大王!”“介然,給我滾進來,前方是不是又怎麼了!”一聲怒喝,安祿山原本就暴躁的本性此刻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勢,因為眼疾而日漸模糊晦暗的雙眼,似乎一下子也開始目露凶光了。也難怪安祿山這死胖子會這麼激動,要說起這件事,這幾天來張通儒還真的沒有說過什麼好消息,全是前方失利的戰報,雪花一樣就往這裡飄啊!比起安祿山現在暴躁的樣子,反觀唐廷,現在的天下大勢,平亂得勝的天平也已經正慢慢的朝向那邊傾斜:東麵,有著率領東出二十萬大軍,先取得了井口徑,正猛烈攻打河南府,孟州諸地,軍鋒直逼唐都長安的朔方名將.郭子儀;南邊,則有著正入紮太原,正麵抗衡氣勢如鴻的安史叛軍,百萬叛部,重搓史思民的契丹猛虎,李光弼;北路,更有著號稱“唐廷第一智將”,短短月餘間先風卷殘雲般的掃平了雲中城,再出奇謀,狠狠的擊潰了李懷仙十萬叛部的木臨風!——似乎,現在形勢已經變的非常之不利了。那麼,此時此刻,相較於玄宗慢慢平複下來的心境,那麼天下公認的“盛唐第一賊臣”,安史之亂的主謀之一,胡人中最為臭名昭彰的家夥,心裡,不會沒有想法吧!“是的,”雖然不願意說,但是此刻的張通儒,實在是覺得該給自己這個,到現在頭腦裡還是一團糨糊、弄不清狀況,整日做著皇帝夢,過著皇帝一樣生活的主子一些提醒了,隨著安祿山的一聲怒喝,張通儒踱步走進了著已經被安祿山糟蹋的不成樣子的皇室寢宮。在一片狼籍的窗台邊,張通儒找到了自己的衣冠不整的主子,正站在灑了一地的水盆邊。雖然自己的主子現在不一定看的到,但是張通儒還是目不斜視的緩緩下拜道,“東麵唐軍大將郭子儀,正在猛烈攻擊河南府,意圖奪回原本在我們手中的孟州幾地,孟州守將張通晤和楊朝宗,在陵夷峽與之發生交戰,可惜時值星夜,行軍匆忙,最後敗北;此後即八白裡軍報飛馳,請求援軍。大王你看,這……。”“什麼?郭子儀的攻勢居然這麼快!張通晤是吃狗娘的奶長大的嗎?連一個小小的河南府都守不住,真是個廢物!”不說還好,張通儒一說,安祿山一下子就開始破口大罵,雖然眼睛患了眼疾看不見了,但是那充滿怨毒、猙獰可怖的神情,還是足以嚇得人汗流浹背。聽到安祿山這麼一說,張通儒的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怒火,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怒火還是在那一瞬間給人一種危險的信號……張通晤是誰?張通儒的親兄弟!雖然說,安祿山是在震怒之下,口中自然而然的罵出了這一句話,但是在張通儒耳中,可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安祿山原本就是胡人血統,脾氣暴躁自然不在話下,更由於體肥嗜酒,體重達三百三十多斤。在這當上皇帝的這段日子裡,更是夜夜笙蕭,酒啖歌頻;可是誰知道,樂極生悲,過上這“皇帝”日子,心寬體胖了沒幾個月,這個一副滿是肥驃的身體上不知道怎麼的就長滿了皰疹,而且更加禍不單行的是,在從前作戰時候受傷的右眼,眼疾忽然加重,現在更是連東西也看差點就看不見了;由於病痛,本來生性殘暴的安祿山更加躁急,動不動就痛打殺戮左右仆從,甚至就算是做為軍師的張通儒,也曾在眾位將領麵前,受到其一頓沒有緣故的責打,再加上現在的這一頓辱及父母的喝罵,張通儒心裡會怎麼想,那也就隻有他自己能知道了。“並不是這樣的,”很好的斂去了眼中的怒火,心平氣和的,張通儒慢慢向自己主子解釋道,“井口徑失守,這原本就是李歸仁李將軍的失漏,其後在倉促間,張通晤張將軍才奮起率軍抵抗,奈何朔方名將郭子儀一路氣勢如鴻,手下能人強將輩出,此番剛剛結束不久的陵夷峽大戰,更是咬牙浴血奮戰,雖然一時失利,但是……。”“好了,夠了,史骨米魯塔(史思民)呢?”看起來,病痛的折磨不僅僅使安祿山脾氣變的暴躁,就連耐心也大大的減少了,“史骨米魯塔把我的百萬大軍帶到哪裡去了,快,讓他去支援下那個廢物。”“史元帥此時,正與幾位將軍領兵進攻太原。”張通儒的聲音還是平平淡淡的,絲毫沒有一絲的不愉快在裡頭,並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什麼,太原還沒打下來,聚集了我們百萬大軍,而且史骨米魯塔那個家夥部隊裡還有數萬吐蕃借來的騎兵!”“是一個從前名不經傳,叫李光弼的契丹武將守的城。據說,現在守城的隻是太原城內外不到十萬人的部隊!”“什麼?不到十萬人居然守住了我們百萬大軍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的車輪攻勢?”“是的!”張通儒並不奇怪於自己這個已經好久沒有走出寢宮的主子的驚訝,因為當時,就在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不太能夠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不幸的是,事情上,太原的主將的確是做到了,而且由前方傳來的不利消息而言,據說不僅僅是守住了,這個起初名不見經傳的契丹首領,現在在自己百萬大軍中已經被傳誦成了“鐵血怪人”,並且這個人采取的一係列以守為攻的戰術戰略,還讓史元帥的大軍損失頗為慘重。“據聞,李將軍(懷仙)自平盧出兵,與史元帥一起合圍太原,可是,唐廷北路,號稱‘唐廷第一智將’的木臨風,忽然奇襲了雲中,並且匪夷所思的引來洪水一下子就擊潰了平盧軍,使得我方本營,三鎮兵馬無以為繼!——這也是介然今天來,需要大王立即下決定的事情。”“這、這、可怎麼辦啊!”真是越聽越心驚膽戰啊!原本就沒有什麼謀略的安祿山詐聽之下,一下子就慌了神,腹內空空,完全草包一個的家夥,現在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見了,腦子裡就是糨糊了。這也是他自從當上了這個“雄武皇帝”後第一次,放下平日端得高高的皇帝架子,略顯驚慌的問:“介然,對了,其他人呢?公旬(嚴莊)如今何在,你們總得哪個辦法出來啊!”剛才還神氣活現的,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的可憐樣子!想到這裡,張通儒的眼角在憎恨後麵又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鄙夷歸鄙夷,但是計策還是不能不獻的,“公旬兄現在正在追隨史元帥攻打太原,鞭長莫及怕是照應不上,但是在近期給屬下的來函之中,也多有提及此事:眾所周知,三鎮,乃是我大燕的根本;亦是我朝立國之根本根基所在。從如今之形式看,假若三鎮失守,那麼我軍勢必陷入前無可攻,後無退路的孤立之局麵,故三鎮之重,是萬萬不可失!”“這個我當然知道,講重點!”安祿山吼道!“恩,其實,公旬兄除了來函述說大局之時,還順帶了一個錦囊,要我親手交給大王!”並不為意的,張通儒淡然說道,而且說完,就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精致小巧,八麵玲瓏的錦囊,逞了上去!“是什麼東西?”眼睛視力所及,一切儘是一片模糊,但靠著手感而言,卻是悉悉瑣瑣,顆顆粒粒的觸感,“難道是,是……”“不錯,正是一袋大米!”張通儒笑道。作為安祿山大軍的三個主要軍師以及智囊,除與已經死掉的朱慎,臭味相投之外。張通儒與一起幫助安祿山為禍一方的張通儒和嚴莊,這兩人的交情也是向來不錯;而這次,湊巧,嚴莊又和張通儒想到一塊去了。“大米?大米怎麼?跟我們現在的處境有關係嗎?給老子快說!”即便是當上了皇帝,安祿山那一身的匪氣,仍是掩蓋不去,畢竟隻是個手握重兵的爆發戶!“計策麼,倒是有,但是不妨,請大王先穩定下局麵,我們再做打算如何?”看了看自己這難侍侯的主子,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張通儒開始大膽的陳述現在安史大軍的全盤布局:“臣以為,此刻與其召集兵力抵抗,四處征伐,不如且做緩兵之計:首先,先命東關守將令狐潮、撫鎮太守孫之乾,率軍火速支援,閉合東徑關,以圖先暫阻郭子儀東出大軍;南麵,太原守將李光弼勇武異常,久攻不下,不如抽調人馬,先回撤江都,卻看太原反應,以做後圖;而真正危機四伏的北路三鎮,李(懷仙)將軍雖然兵敗,但是幸好在激戰之後,還是讓木臨風,將攻勢緩解,不如立刻下詔書昭令三鎮,合兵聚集,趁勢而發,做最後一博,也總好過白白把三鎮讓出去!”“緩兵之計,緩兵之計!這些全是緩兵之計,到底要緩到什麼時候?”一把就將手上的錦囊狠狠的砸向了張通儒所在的位置,安祿山殘暴不仁的性格一時間更是顯露無餘,“難道要緩到滅國嗎?混帳東西!我養你們乾什麼?”安祿山原本就是雜胡出身,靠的是一張嘴和自己一副一搖三晃那忠厚老實的樣子,叫楊貴妃“親娘”,稱玄宗為父,最後才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但是還趁機造了反!——能指望他有多麼好的對待這一幫為自己出謀劃策,厚顏賣命的走狗們嗎?而且再加上大唐已經慢慢從自己的攻勢裡緩過勁頭來,此時,自己西進陽平關受阻,打不到蜀地;東出現在更是節節敗退,邁不過邁雍丘;南則又兵阻太原,被契丹猛虎李光弼截止在此;而北路又有現在天下聞名的“唐廷第一智將”木臨風為帥,三鎮的聯係也幾乎斷絕!在安祿山想來,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手底下那幫乾吃飯的笨蛋們的錯嗎?“大王稍安毋躁!”躲過安祿山投擲的東西,張通儒早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公旬兄此次的計策,與屬下不謀而合,足以‘一計定乾坤’,直至扭轉整個天下大局!”說完後,上前一步,湊在安祿山而邊時,張通儒那嘴角含著的一抹冷笑,還不知道是針對誰的……“妙!妙!哈哈哈,實在是妙極了,快,吩咐下去,就這麼辦!立即吩咐!”安祿山的笑聲,仍舊是這麼的嚇人,行走在宮廊上的宮女們,聽到這樣開心的大笑,卻足以讓她們堵起耳朵,立即跑開了!究竟,張通儒和嚴莊,這對從來不乾好事的家夥們,這次獻給安祿山的,又是什麼毒計呢?總之,看起來,包括郭子儀,李光弼,木臨風,這天下三路大軍的統帥們,也都要好好的忙上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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