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寧國公(一)(1 / 1)

青雀歌 春溫一笑 1527 字 2個月前

寧國公朗聲大笑,“好啊,我們青雀要飛!”伸出有力的胳膊托起青雀,讓她在空中飛來飛去。青雀快活的笑著,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去很遠很遠。寧國公府這一大家子人,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全都笑容滿麵的看著這一老一小,好像很高興似的。就連心疼愛子受傷、對青雀心懷不滿的國公夫人荀氏,也是湊趣笑著,絲毫不敢流露出異樣。世子鄧暉坐在路邊,看著父親和青雀玩耍,頗有些尷尬。好嘛,頭回見麵,祖父被小孫女使絆馬索絆倒了!丫頭,你祖父我也是上過戰場立過戰功的勇士好不好,被你這一絆,顏麵儘失。鄧暉身邊侍立兩名麗色少年,是他的庶子,一名天祿,一名無邪。天祿和無邪是同父異母,天祿今年十三,無邪今年十二,長相俊俏,性情機靈,是鄧暉寵愛的小兒子。天祿和鄧暉一樣,有些難堪的笑著,覺著臉上掛不住。無邪嘖嘖,“敢情這便是大哥流落在外頭的閨女?丫頭,你真行,給小叔叔這麼個見麵禮!”女眷那邊,鄧暉的妻子孫氏,鄧麒的妻子沈氏,遠遠看著寧國公逗青雀玩耍,俱是心裡發沉。看樣子國公爺是要抬舉這野丫頭了,這可讓人為難。她那麼個身份,若太過看重,未免嫡庶不分,亂了尊卑。沈氏手中牽著一位小女孩兒,粉雕玉琢,玲瓏可愛。她仰起頭,一臉甜美笑容,“娘親,曾祖父很喜歡那位小姐姐呢,屏兒也喜歡。”沈氏滿意的看看女兒,“屏兒乖,知道友愛姐妹。”不愧是我沈茉的閨女,知道該怎麼說話,怎麼做事。當著這麼人的麵兒,可不是要做出幅友愛姐妹的樣子來麼,切不可把心事全放到臉上。孫氏身邊也立著位四五歲的小姑娘,眉清目秀,單純稚嫩。她仰起臉詢問孫氏,“祖母,那位也是姐姐麼?”見孫氏含笑點了點頭,拍手笑道:“真好真好,盈兒有兩位姐姐了!”神態十分天真。青雀還在空中咯咯笑著,遠處塵土飛揚,十幾匹高頭大馬風馳電掣般奔馳過來。馬雄壯,人彪悍,手中所持鋼刀白光閃閃,令人膽寒。“何許人也?”鄧永停了下來,把青雀抱在懷裡,向塵土飛揚之處望了過去。旁邊早有眼疾手快的護衛,騎馬迎了上去,“來者何人?”“我要絆的人來了。”青雀嘻嘻笑,“算他運氣好,逃過這一劫。”寧國公微微一怔,心中暗暗驚疑。青雀原來是要絆他們麼?看看來者這氣勢,該是兵強將雄,絕非烏合之眾。青雀,你惹上了一撥什麼人。“你原打算要絆誰來著。”寧國公和氣問道。“張祜。”青雀連名帶姓一起告訴了,“他那個名字,是福的意思,寫出來很好看。”張祜?那不是英國公張複的兒子麼。寧國公正這麼想著,前頭一陣混亂,好像是打起來了。沒多大會兒,兩匹黑色的馬匹並肩馳過來,到了近前,攸的停下。馬上端坐兩名少年,一名是青雀認識的,正是張祜。另一名比張祜大上兩三歲,五官俊俏,神采飛揚,他跳下馬來笑道:“祖父,好巧不巧的,竟在這兒遇著了英國公世子。”“這就是英國公世子?”女眷那邊有片刻混亂,三三兩兩交頭結耳的議論起來,“傳言英國公世子形容昳麗,堪稱京城第一美男子,如今看來,所言不虛!”英國公府,是京城最豪華、最得聖上寵信的國公府邸。英國公府世子,是京城公侯子弟的表率,年紀小小,戰功赫赫。更難得的是,長相極其俊美,風度極其翩翩。張祜身穿寶藍錦緞長衫,柔軟的絲綢在陽光下閃著迷人的光澤,映得他那張清麗明徹的麵龐愈加美好,如碧海青天中一輪明月,又如初冬清晨新落的白雪。靜靜看了青雀兩眼,張祜心裡發悶。這小丫頭抱在寧國公的懷裡,好像蠻自在?青雀,你真是不認生。青雀笑嘻嘻看著他,心裡這個遺憾,就甭提了。跟他商量了好半天,說了許多好話,他才勉強出來打這麼一仗。結果可好,被這撥莫名其妙的人給攪合了,到底也沒絆著他呀。張祜跳下馬,跟寧國公見過禮,索要青雀,“實在對不住,晚輩跟這孩子打著玩,她使絆馬索本是要絆我的,卻不小心絆錯了人。”青雀大為不滿,“誰叫你來晚的?你早半個時辰過來,我也不會被人捉了,要細細拷打!”寧國公抱著青雀的胳膊緊了緊,張祜眸色一寒,冷冷問道:“細細拷打?”纖長優美的手指按向腰間刀鞘。寧國公夫人站在一邊,一張老臉成了豬肝色。這死丫頭!我不過是提了那麼一句,何曾真的打你?死丫頭。鄧麒的妻子沈氏,手中牽著愛女鄧之屏,旖旎而來。“媛兒,好孩子,讓母親看看你。”沈氏深情款款的說著,仿佛寧國公懷中抱著的,是她親生女兒。沈氏過來的時候,張祜正在討要青雀,國公夫人的怒氣快要忍不住了,“世子,這是我家的姐兒!”寧國公默默站著,青雀饒有興致看著張祜和國公夫人,嘴角噙笑。沈氏儀態萬千的一一見過禮,“祖父,祖母,張世子。”她生的很美,身材窈窕,皮膚白,眼睛大,鼻子挺翹,唇紅齒白。不過,她眉間有顆大黑痔,憑添不少淩厲之氣,顯得不夠柔和、親切。沈氏周到的見過禮,溫柔把鄧之屏推了出來,“媛兒,這是你妹妹之屏。之屏,快來見過你姐姐。”國公夫人荀氏滿意的看了沈氏一眼,還是她有眼色!鄧家這廂親人廝見、姐妹情深呢,張家這小子還好意思要帶人走不成。鄧之屏優美端莊的福了福,口稱“姐姐”。荀氏、沈氏慈愛看著鄧之屏,看看屏姐兒多有禮貌,多懂事!才五六歲的姐兒,行起禮來如流雲流水一般,比大人還強!青雀嘻嘻笑了笑,伸出胳膊摟著寧國公的脖子,趴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寧國公微微笑著,“青雀說的對,便是這麼辦理。”把青雀交給張祜,“勞煩世子帶他回楊集,交還閣老大人。”張祜更不遲疑,接過青雀,翻身上馬。荀氏急了,“你這人,聽不懂話怎的?這是我家的姐兒!”沈氏臉色一沉,這小丫頭跟祖父說了什麼,祖父肯立即放人?鄧之屏細聲細氣問道:“姐姐怎的不理會我?曾祖母,是屏兒不乖麼?”荀氏忿忿道:“屏兒哪有不乖,是你姐姐不知禮數罷了。”張祜騎在馬背上,冷冷看了荀氏一眼。荀氏隻覺一道刀子般銳利無情的目光射來,心頭一寒,原來還有無數詆毀斥罵之語,儘數忘到了爪窪國。青雀歡快叫道:“祜哥哥,咱們走吧。”張祜低頭輕笑,“你可坐穩了,我騎馬很快的,莫把你摔下來。”青雀昂起小胸脯,“穩穩的,掉不下來!”張祜笑了笑,和寧國公拱手作彆,絕塵而去。他那些兵士們緊隨其後,十幾匹快馬如風卷落葉般,迅疾馳走。荀氏哼了一聲,猶有餘怒。沈氏牽著鄧之屏,目旌神搖的望著張祜遠去。之屏有些沮喪,“姐姐不理我,哥哥也不理我。”沈氏柔聲安慰她,“不會,屏兒,一定不會。”“這小子不壞。”鄧暉坐在路邊,悠閒評判。天祿眼中閃過不服之色,無邪笑道:“這還用您說啊,張祜年紀跟我一般大,已是身經百戰了。父親,您什麼時候也放我上戰場?快急死我了。”無邪說著說著,忽覺著不對,“等等,怎麼大哥的閨女被他帶走了?”張祜懷裡圈著小侄女,很小心翼翼的樣子。鄧家的姐兒,他管什麼閒事。正好鄧麟過來問候父親,笑著告訴他,“他闖的禍,合該他善後。是他帶青雀出來玩的,一個小姑娘家,帶她玩什麼不好,偏偏出的新鮮點子,帶她玩打仗。這不,青雀絆錯人了,累的父親受傷。”無邪驚訝的眉毛都快掉下來了,“張祜帶小侄女玩打仗?二哥,張祜拽的很,我跟他說話,他都不帶搭理的!”張祜,頗有些驕傲。鄧麟不以為意,“楊閣老麵子大唄。小弟你不知道,楊閣老疼愛青雀,眼珠子一般。”無邪還是覺得這事不可思議,天祿見他還想逼問,忙打岔,“怎麼沒見著大哥?”鄧麟樂了樂,“大哥有要事在身。”一行人緩緩起程,重新上路。無邪和天祿並肩騎著馬,悄悄問道:“大哥有什麼要務啊,你告訴告訴我。”天祿微微一笑,“他有什麼要務,不過是做了虧心事,怕挨打,躲了。”家裡放著位嫂子,他在外頭又娶了位嫂子。這事若要被祖父追究起來,他吃不了兜著走。無邪嗤之以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天祿一笑,“過得一日是一日罷了。”就大哥那紈絝,你還指望他有什麼遠見卓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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