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成衍果然沒辦法回家,趕戲一直趕到除夕下午。提前好幾天秦恒就跟成衍打了招呼,說要是他不想和劇組在酒店過年,就讓秦家派車過來接。“不過估計是輪不到我來獻這個殷勤……”秦恒忍不住又嘀咕了這麼一句。這是句實在話,成衍笑了笑。夏紹謙之前已經安排好,年夜飯接他一起吃。成衍知道夏紹謙的父親會在,內心裡並不想去,隻是留在酒店更加寂寞,兩個當中隻能選不那麼悲慘的那個。秦恒這邊跟成衍客套完,許寧依和陳子瑤過來了,兩個人都剛扮上,一個比一個美。秦恒便也與她們客套兩句。陳子瑤是有男友的,經常開著名車來探班,聽到秦恒的邀約,隻是微笑道謝。許寧依一言不發,神情當中卻含著幾分羞怯。秦恒揉了揉鼻子,看了眼成衍。成衍立刻帶著陳子瑤到一邊先對台詞去了。“秦恒和許寧依好象有曖昧……”晚上成衍躺在酒店的床上給夏紹謙打電話。“噢。”夏紹謙聽上去不太驚訝,也不怎麼感興趣。成衍憋了一下,還是沒憋住:“他有未婚妻的吧?”秦恒的未婚妻姓陶,挺文靜的姑娘。之前和他們一起出去玩過兩次,甚至還來過劇組。不過許寧依自從知道“文斯”不光會寫劇本,還是秦家的三少爺之後態度就變得不可捉摸了。成衍雖然覺得她將目光從自己身上移走是一件好事,但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有什麼可擔心的?”夏紹謙奇怪。“呃……”如今不說娛樂圈了,普通圈子裡劈腿插足都是家常便飯。一男一女要搞到一起去,成衍也無可奈何。“……我想著是你把秦恒拉到這劇組來的,然後又因為這事情他才認識了許寧依,要是出點什麼事,會不會影響你和秦家的關係?”夏紹謙笑了:“原來你是擔心我。”笑夠了又問:“你真擔心?”成衍鬱悶,難道自己又把事情想過頭了?“他要想花,我不拉他過來他照樣花,”夏紹謙解釋,“他訂婚之前就不是專一性格,如今看來隻不過是訂婚之後也未能轉性罷了,這不是你我能掌握的事情。再說許寧依,她不過是個女演員……”夏紹謙戛然而止。成衍倒沒什麼感覺,他順著夏紹謙的話說下去:“也是。秦家怎麼也不可能把許寧依的地位抬高到能和陶小姐競爭。”這個圈子裡陪富豪名流的女人多不勝數,真正嫁進去的屈指可數。自己確實是在瞎操心。“你不一樣。”夏紹謙的聲音有些急切。成衍好笑,他哪裡不一樣?“我知道,”他安慰夏紹謙,“你愛我。”那邊沒聲音,成衍想了想,強調:“你是真愛我。”夏紹謙喀噠掛了電話。成衍這才覺得自己過火了,居然把愛來愛去說出了罵人的效果。握著手機考慮要不要打過去道歉,不過道歉的話,又該說什麼——對不起,口誤,我想說我是真愛你?想想還是算了,那大概是火上澆油。明明是夏紹謙先把愛啊愛啊掛在嘴邊,自己不過跟風罷了。成衍扔了手機倒頭就睡。舊國的拍攝消耗很大,每天能睡上一個囫圇覺就是享受了。夏紹謙到底為什麼生氣,他模糊感覺到一點,沒精力去細想了。至於夏紹謙會氣多長時間,除夕年夜飯會不會爽約,成衍直覺裡並不擔心。結果到了年三十上午,夏紹謙都沒有再打過電話給成衍。中午吃過飯,成衍趁著準備的功夫,給家裡爸媽姐姐打了電話拜年。之後叫小胡拿了一疊紅封過來,自己從包裡扒拉出厚厚一遝毛爺爺,開始包紅包。小胡就說:“你有時間就休息一下,我來吧。”成衍不緊不慢封了兩封,將錢推到小胡麵前:“你來數,我來封。”一邊封他一邊笑了:“這感覺挺好的……跟地主一樣。”小胡拍他馬屁:“沒見過這麼大方的地主。”這些紅包都是成衍自己拿錢出來封給身邊工作人員的,不從公司帳上走,是額外獎金。“老早就想這麼乾了……剛剛進圈子的時候就想過。”成衍沉思著說。那時候覺得這麼乾特俗氣,但是想一想又覺得特幸福。現在真這麼乾了,果然很幸福。他當然還記得這一切是怎麼來的。恰好手機響了,夏紹謙的聲音聽起來也透著溫和喜慶:“什麼時候收工?我好派車過來接你。”成衍說了個大概時間,小胡已經避出了化妝間。鬥室之中忽然隻剩下他一個人,和一堆鈔票。無意地摩挲著紅封,有一些金色粉屑沾到了手指上,成衍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新年快樂……”他呐呐說。夏紹謙^h回答:“你也是。”他大概很忙,說完之後就匆忙掛了電話。成衍終於踏實下來。夏家年夜飯聚在一起的親戚不少,夏紹謙的父親也在。成衍被拉過去跟老人匆匆照了個麵,應該是過年的緣故,老頭子即使不喜歡,也沒表現太明顯。然後就成衍就一直陪著夏之夢——同樣不招老頭子待見。第二天趕大早又回劇組,整個年過得跟夢遊一樣。印象最深的就是與夏紹謙躲在角落裡隻接吻,不說話。那時候零點過去,守歲結束,夏紹謙抱著他,隻是撫著他的後背,溫柔如情人。所以他吻了上去。到了年尾巴上才又排了一天假出來。夏紹謙帶他去祝非清的新家去做客。祝非清和前夫複合之後,夫妻兩個覺得應該有一個新開始,便購置了新房產,在新年入主,就是為了討個好彩頭。李虞等的就是這一天。大家三三兩兩或玩牌或聊天,李虞翻開了帶來的相冊:“整理了最近的照片,有不少上次公司年會時候拍的……”他看向成衍:“你沒有去過吧,一起看一看。”裡麵有許多夏紹謙和他人的合影,有和李虞的,和祝非清的,甚至和邱雲楠的——不過是一張群體合影,不是雙人照。李虞覺得鐘唯期說得太對了,沒有人會受得了被愛人藏起來。而隻要成衍還想乾演員這一行,他就隻能藏著掖著。“你真可憐,”李虞說,“不能像我們這樣光明正大地陪著紹謙哥哥。”成衍想了想:“夏紹謙就是過來送個禮,我們一會兒就走。”李虞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個。成衍笑了,他輕輕拍了拍李虞的肩:“光明正大就留給你吧。我們要早點回去乾見不得人的事。”祝非清的新家離夏家不遠,夏紹謙自己開車來回。回去之後,車剛剛停穩。成衍就拽過夏紹謙接吻。夏紹謙與他心有靈犀:“我們還沒試過車震吧?”成衍就笑:“你震得起來嗎?”夏紹謙並不吃激將法,隻是一遍又一遍吻著成衍的嘴唇。成衍跨/坐到他身上,慢慢地摩擦著,又焦急又舒適的感覺。“成衍……”“彆說話。”不說話,隻要做。隻有做的時候最舒服,所以他隻要享受就夠了。夏紹謙的眼神暗了暗,進入的時候幾乎像暴風雨一樣,迅速而強勁,成衍張開嘴,夏紹謙迎上去,堵住他所有的聲音。“啊……”李虞狂亂地搖頭。“不行!不行!”他被鐘唯期翻來覆去操/弄,即使是舒服到了,也隻是一邊哭一邊說不行。鐘唯期終於放開了他。李虞哭夠了,隻是呆呆地看著屋頂。他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