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洋蔥,大蒜,農村人用來治療蚊蟲叮咬的三*寶。一般來說如果是蚊子叮在了其他非敏感部位,這三樣東西隨便哪種都行,消腫止癢速度快。但要是是在臉上的話那就非肥皂水莫屬了,相對於其他倆樣來說,肥皂水對人的刺激還是小一點。至於花露水那洋氣玩意兒都是年輕人用的,稍微上點年紀的人家裡誰還買這玩意兒?不得不說,這肥皂水效果還真的是不錯,吃晚飯的時候塗一次,等乾了之後去洗澡又塗一次,最後等到睡覺前再塗一次,等到早上起來除了感覺到臉上乾繃繃的不舒服之外,那些大包早就消失無蹤,隻殘留下幾點猩紅告訴人們這臉上曾經被蚊子瘋狂肆虐過。“楊偉啊我跟你說,你這裡要是真的想辦農莊的話,首先這個驅蚊措施就必須要搞好,要不然誰敢過來以身飼蚊?”郭靖洗過臉,對著鏡子長出了一口氣:“花錢討罪受,你當人家傻的啊?”“嗬嗬,那倒是真的,到時候肯定要怎麼弄一下。”楊偉仔細打量了一下郭靖那張臉,笑道:“嗯,不錯!你小子還得好好感謝一下張廣廣同學呢,要不是他,隻怕你這張臉一個星期都不敢出門見人吧?半夜裡看起來,連閻王爺都得嚇死!”吃過早餐的郭家少爺因為臉上還有紅點未消,說什麼也不肯出去。而楊偉正忙著跟他老子楊寶山一塊兒清理鱔魚網箱呢,哪有時間來陪他?說不得就將魚竿兒和魚簍對著這家夥扔過去,把他趕到南大河邊上釣魚去了。正說耳邊清靜一點抓緊時間乾活呢,誰知網箱還沒清理好,那郭大俠邊就打電話過來了。剛一接通,殺豬般的嚎叫聲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原來這廝被甲魚給把手指頭給咬住了。楊偉趕緊過去,隔老遠就看見郭靖筒子在南大河岸邊上瘋狂地抽筋似的跳大神呢,眼淚鼻涕糊得滿臉都是,一隻一斤多重的甲魚隨著他的動作頭腳伸得老長地在空中上下翻飛就是不肯鬆口。甲魚咬住人之後,那是輕易不肯鬆口的,有些過了三斤的大家夥甚至能夠將人手指頭給生生咬斷。被它咬住後千萬不能因為緊張而用力往外拉拽或者甩手,這樣的話隻能刺激的膽小的甲魚更加用力。而郭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那甲魚肯鬆口才怪了。幸虧是個小家夥,要不然那後果還真的是……“彆嚎了!過來!”楊偉趕上前去啪地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總算是把這家夥給打清醒了,拉著他就往水邊走。“疼!”郭靖叫道。“不疼才怪了!”楊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把郭靖那隻被甲魚咬住的手摁在水裡,自己則也伸了一隻手下去,趁那甲魚入水鬆口正準備逃脫的時候撈了起來用力往岸上一甩,郭靖便發瘋似地衝上岸去對著全身都縮在殼裡的甲魚一通亂踩,也不管自己手上還是滴著血。“叫你咬我!來,你再咬啊?!”危險解脫,郭靖看著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的手指頭,氣就不打一處來,嘴裡念念叨叨地給楊偉講他為什麼會被甲魚給咬手的原因。原來,這廝在農場裡弄了點小的紅蚯蚓,拎著楊偉丟給他的釣竿和魚簍往河邊來,準備顯露一下身手。又沒打窩子,剛開始丟下去的時候肯定沒什麼魚,等了約莫兩三分鐘看魚漂沒動靜這家夥就沉不住氣了,按照這個勢頭下去猴年馬月才能釣到魚呢!沒耐心的這廝就開始拎著魚竿沿著河邊到處走,想找一個魚多的地方。說實話,郭大公子原來也是釣過魚的,隻不過他釣魚的地方是在人家專供垂釣的魚塘裡。兩廂條件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憑他有限的垂釣經驗,哪裡能看得出來水下的魚多還是魚少?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在岸邊勘探一會兒,魚窩子沒找到,倒是弄得自己一身汗。看了看早晨**點鐘的太陽,郭靖就打算找個陰涼點的地方蹲著,正說要往前麵一顆樹蔭下麵去呢,就聽到這水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響。長年在都市裡生活,農村的一切都讓這位大少爺感到新奇,所以發覺情況有異時,他的反應便是興奮,好奇,緊張。甚至在這一刻他居然想到了一句名言:“前路的不可知,是我最大的源動力。”他覺得他有必要把這響聲弄個清楚。然後待到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查看時,頓時就喜出望外了。在水邊的草叢中藏著一隻塑料桶,裡麵居然有一隻烏龜!是的,郭靖和許多在城市裡麵長大的人一樣,分不清甲魚和烏龜的區彆,甚至於他還一直認為甲魚就是烏龜,烏龜就是王*八,隻不過是各地叫法不同而已,就好象黑魚有的地方叫火頭有的地方叫財魚一般。在他的心裡,烏龜是相當溫順的動物,他有一朋友家裡就養了一隻大烏龜,特好玩。可是他卻沒注意到平時他在生活中或者電視上看到的烏龜都是圓頭的,並且背上還有一道道棋盤一樣的花紋,可現在他麵前的這個東西嘴部是突出來的,很尖,另外殼上麵也沒有花紋一樣的東西。在心裡認定了這個將塑料桶撞得咚咚響左衝右突找不到出路的家夥就是性格溫順的烏龜,所以郭大俠就直接將手伸了進去準備逗這“烏龜”玩一下,然後他就知道了原來電視上的話真的是不能相信,誰說烏龜性格好的?!手指頭被一口咬住的郭靖便開始呼天搶地,打電話叫救兵了。“活該!叫你手長!這下上當了吧?”楊偉將已經被郭靖給踩了個半死的甲魚扔到魚簍裡裝著,回頭看著這廝道:“甲魚和烏龜都分不清,我真的很懷疑你小子這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行,是我自己傻乎乎的好吧?趕緊帶我上醫院啊,血都流乾了!”雖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可這郭大俠從小嬌生慣養的,幾時還碰過這種情況?看見手上血流不止,心裡自然是害怕的。“不就是流點血嗎?促進新陳代謝對你有好處的。”楊偉卻是不置可否,見郭大俠臉苦的都快擠出水來了,笑了起來:“你等我一會,先幫你把血止住再說。”說話間,楊偉就在腳邊隨手扯起幾根頂上開著披針狀紫紅色小花的刺兒菜來,把上麵的嫩葉子掐下來合在一塊用力一擠,將裡麵的汁液擠壓出來滴到郭靖的傷口處,然後過不得一會眼睛就看著那血慢慢凝聚起來,不再往下滴了。“哈!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郭靖雖說看不清手上血的顏色,不過視力上還是沒問題的,那液體慢慢凝聚的樣子能夠很清楚地看得到,所以他就很自然地表達出了自己內心的震撼:“神了!”“更神的還在後麵呢!你站著彆動,我去弄兩根毛蠟燭回來。”楊偉見血不再往外流,拿起丟在旁邊的魚竿兒就沿著河邊尋摸起來。他要找的東西便是蒲草,和刺兒菜一樣這玩意兒也是止血止疼的良藥,同時還有一個功能,加快傷口愈合並且一般情況下很少留下疤痕。因為形狀就跟一根長毛的蠟燭差不多,又是生長在有水的地方,大家也就形象地稱呼為毛蠟燭或者水蠟燭。因為現在還是夏天天氣正熱的時候,楊偉一連在河邊看到幾個都是綠色的棒子,這些都是沒成熟的,效果自然不好。再往前走得幾步,眼前便是一亮,一根磚紅色的毛蠟燭正矗立在水麵上隨著風輕輕搖擺,就是它了!本來一般情況下這棒子都是在夏末秋初時候成熟變成紅色,不過終究還是有例外的。用魚竿將它勾了過來摘下,舉著根棒子楊偉就玩郭靖那邊去。他記得很清楚,小時候自己有一回被玻璃把手給劃開了老大一條口子,那時候農村條件都不好,他媽媽就是像這樣先用刺兒菜止血,然後跑河邊摘了根毛蠟燭回來,等一個星期後脫痂,除了一條白印外沒有任何的疤痕。將棒子頭上搓開,然後便在郭靖的大叫聲中把裡麵的毛絮兒撒敷在傷口上壓緊:“好了,回去找個紗布綁一下就好,保證一個星期後跟沒事人一樣。”“楊偉,你這家夥就是個巫醫!”郭靖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跳著腳大罵。“哈哈,要不想到醫院縫針的話,你就老老實實地照我這個巫醫的話去做吧!”楊偉哈哈笑著,一手拎起裝著甲魚的魚簍,一手拿著沒用完的棒子還有魚竿兒,轉身就走,把個郭大俠遠遠地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