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殷將一絲不掛的江逍放入浴桶之中,動作格外謹慎,仿佛手中抱著的少年是舉世無雙的珍寶一般。
昏迷的人是無法掌控自身行動,身體落入水中,不由自主地順著浴桶邊緣滑落,眼看著就要被水淹沒。
季殷連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才避免了一次意外。
看著昏迷不醒、無法自理的江逍,季殷心中暗自做出了一個或許會被少年責罵的決定。
他毅然將手伸向自己的衣物,迅速脫去所有衣衫,露出那副矯健結實的身軀。
接著,他修長有力的雙腿邁入浴桶內,小心翼翼地抱起江逍,讓他伏在自己寬厚堅實的胸膛上。
懷裡的少年十分的乖巧,任由他動作。
季殷拿起澡豆仔細的為江逍擦拭身體,去除那些汙垢和雜質。
江逍迷迷糊糊地趴伏著,意識模糊,分不清眼前所見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他感覺自己的腹部好像被一個硬硬的物件抵著,出於本能反應,他想要把它移開。
江逍突然的動作,讓季殷毫無防備地被一股力量刺激得仰起頭來,本來就快忍不住了,他還招他。
突然傳來的聲響打破了周遭的靜謐氛圍,也驚擾了正在睡夢中的江逍。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眯成一條細縫,試圖看清周圍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而,眼前一片朦朧,視線模糊不清。
他努力的想要聚焦,但思緒仍處於混沌狀態,一時之間看不清楚身邊的情況。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手中緊緊攥著某個物件,至於具體是什麼,還無法做出準確判斷。
季殷的目光瞬間落在懷中的少年身上,看著少年精致的五官,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驚歎。
少年擁有一張極為精致的麵容,五官猶立體分明,三庭五眼的比例恰到好處。
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不敢輕易直視,似乎稍有不慎便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平日裡總是以冷漠淡然形象示人的少年,此時卻宛如一隻乖巧可愛的小貓咪般依偎在自己懷中。
季殷眼中原本深沉的眸子變得愈發濃鬱起來。
不行,絕對不能趁人之危,否則要是兩人的真身見了麵,這些還怎麼解釋。
想到這裡,季殷強行克製住內心的衝動和欲望,將少年手中緊握的物件奪了過來。
這一刻,季殷竭儘全力抵禦著眼前的誘惑。
他現在好像一位清心寡欲的和尚,腦海中不斷播放的大悲咒,感覺都快被超度了。
經過一番艱難的努力,終於成功地幫少年把身上的汙漬清洗乾淨。
結束的時候,他累得滿頭大汗,仿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把人身上的水漬擦乾淨,抱到自己房間,放到床榻上給他蓋上被子。
回到之前的那個房間後,季殷再次拎起水桶,站到浴桶裡,將裝滿冰涼刺骨的井水,潑到自己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整半個時辰,他都沒有離開。
終於,感覺自己的身體恢複到正常後,季殷才緩緩起身,水滴從他濕漉漉的發梢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水漬。
他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進臥室,目光落在床上睡得正酣的江逍身上。
看著他安靜沉睡的麵容,季殷心中充滿了無奈。
靠近床邊,伸手觸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認體溫正常,這才放心地鑽進被窩,緊緊抱住江逍,一同沉入夢鄉之中。
然而季殷是睡著了,但卻將所有的麻煩都拋給了季錚。
與此同時,禦書房中,皇帝正身披龍袍,聽著暗衛關於此次意外的詳細彙報。
原本被吵醒心情就異常煩躁,聽到這些消息更是火冒三丈,情緒幾乎失控。
他怒不可遏地用力捶打著麵前的桌子,怒不可遏,“季殷,你可真行,剛離開就給朕找來活,這個皇位乾脆由你來坐好了!”
他好不容易完成繁忙的政務,剛剛入眠,現在又要給季殷處理後事。
現在還要處理前朝留下來的爛攤子,就是說,為什麼這些麻煩事偏偏要在他接手皇位後來呢?
是先皇那個時候不合適嗎?還是說這是故意針對他?
想到這裡,皇帝愈發憤怒,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冤種。
“好了,先把證人帶上來,讓朕看看,到底是多大的秘密,能讓你們來擾了朕的清夢。”
皇帝大手一揮,很是瀟灑,卻因為動作過大,把旁邊的硯台不小心掃到了地上。
看著地上被摔成兩半的硯台,皇帝此時的不高興達到了極點。
這個硯台可是孟姨送給的,他好不容易才留到了現在。
他現在很憋屈,明明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卻活的不如季殷那個小子,每天還要早起去上朝,還要處理好的沒什麼大用的奏折。
皇帝彎下腰,去撿地上摔成兩半的硯台。
一道很熟悉的聲音傳來,季錚感覺自己都有點恍惚。
“民婦參見皇上。”
季錚搖搖頭,還真是氣迷糊了,剛打碎孟姨送的硯台,現在又聽到了孟姨的聲音。
還真是越活越回去。
皇帝撿到東西起身,看到台下跪著的人時,整個人都愣了。
此時的時光好像與十幾年前的人影重疊了。
“孟...孟姨?”
皇帝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
她不是……死了嗎?
江夫人還跪著,看到他是反應,絲毫不覺得疑惑。
反而微笑著應了下來,“皇上。”
皇帝繞過書桌,慢慢靠近,看著那記憶裡的麵容,臉色漸漸了下來。
本來死去的人突然活過來了。
早不來,晚不來,還偏偏這個時候出現了。
這真的會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陰謀。
皇帝走到江夫人的身邊,將她攙扶了起來。
“孟姨,快快請起。”
江夫人看著麵前已經長大的少年,心裡滿是感慨,當年她還在先皇身邊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小豆丁呢。
“孟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當年的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錚看著江夫人有些老態的麵容,焦急的詢問道。
“皇上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個結果,民婦現在出現,是現實所迫。”
少年皇帝話裡的試探怎麼可能躲過一個謀士的耳朵。
她現在不在乎他的試探,任憑之前已經確定死亡的人,再次出現,都會懷疑,這很正常。
“想當年,先皇做到天下大一統,是多麼的難得啊,明麵上河清海晏,但是誰知道背地裡又有都是磨難。
民婦當時也是被算計要葬於大火,但被亡父救了一命,將計就計和他歸隱山林。
沒想到,前朝的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們查到我們的所在,直接上府屠了滿門。
要不是蕭王爺來的及時,恐怕,江家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江夫人聲淚俱下的講述著剛才的經曆。
季錚心裡對孟姨的警戒卻還是沒有放下。
“那他們為什麼要追殺您,您已經不是父皇身邊的謀士了。”
季錚進一步提出自己的疑惑。
江夫人眼角的淚珠還是沒有收回去,眼睛彎了彎,倒是有幾分年輕時的風姿。
“前朝的那些人先皇以為已經屠殺殆儘,但是他們拚儘所有,將一個懷了孕的美人偷了出來,想憑借那個孩子,恢複他們的榮光。
但是我這些年,暗地裡查了很多,終於找到了一些線索,卻沒想到被那些瘋狗聞到了味道,這才惹上禍患。”
季錚聽完,先安撫了江夫人,讓人在後宮裡找了個比較整潔的宮殿讓她住進去。
在他這麼多年堅決的反對下,他的後宮除了自己的母後和先皇貴妃,就沒人了。
很多宮殿多多少少有些落魄,倒也不是很合適。
關於剩下的事情如何解決,還是等休息好了再說吧,現在都快到上朝的時間了。
……
翌日。
江逍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瞬間也顧不得其他的時候,入目即炸裂。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一覺醒來會被一個男的抱在懷裡啊!
江逍動了動被男人抓著的手掌,想要掙脫,紋絲不動。
季殷迷迷糊糊的,察覺到懷裡人的動靜,還以為是在上一個世界。
大掌拍在少年挺翹的臀部,啪的一聲,少年瞬間羞紅了耳朵。
“乖寶,彆鬨,再睡一會兒~”
男人的睡意很濃,聲音低沉沙啞。
江逍感覺麵前的男人要是在南風館,那鐵定是頭牌。
“放...放開我。”
昨天的慘狀還曆曆在目,江逍做不到在男人的懷裡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逍看他還再睡過去,直接掐了一把他的大腿,想要讓他清醒清醒。
季殷感覺到了力道,把少年的手握在掌心,將人摁在他的胸口處。
“不要鬨,在睡會,就一會兒逍逍~”
季殷聲音沙啞的時候哄人的時候真的讓江逍很享受。
他很喜歡一些好聽的聲音,要不然也不會去練琴。
“好...好吧。”
江逍的耳朵尖尖被羞得都紅了,有點不敢看這個男人。
一般不出門,出門必去寺廟,所以江逍並不知道這個抱著他睡覺的男人名聲多麼差。
一炷香後,季殷才悠悠轉醒。
江逍的睡姿並不是很好,季殷一晚上經曆了三個巴掌,四次差點踹下床。
要不是後半夜他把人緊緊抱在懷裡,恐怕還睡不著。
“江府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經移交到大理寺了,有皇上派人監督,不久就會結案,江公子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季殷把害羞縮成團的江逍從被子裡挖出來,捧著愛人的臉蛋亂揉一通。
江逍不常與人接觸,身邊的同齡人都不和他一起玩,對於同性之間相處的界限不甚清楚。
在昨天季殷危機時刻救了他之後,他就已經把這人當做除了母親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之後嗎?沒想過,我現在隻會彈琴。”
江逍沮喪的看著自己那比平常人要白上許多的手掌,很不開心。
即使不曉得外界男人的正常表現,但他也知道沒有實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是生存不下去的。
眼見著懷裡的可愛小貓耷拉下來耳朵,
季殷把人扶起來,讓他麵對著自己的眼睛。
季殷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眼底還帶著對江逍獨有的愛戀,吸引著少年陷入其中。
“江逍,你很厲害,即使不會其他的東西,但是能把彈琴做到極致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你有那個能力,不要辜負自己的天賦。”
在季殷這裡,他向來是占親不占理的。
“可,我該怎麼帶著母親生活下去啊,父親已經不在了。”
江父被人一劍割喉的時候,江逍正巧從宴會上回到江家,當時他在場。
鮮血從脖頸上噴湧而出,不管怎麼捂都攔不住。
他那個雖然很嚴厲,但麵對他和母親的時候總會露出柔情一麵的父親沒有了。
“我以後沒有父親了。”
江逍的聲音很平淡,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如果季殷沒有和這個靈魂在一起的話,恐怕會以為他對家人的感情很淡。
其實悲傷到極點的時候是不會流淚的。
江逍剛睡醒的時候沒有記憶沒有回籠,巨大的情緒起伏讓對一切的反應都是那麼的遲鈍。
現在想起了一切,他以後都不能躲在家人身後安逸了。
還真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為什麼不把他也帶走呢?
父親還真是一個偉大的生物啊,自己赴死,留他們孤兒寡母的在這個世界上,也放心。
江逍的心裡突然對自己的父親多了些許的怨念。
【警告!警告!反派黑化值達到80%!警告!警告!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降低黑化值。】
一聲聲刺耳的警告聲在985的耳邊亂響。
氣的985都想把這個黑化值給關了。
有本事在宿主大人麵前響啊,在他麵前吵算什麼本事,就是看他好欺負,真是夠了。
“宿主大人,主神碎片的黑化值在剛才達到了80%。”
985也不敢多說什麼,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就退了。
黑化值?
原來逍逍還是個白切黑啊。
季殷聞言,眼中的興趣更濃了。
“要不然江公子現在王府住下,還沒有結案,萬一他們反補一刀,南國就沒有那麼好的琴師了。”
“江公子,要住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