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帝國那些肮臟的東西公之於眾。
百姓們反應很是激烈,甚至已經有人組織上街遊行,想要來要挾帝國高層。
更甚者已經決定要推翻這個這政權,在一些軍部大佬身邊瘋狂的刷存在感。
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長官同意加入,做著號令天下的美夢。
殊不知暗地裡的勢力在慢慢滲透他掌管的隊伍。
吳懷逍並沒有過多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傷感親情的流失當中。
迎接死亡的那一秒很漫長,他走馬觀花的把自己生前的經曆看了一遍。
父母對他很明顯的不在意,當時他還很幼稚,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才得不到父母的愛。
現在他已經擁有了把他永遠放在首位的alpha,自然是不在乎這虛假的親情。
吳懷逍一步一步的走進監獄裡。
監獄裡很昏暗,甚至沒有一盞明亮的燈。
他上一世是這麼認為的,裡麵關的一定是罪大惡極之人,威脅了帝國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但經曆過才知道,這裡麵關的隻是妨礙高層斂財的人。
他們甚至有的是剛成年的孩子,有的剛成為一名父親。
他們被關在這座監獄裡,被派來的人做著人體實驗,企圖榨乾他們的最後一點價值。
牢房的最深處,裝飾的很簡約,隻有一張窄窄的木板床,很狹小的空間,裡麵關著一個人。
他是曾經的皇帝,那個萬人之上的統治者。
老皇帝耳朵一動,聽到了來人的腳步聲。
急切的問道:“誰來了?是來救我的嗎!”
華麗的衣裝已然沾染上了汙穢,再也看不出從前的高貴。
老皇帝看著在黑暗中的人走到他跟前。
那張他永生都不會忘記的臉,上麵沒有表情,就這麼平靜看著他。
老皇帝欣喜若狂的表情瞬間收了回去,他拍了拍身上是塵土,似乎想要讓他更乾淨一些,至少不在他麵前露怯。
“是你啊,來乾什麼。”
他慢慢的走到木板床,掀起衣袍坐了下來。
看上去有了幾分位居高位時的威嚴。
吳懷逍很疑惑,這樣強勢的人為什麼會和蟲族聯合。
“為什麼要聯合蟲族,您難道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凶殘的東西嗎?我們是你的子民啊。”
老皇帝聞言,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眼睛往下瞟,看著地麵上已經成了暗紫色的血跡。
“我年輕的時候有很大的抱負,每天晚上臨睡前想的都是怎麼讓擁護我的人過的更好。”
“但是,這帝國的根早就已經爛了,曆史的巨浪終究會把帝國掀翻,我隻不過是想要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能平平淡淡的罷了。”
老皇帝抬頭,那雙眼睛已經混濁,含著淚光,滿是滄桑。
吳懷逍手指緊握,指節都攥得泛白,他控製自己不要動用武力。
他沒再聽下去,效忠的皇帝隻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能講出什麼好東西來。
世襲的皇位終究是沾染上了太多的貪婪,有些東西也該變一變了。
吳懷逍回去沒多久,監獄裡就傳出了前任皇帝自縊的消息。
季殷等人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隻讓人找塊地方埋了。
日子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
就像往常一樣,宅在家的盧晨像往常一樣打開星網,想要看看最近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
剛一登錄自己的賬號,就被鋪天蓋地的艾特占滿了屏幕。
盧晨是一個做政治實事的up主,平常沒事就會在各大局裡跑,視頻也廣受人們的好評。
經常以犀利尖銳的角度刺穿事件的現實目的,經營著一個小有名氣的賬號。
不想喝藥:大佬大佬!主腦新發布的那個政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突然就要選舉了?不一直都是世襲的嗎?
吃個桃桃:大大!大大!快看信息啊!
編輯每天都很煩:我去!大佬快去看主腦!驚天地泣鬼神的通知啊!!!
要不你就當我死了吧:這一幕是要被載入曆史史冊了嗎!!!
有本事順著精神力來打我啊:我去!提出這個議案的人配享太廟啊!牛波一!
……
盧晨看著屏幕上的信息,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
新議案,改革,選舉。
這三個詞但凡單獨拿出來,在過去都是極其少見的。
更彆提這次一起出現了。
盧晨趕忙根據網友們提供的線索爬到了那個主腦新發布的議案上。
看下右下角的發布時間,哦,淩晨四點。
該睡的不該睡的都睡了。
這個多麼隱蔽的一件事啊,最早在底下發評論的是五點半的一個學生。
真的很難評。
盧晨一目十行的看著,越看越激動!
這真是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但……話說回來,這...顯然和之前發布信息的不是同一個人。
這個新的網頁上麵不僅內容簡潔,不像之前那樣的長篇累牘,而且語言描述方麵也不是那麼的圓滑,更像是緊急發布。
換人了?
和盧晨的想法一樣的有很多人。
早上八點,打工人已經開始準備上班了,消息迅速席卷了整個帝國。
眾人紛紛猜測,高層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啊。
暗地裡主張選舉的人也看到了這個議案。
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敵人。
選舉派的領導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換人了,哪裡都換了。
……
吳懷逍靠近第一軍校的彆墅裡。
房子的主人正在被眾多的文件困著。
季殷拿著早上送來的蘋果,哢嚓就是一口。
蘋果脆甜,汁水豐富,受到壓迫的果肉將多餘的汁水擠出,順著握蘋果的手向下流淌在掌心處集聚成一塊小小的水坑。
掌紋凹陷,汁水聚集的多了,又順著手掌流向小臂,在上麵留下一道甜滋滋的水痕。
季殷沒有在意手臂上的汁水,他看著正襟危坐,就連紐扣都扣在對頂上的人兒。
一副禁欲的模樣,卻把季殷的魂都要勾走了。
季殷上前,在辦公桌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撐著臉看著那認真又充滿了帥氣的男人。
吳懷逍不愧是在滿是alpha的軍隊裡位居前列的人物。
即使他是一名omega,但他從來沒有聽從那些給omega群體洗腦的話,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他為omega掙得了一份光。
現在擴充的軍隊裡,也有不少以吳懷逍為奮鬥目標的omega。
季殷和吳懷逍在一個偏僻的小屋子裡找到了備受折磨的聞人陌。
不管是omega還是alpha,失去腺體,等待他們的隻會有一條路,那就是英年早逝,不管用多麼名貴的藥吊著性命,也會在第三年死去。
見到聞人陌的時候,他就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的枯木,在風吹雨打中消磨最後的時光。
季殷拿出了修複能力極強的修複液,讓聞人陌即使失去了腺體,也能存活下來。
經過聞人崖多次不停的勸導和長久的陪伴,聞人陌最終恢複了失去腺體之前的精氣神,就是不那麼愛笑了。
吳懷逍還幫助聞人陌修建了一個凝聚了帝國最先進的裝備的實驗室。
讓他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研製出足以讓omega不受信息素控製的藥劑。
聞人陌就算是幾年沒有碰實驗儀器,沒有做過實驗,憑借他那堪稱天才的大腦。
在一個月之內研製出了能讓omega將安撫性質的精神力轉化為能直接切斷蟲族之間大腦的精神力聯係。
萬事俱備,隻欠找蟲族來檢驗研究成果了。
一個月後,蟲族氣勢洶洶的前來攻打帝國。
眾多的蟲族黑壓壓的一大片,遮蓋住了太陽散發的光芒,就像是黎明前那最黑暗的時候一樣。
軍隊整齊待發,身穿機甲的軍人率先衝了上去,一道道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攻擊將黑壓壓的蟲族打開了一個個小缺口。
隨著領首的將士一聲令下,眾多士兵像永不熄滅的火焰般,與那些霸占他們土地,侵占他們家園的蟲族決一死戰。
他們心裡也清楚,這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蟲族也是帶著自己絕大多數的蟲子來給蟲皇找資源。
這邊打的熱火朝天,而另一邊卻格外的安靜,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黑暗狹窄的隧道內,季殷弓著腰帶著一小隊人摸索著前進。
周圍的植被發出點點的光芒,為他們在黑暗裡尋得一點光芒,不至於看不清路。
季殷在皇子們的居住地搜查的時候,讓手底下的人把他們的府邸幾乎搬空了。
沒想到這一趟,不僅是這一次的軍費夠了,還籌集到了後幾年的軍隊維修基金。
難怪當初偷襲皇宮能成功呢,但凡有點油水的地方都有蛀蟲,吸食著帝國的營養,讓他在外麵看起來強大無比,卻在內裡填滿了柳絮。
在係統這個金手指的指揮下,季殷順利的找到了在蟲族在軍隊裡安插的那個隱藏最深的臥底。
是一名軍隊物質檢查員,已經乾了有十幾年了,當初要升官,卻留下來理由是舍不得。
季殷還在他那裡找到了蟲族的具體位置的地圖,想來是為了寄托自己的思念。
吳懷逍和季殷分成兩隊,吳懷逍率領大部分的人,在帝國抵擋蟲族的正麵攻擊。
而季殷則是帶著最精良最優秀的一隊人,直擊蟲皇的老巢,讓他們重創,沒有能力再搗亂。
蟲皇的宮殿在底下,首先是一群低級蟲在擴大建築,季殷直接釋放精神力,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死亡。
然後是侍衛蟲,主要負責宮殿的安全。
季殷手指放在耳邊,食指和中指並攏,做了一個“上”的手勢。
第一小隊的隊長帶著人在建築裡穿梭,手上的刀刃劃過侍衛蟲最薄弱的頸部,一刀斃命。
季殷的進展格外的順利,直到遇見了一個人形蟲首的怪物。
季殷定睛一看,那怪物身上的衣服很眼熟,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季殷拿出自己的匕首,對上了那怪物的攻擊,轉頭冷靜的下達命令。
“去那個洞穴,找到蟲母,一擊斃命,不要戀戰,快走!”
……
這次的戰役拉的格外的長,倒不是他們的作戰失敗了。
蟲族裡,蟲母去世,如果沒有新的蟲母出現,剩下的蟲族就會拚儘一切,為蟲母報仇。
一年後。
季殷踏著穩重的腳步聲,進入了非常普通的彆墅。
這是他們最一開始接觸的地方,也是哥哥對他第一次對他心軟的的地方。
今天是他們的在一起一周年紀念日,他已經準備好了自己要送的禮物。
現在的蟲族已經消滅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對帝國沒有威脅的老弱病蟲。
季殷越靠近彆墅越激動,今天他們一天都沒見麵,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他收到哥哥派人傳達的消息,讓他今天去彆墅。
也不知道是什麼驚喜,讓他還有些期待呢,上一次的兔尾巴之後哥哥就不許他靠近了,真是煩惱啊。
沒過一會兒,季殷就走到了彆墅的大門。
經過人臉識彆,順利的進入了彆墅。
晚上的小院裡,平常盛開著的鮮花已經合上了他們的花瓣。
取而代之的,卻是閃閃亮亮的小燈,在牆上按照規律掛著。
看起來像字,連起來就是逍愛殷。
季殷很滿意,但是這明顯就是一道開胃小菜,今天的大餐還在後麵。
他繼續往裡麵走,在樓梯上看到了一些玫瑰花瓣,在樓梯上零零散散的撒著。
季殷撚起一片花瓣,在指尖撚出花汁。
腳下卻沒有半分的停留,向著最終的房間走去。
大床上躺著他心心念念的男人,穿著自己求了他好久也沒有穿的衣服。
吳懷逍跪坐在床上,雙腿自然交叉,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聲音惑人心弦。
“阿殷,要不要試試終身標記……”
這一天晚上,彆墅裡那呻吟聲,哭泣聲,和喘息聲,低吼聲不斷。
季殷終於等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這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吳懷逍是個強勢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在那個位置上待十幾年。
每天朝九晚五,從一開始,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文件。
卻又總在季殷忍耐的極限徘徊。
吳懷逍是四十歲退位的,民眾們挽留了好久,卻還是沒有攬著他想要退位讓賢的心。
更重要的是,要是再不安慰那個容易吃醋的人,他的腰怕是就回不來了。
季殷和吳懷逍兩人一輩子都沒有紅過臉,即使有矛盾也是很快就解決,不會給對方留下遺憾。
最後的最後,吳懷逍滿頭白發,臉上滿是皺紋,在那張蒼老的臉上卻依舊能看到年輕時的風采。
吳懷逍握著季殷的手,聲音是那樣的平靜。
“阿殷,我要走了,下輩子,我先去找你……”
“好哥哥,那我等你。”
聽到季殷的回答,吳懷逍慢慢閉上了雙眼,他走的時候,嘴角都是掛著笑的。
季殷看著麵前這具已經空了的軀殼,手指撫上他不再光滑的臉頰,眼角流下了一滴淚,在白色的被褥下很顯眼。
季殷沉默的和他躺在一起,手指微動,掌心出現了一把匕首。
它很鋒利,劃過手腕的時候也很快。
季殷用另一隻沒有血跡的手握著他,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985,我們走吧。”
等到人們發現的時候,兩位老人已經安靜的離開了。
那位在帝國的曆史上驚豔了世人的人,終究是帶著他心愛的戀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