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神權皇權午餐時分,塞內加匆匆趕回龍神殿。一手餐盒,一手祭司金印,他的態度很堅決,早上那會兒他是不能當眾反駁龍神祭司的決定。安波卡呼啦呼啦歡呼地用餐,塞內加不得不等她用餐結束再談。他道:“殿下,我是不能代表您的。”“塞內加,假如你離開我,我一定會被人欺負得很慘很慘,到那時,龍神殿就威嚴掃地了,你是這樣希望的嗎?”安波卡說辭的煽情程度也就一般,但塞內加吃這套,在他心目中,龍神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而實力是捍衛龍神殿榮光的唯一手段。午後,塞內加又去開會了,傍晚即回。安波卡有點不解,眾祭司就算再厭惡,也不該不讓龍神殿的代表參加晚宴的說。塞內加笑容暖暖,緩緩解釋道:“殿下,不知是您未卜先知。還是那幫老頭子確實是豬投生,他們為龍神殿選的神官,實在不堪入目。”下午,塞內加就在長老殿掀桌了,他實力強橫,態度野蠻,完全不講道理,偏有龍神祭司金印在手,把他打進仲裁殿那其他事又得拖,真是打不得罵不得,誰來調解也沒用。最後龍神殿得到自主獨立選擇神官的權利,但要報給長老殿備案審核,如此才得以解決。得此好處,塞內加很爽快地把累積一天的調令任命令蓋上印章,瀟灑回殿。安波卡無語,她覺得有時候塞內加比她還天真好騙。“殿下,把您的手放到這兒。”塞內加打算趁著這無人打擾的空檔給自家殿下開開小灶,按說這魂體磨合都快兩個月,資質再差勁也該合二為一了,問題出在哪裡呢?多番研究,塞內加認為有心結的因素,他道:“殿下,您該放寬心懷。”安波卡笑了笑,她現在也沒覺得心情很差。塞內加推開窗,說月色正好,殿下不如到外頭賞賞夜景。安波卡是有心要擺脫這種僵硬生活的,她聽從專家建議。來到廣場外,一地銀光,神殿的星空夜景向來優美,仰望那碩大的半個月亮,讓人生出一種自己就在月亮上的錯覺。“安波卡,你這是要做什麼?”正當她爬不上龍神殿的殿頂,伽裡芬多來了。安波卡趴在柱子上,扭頭露了個笑臉,道:“我想上去。”伽裡芬多回以一下輕笑,摟她腰將她帶到最高處。“謝謝,伽裡芬多,”安波卡搖搖晃晃走了幾步,月色中那座高高聳立的觀星塔,遙遙在望,“你知道嗎?有一個晚上,我和菲尼就睡在那兒,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星星。”這本是最快樂最幸福的回憶,可惜的是,眼淚非常不聽話,沿著她尤帶笑紋的唇角滑落。忽地,她的下巴一輕。伽裡芬多手扶住它,涼涼的唇溫柔地吻上她的唇。星空下,他的黑眸閃爍不定,就像星子一樣美麗。安波卡怵在那兒,腦袋空空的,什麼也沒想到。“該死的棺材臉!”一樣重物裹著鬥氣砸過來,伽裡芬多摟著安波卡轉了個身,無聲咒魔法反擊,氣團相撞爆炸,他悶哼一聲,血立即從嘴角流出。安波卡緊張得大叫,轉眼間,梅洛朗已閃移到殿頂,瞬間突破安波卡的阻攔,將那個耍不流手段的黑袍拎起來痛揍,安波卡尖叫再撲過去:“不要!”看著怒火中傷的騎士,安波卡的心不由地刺痛一下,她都不知道怎麼會一轉眼就變成這樣,再看看虛弱的黑袍,她捂住臉,低聲哀求道,“你不要打他,是我的錯。”梅洛朗恨恨地收拳,危險地眯眼,右手食指指著躲在女人後頭的年輕黑袍,狠狠道:“你有種。”他轉身就走,安波卡抬腳要追上去,黑袍受傷的半邊身體壓在她的肩上,她急叫道:“伽裡芬多。伽裡芬多,你怎麼了?”就在這時,前頭的梅洛朗笑哼一聲,腳踩空,也不用鬥氣或心法,嘭地一聲巨響,震得安波卡整個人都懵了,她驚恐地連爬帶跑地衝過去,廣場上,一大灘血從騎士的x下流出來,頓時,安波卡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沉重的身體直挺挺地向下****。這回輪到黑袍和騎士炸屍,兩人各拽姑娘一邊,另一隻手還在半空中對打,嘭嘭叭叭好不熱鬨。塞內加聽到動靜,出手迅如風急如電,踹走兩貨,查探自家祭司情況,靈魂出竅,這幾日的休養全白費,他憤怒地想把兩人碾成爛泥。騎士和黑袍任由他打罵,唯一的要求。等安波卡醒了他們就走。安波卡心神浮浮沉沉地,聽著梅洛朗認為她會暈倒是黑袍導致的,伽裡芬多則說她是被他嚇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指桑罵槐,爭吵不休,從爭奪照顧她的權利到比誰送的東西更多更有品味,最後乾脆爭起龍神殿的整修權。塞內加端來藥,兩人都想給安波卡喂藥。為著這點,梅洛朗爭道:“你給我記住,她是我未婚妻!輪不到你碰她。”“是嗎?看清楚。她手上戴著的是什麼!”梅洛朗的手掌捏緊那戴著梅斯霍特家族族戒的手指頭,勁道大得幾乎能碾碎她的指骨。安波卡吃痛,發出****聲,卻睜不開眼,眼皮沉重地像有什麼壓在上麵。但她不想讓他們繼續爭下去,她努力掙脫那種昏沉的束縛,猛地睜眼又因壓力合上,重複幾次,她勉強清醒了些,叫了聲塞內加。“殿下。”“藥。”喝下藥,安波卡精神了些,低聲道讓他們都回去。塞內加禮貌又強硬地送走人,安波卡道:“塞內加,這樣的事,不要有第二回。不要說什麼為了龍神殿,我討厭這個。”塞內加溫柔含笑,道:“殿下,適當的刺激是有好處的。”安波卡噫一聲,這才反映過來,那種身體滯重的感覺沒有了。她驚喜地從床上跳到地板,抬手踢腿,四肢靈活,完全地得心應手。安波卡歉意道:“對不起,塞內加,我錯怪你了。”“殿下,您不該對您的屬下道歉。”“好吧,那謝謝塞內加。”安波卡大力地擁抱了一下,身體真正屬於自己的感覺讓她欣喜得快要飛起來,塞內加留下一句殿下您早些休息,安靜地退出寢殿,給自家祭司一個私人的空間。殿內靜下來,安波卡收起笑容,手指撫上心尖,她還記得那一刻地劇烈收縮,那一刻的恐懼。那可惡的家夥,竟敢那樣地嚇她,她要他好看!這就是靈魂意誌的力量。她心中想著再也不要發生同樣的事,終於擺脫了束縛。一個再無能的人,隻要嘗試過擁有力量的自由,就絕不會允許受製於人的無力發生在自己身上,這是一個人的驕傲。或者,一頭龍。不知道自己的新身體留有什麼力量,不會是龍之力。龍的力量天生而成,在戰鬥中激發潛能提升,凡人不可能通過修煉獲得龍之力。安波卡想了想,心念微動,黑龍戰甲覆身,她閉眼凝聚法力,黑色的冥氣因子聚集速度飛快,眨眼覆蓋她全身,形成薄薄的法力層,阻礙了另一種力量的生成。她睜開眼,看著掌心裡細如遊絲的神之力,天才與凡人的差距就在此。不過,沒關係,最要緊的是她還活著。安波卡走向龍殿的密室,塞內加從暗處現身,道:“殿下,夜已深,您還是早些安寢。”“我要修煉。”塞內加不再阻止,安波卡關上門,開始北鬥神拳術。她原擔心沒有龍眼幫助,難以借助星辰力量,但小龍杖解決了這個問題。杖端的龍頭有兩粒小小的外凸的黑點,那就是龍眼。雖小,但實質與真龍眼相同。有時候,安波卡不得不懷疑,這根小小的黑色龍形法杖,其實是龍的化身。有祭司法杖相助,安波卡得以快速提升神術。隔天早上,塞內加端著托盤進入修煉室,他拿起手巾給安波卡擦去滿頭汗,又送上鮮肉湯和乳酪點心,笑道:“殿下,您肯上進,塞內加是很高興,不過,也要顧著身體。”安波卡把東西塞得滿嘴都是,唔唔點頭,口齒不清地說道:“很久嗎?我都沒感覺,肉湯味道很好,啊,有塞內加在,我真是太幸福了。”塞內加微笑給她撥開潤濕的黑劉海,問道:“殿下,您修習的是什麼法術?進步很大。”頓時,安波卡雙眼閃閃發亮,她放下湯碗,看著天眼高手,問道:“塞內加,你覺得我現在能不能打、打倒一個高級黑法師?”塞內加彎眼笑道:“原來是這樣,殿下,依屬下判斷,小公爵實力還要高您數籌。”安波卡重新拿起食物狠狠地吃幾口,然後鼓著腮幫道:“我會繼續努力的!”為了美好的明天,她迅速咀嚼,又問道,“塞內加,你知道怎麼把暗法力轉為神力嗎?”這是她在苦惱的事,她一直在練習神術,但鑒於她曾意念操控過一頭巨龍的力量,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支持,她基本不用冥想都能快速積累黑魔力量,導致她辛苦得來的那點神力給壓得無影無蹤。“屬下曾聽說,殿下曾將一身龍之力轉為神力。”“對哦,我一時都沒轉過彎,謝謝塞內加,嗯,我吃好了,”安波卡頓了頓,還是問道,“塞內加,你有空嗎?”“但憑吩咐。”“那跟我打一架吧,塞內加,我修習的是神君薩緹利傳授的北鬥神術,在戰鬥中提升最快。”安波卡不好意思地解釋,她做的骷髏傀儡不經打。塞內加笑意加深,問她是否確定,因為他會很嚴格。安波卡點頭,撕著麵包圈暗想,你再嚴格能跟卡卡比嗎?兩人訓練伊始,塞內加不小心打碎了安波卡的拳頭。安波卡疼得兩眼陣陣發黑,但她精神力強悍,硬是捱了過去,幾秒鐘後,她的手掌恢複原狀。當時,塞內加的大型治愈咒才念到一半。這種情況在於神君薩緹利打造的身體,內有十二龍魂與奧古修都亡魂戒共同守護的靈魂,外有神造冥體術。隻要靈魂不息,不管肉身傷害有多嚴重,都能瞬間修複。塞內加發現這點後,立即把訓練強度提升到絕對高度。全身筋骨粉碎是稀鬆常事,疼得她暈了又暈,醒來再暈。從前,有龍族守護圖騰,安波卡大致上來說沒吃過什麼苦頭;現在,有古神骨戒的靈魂守護,可把沒嘗過的肉痛全嘗了個遍。安波卡心中僅有一念:塞內加就是和卡卡一樣鐵石心腸的魔鬼訓練師!好在北鬥神拳術確實奇特,千捶百煉下,她的實力像火箭**似地飛速攀升。另一頭,塞內加照著自己的心意,擬了份神官名單交到長老殿,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去催問,回複還在審議中。兩三回後,塞內加就明白自己被誆了,可唯一能夠鉗製長老殿的龍神殿金印,早已完成它的使命,束之高閣。塞內加就琢磨著讓安波卡見見騎士與黑袍,想整點花娥子。安波卡咕咕地灌果汁,回道:“他們管不到長老殿,你就不要打什麼主意了。”塞內加乾笑,安波卡把餐盤放到他手上,揮舞法杖,又忙修煉去了。這天,小侍從照著塞內加教導的禮儀,前來稟報:“殿下,默塞特宰相大人求見。”“不見,不見。”安波卡迅速回道,塞內加早就跑前頭開龍神殿大門,迎接那個首位正式拜訪龍神殿的帝國高官,欣喜的樣子想要放禮炮慶祝開門大吉。安波卡哼哼,甩門躲進修煉室避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