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龍語平衡沒有失明失聰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在無光無影無聲的世界裡那種感覺。安波卡雖不曾真正眼瞎,卻有類似的經驗,她真地無法像菲布徹諾這般冷靜,她替自己的朋友難過。“不可以任性呢,安波卡,這就是看透命運的代價。”如今,菲布沏諾連說話的語氣都和從前不一樣,帶著看透世事的淡漠,也沒有個人情緒,把一切的曾經都埋藏在無光的黑色世界背後。安波卡眼淚流得更凶,她隻喜歡以前那個跳脫自信快活愛和人打架有數不清女朋友的菲尼,不是現在這個人偶。“血色的災難,背叛的陰影,悲泣的靈魂,你要小心,也要堅強。。。”話未完,菲布沏諾閉上眼睛。安波卡緊張地大叫,薩拉弗蘭多教授查看後,說過度疲倦而昏睡,不用擔心。教授眼中露出憂慮的神色,看著女學生與菲布沏諾兩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讓安波卡早些休息。回到自己的房間,入睡前,安波卡不由自主地回想菲布沏諾話裡小心是什麼意思。如果血色的災難指的是殘餘亡靈入侵波頓城這件事,其他兩個預示又會在什麼時候應驗?她隻希望這懲罰不要轉到小貓那兒,要知道前些天她可是不折不扣地直接乾預了梅洛朗身為惡魔祭品的命運。使用龍語預示力量以來,她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反而是小黑貓,又受了次重傷。普通人救人可沒什麼乾預命運之說,但是,她救人用的是銀龍族的預知力量,這樣性質就不同。她摟著卡卡越想越悲觀,卡卡貓抗議地叫了幾聲,它吃巫妖這一級彆的極品靈魂補石正歡著呢。安波卡鬆了鬆手,暗下決心:一定要離混亂遠遠的。第二天,安波卡沒看到菲布徹諾,那張病床,被單整齊,空蕩蕩的。每個天命預言師血脈的覺醒,神殿占卜師都會收到諭示。因此,菲布徹諾昨夜即被人神殿接走。據說,終此一生,他都不能離開占卜星宮,隻有那裡才能減緩命運的懲罰力量。安波卡難受得直悲傷,梅洛朗瞧她那副表情氣得半死,一凶她安波卡就冒淚花,不教訓她又隻會悶在肚子裡一個人自己傷心。梅洛朗咬牙切齒地回道:“那混蛋出不來,你不會去‘探監’嗎?”安波卡終於轉過彎來。羞慚地微紅臉,梅洛朗氣哼哼地重複那些脖子上長的那個東西乾嘛用之類的話,安波卡噘嘴瞟了他幾眼,放下剝了一半的橘子,跑進魔藥室切藥煮藥。“啊咧,你個搞不清楚情況的女人,說你幾句就給我臉色看,好啊,你等著,看我傷好怎麼收拾你。。。”特蕾西婭笑起來,說著梅洛朗騎士好可愛安波卡也很有愛的話。安波卡臉紅紅的,低下頭忙切藥。不一會兒,梅洛朗又大呼小叫,安波卡放下手裡的活跑出去伺候大爺。不過是騎士無聊了想找女朋友聊聊天,安波卡記掛著鍋裡的藥,好說歹說做出種種許諾才讓梅洛朗同意自己看書不打擾她照顧其他傷員。因為菲布徹諾是六個重傷員中最後一個蘇醒的成員,剩下的工作是日常看顧,不再需要每時每刻地盯著傷員換藥,所以教授讓其他勞累的學生輪流休息,一些小工作安波卡也能幫忙。午時,薩拉弗蘭多教授來查看傷員。看護室裡靜下來。特蕾西婭忙叫住安波卡,請她幫忙換藥。安波卡想她大概怕教授再捉弄吧,端了新熬好的藥鍋,轉身去拿魔法符布帶,猛聽到身後一陣響動,藥鍋給打翻了,熱藥汁像噴泉一樣散開。安波卡忙轉過身,原來是特蕾西婭想拿熱藥去潑教授,沒想到教授瞬間豎起防護罩將藥汁反潑,又因為安波卡身上的守護圖騰,藥汁全散到始作俑者者身上。特蕾西婭發出疼痛的叫聲,梅洛朗大聲嘲開活該,害人害己;教授阻止了安波卡收拾殘局,看著在病床上抽搐的女學生嘿嘿地冷笑,看護室裡的傷員們響起驚恐地吸氣聲,不時地交換必然要倒黴的同情表情。薩拉弗蘭多教授沒有立即行動,他把人帶進魔藥間,很快,所有人都有幸聽到冰霜美人特蕾西婭痛苦壓抑的****然後是****地大笑聲到最後是痛哭流涕的哀求聲,安波卡隻覺得渾身陣陣惡寒,梅洛朗撇撇嘴,示意安波卡再喂新的橘子瓣,彆管他人閒事。到下午…,安波卡給其他四人喂完藥,又轉到特蕾西婭的床邊,給她換藥。“安波卡,你老師呢?”特蕾西婭柔柔地問道,安波卡邊抹藥邊回道:“老師出遠門了。”誰問她都是這麼說的。“呐,我是說薩拉弗蘭多教授。”“教授現在在校長室開會。稍後會到茹貝東院長宿舍休息。”特蕾西婭露出一個柔美的笑臉,問道:“我準備了一份道歉的禮物,想送給薩拉弗蘭多教授,安波卡同學,可以拜托你幫忙轉交嗎?”安波卡微愣,點頭同意,換好魔藥符布,她拿上特蕾西婭特彆包裝好的道歉禮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茹貝東院長宿舍的窗台上,原諒她,她和特蕾西婭一樣也不敢進冷血魔王的房間。傍晚教授們回來休息,走廊上還熱鬨了一陣,布拉斯教授檢查過草藥湯劑和符布帶,囑咐安波卡減掉三味藥,安波卡正拿紙筆記著,走廊裡猛地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儘管有防護罩,像花盆類的一些小物件還是不停地落地通道上。薩拉弗蘭多教授走進看護室,叫道:“安波卡,你來一下。”安波卡滿腹疑雲,跟教授走出去。走廊儘頭,她看到有位黑袍教授從頭到腳掛滿香焦皮、爛番茄、臭雞蛋之類的東西,還有惡臭的泔水滴下。確定她看清楚後。該名黑袍給自己弄了個清理咒,去掉惡作劇炸彈的魔法效果後,黑袍教授的身份一覽無遺。“好了,告訴教授,誰教你這麼做的?”薩拉弗蘭多教授有點兒生氣,臉上有可疑的烏雲與閃電。安波卡在看到冷血魔王鐵青的模樣時早就嚇壞了,搖頭擺手說不是自己乾的,她隻留了一份卡伯特小姐的道歉禮盒。薩拉弗蘭多教授高深莫測地笑起來,陰森森的眼神讓安波卡頭皮發麻,全身汗毛倒豎:卡卡,救命啊。小黑貓窩在陽台上抱著魔晶猛啃。甩甩尾巴,不介入。禮盒惡作劇之後,薩拉弗蘭多教授全麵接管特蕾西婭的護理工作。每每看到卡伯特小姐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向她求救,安波卡就不再需痛苦地猶豫、掙紮,隻要想想冷血魔王那凶神惡煞似的模樣就足夠了。兩周後,梅洛朗傷勢痊愈,內裡靈魂也穩定下來。安波卡心裡高興,搗藥切藥熬藥的勁頭更足了。這天清晨,安波卡端來早餐,沒在原來的病床位上看到人。拉瓦羅告訴她,人在外頭。安波卡走出去,見梅洛朗在走廊儘頭聽他父親波頓城主、荷明斯祭司、歐法尼大人說著什麼。留意到她出來,梅洛朗衝她笑了笑,轉頭和其他人簡單說了兩句,走向安波卡,接過她手裡的食盤,摟過她的腰,不理會她害羞的反抗,大步流星把人帶到圖書館外的玫瑰花叢,不時地相互喂食間或換個親吻。即使安波卡臉羞得通紅,梅洛朗也是讓她趴伏在自己的胸膛上不準離開,歇息一會兒後,梅洛朗又說出那句讓人討厭又憂傷的話,他得回帝都了。剛剛,歐法尼帶來希望神殿勃朗尼祭司長研究解除禁製的最新進展,尋回王子魂靈的關鍵不能是普通的龍,必須是王子契定的那條暗黑魔龍。找到它才能找出辦法。即人族必須跨越龍之領域尋找答案。那條龍在哪裡誰也不知道,不止他們要找龍,魔族也在找。但可以明確的是那必然是九死一生萬分危險的地方,借此為由,在梅洛朗養傷的這半個月裡,阿拉索親王、依薩克騎士、帝國元帥之子奧菲斯三方瓜分了銀鷹軍團,據說,奧菲斯已投靠凱羅琳公主。換言之,梅洛朗硬撐著重傷的身體抓起來的軍權現在歸——帝國長公主一派。不管是從自己的軍權被搶,還是從王子公主派係爭鬥而言,他都必須去把自己的功勞搶回來。不能便宜彆人。而且,沒軍權什麼事也乾不成。就算一時間不能馬上找回王子,也要為將來的動亂做好準備。“總之這裡麵很複雜,你不用懂,這些事我來操心就好了。”安波卡輕輕嗯一聲,難掩心頭離彆的不舍。梅洛朗摟著她,粗聲粗氣地囑咐道:“安波卡,你是我的,給我離那些臭男人遠點!不準跟他們說話,不準對他們笑,不準和他們跳舞。。。”在這不準那不準聲,兩人戀戀不舍地分開。梅洛朗用馬靴磨蹭碎石路,看她一眼又狠下心匆匆走了。安波卡咬咬唇,壓下難過,慢慢走回宿舍繼續幫教授熬草藥。剩下傷員的看顧任務都歸她負責的緣故,安波卡很快就把離彆的情思壓在心底,專心在看顧工作上。夜裡睡覺時,安波卡念著騎士的名字既甜蜜又難過,慢慢地入睡。騎士走後的那個早上,安波卡在魔藥室忙活,她聽到窗戶上有篤篤的聲音。大雪梟咬著一封信正在起勁地啄木窗,邊啄邊大聲宣布:“這是戰神殿神聖騎士團神殿騎士沃森.梅洛朗給他的未婚妻安波卡的私人信件,請戰神殿神聖騎士團神殿騎士沃森.梅洛朗的未婚妻安波卡小姐來取信,請問您是嗎?是,請向著太陽的方向親吻您的未婚夫沃森.梅洛朗;哦,臉紅得這麼厲害,看來您就是戰神殿騎士沃森.梅洛朗的未婚妻安波卡了。。。”安波卡害臊得快要崩潰,那個可惡的家夥怎麼能教送信的鳥說這種話!從鞋櫃的魔法盒裡取出一些蟲子拌的鳥食,雪梟放下信,拍拍翅膀飛走了。順利取來信,安波卡隨手塞進圍裙的兜裡,想著晚點再看。沒想到一個轉身的功夫,這封信飛到空中,自行朗讀起來:我最心愛的、像含羞草一樣可愛的、比清晨的露珠還要珍貴的姑娘,你想我了嗎?我很想你,做夢都在想你,想你牛奶麵包似的奶香臉蛋,想你蜂蜜麥牙似的酥軟頭發,想你像什錦果糖一樣漂亮的美味眼睛,像想你比草莓蛋糕更柔軟更香甜更可口的紅唇。。。看護室裡的傷員們捶床大笑,安波卡窘得想一頭撞進發酵的麵團裡,她不停地跳起去抓信,那位從來都不覺得談戀愛需要矜持的準神殿騎士,在吼叫信裡毫不害臊地說為了證明他們的愛情像做工繁複卻又無比美味的焦糖布丁一樣讓人回味無窮,騎士命令他的未婚妻必須回信,一天得三封,不寫他將把她做成烤乳豬、烤香腸、烤肉串一口口吃下去等等。安波卡終於抓到了信件,恨恨地把它揉成一團塞進袋子裡。“安波卡,啥時候回信咩?”拉瓦羅會長打趣道。“不回,堅決不回!”安波卡像忙碌的小工蟻繼續忙活,心想讓那個大無賴等去吧,安波卡想著自己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他了呢?不過,還是想想就害臊得全身發燙,無計可施隻能不停地嗔怪那個無敵討厭鬼,什麼都不說就自己做決定。。。“心愛的姑娘,寫吧,趕快寫信吧,要不然,梅洛朗騎士得餓昏了。”埃森學著吼叫信上的口氣催促道,傷員們再度大笑,笑得連傷口都裂開發痛。除了伽裡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