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黑袍學徒 075.魔藥陰影(1 / 1)

巨龍巨龍 月攬香 1892 字 2個月前

075.魔藥陰影病人唇瓣微動,似在細細咀嚼安波卡所說的每一個字。他問道:“我聽說法拉提姆女伯爵也吃過這種魔藥。”聲音好奇。卻又格外柔和,像海上的微風。安波卡回說是的,像女伯爵那樣的老人,一口這種酒就足以斃命。她露出慶幸的笑容,道:“幸好有老師配的特效抑製劑,不然,我想即使女神現世也無法讓伯爵夫人複活了。”“你老師?”“是啊,我老師很厲害的,”安波卡用一種帶著回憶的仰慕口吻說道,“有人跟老師說世上最美味的酒就是能把地獄犬也迷惑的美酒,我老師就把這種傳說中的酒釀出來,送給他的朋友,又配出解酒劑喚醒那些醉酒的人。”“殿下,您醒了嗎?”一道柔柔軟軟如海上輕風般美妙的嗓音飄入房內,安波卡停下來,走過去開門,外麵有個漂亮的姑娘,輕紗赤足,金發金冠,帶珍珠海貝飾物,粉粉香香的。無比誘人。來人輕輕撥了撥自己的左耳,那上麵有個小小的雕成海螺狀的骨質耳環,安波卡的耳朵裡立即響起海水泛潮時浪花嘩啦啦的起伏聲。她驚歎地眼睛眨也不眨,原來影像法器還可以這樣用。對方輕笑問道:“我可以進去嗎?”安波卡忙讓開路,卻聽得床上的病人淡淡地說了句出去,海螺姑娘咬了下水潤潤的粉唇,眼裡冒出委屈的淚水,垂著頭跑了出去。安波卡固然同情,可她隻是來看病的。她合上門,坐回原來的位置,收起書,從包裡取出工具箱,拿出一塊獸骨笨拙地琢磨。病人問她忙活什麼,安波卡一心二用,告訴想把它刻成海螺形的影像法器,好拿到海邊錄潮起潮落的聲音,剛剛得到的靈感。“你喜歡大海?”病人問道,安波卡邊用小刀,邊點頭,聲音低低地上揚:“喜歡啊,小時候,我就喜歡在海邊玩,波頓港的海景很美的,還可以撿很多的螃蟹、海龜蛋,有一次,我還撿到一個非常漂亮的白海螺,一點瑕疵都沒有。整個就像用珍珠雕刻的一樣瑩潤美麗。”它太好看,讓人眼紅。其他孩子將她打了一頓把東西搶走,那是她第一次撿到白海螺,不免當成最最心愛的寶貝,她在海邊大哭。梅洛朗當時在海塔裡練劍,據說她的哭聲吵得他練不成劍,跑出來將她臭罵一頓卻又衝到城裡幫她搶回他最不屑一顧的小玩意,可惜,他那時剛練出鬥氣,力度失控將海螺捏碎了。她小時候不懂,隻道這個貴族小少爺比其他人心腸更壞,發誓永遠不原諒他。現在想想,那海塔離海灘至少五百米遠,她的哭聲再響也傳不到那兒,而且,海水的起伏聲早把她的哭聲淹沒。想到這裡,她微微笑起來,那張嘴就是那麼、那麼地討厭。“後來?”“它碎了。”安波卡回過神,淺笑抬頭回了句,正對上病人過分美麗的眼眸,深藍的顏色如此憂傷。卻又神奇地讓人心醉。安波卡看呆了,忘了自己手裡在動刻刀,不留心就斷成兩截,手指因有龍力防護沒有出血。她草草地把刀和骨塊收進包裡,怎麼也想不起那家夥什麼時候曾露出過這樣讓人心疼的眼神。也不見病人怎麼吩咐,外麵的侍者送進來一個水晶盒,盒內是個純白光潤的深海大海螺,單看螺紋,可知它足有五百年之久。病人微擺手,這是點小禮物,看書乏了偶爾聽聽。安波卡卡輕笑道謝,把海螺水晶盒放到旁邊的位置處,看向病人認真地問道,“您還不困嗎?”病人的驚訝在眼底顯而易見,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唇畔的笑紋透著苦澀的意味,他衝安波卡點點頭,合上眼休息。安波卡重新點上用於安神鎮痛的混合香,抱出小黑貓,調熱水幫小貓洗澡,清理完畢,再拿出牛奶麵包和肉乾給小貓吃。“卡卡,你不喜歡這兒嗎?”她小聲地問道。小黑貓喵嗚一聲,甩甩尾巴,繼續吃東西。安波卡伸手輕輕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她起身檢查病人的狀況,確認不需要她在也無妨礙,留下修養藥方,她收拾好東西踏出病房。對候在外麵的病人家屬說,病人半年後能完全地恢複應有的健康。地下城老板激動地眼睛晶亮,他反複地搓手,臉上的肉擠得更膨脹,鼓得像個球,一副深深地不知如何感謝的樣子。安波卡還惦記著年前刺繡比賽的事,讓他不用放在心上。她微笑道:“我還要感謝雷沃巴頓先生對我的信任。”雷沃巴頓打了個哈哈,出言邀請她一道吃個便飯,順便結識一下病人的家屬。安波卡輕聲拒絕,她剛吃飽並向幾位明顯是大貴族的病人家屬解釋自己跟老師學習的時候就是這樣解決三餐的。回到城裡鐵匠街,安波卡難掩好奇立即詢問小黑貓戒備的原因,卡卡貓回道:【那是凱羅琳公主的未婚夫。】安波卡手裡的東西嘩啦啦地掉落一地,她半天回不過神,她幫助了自己的敵人,救了一個可能是殺那家夥的凶手,她想時間倒流!她帶著哭音小聲地問道:“現在怎麼辦?”【緊張什麼,】小黑貓靜靜地說道,即使安波卡在無意中給己方敵人送去一個強大助力它也不驚不怒,它捋捋貓須,分析道,【不過證明默塞特的計謀成功,這是好事。】安波卡滿頭霧水,救人的事和默塞特那壞人有什麼關係。卡卡貓從頭解說。自打安波卡把鳳凰魂血金盒交給默塞特,圖利亞親王府、凱羅琳公主等各方麵就會收到確切又模糊的消息。當圖利亞親王府想方設法弄到金盒,發現裡麵是空的,人人都會以為鳳凰魂血已落入帝國公主手中。這當然是默塞特用了些小手段達成的效果,凱羅琳公主也不是傻瓜,將計就計,以此為餌,脅迫圖利亞親王府讓步,解開未婚夫身上的地獄犬美酒隻能算她的小要求之一。安波卡所救的那人,誤服地獄犬美酒的事與圖利亞親王府有關,也隻有圖利亞親王府的人才知道誰能化解藥效。安波卡師承黑袍法師。能配出解藥最好,配不出又可以潑點洗不掉的汙水。“可,可凱羅琳公主沒有魂血啊。”沒有人比安波卡更清楚,那塊本屬於帝國公主的鳳凰魂血去向何處。小黑貓喵嗚喵嗚嗤笑,回道:【有沒有對她來說,沒什麼分彆,重要的是她能利用這件事謀求更多的利益。】懷疑安波卡用空城計?那可真是太看得起她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因為暗中搶奪神鳳神凰魂血的幾個帝國中樞大勢力,無一不是聰明絕頂老奸巨滑之輩,他們隻會懷疑自己的對手已奪得鳳凰魂晶,絕不會去想安波卡交出的本身就是空殼。安波卡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沒有的東西怎麼能讓彆人上當呢?小貓低笑,甩甩尾巴,她要能想得通,其他人早把她捏死。安波卡很快就放開自己想不通的事,走進洛克泰老大的大鋪,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她母親覺得也是時候回家了。****一個勁兒地催,屋子裡幾個鐵匠,欲言又止,相互攤搡的局促樣子失卻慣有的豪爽。她父親坐在那兒喝儘碗裡的老酒,叫了聲女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她那個治療燙傷的藥還有沒有,因為用過療效出奇地好。她母親蹭蹭地衝進來,大著嗓門喝斥這些大老爺們磨磨嘰嘰,她道:“女兒,他們要治燙傷的藥,你有就給他們,沒有就沒有,一句話講清楚。”安波卡頗為慚愧,她都沒有注意到父親打鐵會燙傷,她早該配些藥給父親的。她想了想,寫下個方子,道:“這是一個矮人部落的配方,專給鐵匠用的。”木屋裡氣氛活躍起來,鐵匠大漢們個個誇老查養了個好女兒。安波卡也很高興,自己學的東西能幫到身邊的人。這種自豪感很讓人滿足,瞧她母親說著“我們安波卡可能乾了”那神氣活現的快活樣兒她都笑合不攏嘴。兩天後,地下城老板的謝禮送到安波卡家的小鎮石屋,法拉提姆莊園的房契地契,那個堅強勇敢的病人委托哈迪尼商業協會,以極優厚的價格讓那位女伯爵痛快地出讓養老莊園。安波卡沒再去莊園,她借口照顧老師提前返校,她幾乎是飛般地衝進地下室,但是,魔藥室裡沒有人。薩拉弗蘭多教授告訴她,聖洛朗家族的人接走了騎士。他寬慰瞬間沒精神的小學徒:“不用擔心,他離開的時候已經能說話。”“謝謝教授。”安波卡近乎虛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仰躺在床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轉了個身,臉蛋磕到一樣硬物,那個封存滾有金露珠的玫瑰花水晶盒,安波卡激動地跳起來,滿屋子找那家夥留下的痕跡。書桌上看到那個家夥狷狂的留言:女人,給我小心你的屁股!安波卡氣得伸手直接抹掉,抹了一半又不舍地放開,她坐在原地,捧著鮮花水晶想了會兒,終於傻傻地笑起來,這讓醒來的小黑貓好一頓調侃。確知那家夥無恙,安波卡也定下心做自己的事,那就是複活龍眼。她走進存放禮物的房間,控製心神緩慢地釋放龍之力,閉上眼念複蘇咒。她害怕失敗,很久以後才敢睜開眼:灰撲撲的球表麵像塗了銀質釉彩一樣光潔。雖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但是,初次施咒成功已意味著最終成功已不遠。“啊,成功了,卡卡,我們成功了誒。”【繼續努力,安波卡。】安波卡興奮地直點頭,她巴不得告訴每一個人讓他們和她一起分享好心情。薩拉弗蘭多教授首當其衝,聽了大半個小時的歡喜之語,這位額冒冷汗的教授很技巧地轉移小學徒激動的心情,是不是該讓她老師也聽聽這個好消息呢?當天晚餐,安波卡坐在黑袍法師對麵劈哩叭啦表達自己的快活,重來複去的話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就連黑袍法師吃完飯,安波卡的話頭也刹不住,虧得卡卡抓了她一把,安波卡才回過神。“對、對不起。”安波卡手腳慌裡慌張地收拾東西,跑出房間去歸還餐具。散完步返回地下室,拐進魔藥室,按卡卡新的吸收量小心地喂入兩勺半魔晶粉,安波卡托著卡卡正要關燈離開,發現魔法燈燭台下壓著一張紙卷,寫著她傍晚嘗試的白精靈語複蘇咒,花體咒語字符上麵標出正確的發音,特彆是安波卡讀錯的地方,還用雙重加粗線條標注。這讓人感動得兩眼冒水花,安波卡激動不能自語:“卡卡,卡卡,我的老師是世上最好的老師,對不對?”小黑貓睡得昏昏沉沉,勉強應了聲:【加油。】安波卡用力嗯一聲,衝進房間,一遍又一遍地用施放複蘇咒,直到她力竭而眠。隔天起來她興致勃勃地繼續施法,複活龍眼是一個持續漸進的過程,有賴於在刺繡中陪養出不凡的耐心,她也不急,就按早中晚三次施放法咒,合理調整自己休息時間,繼續看書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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