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黑袍學徒 074.地獄美酒(1 / 1)

巨龍巨龍 月攬香 1889 字 2個月前

074.地獄美酒當天晚上,女伯爵在等的人就到莊園。安波卡和門口的年輕軍官打了照麵。吃驚極了。他是卡利墩那個三角眼守將,赫爾穆斯。他非常焦慮,反複問他的姑母有沒有事。安波卡帶著他到女伯爵的休息室,赫爾穆斯一進去就跪倒在床前,堅毅的麵容差不多像是要流淚的樣子。老****醒過來,安波卡輕輕退出去,不一會兒,赫爾穆斯少將就走出來,對她表示感謝。安波卡搖搖頭,如果不是他們一家,老****也不會生病。赫爾穆斯冷笑,說就算沒有她,他姑母也會受到生命威脅用來逼他就範,相反安波卡幫女伯爵解毒,的確是挫敗了一個用心險惡的陰謀。安波卡聽不懂,赫爾穆斯笑笑,帶安波卡參觀這棟房子,說起走廊掛著每幅油畫的曆史,每樣家具的來曆,以及他小時候在這兒度過的美好時光。他說道:“安波卡小姐,我希望你能珍愛它們。像愛惜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赫爾穆斯說他已知魔法公會仲裁所的決議,他即將帶他的姑母定居卡利墩城,那麼,這棟房子就是屬於安波卡一家子的。安波卡慌忙擺手,她又急又想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赫爾穆斯很紳士地讓她慢慢說。安波卡抱歉地笑了笑,整理好思路,慢慢說道:“我這麼說可能會讓您覺得不快,卡利墩城常年受魔獸和惡魔的侵擾,又在戰爭前線,又危險又嘈雜,我想您的姑母年紀大了,還是住在這兒比較適合。”赫爾穆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低聲道:“即便躲過這一次,也會有下一次。”安波卡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有壞人要害他和他的姑母,赫爾穆斯微微點頭,安波卡更加小心地問道:“請問您認識默塞特子爵嗎?”赫爾穆斯的眼神一瞬間淩厲,安波卡咽咽口水,她可真不想提這個名字,她艱難地說道,“這是個心眼很壞的壞家夥,跟他說上話就要倒大黴。如果有人要害您姑母,您不妨問他拿個主意,我是這麼想的,讓壞人跟壞人打架比較好。”赫爾穆斯笑起來,小黑貓也在心底笑,顯然這個姑娘雖然不懂發生了什麼事。這話卻說地實實在在地有道理。“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赫爾穆斯帶著真心的笑容,說道,“聽說安波卡小姐和梅洛朗閣下得到陛下的允婚,鄙人祝福你們倆位。”“謝、謝謝。”安波卡羞怯地臉紅,想到那個生死不明的人,臉上不自覺地露出憂愁的神情。赫爾穆斯沒有接著問什麼,安波卡也不想在這個差不多是陌生人的軍官前麵失態,她小聲地道彆,家人還在等她吃飯。赫爾穆斯送她到莊園小路頭,安波卡和他招手後,飛快地趕到洛克泰老大家。她很久沒來了,望著溫暖的木質窗,嗅著濃濃的肉湯香,安波卡的肚皮不自禁地咕嚕作響。安波卡剛敲開門,就從通道裡聽到她母親的亮嗓門兒,正在唾罵那沒臉沒皮的格麗芙公主陷害女兒的事。幾個年輕人在跟她反駁,說外頭傳的不是這樣,都說是安波卡仗勢欺人,小心眼又驕傲。滿大屋圍著炭爐的人,紅著臉不停地大聲辯駁,因為喝了酒這吵鬨聲顯得格外激烈。洛克泰大嬸笑嗬嗬地帶著躊躇的安波卡進屋。爭論聲在她坐下來的時候停止。安波卡喝了口熱熱的肉湯,冰冷的腹部頓時有如熱熨鬥撫過,舒坦極了。她衝身旁的洛克泰大嬸感謝地笑笑,低聲誇說這肉湯味燉得十足地道。“我大媳婦做的,安波卡還不認識吧?”洛克泰大嬸推著兩個年輕姑娘認識,安波卡衝那位小****笑笑:“很美味,比我媽媽煮得好喝。”“你個臭丫頭,老娘辛辛苦苦養你養這麼大。。。”安波卡母親剛吼了兩聲,就讓鐵匠丈夫阻止。屋子又靜下來,好像隻有炭爐的燒火聲。安波卡捧著熱湯碗坐在角落裡靜靜地喝,這詭異的安靜讓她有點坐立難安的感覺。驀然,一聲粗嗓門如暴雷般響起:“我不信!”安波卡還真給嚇到,差點把手裡的碗扔進人群中的大爐子裡。她怯生生地看向那個站起來發表意見的人,生怕對方要因為不喜歡她而把她趕出去,那是個滿絡腮胡子的中年鐵匠,他飛快地說道,“就憑我撒巴三十幾年看人的眼光,老查的女兒也不是那種人!”“我們鐵匠眼睛可不會看錯人,要小安波卡什麼樣兒還看不透,不如去燒糞!”“大家都那麼說,又不止我一個人說。”有個年輕人不滿地咕噥道,他的鐵匠父親立即踹他一腳,叫他把人看清楚再說話,做父親的喝道:“要是驕傲歹毒的人,會像小安波卡這樣子嗎?奶 奶個熊的,就你這眼神還想打好鐵,十年都不成!”那年輕人和安波卡的眼神對上,兩人都慌裡慌張地躲開,安波卡是不擅長麵對眾人的目光。洛克泰大嬸又給她加了勺肉湯:“多吃,多吃,彆怕那幫大老爺們,老查家女兒的人品,我們個個都信得過。”安波卡捧著肉碗,羞澀地小小地笑了笑,低頭喝湯,猛地聽到有人在跳腳:“燙燙。。。”先前那個年輕人打翻了肉湯,正好燙到大腿,還不止他一個給燙傷,坐角落的好幾個年輕人都滿臉通紅又痛苦地亂叫。滿屋的中年鐵匠和****們都笑起來,越笑那幾個年輕人的臉越紅,說話都結巴結巴。安波卡翻出藥瓶,交給洛克泰大嬸,小聲說給他們擦的,很快就好。“臭小子們,”洛克泰大嬸帶著古怪的笑意,用奇怪的聲腔說道,“你們的公主可不會給你們藥,快搽吧。”幾個燙傷的年輕人匆匆跑到過道那兒去治傷,安波卡低頭摸摸小貓,衝它笑了一口,她母親叫她到後屋。洛克泰大嬸已經給她收拾好房間,今晚先在這兒睡下,明天再回鎮裡。安波卡哦一聲,見母親不太高興,跟著那個小****很快到客房。“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樣。”這個年數不大的小****說道,安波卡露出疑惑的笑臉,對方繼續笑了笑,“我以為你這樣的大英雄就和那些住城堡的貴族老爺一樣,又神氣又驕傲,沒想到你笑起來就和我妹妹一樣,她和你一樣怕羞。”安波卡低頭羞怯地笑了笑。小****不顧她的阻止,幫她鋪好床,臨走前說明天整條街的人準得羨慕死她,因為她給除魔大英雄鋪了床。安波卡既難為情又覺得高興,她還沒能習慣自己受人尊重的事實,她盤腿坐到床上,吹涼肉湯,小心地一勺勺地喂小貓喝。“卡卡,來點魔晶?”小黑貓點點頭,安波卡眯眼笑著,喂小貓吃完後,她躺到床上,望著熏黑的屋梁默默地流眼淚,她倒不想哭,可眼淚不聽話地流。她抹抹眼角,翻個身握緊法杖,很久很久後才睡著。隔天清晨,安波卡推開木窗,厚厚的雪落到木台後積成一個小雪堆,安波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徹骨的空氣,這讓她精神倍爽。她照照鏡子,確定沒有異樣,她走到外麵,剛坐下來準備吃早餐,忽聽道:“請問安波卡小姐是在這兒休息嗎?”外麵傳來這麼彬彬有禮的問候聲,讓鐵匠們大為驚奇。安波卡走出去應聲,肥胖的地下城老板裹著結實的熊皮大衣,看起來好像一頭過冬的大熊。雷沃巴頓一見到她就摘掉帽子,雙臂張開做擁抱狀,冒出一句:“啊哈,可愛的安波卡小姐,我們又見麵了。”安波卡微笑又疑惑,地下城老板把她請到後麵的馬車,他壓低聲音問她是否救治了法拉提姆莊園的女伯爵,安波卡微微點頭:“您怎麼知道?”“哈哈,這是胖子賺錢的小秘密,”地下城老板又小聲地問道。“安波卡小姐,那個解藥還有沒有呢?價錢絕不是問題。”安波卡微微搖頭,道:“那解藥湯隻有十分鐘的藥效。”地下城老板呃一聲,神情說不上驚訝或驚喜,而是有點難辦的樣子。他再小聲地問她能不能跟他去個地方,幫一個中了同樣毒的人解毒。安波卡露出同樣為難的神色,同樣小聲地說,解藥裡有樣主藥百眼巨人的頭骨用完了。雷沃巴頓擺出藥材絕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解藥配方能對症下藥。安波卡看他這麼鄭重,猶豫又沒把握,地下城老板直接把她推上馬車,叫著好心的安波卡小姐一定不忍看病人痛苦之類的,把人拐走了,留下隨身夥計跟鐵匠們解釋。費了番周折來到看病地點,安波卡仔細地看病人毛發的顏色聞血的味道,看出這種魔藥的藥效已深入骨髓,不免對床上的病人產生一絲同情心,據傳奇書描述,這藥尋常人喝了會讓人非常地痛苦。她對地下城老板露出一個歉然的神色,雷沃巴頓驚得掉了手裡的熊皮帽子,哆嗦著問:“沒、沒有辦法了嗎?”“不,不是的,我得要一隻魔羊。”安波卡趕緊解釋,她還沒熬過這麼重症狀的魔藥,怕出錯。地下城老板一屁股壓到椅子上,半天緩不過勁兒:“安波卡小姐,胖子的魂差點兒都沒了。”安波卡連連致歉,雷沃巴頓擺手,沒的事,吩咐外頭的人滿足她所有的要求。他小心地退出去,安波卡在屋子裡熬藥,邊試驗邊翻書邊對照藥效,確定熬出來的藥對症後,她搖醒病人,端著藥碗拿藥匙喂入。病人有一雙形狀完美的藍眼睛,布滿痛苦而又異常地堅定的意念。安波卡真希望另一個擁有同樣美麗眸色的人也能張開眼看看她。服完藥,病人問她是家人請來的新侍女嗎?安波卡微微一笑,他又問道:“似乎換了一種藥?”安波卡輕聲回道:“彆擔心,您會好起來的。”到藥櫃旁取出番紅花和龍魚油,混合後點燃,病人在疼痛中睡著。安波卡坐下來,照例邊啃乾肉條邊看書邊寫筆記,估摸時間後,她再熬藥,叫醒病人服藥,三次用藥後讓人為這個病人潔身。連續十天重複這樣的過程,病人乾涸的肌膚衰馳的**還有鬆脆的骨骼在魔毒拔除的過程中慢慢地湧現生命活力的波動。第十一天,病人已能靠著柔軟的鴨絨織緞雙枕上清醒地講話,他阻止安波卡點香的動作,麵容疲倦眼神卻又極其地清透,即使是垂垂老矣的人形也不能掩蓋內在黃金骨架的風華。他問道:“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毒嗎?”“是指您誤服的這種魔藥嗎?它不算是毒,在勇闖地獄的英雄傳奇書裡,它屬於**的一種。”安波卡合上書,微笑道,“它有一個非常出眾的名字,地獄犬的美酒,意思是隻有看守死亡冥府的三頭地獄犬才能喝,它是遠古冒險者們釀造出來迷惑地獄犬的美味酒水,據說無人能抵擋它散發出來的酒香。不過,凡人俗子飲下這種芬芳醇香的酒水,會在無儘的痛苦中慢慢衰老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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