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嚇跑一隻僵屍,並沒有什麼成就感的寧秀有些不知所措,這一路她受到的刺激有點多。“他有生前記憶。”石慧看著那隻藏在拐角處小心翼翼偷看他們的僵屍肯定道。這一路他們已經遇到了許多僵屍,大多數僵屍隻會順從對新鮮血肉的渴求,知道害怕這種情緒的唯有眼前這個。“也許他還沒死,隻是中毒而已。”從他們一路看到的推測,對於城中還有沒有幸存者,寧秀有些懷疑,可她的內心依舊希望答案是有。天道隻是壓製了石慧的實力,讓她無法控製此界的“氣”,可是她的感知能力依舊在。一個人還有沒有生機和氣息,她看一眼就能夠判斷。石慧能夠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便搖了搖頭:“城中的僵屍怕我卻不怕你,而他剛好相反。你知道為什麼嗎?”寧秀有些茫然,這正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石慧掀開蒙麵巾露出有些扭曲的青灰色麵容,嚇得寧秀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啊,你——”“我曾經在南屏山被紅衣教抓去煉製毒人,後來身體發生變異才救了其他受害人一起逃了出來。葉淄他們所中之毒短期內根本無法配製出解藥,我不過是將他們身上的毒過到了自己身上。”石慧歎道,“我是活人,卻也是毒人,僵屍大約是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才沒有攻擊我。”僵屍渴望的是新鮮的生肉,毒人雖然是活人,卻沒有讓他們渴求的新鮮血肉。這就是為什麼僵屍沒有攻擊石慧,隻攻擊寧秀的原因。這隻僵屍沒有試圖攻擊生人,又畏懼身為毒人的石慧,可見他還存在人的記憶,又因為是僵屍,能夠感覺到“同類”的氣息,有人的畏懼感情。寧秀麵露不忍道:“藏劍葉齊昀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你可以解葉齊昀的毒,這次又救了葉淄他們,難道不能解自己身上的毒嗎?”“這副身體已經被毒素徹底改造,解毒之後,我會立即死去,而我答應過小雨和毛毛,一定會陪著他們長大。”寧秀忙點頭道:“如果我是毛毛,我也希望阿娘陪著我長大,無論阿娘變成什麼樣子。”七秀弟子大多是公孫姐妹收留的孤兒,寧秀入七秀坊多年,家中已經沒有親人。若不是遇到公孫姐妹,她也許就成了流浪兒,又或者因為容貌生得好,被人抓去買到煙花之地。兩人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寧秀指了指那離他們遠遠的僵屍道:“他很害怕我們卻沒有逃走是為什麼?”“這裡有他在守護的東西,若是我猜的沒錯,他在保護一個人。”石慧道,“僵屍隻對活物和生肉感興趣,生肉不能保存太久,那必定是活物。一個人在死後變成僵屍都能記住保護的,絕不會是寵物之類。他驅逐彆的僵屍,肯定是阻止彆的僵屍傷害這裡的人。”“那你覺得是什麼人呢?”寧秀好奇道。“生死不渝的至愛大約是父母、愛人或者子女吧!”石慧道,“不過我猜測是個孩子的可能性最大。”寧秀恍然大悟道:“若是父母定然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變成僵屍,還在保護他們,愛人也是如此。他保護的是個孩子,且那個孩子並不大,甚至可能沒有意識到這裡發生了什麼。”“那還等什麼?”石慧笑道,“這裡可能還有一個活的孩子,等著我們去救。”“你不進去?”寧秀望著那僵屍守護的一片廢墟,意外道。“若我進去,他定然衝上來拚命。隻有你去,他才不會緊張。”石慧看著不遠處監視他們的僵屍道,“進去小心一點,那個孩子可能也中毒了。”若幕後之人在食水中中毒,就意味著城中的水源已經被汙染。沒有人能夠在那麼長時間不吃不喝,吃也許是家中有存量,喝呢?即便是他們家有自己的水井,瞧瞧城外被汙染水源波及的野獸就該知道哪怕是井水大約也難逃被汙染的後果。寧秀點了點頭,向裡麵走去。那僵屍果然沒有阻止寧秀,隻是盯著石慧,可他的眼中卻帶著幾個期盼和擔憂。期盼寧秀是來幫助他們的,擔憂寧秀也是壞人,他想要保護的人會落入壞人手中。“你能夠聽得懂我說話嗎?”石慧看著那隻僵屍道。“嗬嗬嗬~”僵屍努力地想要發聲,卻因為肌肉僵死無法說話。“方才進去的是我的朋友,你可聽過揚州七秀坊?她是七秀弟子,可以帶你想要保護的那個人離開李渡城。”僵屍聞言有些激動,“嗬嗬嗬”亂叫,情不自禁地向石慧走進了一些。“放心吧,我雖然與普通人有些不一樣,卻不是僵屍。”石慧微笑道,“你走近些便知道,我有呼吸,是活人,我不吃人,也不吃生肉。”僵屍聞言點了點頭,忽然他折身向圍牆後跑去,還對石慧搖了搖頭。石慧回頭就見寧秀抱著一個小女孩從裡麵走出來,小女孩臟兮兮的,手上還抱著一個洋娃娃。“柳先生,這個孩子不像中毒的樣子,不過以防萬一,您還是給她看看吧!”寧秀急聲道。石慧點頭給她檢查了一遍,正如寧秀所言,這小家夥並沒有中毒。不過她並非是因為吃了無毒的食水緣故,石慧發現這孩子竟然是難得的無垢之體,所謂無垢之體便是萬毒不侵,世上任何毒藥進入她的身體都很快被代謝掉,甚至包括蠱毒。石慧略一沉吟,並沒有將小家夥難得的體質說出來。無垢之體是練武的上好材料,可落在一些彆有用心的人手中怕也是煉製其他東西的好材料。多一個人知道此事,這孩子便多一分危險。“哪怕是劇毒也並非萬用萬靈的,世上有極少數人會對一些特殊的藥物免疫,她恰好就是個幸運的孩子。”石慧轉而道,“我們可以看看或許城中還有幸存者。”“姐姐,你們要帶小邪子去哪裡呀?”小姑娘困惑地問道,“阿爹阿娘和小邪子捉迷藏,可是小邪子都找了好久了,也沒有找到阿爹阿娘。”石慧望了一眼躲在牆後的僵屍,摸了摸她的小臉道:“你阿爹阿娘去辦事情,要很久才回來,所以請我和這位寧秀姐姐帶你回家住些日子。等你阿爹阿娘辦完事情,才能來接你,小邪子要乖乖聽話好不好?”“小邪子最聽話了是乖孩子,隻要小邪子聽話,阿爹阿娘就會回來接我對嗎?”“對呀,你這麼可愛乖巧,阿爹阿娘怎麼舍得不要你呢!他們現在有很為難的事情要做,不能帶著小邪子,覺得很抱歉,怕小邪子生氣呢!小邪子不要和他們的生氣,乖乖跟著我們直到你阿爹阿娘回來好不好?”“小邪子不生氣,隻要阿爹阿娘早點回來就好了。”小邪子微笑道。“寧秀,你帶小邪子去和紫晴他們彙合,我一會兒過來。”寧秀瞥了一眼矮牆,點了點頭,抱著小邪子離開。見寧秀抱著小邪子離開,那僵屍才走了出來,不舍地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我們會帶你的女兒離開李渡城,給她安排一個去處,日後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長大,也許還可以學些本事,保護自己。”“嗬嗬嗬~”僵屍努力地想要跪下磕頭表示感謝,隻是他肢體僵硬,這個動作委實有些難。“不用如此,你中毒太深,我們也幫不了其他忙了。李渡城已經被毒侵染成為死城,便是城中僵屍都處理掉,大約日後也很難有人住進來了。”石慧有幾分不忍,“日後見到生人避著些,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因為你有人的意識就放過你的。”僵屍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石慧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執念就是女兒,如今女兒有人收養,他對以後會不會被人“除魔衛道”並不是那麼在意。僵屍離開後,石慧本要走,想了想又折了回來,就見那僵屍與另一女性僵屍在一起。石慧頓時明白,看來有意識的不止一個僵屍,這對夫妻都有意識,他們守在這一片的周圍,阻止其他僵屍進入這一帶傷害到女兒。石慧歎了口氣,雖然變成了僵屍,他們還有彼此,至少可以相依為命。石慧雖然是毒人,卻還是活人,在外麵小心些,倒也能生存。可這夫妻二人已經成為僵屍,留在李渡城反而是最好的。僵屍也好,毒人也罷,隻要能有人的意識,不傷害無辜,石慧是不會衝上去喊打喊殺的。進城一路解決的那些僵屍不過是因他們沒有意識會襲擊人類的緣故。石慧沒有打擾他們,反身去追寧秀,與紫晴和徐捷彙合。紫晴和徐捷還真找到了幸存者,不過這些幸存者卻在叛軍和一夥神秘人的控製中。除了紫晴和徐捷,他們還遇到了先來的葉麟、宋嵐。“秦越失手被擒,我們一直在想辦法救人,可是宋嵐受傷,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你們來了。”葉麟形容疲憊,顯然這幾日也不好過。“宋嵐的傷我已經看過了,萬幸沒有被城中的毒源感染。”紫晴道。“找了幕後凶手,可知道他們身份?”寧秀問道。“隻知道有朝廷的官軍,顯然這些人已經背叛朝廷,而叛軍幕後主使尚且不清楚。然後就是那些製毒之人了,武功路數應該出自五毒教,可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卻自稱天一教。”“這並不難解釋,許是天一教的創始人本是五毒叛徒,亦或是天一教偷了五毒教的秘法。”石慧道,“我在七秀聽楚凝提到過,當初曲雲姑娘之所以回五毒教,便是因為她的母親上任教主失蹤。或許那個時候,五毒教就發生過什麼變動,不過西南那邊消息不通,中原武林也不知曉詳情。”“不管這天一教來曆如何,他們竟然以一城百姓試毒,根本是滅絕人性。此事,須得通知各派掌門,捉拿元凶。”寧秀提議道。“通知諸位掌門理所應當,然當務之急是救出秦越。若等消息傳回去,再請求援助,秦越也許已經遭遇不測了。”“可知道秦越在哪裡?”“他們在城中有試毒基地,那裡關押了不少用來試毒的百姓。”葉麟道,“我們去救人,不想被人叫破驚動了守衛,秦越失手被擒,宋嵐還受了傷。”“叛軍封鎖了城門,就算你們將人從那裡救出來,一樣會被抓回去的。”石慧道,“你們誰輕身功夫最好,我們再去探一探,看看至少能先救出秦越。”秦越懂得醫術,又是習武之人,體質極好。天一教在這裡煉毒,抓了秦越定然會把他當做試毒的絕佳材料。若是救得晚了,能和葉淄他們那樣得救就算是幸運了。眾人商議後,決議由寧秀和受傷的宋嵐帶著小邪子返回七秀坊求助。七秀坊距離李渡城最近,且可通過七秀坊迅速向藏劍山莊、浩氣盟等求助。此時涉及朝廷官軍,非一門一派能夠解決。徐捷送了他們出城,見他們安全出洛道才返回,葉麟則趁機帶石慧又去探了一回他們煉製毒藥的營地。營地守衛森嚴,在其中走動很難隱藏身形。不過讓石慧意外地是營地中竟然有毒人和僵屍自由走動,煉毒之人顯然有辦法讓這些毒人和僵屍不攻擊自己人。“我已經有辦法潛進去查看了。”石慧微笑道。“柳先生有辦法?”“你且回去與紫晴彙合,小心隱藏行蹤。這些人有派人在城中巡查,不要露了行藏,我進去探探消息。”“柳先生一個人進去?”“這辦法隻有我能用,你用不了。”石慧道。“那——先生小心!”葉麟有些不確定,最終還是同意了。石慧的辦法算不得多新鮮,她隻是去掉了自己的偽裝,然後從附近農家尋了一套舊衣弄一下,扮作普通毒人進入了營地。營中守衛對於隨處可見的毒人和僵屍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多一個少一個都沒有注意到。模仿著其他毒人的節奏,在營地遊蕩,石慧摸清楚了不少東西,比如說這支叛軍屬於神策營。神策營屬於那股勢力,她不清楚,但她知道一定有人知道。從留守之人的口中,石慧得到了一個頗為遺憾的消息,那就是主持此事的幕後元凶竟然已經離開了。許是李渡城的試驗並不是很滿意,許他打算在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試驗,李渡城基本等於放棄。留在這裡的隻要一些天一教的小頭目。元凶已經離開,斬草除根從何談起。這些邪教領袖還當真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紅衣教如此,天一教也是如此。不過大人物離開了,對於準備救人的他們算的是一個好消息。石慧已經想到了如何救人,於是返回去找紫晴他們。“你說我們扮成紅衣教徒去救人?”“紅衣教和天一教都是邪教,一樣以毒害人想要煉製毒人軍隊。這兩個邪教的大頭目藏得很深,我們對他們的了解非常有限。可有句話說得好,同行相忌,若是紅衣教知道天一教的事情,搗亂,然後天一教知道紅衣教所為會不會大肆報複呢?”兩個藏頭露尾的邪教若是能夠撕起來,最終的結果隻會雙雙暴露在世人眼前。且一旦他們開始戶彆苗頭,也能少些心思害人。“可是我們要如何扮作紅衣教呢?”紫晴為難道,“我都不知道紅衣教什麼樣子。”石慧附耳與她低語了幾句,紫晴擔憂道:“這樣可以嗎?”“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可不可以?”石慧微笑道。到底在紅衣教密壇呆過,如何扮作紅衣教弟子,石慧還是有些經驗的。因他們如今隻有四人,為了氣勢,葉麟和徐捷也不能放過。於是石慧和紫晴找來布料,連夜趕製了阿裡曼使徒的“製服”。迫於石慧和紫晴的“威逼”,葉麟和徐捷不得不穿上了女子的紅裙,蒙上臉走在石慧二人身後還是能夠蒙人的。石慧的計劃簡單粗暴,他們扮作紅衣教徒直接上門“問罪”。由紫晴負責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石慧暗中控製毒人攻擊天一教弟子。這些人能夠製作毒人控製毒人,可相較於他們,毒人顯然更能夠服從自己的“同類”。毒人失控後,僵屍也開始失控,這些僵屍雖然不受控製,卻也不再不敢攻擊天一教和那些叛軍。石慧見叛軍圍過來幫忙,直接將天一教放在營地的藥湯傾覆了出去。那些叛軍助紂為虐,幫天一教殘害百姓,自然知道這些毒湯的厲害。毒湯傾瀉而出,不少天一教弟子和叛軍都被毒湯淋到,一時越發混亂。忽然一個背著棺材半人半屍的大漢出現,揮劍屠殺僵屍。石慧見此微微皺了皺眉,乾脆示意紫晴等人先撤離。收到石慧暗示,紫晴三人先去救人,她要留下來驅使毒人,不能立即撤走。紫晴三人離開,僵屍不會攻擊石慧,那麼天一教和叛軍的對手就成了僵屍和毒人,他們自己不少人淋到毒湯怕中毒,一邊跑一邊想要解毒,自然難以形成陣列。半途冒出的大漢僵屍也殺,天一教也殺,石慧也看不清楚對方來路,乾脆撤到了戰場邊緣,由著他們廝殺,隻偶爾將幾個試圖跑的天一教弟子和叛軍踢回場內。廝殺結束,場內已經沒有幾個活人了,石慧看向那黑衣大漢,不想對方竟然舉劍向她衝了過來。石慧微微一愣,避開了對方的攻擊,心下有些惱怒。旋即想到自己這會兒扮演的是與天一教一般的反派角色,也許對方是什麼正道俠士也不一定。看他這幅模樣,顯然也是深受紅衣教、天一教這樣的邪派迫害。心中有了推算,石慧折身從幾個受傷的天一教弟子之間穿過。壯漢舉劍殺了那幾個天一教弟子,已經不見了石慧的蹤跡。李渡城留守的天一教弟子和城內叛軍隻剩下三五個負傷逃走。對於幾個漏網之魚石慧並沒有趕儘殺絕,倒不是手軟,而是需要他們將紅衣教的消息傳給他們的主子。紫晴三人已經將幸存者救出,不過其中半數都已經中毒,怕是還需要解毒,可能夠活著總比死了好。李渡城已經不適合居住,葉麟和徐捷找了一條隱秘的小道將那些沒有中毒的百姓從出城,餘下人幫忙解救中毒之人。沒幾日,寧秀回七秀坊將李渡城之事散播出去,又有飛鴿傳書送到京城。天策府派人前來李渡城接手,就在天策府和各派援助的俠士趕來相助前,封鎖李渡城的叛軍一夜之間便消失了。眾人一麵消滅城中僵屍,一麵解救中毒之人,一直忙到兩個月,到了小年才結束這一切。李渡城真的成了一座死城,連僵屍都沒有的死城。石慧和紫晴檢測過城中食水,怕是沒有數百年,水和泥土中的毒都不會消失。“小邪子的爹娘也死了!”回揚州的路上,寧秀忽然道。小邪子叫何邪,她成為僵屍的父母分彆叫何棄我和文露。這是寧秀帶小邪子回七秀坊的路上,從小邪子口中得知的。在小邪子的記憶中,唯有一家三口的歡樂時光。哪怕在李渡城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她的父母也在努力保護著自己的孩子。寧秀是個感性的女孩子,因何棄我還有人的記憶,她還央求同門一道去負責那邊的僵屍清理,想要放水。不想他們趕到時,那一片的僵屍已經被一個背著棺材的壯漢清理了。寧秀看過,明明已經是僵屍了,何棄我和文露倒下的時候神情卻非常安詳。“他們本就已經死了,唯一的執念就是小邪子。如今小邪子獲救,或許對於他們而言,死亡才是解脫。”石慧道。“我明白,可是想到小邪子還等著她的阿爹阿娘,我還是覺得難受。”寧秀歎息道。“生死有命,有多少人能夠十全十美呢?世上之事本就是不如意的多。”石慧倒是有些在意那個大漢,聽寧秀他們說那個大漢一直在城中殺僵屍,僵屍清理完後他也隨之消失了。那大約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回到七秀坊,因一走多時,兩個小家夥還有些彆扭。離過年也沒有幾日了,師父乾脆留在揚州過年,每日帶著孩子們上街玩耍,費了好大勁,才哄得兩個孩子與她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