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聲音響起:“大俠,我說!我說!教主帶著他走了,現在不知所蹤,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啊!”他們很是意外,天成在魔教並無地位,平時根本沒人為他出頭,但這童顏修羅,卻為了他一副瘋狂的樣子,但此時,他們任人宰割,根本無心細想,隻是想先保命要緊。“是啊是啊,教主無故失蹤,現在是蛟爺掌管大權,但他現在閉關不見客,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又一個聲音傳出來。看來,他們真的不知道天成的下落。穿心鬼麵帶著他離開了,可是他為何會帶他離開?他會把他,帶到哪裡去?他,還會不會繼續傷害他?蛟爺,青蛟?這人恨天成,這麼長的時間,他有沒有再折磨他?無數的問題,讓程山水隻覺心中煩亂,握住鬼笑的手暗暗用力,指節都泛出青白色,才稍微冷靜下來,問道:“青蛟在哪裡?”立刻有人伸出手指,指著稍遠處小島的方向,怯怯的說:“暗夜島。”暗夜島!聽到這名字,程山水無端渾身一震。那裡,是天成的噩夢,是他流下無數鮮血的地方,程山水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天成從噩夢中驚醒,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在玄玉功霸道的內力下,天成身上的傷可以愈合的沒有痕跡,但他心中的傷痕,卻從未消失。程山水恨極,真的想將這黑暗的島嶼,和青蛟,和魔教,通通燒掉,燒的連渣都不剩!他掃了一眼麵前戰戰兢兢的人群,滿臉陰鬱,收回鬼笑,向著那人所指的那個方向飛身而去。他的輕功比從前更上了一個台階,身形輕盈如同疾風中的飛絮,轉瞬間,便消失了蹤影。暗夜島,隻是一個看似普通的島嶼。這島嶼很大,地形複雜,草木繁茂,不仔細看,會覺得這裡根本沒有人跡。暗夜島,在很久以前,曾經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蓋著很多牢房,但魔教接管此地後,便拆了大多數牢房,開辟出了練武的空地,新蓋了幾間住人的屋舍,隻留下那間最為破舊的死牢,成為孩子們的住所。天成離開暗夜島後,青蛟也離開了,暗夜島便罕有人至,隻留下幾個黑衣人,灑掃這為數不多的幾間房屋。當然死牢是沒有人會去打掃的,因為那裡,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程山水本想在島上隨便逮個人,追問青蛟所在的,但他走了半晌,根本沒看到人。他再向島嶼內部深入,半晌才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卻隻是看了他一眼,便一溜煙,跑遠了。看身形,那好像是個老者,步履蹣跚,當然不可能跑得過程山水,轉了個彎,便發現程山水手握鬼笑,正站在他麵前,嚇得夠嗆,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這人很是蒼老,因為有戰鬥力的年輕人,都被教主調去做彆的事情了,隻留下他這老態龍鐘之人,日常打掃房屋。程山水無意為難老者,也不想耽擱時間,便開門見山的問:“老丈,青蛟在哪裡?”那老者聽到這名字,立刻麵露恐慌之色,好像很害怕青蛟,但他還是說話了,用蒼老的聲音說:“蛟爺,他在島中心的石屋裡閉關。”從他的語氣判斷,他多半說的是實話,程山水抬頭望去,果然看到,島嶼深處,蔥鬱的林木之中,有個圓形的石頭屋子。他點點頭,本想拔腳就走,卻忽然想起來什麼,壓低聲音,試探的問道:“老丈,你可知道,天成在哪裡?”出乎程山水的意料,這老者聽到天成這個名字,似乎比青蛟更令他害怕,隻見那布滿皺紋的臉龐皺成一團,嘴唇囁嚅著,喃喃道:“天成,你說……四十二……他,他……教主饒命,我雖然打過他,但,那是,那是你的命令啊……教主,我已是快入土的人,求您不要折磨我了……”程山水有些奇怪,便追問了幾句,那老者語無倫次,但大致解釋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前些日子,穿心鬼麵不知為何,將當年所有在暗夜島上做過打手的人都找來,吊起來用鞭子狠命的抽,那些人疼得死去活來,哀哀慘叫,穿心鬼麵卻毫無憐惜之心,還下令用海水潑他們,不讓他們叫,越是叫,打得越狠,有幾個熬不住的,竟然被活活打死了。那老者當時也受了刑,不過能熬些,沒有送命。聽說,刑堂中也有些人受到了教主的責罰,刑堂堂主極力阻止,卻根本攔不住一意孤行的教主。他還把血堂堂主姬紅烈趕了出去,讓他不要再回魔教,死在外麵好了。起初,眾人不知就裡,後來,有人說,所有這些人,都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打過天成,也就是當年,暗夜島上的四十二。他們都說教主瘋了,天成隻是個小人物,從小經常挨打,人們早已見怪不怪了,況且這些打過他的人,都隻是在執行教主或青蛟的命令,隻有姬紅烈曾經僅僅為了取樂打過天成,但一個老資格的堂主,地位比天成高出太多,這樣做,倒也無可厚非。老者說,他覺得,天成對於教主來說,好像是極其重要之人,但如此重要之人,為何要多年輕賤?他猜不透教主的想法,或許是真的瘋了。程山水歎息,果然跟他猜的,差不多。魔教教主這人,真的是個瘋子,可是你瘋隨你瘋,若是動了我的天成,我便絕不饒你!想到這老者也曾作為島上的黑衣人,毒打過天成,程山水便看著他就滿心憤恨,可以理解穿心鬼麵為何要把這些人吊起來打,他其實已經很克製了,沒剁了他們就不錯了!他瞪一眼那老者,便轉身離去,卻意外的聽到那老者顫抖的聲音:“四十二以前,就住在那邊,死牢最裡麵的牢房裡,教主,不是我們讓他住那裡的,是蛟爺,蛟爺啊……”程山水心中一沉,不知是什麼滋味。這裡是天成長大的地方,他踏過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可能有著他的足跡,他心中莫名的有種親切之感。他想要了解天成,想要知道跟他有關的所有事情,所以,當他聽到老者這麼說時,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腿,幾步,走向那低矮破舊的房屋。走近那布滿灰塵蛛網的走廊,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痛罵穿心鬼麵。天成當年還是個孩子,如何能讓他住這種地方?四處透風,冬冷夏熱,地麵肮臟而堅硬,難以想象,天成那樣純淨的人,是如何在這裡生活的!遍體鱗傷,渾身冰冷的被丟回這種地方,他到底,是如何熬過去的?心中劇烈的痛,他真想抱住他,讓他永遠不會再寒冷。“程堂主。”這聲音讓他意外的抬頭,本以為這裡不會有人,他卻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讓他很想剁了的身影。池淵。第73章身世之謎皇宮,禦書房。黎月德正在桌前批閱奏折,最近沙涼之亂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