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爭鋒“子獄,你有什麼法子,說來聽聽。”.hahawx.此刻站出來說話的官員,名叫高宏圖,他字子獄,現任太仆寺少卿,官職不大不小,是正四品。“韓大人,下官以為,讓福王調換封地,此事絕非小事,現在皇上年幼,太後終究是外姓人,不敢專斷,現在定是左右為難,不知該當如何?咱們隻要一起上本提議,說老福王為保洛陽而殉國,而朝廷卻在這個時候,將福王的封地遠遷,實在令人心寒,令死者在九泉之下難以瞑目。且現任福王並無過失,你不過是想追回自己的土地罷了。雖然他手裡的地契已經沒了,但是當年神宗皇帝賜他封地之時,戶部不還留有副本麼,取出來不就知道那些地是他福王的。雖然這些年福王肯定也買了不少地,不止原先封的那麼多,可咱們能把他找回來的,也就這些了。”高宏圖笑了起來,又道:“隻要把原先的土地找回來,嶽肅就無話可說,下旨讓嶽肅把地還給福王,不就行了。”“子獄,你這話說的雖然不錯,可嶽肅在奏折上說的明白,那些土地已經分給那些受招安的流寇,如果讓他們現在把地騰出來,搞不好會釀成不小的糾紛,一旦再鬨起來,那就不好了。。”韓爌搖頭說道。“再鬨起來不是更好麼,嶽肅說三年平寇,現在已經過了兩年多,眼瞧著隻剩下李自成一家,如果不出點岔子,三年內定然平定。可是,如果讓他平定了流寇,回到朝廷,那他的氣焰豈不是更囂張,更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我們現在,本來就沒有什麼說話的份,那時更得被他踩死。下官看,讓流寇再起來,把嶽肅平了,朝政才會重新落入正義之士的手中。有這些正義之士主持朝局,想要把那些流寇剿滅還不容易麼。”高宏圖微笑地說道。“嗯……說得有理……”韓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明天就一起上這麼一道折子,先試探一下太後的意思。”第二天一早,一道道本章送進內閣,由內閣轉交給司禮監。折子的內容,正如韓爌、高宏圖所議,反對讓福王遷離封地,在戶部有當年神宗皇帝賞給福王封地的副本,取出來瞧瞧,哪裡的土地是福王的,現在還給福王也就是了,如果其中有被受招撫流民所占,你嶽大人給他們挪一挪不久行了,憑什麼讓福王遷離。人家福王也沒什麼過錯,即便有什麼不對,也輪不到你嶽肅一個外臣來管,自有皇上決斷。這幫人的折子送到,緊跟著福王參嶽肅的折子就來了,內容是嶽肅居功自傲,不將皇室放在眼裡,卻取豪奪,霸占他的土地,顯然是有不臣之心。這等jiān佞,朝廷絕不能再讓他帶兵,否則長此以往,這大明朝還姓不姓朱。見到東林黨的官員和福王上的折子,嶽黨的官員豈能坐視,馬上動筆,寫折子對罵。內容也很是義正辭嚴,批駁東林官員居心叵測,現在流寇剛剛安撫,朝廷一旦出爾反爾,流寇很有可能再鬨起來,甚至不再相信朝廷,與朝廷兵馬拚死決戰。那個時候,大好局麵必然崩潰,民心儘失,古語雲: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失去民心,我大明朝危矣。司禮監的劉名果看到這一道道折子,是一陣苦笑,跟著將所有人的折子,一並搬到慈寧宮,請太後定奪。最先呈給張嫣的折子,自然是福王的奏折,張嫣看過之後,多少也覺得有些道理。她本來就是疑神疑鬼,即便先前肯定了嶽肅,但是現在,也認為嶽肅管的實在有點寬了,福王的事,那是皇上的家務事,你一個外臣,官這事做什麼。你擔心把土地從受撫流民手中索回,令這些流民對朝廷不滿,再行作亂,那是不錯,你有事說事,提什麼讓福王遷移封地啊。跟著,張嫣又看了東林黨官員與嶽黨官員的奏折,身處高位,這種口水戰她已經見多了,而且她最煩的就是這檔子事。你們都是有學問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咬文嚼字,引經據典,罵人甚至不帶臟字。但老這麼玩,誰都得了。“鬨死心了,這才消停了幾天,又整出這麼多事來。劉名果,哀家看,就按照你昨天說的辦吧。讓福王繼續留在洛陽,神宗皇帝不是賜給福王兩萬傾土地麼,把地契副本交給嶽肅,如果已經分給百姓的,就不用索回了,如果沒分給百姓的,就還給福王。然後,讓他再從彆的地方,劃點土地,給福王補上,也就行了。”張嫣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奴婢遵旨。”劉名果連忙躬身應道。“好了,將這些折子都拿回去吧,留在這裡,讓哀家看著心煩。”說完,張嫣擺了擺手,示意劉名果下去。“是,奴婢告退。”劉名果趕緊讓手下的小太監將一堆堆奏折帶走,離開慈寧宮。出得慈寧宮,劉名果的臉上不禁洋溢出笑容,回到司禮監,就按照太後的意思擬旨,然後交給內閣,最後發給嶽肅。這道旨意一下來,東林黨人高興起來,這次和嶽肅交手,是自己取得了勝利。看來太後也不是對嶽肅言聽計從,咱們還是有機會的。飄香院,京城有名的青樓之一。在běi jīng城內的達官貴人,都喜歡這個調調,在他們眼中,去泡青樓,屬於一種風流韻事。錦衣衛指揮使駱養xìng一向自命風流,所以特彆喜歡這種風花之所,而飄香院,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隻不過,他去泡青樓的時候,總喜歡一身文人打扮,讓人瞧不出他是一介武夫。以他的身份,正常來說,肯定是要進樓上包廂的,可駱養xìng有一個愛好,這可能當特務當久了,養成的習慣。但凡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喜歡先過去坐一會,聽聽彆人都在談什麼,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然後再進包廂。今天也不例外,撿了個人多的地方,選了張桌子坐下。先是點了些乾果茶水什麼的,然後叫了兩個姑娘,算是打茶圍。在駱養xìng身邊,跟著兩個錦衣衛的小旗,也是他的保鏢,駱養xìng讓他倆在一邊坐著。這功夫,他突然聽到相鄰的桌子那裡,傳來嬉笑的聲音,兩個青年文士正在和兩個姑娘在調侃。“你剛剛說京城有四大惹不起,還有四大熊蛋包,這四大惹不起已經說完了,該說這四大熊蛋包了。我們姐妹好想知道,這京城內誰最熊呀。”一個姑娘用銀鈴般的聲音說道。“這四大熊蛋包麼,說之前你得先讓我親一下。”青年文士調笑地說道。“你可真壞……總是想著占人家便宜,不過誰叫我想知道呢……那就隻能從你了,不過你親了人家之後,可不許再賣關子……”姑娘說著,故作嬌羞地閉上眼睛。“當然、當然……品了杏兒的香唇,豈能再食言而肥……”青年文士摟過邊上的姑娘,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壞笑地說道:“好香、好香……”杏兒仍故作嬌羞,嗲聲嗲氣地說道:“親也親過了,你現在能說誰是京城的四大熊蛋包了吧。”“好、好……我現在就說……”青年文士笑嗬嗬地說道:“這京城第一個熊蛋包,自然非錦衣衛指揮使駱養xìng莫屬了……”這話剛一落定,坐在駱養xìng身邊的兩個小旗登時就火了,說話間就要站起來。駱養xìng看在眼裡,趕緊遞給二人一個眼sè,示意二人不要妄動。跟著,就聽叫杏兒的少女用不信的語氣說道:“你就會說笑,這錦衣衛指揮使可是天子近臣,běi jīng城內,何人敢得罪他呀?雖說和你適才說的‘四大惹不起’相比,略顯遜sè,但在běi jīng城內,也是跺一腳亂顫的人物了。”“這你可彆不信,為何說他是第一熊蛋包,我可是有根有據。這個駱養xìng,他有一個大舅子,原先任四川總兵,你說這樣的人物,可有人敢得罪?”青年文士笑嗬嗬地說道。“這誰敢得罪呀?且不說有錦衣衛指揮使在背後撐腰,光是總兵這麼大的官,也是隻有人奉承,沒人敢去惹呀……”杏兒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正常說是這樣,可是,這位總兵大人,在四川上任之時,卻被人家給一刀砍了。這若是請旨殺的,倒還罷了,可是,人家連旨意都沒請,就直接把人給殺了。有句話叫打狗還看主人呢,一個總兵或許不算什麼,可錦衣衛指揮使,用你的話說,那是天子的近臣,人家照樣不給情麵,你說這錦衣衛指揮使當的憋屈不憋屈呀?”青年文士再次笑著說道。“若是這麼說,確實有些憋屈了,隻是不知誰有這麼大膽子,敢直接把一個總兵給‘哢嚓’了呀。我聽說,二品以上的官員,以便有尚方寶劍,也不能先斬後奏呀。”杏兒納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