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一卷 第十四章 什麼叫做威望(1 / 1)

莫聲出了知府衙門,隻見童胄坐在高頭大馬之上,正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看著自己。“你就是成都知府莫聲?”童胄用傲慢地聲音問道。“正是本府。”見對方一個布衣打扮,莫聲料想頂多也就是嶽大人的親隨,他對於來人的這種說話口氣,很是不滿。但誰叫人家手裡拿著總督大令呢,隻好應了一聲。“莫知府,總督大人有令,命你立刻前往總督行轅。眼前堂內所審之案,原告、被告,一乾證人,全部帶到總督行轅,不得少了一個。還有,你的那個師爺,也要一起跟著。”童胄用命令的口吻大聲說道。“是,下官遵命。”總督大人的命令,莫聲不敢不聽,隻是心中納悶,嶽大人怎麼知道自己現在所審的這樁案子。總不能是能掐會算吧,這也太神了。丫的,吳如夢還沒去告狀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莫聲現在心中納悶,童胄隻是大咧咧地說道:“好了,莫知府,本將現在已經將嶽大人的命令傳達完了,這就帶著人,隨本將走吧。”童胄的官職是參將,雖不官兵,但是卻在嶽肅帳下聽用。可以說,要想帶兵的話,嶽肅隨時都可以抽調一些人馬給他,這個參將,可比那些分守參將,威風多了。畢竟是嶽大人親信將領。見童胄自稱本將,莫聲又是一愣,但也沒敢多問。唯唯諾諾,吩咐手下,帶上嶽肅要的人。隨著童胄趕往總督行轅。莫聲與張田,一路之上,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嶽大人的名頭,他們怎會沒聽說。這等事情,要是嶽大人出麵來管的話,那肯定是為苦主申冤的。這可如何是好?逃走那是萬萬不能的,沒有什麼好的法子,隻有硬著頭皮前去,到了行轅,先看嶽大人怎麼說辭吧。和莫聲相比吳如夢倒是從容的多,去見自己的偶像。這是何等快事。到時可以親眼目睹嶽大人如何審案,如何將莫聲、張家父子繩之以法。很快。眾人來到總督行轅,童胄讓人進去通報,不大功夫,裡麵傳出話來,叫人到後堂參見。原本有不少百姓跟在後麵,有的人還在猜測,嶽大人會不會親審此案。自己會不會有幸親眼目睹嶽大人的風采。可惜,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嶽大人叫人去二堂,那就不是公開審理的意思。童胄引路。帶著一行人來到後堂。一進堂內,嶽大人高坐在上,身邊站著蔣傑、金蟬、殷柱、鐵虯、厲浩荃。“末將已將莫知府以及一乾人犯帶到,特來繳令。”童胄進堂之後,先行躬身說道。“很好,一邊伺候。”嶽肅說完,童胄老實的站到一邊。這功夫,莫聲、吳如夢等人也都上堂。“參見總督大人。”莫聲、吳如夢、張田三人是躬身失禮。莫聲和吳如夢自不必說。人家大小都是朝廷命官,而張田呢。作為師爺,起碼也得是個秀才功名。在大明朝。但凡有個功名,見官就不用行跪拜之禮,都是知識分子圈裡的,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草民叩見總督大人。”至於其他的人,全都要跪倒在地。也就躺在擔架上的五位仁兄,依舊是躺著。嶽大人掃了一圈,說道:“成都府,本督今天傳你到此,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下官不知,還請大人示下。”莫聲小心翼翼地答道。“你現在審的這樁案子,凶犯是叫張用吧,他是你府上師爺的兒子,在簡陽縣jiān殺人命。那rì在簡陽縣衙開審的時候,本督的人正好去找吳如夢,在縣衙看到堂審的一幕。當時張用已然供認不諱,行凶經過說的清清楚楚,並承認不是傻子。你今天為他翻案,還找了這麼多證人,證明他是個傻子,以求減等量刑。本督一直關注這個案子,所以有派人暗中到堂聽審,堂上發生的一切,本督的人已經報於本督知曉。好了,本督也不說什麼廢話了,你也知道,流寇正在攻打綿竹關,本督奉旨到此,就是剿滅流寇的,沒有那麼多時間,親審此案。所以,本督希望你能夠老實一些,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倘若不儘不實,那本督也就知道親自開審了。言儘於此,你且來看……”說到這裡,嶽肅指向公案上供的王命旗牌,接著又道:“此乃皇上所賜,王命旗牌,什麼用處,量你也知道。現在本督問你,案犯張用,到底是不是一個傻子呀?”“這……”嶽肅的這番話,莫聲聽的是明明白白。嶽大人的厲害,莫聲當然也有耳聞,他沉吟一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權衡起來。考慮一下,他認為這樁案子,想要瞞過‘嶽青天’,似乎是白rì做夢,一旦所言不實,被嶽肅審出來,自己估計就要倒大黴。確定了這點,莫聲乾脆一撩衣襟,跪倒在地,哭著說道:“下官知罪,張用確實不是傻子……”“算你老實。那本督現在問你,你既然明知張用不是傻子,為何還要徇私枉法,替他翻案?”嶽肅厲聲問道。“隻因張用的父親張田是下官的刑名師爺,追隨下官數年,一直儘心儘責,為下官出謀劃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張用犯案,張田在我麵前哭訴,苦苦哀求,希望我能為張用翻案。下官一時軟了心腸,沒有經得住他的求肯,便答應下來。是下官糊塗,還望大人從輕發落,下官以後再也不敢了。”莫聲再次哭著說道。見莫聲都承認了,張田都已經嚇傻了,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隻知道衝上磕頭。嶽肅哪有心情去理會一個師爺,目光仍然落在莫聲的身上,說道:“你還想有下次嗎?本督早已派人調查與你。念你在任上,沒有太多惡行,剛剛回答,又沒有狡辯、抵賴,還算誠實。本督眼下事務繁忙。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心思,權且從輕發落,你自請致仕吧。”致仕還鄉,對一些犯官來說,是一種體麵的離開。莫聲自然不敢不識時務,連忙叩頭說道:“多謝大人從輕發落。”“哼!”嶽肅沒有再去看莫聲,指向下麵跪著的一行人,問道:“你們哪個是本案的證人呀?”“小民就是。”什麼楊郎中、酒樓夥計、縣衙差役。都是苦著臉答道。他們怎能不心中叫苦,現在知府大人都被嶽大人隨便兩句。就給打發回家,他們無權無勢,一個被人當棋子用的小民,更是不值一提。“你們哪個在堂上證明張用是傻子的,現在站出來,告訴告訴本督,張用是怎麼個傻法呀?”嶽肅沉聲問道。“大人啊。小民是收了張師爺三十兩銀子,才出麵證明張用是傻子的,其實張用一點不傻,還望大人恕罪啊……”楊郎中第一個哭著喊道。“大人啊。是張師爺派人前來威脅小人,要小人在公堂上證明張用是傻子,要是乖乖聽話,一切好說,還給小的十兩銀子,要是不老實,就打死小人的全家。”兩個酒樓夥計也是哭著說道。“你們兩個呢?”嶽肅指向那兩個縣衙差役。“小的倒是真的沒有撒謊,確實是吳大人讓我們將犯人張用拉到二門之外。還囑咐小的,不管發生什麼。也不用多管。”兩個差役戰戰兢兢地說道。都到這個份上了,嶽肅料想這二人的話不會有假。點了點頭,說道:“吳如夢,你的做法雖然不對,但也說明你為苦主申冤心切,且審案不拘小節,有一定的聰明才智。可天下官員,未必都會像你這般明察秋毫,如本督加以鼓勵,其他官員,爭相效仿,鬨出事來,後果難以設想。這樣吧,你自請罰奉三月,可會心服?”“下官心服口服,等回去之後,就自請罰奉三月。”吳如夢躬身說道。他也明白嶽肅的意思,這般審案,若是彆的官員,因為動機不純,也這樣做的話,勢必釀成嚴重後果。所以,罰奉三月,已經算是相當輕的處罰,吳如夢自是心口皆服。“張田身為府衙刑名師爺,也是知法之人,其子行凶,不知自行反省,反而包庇、縱容,買通、威脅證人,實乃罪不可恕。看你也是有功名之人,今rì本督便革掉你的功名,充軍雲南,你可心服?”嶽肅大聲問道。“小民心服口服。”張田哪敢說半個‘不’字,天下人都知道嶽大人的厲害,充軍雲南,沒取自己xìng命,已經算是不錯。估計要是敢說不服的話,繼續追究,腦袋就沒了。“爾等三人當堂做偽證,按大明律例,理當嚴懲。除罰沒所收臟銀外,每人重打八十大板,監禁半年。拉下去,執行!”嶽肅指向楊郎中和兩個夥計,大聲說道。等他把話說完,一擺手,馬上有護兵上來,將三人拉到一邊行刑。六十大板打完,嶽肅也不理會三人,看向躺在擔架之上的張用五人,說道:“爾等五人,維持原判,等下由吳如夢押回簡陽縣。”嶽大人沒有當堂用狗頭鍘鍘了張用,其實也是考慮到,用不著什麼案子,都取出禦鍘三刀,地方上能辦的,由地方上辦就是。一切處理妥當,嶽肅站起身來,說道:“退堂!”言罷,一轉身,朝暖閣之後走去。如此案子,嶽大人談笑間便都解決,吳如夢是佩服萬分。他明白,嶽大人之所以能改這般輕鬆的破案,職位在那裡擺著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是嶽大人多年積累下來的盛名和威望。他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夠有這麼一天。可吳如夢哪裡知道,就在這一天,自己的命運,已然發生了變化。彆看嶽大人在二堂之上,隻是例行公事,沒有和吳如夢多說半句話,但嶽肅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隨後便上本保奏。以嶽大人的職位,想要提拔於他,還不是小事一樁,沒過多久,吳如夢就被破格提拔為太原府通判。以後吳如夢憑借嶽大人的保舉,和自己的才乾與努力,那是一路升遷。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表。.dudu8du8..dudu8d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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