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一卷 第十三章 鐵齒銅牙吳如夢(1 / 1)

吳如夢的一席話,幾乎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聽了這話,知府莫聲再一次被氣的差點吐血。這個時候,站在莫聲身邊的張田說話了,“吳大人,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公堂之上,你有官員審案的份,你怎能讓百姓來審,這成何體統?你說你沒下令讓人毆打張用,可是,若非你叫人押他到二門之外,百姓堆裡,他會讓人給打了麼?你說沒有看到他被人打,可他再次被提到堂上,已是受了重傷,難道你看不到嗎?為什麼不將毆打他的人,抓到堂上,繩之以法嗎?這未免有失公允吧?”“嗬……”吳如夢輕笑一聲,說道:“張師爺,你也知道,公堂之上隻有官員審案的份?你不過是個刑名師爺,官居幾品呀?可有你質問本縣,質疑本縣的資格?”“這……”張田被吳如夢一句話塞的,登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老臉漲的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彆看他隻是一個刑名師爺,可是在府衙的地位相當高,作為紹興師爺,他繼承了紹興師爺的本sè,不僅能說會道,時常還能夠出謀劃策。在莫聲當年做知縣的時候,張田就跟著莫聲,一直輔助他成為知府,所以極被莫聲器重。在府衙說話的份量,也相當於一人之下。“吳知縣,你說得對,張田確實沒有質問你的資格,但是本府確實有這個資格的。本府現在,也想問他所問的問題,吳知縣。你解答一下吧!”莫聲馬上替張田出頭。“下官還是那句話,為什麼百姓要打張用?這其中有什麼原因呢?好端端的,彆人為什麼要打他?而且,在張用被帶到堂上之後,他也沒有控訴。說有人打他呀?公堂之上,他都不告那些打他的人,這讓下官如何把他做主,追究打他的人呀?”說到這裡,吳如夢看向躺在擔架上張用,大聲問道:“張用,本官現在問你,在簡陽縣大堂二門之外。你可否被人打了,打了你哪裡。都是誰打的你呀?若是真的有人打你,公堂之上,為何不對本官言明呢?”吳如夢可謂是能說會道,根本不去理睬剛剛的問題,反而將矛頭指向張用。張用聽了吳如夢的問題,心中暗罵,我當時被打成那樣。你也不是瞎子,再者說,你給我告狀的機會了麼。眼下吳如夢又提出一連串的問題,張用想要罵吳如夢一番。說出自己的“委屈”,可他明白,若是自己真的有模有樣的回答了,肯定要被人家抓住把柄,說自己不是傻子。老爹可囑咐過自己,一定要承認自己是傻子,在堂上裝傻充愣,以免釀成無法收拾的局麵。所以。張用無可奈何,嘴裡支支吾吾。像是在喊疼,但誰也聽不出。他嘴裡嘟囔些什麼。張田狠狠瞪了吳如夢一眼,然後向莫聲那邊又靠了靠,湊到莫聲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大人,這吳如夢實在是巧舌如簧,咱們先不必與他計較,和他爭論這些,搞不好會落入他的算計。我看,還是按原定計劃行事,隻說小兒是傻子,先為他脫罪再說。”莫聲點了點頭,在張田退後兩步之後,才說道:“吳知縣,犯人張用,明擺著是個傻子,你問他的話,他哪裡能夠說的明白。現在你也看到了,張用就是一個傻子,雖然他jiān殺人命,可也是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有情可原。本府現在重審,大家也看的清楚,對於一個傻子,就不要再行追究了。本府這邊,判處張用監禁三年,賠償苦主孔老頭,白銀二十兩。至於原先的卷宗,就此作廢,本府會連同今天堂審的結果,一並送交按察使司。”“大人。下官前rì已經審的明明白白,案犯張用,親口承認自己不是傻子,jiān殺民女之事,也說得一清二楚。不但有他親手畫押的供詞,我簡陽縣旁聽的百姓,都能作證。怎能說作廢,就作廢呢?”吳如夢當即站了起來。“吳知縣,本府本想給你留些臉麵,既然你現在這麼說,那就不要怪本府與你就事論事了。”說到這裡,莫聲一敲驚堂木,伸手點指階下跪著的那兩名夥計服飾的小子,大聲問道:“你二人可是簡陽縣陽江酒樓的夥計?”“小民正是。”兩個夥計叩頭說道。“本府現在問你們,在張用進到你們酒樓飲酒的時候,你們可曾看到過他?”莫聲問道。“看到過。”夥計答道。“你們見到他時,他可說過什麼話,是否像個傻子呢?”莫聲大聲問道。“他說話支支吾吾,小的根本聽不清楚,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個傻子。”夥計當即答道。“好!來人啊,讓他倆簽字畫押。”行文書辦將供詞拿來,讓兩名夥計簽字畫押。跟在,莫聲又指向郎中服飾之人,大聲說道:“楊柱銘,你是成都府文生堂的坐堂郎中,據張用的家人說,以前常請你去張家給張用看病,希望你能將他的傻病治好,可有此事?”“確有此事。但張用先天呆傻,小民實在有心無力。”楊郎中答道。“你也是成都府上有名的郎中,本府現在再問你一個問題,依你所見,張用是真傻還是假傻?”莫聲問道。“是真傻。”楊郎中直接答道。“好!讓他簽字畫押。”莫聲十分簡單的,先後讓三個人證明張用是個傻子。在楊郎中簽字畫押之後,他又指向陳石、王樹兩名差役,大聲問道:“陳石、王樹,你二人也是公門中人,本府現在問你們,吳縣令讓你二人押著張用到二門之外,找百姓驗看,張用是不是個傻子。你二人當時。是親眼看到有刁民將張用拽入人群之中,進行毆打的吧?”“確實如此。”陳石、王樹點頭答道。“先前你二人說,在刁民毆打張用之時,被人攔住,當時為何一不大聲製止。二不到堂上稟明你家縣令,讓你家大人派差役出來將張用搶回來,把打人的刁民繩之以法呢?”莫聲再次問道。“是張用被抓到縣衙之後,大人得知他是傻子之後,怕難以將他定罪,所以私下找來我二人,吩咐到時會讓我們將張用帶到二門之外,如有人毆打於他。我等不必大驚小怪,全當沒有看到。我二人不明就裡。但是大人如此吩咐,我等也不敢不從。”陳石、王樹答道。得了二人的供述,莫聲看向吳如夢,大聲說道:“吳知縣,他們的供詞,你可聽到。事到如今,你還有何好說的?為何指使刁民毆打張用。到底有何圖謀?是不是受了什麼賄賂,方才如此?”“哈哈哈哈……”吳如夢聽了這話,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說道:“大人真是會說笑呀。孔老頭一貧如洗,拿什麼賄賂下官。若問我有何圖謀,下官的答案隻有一個,為被張用jiān殺的民女申冤!大人先後找人在公堂證明張用是個傻子,但下官很想知道,在簡陽縣大堂之上,張用招供之時,為何言語清楚。將犯罪經過如實供述,這一點。簡陽縣的百姓都可作證!還有,張用當堂親口招認。他是見sè起意,將孔老頭的女兒孔秋兒騙入雅間,打發走下人,趁機將其jiān汙。事後,孔秋兒拚命抓咬,張用才一怒之下,將人掐死。人死之後,揚長而去,在本縣派人抓拿之時,由下人教唆,教他裝傻充愣,意圖逃避國法製裁。此案證據確鑿,莫大人,您不會是因為張用是府上師爺張田的兒子,你就妄想顛倒黑白,為張用翻案,令死者蒙冤吧……”吳如夢將話說到這裡,本想繼續再說,此案總督嶽大人已然知道,想要翻案,純屬白rì做夢。結果,後麵這話還沒等說出口呢,憤怒的莫聲重重一敲驚堂木,怒聲喝道:“放肆!”莫聲伸手指著吳如夢,咬著牙,狠狠地說道:“吳如夢,這裡是本府的公堂,你膽敢誹謗本府,可知身犯何罪?”“莫大人!”吳如夢也不示弱,厲聲說道:“是不是誹謗,大人心中有數。我勸大人莫要多行不義,否則天理昭彰,你難逃報應!到時烏紗不保,可不要怪下官沒有提醒大人!”“放屁!吳如夢,你好大的膽子呀!此案本府已然重審明白,張用確實是個傻子,而且證據確鑿!至於說,他為何會在堂上公認,想必是重傷之下胡言亂語,又或是你當堂誘供,方令他糊塗招認。你不分青紅皂粉,冤枉好人,教唆他人,亂用私刑,此事本府一定會查個明白,叫你烏紗不保!你現在若是承認,本府還會念在你尚算清廉的份上,不予追究,若是你不識好歹,下場如何,你自己掂量著辦吧!”作為知府,那可是吳如夢的頂頭上司,被手下的官員一擠兌,莫聲豈能不怒。說起話來,也不再留分寸,好似街頭流氓,一點讀書人的樣子也沒有了。“大人說我不分青紅皂白,那下官到要找個說理的地方,看看到底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失陪了!”吳如夢更是不客氣,轉身就往堂外走去。“你想去哪?”莫聲厲聲喝問道。“自是去找說理的地方!聽說總督嶽大人已來成都,下官這就前去拜會,請嶽大人主持公道。世人常言嶽大人乃是再世青天,我等楷模,想來一定會將此案查的一清二楚,斷個明明白白!”吳如夢也不回頭,大聲說道。“想見嶽大人,你夠那個資格嗎?不是本府笑話與你,昨rì我陪同巡撫大人前去迎接嶽大人,嶽大人連飯都沒有時間吃,立刻就找巡撫大人商量剿匪之事。你這芝麻綠豆大了的官,到了門上,嶽大人估計連見都不稀罕見。這樁案子,和剿匪大計相比,孰重孰輕,你也該明白吧!”說句實在話,莫聲還真挺怕吳如夢去見嶽肅的,一旦嶽肅真的接見,再一時腦袋發熱,管了這事,估計自己的烏紗可就要沒了。心中雖然害怕,但是嘴上一點不示弱。他敢這麼說,自然也是有所考慮的,吳如夢這麼大點的官,在總督大人眼裡,那可連個屁都不是,總督大人,稀不稀罕去見。而且最重要的是,流寇都打到綿竹關了,嶽大人估計為了這事,都焦頭爛額了,哪有功夫,去管這等民間的小案子。“那也未必!”吳如夢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再也不去理會莫聲,徑直朝外走去。走出大堂,吳如夢繼續向外走,二門前圍觀的百姓,親眼目睹堂上的一切,大家夥不是傻子,是非公道,皆在人心。再者說,百姓中也有聽說過張用的,知道是正常人,而且不是什麼好東西。大家見吳如夢,走了過來,連忙自覺讓開道路,有的乾脆,已經向外走了。也就這功夫,突聽外麵有人大喊一聲,“總督大令在此,讓成都府出來接令!”一聽到這個喊聲,所有人都愣了,也有府衙外把門的差役和站在最外麵的百姓能看到,有一名身穿便服的漢子騎在馬上,身後帶著二十多名士兵,手持一枚令箭,大聲喊喝。拿著大令的漢子不是彆人,正是童胄。原來,童胄和金蟬混到二門外聽審,很快就聽明白了意思,知是成都知府要為張用翻案。於是,金蟬在這守著,繼續聽審,童胄回行轅報信。嶽大人其實沒有太多功夫,想著迅速審結,好趕去綿竹關,所以馬上就派人過來。他這也是算到,吳如夢肯定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府衙守門的差役,走到童胄麵前,問道:“你是乾什麼的?”“它媽的,耳朵聾麼,總督行轅前來傳令,令箭在此,叫你家大人速速出來接令!”童胄大聲喊喝。這年頭,脾氣大、底氣足也是實力的象征。差役見童胄這麼橫,趕緊跑到裡麵稟報,吳如夢聽說是總督衙門來人,讓知府接令,也想看看是怎麼回事,便沒有繼續往前走。差役進到堂上,把總督行轅來人傳令的事一說,莫聲急忙站了起來,到外麵接令。一邊走,他心中一邊忐忑不安,實在不明白,這個節骨眼,嶽大人給自己傳令所為何事,總不會是為了這樁案子吧。差役先行將百姓趕出衙門,也就吳如夢沒人敢攆,畢竟人家穿著官服呢。莫聲在路過吳如夢身邊之時,還得意洋洋地瞧了吳如夢一眼,意思似乎是說,看到沒,隻有老子這種大官,才有資格和總督大人對話。.dudu8du8..dudu8d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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