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樞一木匠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大水衝了龍王廟(1 / 1)

聽到有人攔轎喊冤,嶽肅不敢怠慢,掀開轎簾問道:“何人攔轎喊冤?”說著,昂然下轎,差役閃開道路,隻見前麵跪著一個中年婦人,婦人哭哭啼啼,一見嶽肅,馬上衝上磕頭,“大老爺,民婦有冤。”“你姓甚名誰,因何呼冤?”嶽肅大聲問道。“小婦人婆家姓汪,娘家仇氏,丈夫名叫汪宏,專以推車為業,家住治下流水溝,離十裡屯有二十餘裡。那rì因鄰居有病,叫我丈夫進城報信,是以三更時分就起身前去。誰知到了晚間不見回來,初時以為他有事耽擱,後來等了數rì,城裡的人已回來,問起情由,說及我丈夫未曾前去。小婦人聽了這話,心慌不已,又等了兩rì,仍不回來,隻好親自前去尋找。哪知到進城之後,見有一棺柩招人認領,小婦人請人將告示念了一遍,那所列的身材、年歲,以及所穿的衣服,與我丈夫汪宏一般無二。不知何故被人殺死,這樣的冤枉,還請大老爺做主!”說著,在地上痛哭不止。嶽肅見她說的真切,隻得解勸一番,許她克rì破案,又賞了兩吊錢,令她將棺柩領回,仇氏這才退去。回衙之後,嶽肅命人先將周氏收監,命童胄與馬祿暗中在畢家周邊打聽,看看周氏平時為人如何,與何人時常走動。吃罷晚飯,次rì早早起床,帶著金蟬並報信捕快一同出發,尋找鐵虯。三人騎馬趕路,速度極快,先是由差役領路,到了那漢子與人打鬥的莊稼地,隨後由金蟬帶道,尋找鐵虯留下的標記。兩rì後,來到蒙山縣的雙峰寨。此地已非嶽肅的管轄範圍。金蟬當初是走南闖北的人,這雙峰寨曾經來過一回,知道西寨口有個極大的老客店,水陸的客人皆住在他家,若是鐵虯在此,定然會在那裡留下記號。三人來到張家老店,在門外果然見到鐵虯留下的記號,當下招呼小二拴馬,進入客棧。剛找桌子坐下,掌櫃的便走了過來。“請問客人尊姓,是由哪裡而來,到何處去做買賣?小店信實通商,來往客人皆蒙照顧,點心酒菜,各sè齊全,客人招呼便是。”嶽肅早已準備好說辭,故意道:“我們是河南緞行來的莊客,兩月前由洛陽動身,準備到貴州收些蠶繭,不料中途染病,過了時節,無奈至此,想要看看有沒有中意的貨sè。不知今年的絲價較往年如何?”掌櫃道:“敝地與貴州不算太遠,彼處的行情也聽人說過,現在絲價每百兩約三十四五兩銀子。前rì有幾個販絲的客人路徑此處,投在南街薛家商行,請他代賣,聽說開盤不過三十七八兩銀子。比較起來,由此地到貴州還有半月光景,途費算在裡麵,還是本地購買實惠許多。而且,聞薛家商行不僅有貴絲,還有湖絲。”嶽肅聽了這話,故作遲疑,說道:“不料今年的絲價竟比往年便宜,看來雖是為病耽擱,尚未誤正事。你們這地方商行想必向來是做這生意的,行情是聽客人定價,還是商行自己做價,中費多少?”掌櫃說道:“我們雖在咫尺,每年到了此時但聽他們議論,有買的,也有賣的,在此經過的老客都知道商行規矩。可隔行如隔山,其中細情,我卻不曉得。客人想必是初來此地,不知尊姓大名?”投店住宿自然是要報名,店家尋問也是常事,嶽肅剛要胡亂報個名字,卻聽有人叫道:“大……大……哥,你們來了……”嶽肅轉頭一看,原來是鐵虯從店外走進。好在金蟬剛剛在嶽肅說話時,目光一直盯著店口,正好瞧到鐵虯進門,在他開口要喊“大人”的時候,一個勁地朝他使顏sè,才把那個“人”字縮回去。“鐵虯,我讓你先來打前站,看看絲價行情,你可有什麼消息嗎?”嶽肅一邊說,一邊給鐵虯丟了個眼sè。鐵虯當即會意,笑著撓頭道:“我剛出去打聽一下,沒想到一回來就碰到您,咱們到我房裡說。”嶽肅點點頭,道:“也好。”說完,轉頭看向客棧掌櫃,“我先和夥計進房談談絲價行情的事,等下咱們再聊。”掌櫃還當嶽肅是個謹慎的客商,兩下打聽行價,然後核對。當下笑嗬嗬地離去。嶽肅讓鐵虯引路,先到他的房間坐下,讓差役在門口把風。然後才道:“怎麼樣,可查到那人的下落。”鐵虯有些尷尬地道:“我跟蹤到此,見那人將兩包絲放在一家叫薛家商行的店麵代賣,接著盯梢時,沒想到他對此地甚是熟悉,七轉八拐,就失去影跡。這兩rì我一直在街上尋找,可始終沒有碰到。”說完,鐵虯的頭已經垂的很低。嶽肅拍了拍鐵虯的肩膀,鼓勵道:“這也無礙,你跟蹤到此,已經立了大功,既然知道他將貨物在薛家商行寄賣,我們順藤摸瓜,定能找到。這樣,等下你和金蟬隨我前往,我想法子誑出那人,你在旁邊核實,若是不錯,便出手擒下。”“大人放心。”得到嶽肅的鼓勵,鐵虯是興奮的摩拳擦掌。隨後,嶽肅點了些飯菜,大家吃過,讓差役留下,自帶著金蟬、鐵虯走到客棧前廳。見到掌櫃,嶽肅麵帶笑容地道:“掌櫃的,此刻是否有暇,陪我去一趟薛家商行?”這掌櫃與薛家商行素有交情,見嶽肅如此說,估計是有意到他那裡辦貨,現在已過飯口,沒有什麼客人上門,遂道:“無妨,等我交代兩句,就帶客官前往。”說完,囑咐小二幾句,前邊引路,領嶽肅三人前往薛家商行。雖說鐵虯也認得路,不過嶽肅另有計較,覺得還是由客店掌櫃引路,才不會被人看破。誰知道這薛家商行和凶犯是否同路。在街上拐了兩個大彎子,來到南寨,這裡比西寨更大,街道兩旁儘是商鋪,走了一會,果見薛家商行。掌櫃請嶽肅站下,搶先一步到了門首,向裡問道:“吳二爺,你家管事可在?我在店內有一緞行莊客,從洛陽到此,預計到貴州收絲,聽說本地絲價便宜,故此讓我引薦來投寶行。客人現在門外呢。”裡麵那人聽他如此說法,忙答道:“張六爺,且請客人裡麵坐。我們管事的到西寨會客人去了,頃刻便回來。”嶽肅在外聽的清楚,聞管事的不在行內,心下更喜,可以先探探那夥計的口風。遂向掌櫃張六說道:“掌櫃,咱們回去也無彆事,既然管事不在這裡,進去少坐一會也無妨。”當時領著金蟬、鐵虯到了行裡。張六請嶽肅坐下,夥計送上茶來,彼此報上姓名,說了兩句客套話,然後嶽肅問道:“方才聽張掌櫃說,寶號開設有年,馳名遠近,令東翁不隻是哪裡人氏,叫何名號,現在買賣可多?”吳二道:“東家是本地人氏,住在寨內已有幾代,名叫薛長波。不知尊駕是洛陽哪家寶號?”嶽肅見他問這話,心下暗笑,自己是訪案到此,哪知道洛陽的店號,甚至長這麼大連洛陽都沒去過。順口諏道:“寶順緞行。”夥計當然沒有聽說,但卻裝出一副如雷貫耳的樣子,恭維道:“原來是大緞行的朋友,失敬失敬。”嶽肅見蒙混過關,心中暗喜。正這功夫,門外走進一人,約有四五十歲的光景,見到張六在此,笑嗬嗬地問道:“張老兄何以有暇光顧?”張六聞聲,站起身來,笑道:“薛兄回來了,我們這有位洛陽的客人,正盼望呢。”吳二快步上前,將嶽肅的來意告訴東家,嶽肅又寒暄幾句,問現在客貨多寡,市價如何。薛長波說道:“尊駕來的正巧,最近有一客人投在小行,此人姓殷,也是多年的老客。有貨在此,尊駕先看一看,如若合意,咱們再談價錢。”嶽肅微微點頭,說道:“如此最好。”薛長波讓吳二捧出一個大包袱來,包上蓋有戳記,乃是“殷柱”兩個字。打開觀瞧,裡麵儘是蠶絲。嶽肅給鐵虯一個眼sè,說道:“鐵虯,你時常隨胡大爺辦貨,諒也有些眼力,看看這貨品質如何?”。嶽肅話中有話,意思是問鐵虯這包袱可是凶手帶來的。鐵虯如何聽不出來,上前一步,仔細打量,最後說道:“確是不錯的貨sè。”鐵虯的意思也是明了,確認是凶手帶來的,嶽肅笑道:“這貨倒是不錯,不知此處還有多少,敝行所用甚多。”“還有一包。”薛長波說完,讓吳二又取出一個大包來。鐵虯再次點頭確認,嶽肅見沒有錯,便道:“這兩大包正好夠用,不知這位客人現在何處,請他過來,憑著寶行講明銀價,立即銀貨兩清,免得耽誤工夫,我們也好快也回去交差。”薛長波沒想到嶽肅如此痛快,心下高興,也是難道碰上這樣做買賣的。隨即對吳二說道:“殷客人今rì在李老爺府上打牌,你快去請他即刻過來,就說有人要收全包。”吳二答應一聲,匆匆而去,張掌櫃也跟著告辭,說怕有客人投店,耽誤生意。嶽肅由他離去,自顧同薛長波閒聊,暗中對金蟬、鐵虯做了個手勢,隻要認清來人,不必請示,立即便可動手。***********************************************等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吳二陪一青年漢子來到門首,鐵虯認出是推車之人,衝金蟬努努嘴,金蟬馬上明白,隻等這人進屋之後,一同出手拿下。嶽肅這會也看到來人,隻見這人身高七尺,生來黑漆麵龐,兩道濃眉,一雙虎眼,腳蹬快靴,身穿長襖,一看就是江湖上的人物。嶽肅心中暗道:“單看模樣,這人也不像是什麼販私的客人,分明是一個匪頭。”薛長波見人來了,忙起身引薦,“殷老兄,這位便是從洛陽府前來的買絲客人。你們好好敘談。”青年漢子同吳二走進店來,那漢子十足一個江湖人的做派,衝著嶽肅一抱拳,說道:“在下……”然而,不等他將話說完,金蟬與鐵虯已經一個箭步搶上前去,左右夾攻。漢子見狀大驚,好在他也是身手敏捷,向後一退,扭身朝門外竄去。金蟬、鐵虯怎能容他逃掉,一同追擊出去,分為前後,將他夾住。誰料那漢子倒也不是真的要跑,隻是覺得外間寬敞,能施展開拳腳,出門之後,以一敵二,三人打作一團。嶽肅親到門口觀戰,這時候,街上已經亂了,見有人鬥毆,紛紛圍攏過來,聚成一個圈子,有那好事的還鼓掌叫好,“打,使勁打!”漢子的本領著實不弱,嶽肅看的出,若是金蟬、鐵虯與他單打獨鬥,都未必擒得下他,好在是以二敵一,不到二十個回合,漢子已支持不住。金蟬抓住空檔,一腳將漢子踹翻在地,鐵虯飛撲過來,就要將漢子拿住。可漢子的經驗實在豐富,就地一滾,閃了過去,躍將起來大聲喝道:“我和你們往rì無冤近rì無仇,為何與我為難?”“等將你拿下再告訴你!”金蟬欺身而上,腳踢連環,鐵虯在旁策應,再次將漢子逼的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商行裡麵的薛長波看到這一出,嚇得直打哆嗦,唯恐出了人命,跑到嶽肅身邊,說道:“這……這位客人,他是我家老主顧,何以未曾說話,就先動手,有什麼事好說嘛。”“拿下再跟他說!本……”嶽肅看了薛長波一眼,當下就要表明身份。這時,卻聽場內傳出一聲悶響,金蟬一拳砸中漢子胸口,將漢子震得是口吐鮮血。鐵虯隨後跟上,扭住漢子的胳膊,說話間便要押到嶽肅麵前。也就在這節骨眼上,有人分開人群衝了過來,大聲喊道:“金兄弟,手下留情,都是自家人!”聲音一落,眾人扭頭觀瞧,被鐵虯抓住的漢子,趁機回身一掌,逼退鐵虯,快步衝到來人身邊。隻見來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上前兩步,走到金蟬麵前,說道:“金兄弟,你我兄弟好久不見,怎麼今rì有空來到這裡?”金蟬一見這人,馬上高興地道:“沒想到師兄也在此,這最好不過,先將那人擒下,咱們等下再談,他乃人命要犯!”原來,這人也是江湖中人,與金蟬師出一門,姓李名忠,為人極講義氣,道上的朋友送他一個外號,叫作賽雲長。後來改邪歸正,在這雙峰寨當了地保。李忠聽金蟬如此說話,先是一驚,隨後將圍觀人等全部遣散,這才對金蟬道:“我這位兄弟名叫殷柱,是與我自小長大的朋友,雖是生意中人,彼此常有往來。兄弟何故與他動手,又說他是人命要犯?”“這事說來話長,兄弟現在已經是陽朔縣的捕頭,追隨嶽大人為民伸冤。因一樁命案趕到這裡,對了,這位便是我家大人。”金蟬說著,給李忠引見。嶽肅走下台階,李忠上前兩步,給嶽肅跪下,“小人雙峰寨地保李忠給大人請安,迎接來遲,還望恕罪。”嶽肅讓他起來,說道:“此間不是說話之所,咱們進屋談吧。”眾人當下進屋,嶽肅既已表明身份,便當中而坐,餘人皆站立一旁。嶽肅環視一圈,將目光定在李忠身上,說道:“敝縣十裡屯發生命案,死者係販絲客商,贓物便是這兩袋絲貨,現在物證在此,還請壯士將此人交由本縣,本縣隨後便知會蒙山縣,也算你大功一件。”嶽肅雖是上官,但也是跨縣拿人,李忠非嶽肅管下,言語上自是要客氣幾分。李忠見嶽肅要人,是左右為難,不知怎麼說辭。這時,青年漢子搶先開口道:“大人,這是小人受人之愚,此案實非小人所乾,還請大人明鑒。還有,大人所說的凶犯,想必姓邱,湖廣人氏,這人家住何地,小人甚是清楚,大人若是相信,小人願助大人擒拿。”嶽肅點了點頭,說道:“那人確是姓邱,你如何知道,而你又姓甚名誰?”“小人姓殷名柱,乃本地人士,大人若是不信,可尋人來問。”跟著,殷柱又道:“大人要拿之人,名叫邱懷禮,與我生意上多有往來。他每年都帶著蠶絲到處跑碼頭,隻要哪裡給的價高,就賣於哪家,雖無一定的地方,但也不出左近幾省。月前我在黃州辦貨,正好碰到,我先一步而行,他那時和一個年輕後生一並前來。rì前在半路巧遇,他獨自推輛車在路上行走,於是我上前閒聊,他說同來的後生半路暴病身亡,現在過了收絲的時節,又不敢回家,怕後生的家人找他要人,正左右為難。隨後向我借了二百兩銀子,將絲貨交我代賣,自己暫時到彆處跑碼頭。我信以為真,就收了絲貨,給他銀兩,誰知他做了如此昧良心的事,連我都給坑了。”“哼!”嶽肅冷哼一聲,說道:“照你這麼說,他是遠走高飛去了,你焉能知道他的所在?”“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有個師兄,先前以為邱懷禮是個老實的後生,將妹妹給他為妻,誰知過門之後,夫妻不睦,他將這妻子氣死。後來聽說,他又結識了一個寡婦,住在烏懷縣靠山鎮。那時因不關我事,所以也沒多加理會,現在既犯了這案,我願帶大人前往,將他拿住。彆看他跟我師兄學了幾年槍棒,縱是有點本事,諒也平常,隻要我去,必是手到擒來。”嶽肅見他說的真切,倒也半信半疑,無法作準。金蟬看出嶽肅的心思,說道:“大人,我師兄交友一向謹慎,能和他肝膽相照的朋友,絕不會是殺人越貨的jiān邪小人。”有了金蟬這話,李忠忙躬身說道:“小人願以身家xìng命擔保,這事絕不是我兄弟所為。”金蟬的為人,嶽肅自是清楚,當下再不猶豫,點頭道:“好!那就在此暫住一晚,明rì啟程趕往烏懷縣。”嶽肅如此做,一是他相信金蟬,二是有心賣一個人情。可以說,現在立刻回陽朔縣,讓孔老頭認人也不是不行,但這樣一來,萬一不是的話,殷柱大可袖手旁觀,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本份。當晚到李忠家中下榻,李忠置辦酒菜,給嶽肅洗塵,並與金蟬訴闊彆之情。酒席之上,嶽肅察言觀sè,確定李忠和殷柱都是直爽的漢子,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一夜無話,天明之後,眾人啟程。由殷柱帶路,嶽肅、金蟬、鐵虯並那差役一同前往烏懷縣。快馬趕往烏懷縣不過兩rì的路程,這rì縱馬奔馳,已經可以看到高聳的城樓。靠近縣城,官道之上,百姓串流,嶽肅等人隻好放慢速度。放眼道路兩旁,稻田裡,百姓們正揮舞著收割的鐮刀,回想年少之時,嶽肅也曾下田做活,幫家裡收割。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彆看一身汗水,但聞到稻香味,他絲毫不覺得疲憊。正走著,嶽肅突然覺得有些不對,田裡乾活的人,不少都穿著長袍,活脫脫的書生打扮,看他們乾活的架勢,似乎是初次下田,手忙腳亂,笨拙不堪。在明代,讀書人多是十指不沾陽水的,下田乾活更加不可能,像嶽肅這樣的,已算另類。他實在是想不到,烏懷縣的民風竟是如此淳樸,連讀書人到了秋忙的時候,也能下田。繼續向前,不遠處有個茶棚,茶棚裡坐著不少莊稼漢子,大家都在閒聊,仿佛這秋割跟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看到這一幕,嶽肅更加糊塗,這世道難道變了,讀書人下地做活,莊稼漢去茶棚高談闊論。嶽肅想不明白,索xìng去問個明白,讓大家下馬,到茶棚休息,吃杯茶再走。五個人圍坐一張桌子,夥計拎來茶壺、茶碗,給他們倒茶。借著功夫,嶽肅問道:“茶師傅,我們也算是走南闖北的了,不論到哪裡都是農夫在田裡做活,你們烏懷縣還真奇怪,怎麼反倒是書生在田裡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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