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說得都對啦,”艾爾法一臉促狹地靠近不好意思的弟弟,“你對小乖的關心,我都收到啦。”接著從他手裡接過準備好的營養劑。艾爾法知道自己家裡祖傳的營養劑,可是外麵有價無市,求也求不來的寶貝,既然弟弟願意放開芥蒂幫助自己和小乖,他這個做哥哥的,肯定也不會小氣的。夏耽百無聊賴地在一片看著這倆哥倆好的美麗情景,一個死皮賴臉皮糙肉厚,另一個鼻孔朝天,淺藍色的鱗片上,卻不自然地翻出一股子羞澀的淡綠,居然也忍不住跟著覺得有趣。“誒誒,小乖笑了也。”一臉傻爸爸摸樣的艾爾法拉扯著班尼,半強迫地將他推送到夏耽麵前,兩個蜥蜴人的大腦袋都湊上來,逗弄著夏耽,輕柔她的耳根軟毛,“來來,小乖好聰明……”班尼雖然表情彆扭,卻也扛不住稀有貓耳人幼崽的誘惑,猶豫著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夏耽的耳根,似乎是被這柔軟的細毛觸感驚到了,他的爪子動得尤其小心翼翼,生怕驚嚇到了這隻脆弱的生物。夏耽看著麵前的兩個蜥蜴人,雖然長的不是人臉,不過好歹肌肉緊實,高大健壯,也算是滿足了她的部分色(隔)欲。喉嚨口不可抑製地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舒服聲音,心裡卻警覺起來。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裡,被周圍的蜥蜴人飼養著的日子了,也能很容易地辨彆蜥蜴人隱藏在鱗片之下的喜怒哀樂,她對這種被飼養日子的習慣,是否正是自己人類意識喪失的警鐘?說不定不久的以後,她就會忘記自己曾經對高尚人生目標的追求,而變得越來越適應蜥蜴人淺薄的調戲,和沒有水準的勾引。她到底和生來就是貓耳人的物種不同,她擁有多年觀摩工口片和工口遊戲的記憶,不想那麼容易變成隻能成為工口道具的寵物一類。就算這寵物再高級,也還是個道具。夏耽有些鬱悶地轉過身,用屁股對兩個興奮的蜥蜴人,誰知他們就算是觀察她光溜溜的屁股,也照樣是興致勃勃,艾爾法伸出舌頭,對著她就是一陣舔。就算這些日子,夏耽已經知道這些蜥蜴人,最喜歡用來表達情緒的器官,就是他們的舌頭,無論是悲傷、喜悅、激動、還是憂鬱,他們都喜歡用自己觸手一般的舌頭,纏繞住她的身體,用上麵一個個微小的吸盤狀器官,刺激她細嫩的皮膚,並且以此為樂。但知道和適應完全是兩件事情。屁股忽然被濡(隔)濕的的觸須摸到,還是嚇得夏耽一把跳起來,轉身對著那玩意就是一口。“……!你……”班尼紅著臉退後三尺,捂著舌尖發出不由自主的呻(隔)吟的時候,夏耽終於抽搐著嘴角,決定將臉埋到她粗大的尾巴後麵,不見人了。這群性感帶詭異的大變態!屈服吧!跪倒在我的舌尖和尖牙下吧!“你應該經常帶她出去,見識一下自然環境。”第二次見麵開始,夏耽就注意到,班尼雖然在外型上和艾爾法長得極為相似,但他身上的衣服卻和艾爾法的不同。班尼的衣服上,花紋和字符的數量要明顯比艾爾法多許多。這是否是蜥蜴人之間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我的小乖怎麼照顧,不用你來說,笨蛋弟弟你那麼悠閒嗎?還不回你的治療所!”艾爾法邊說邊擺著尾巴把班尼趕出去了。但神奇的是,雖然艾爾法是繁殖星球飼育室連續三年的優秀員工,但對於班尼的建議,他嘴上不在意,每當這個弟弟走了之後,卻還是要偷偷執行。從兩個人的對話中,夏耽很容易就知道艾爾法這家夥,肯定是在年輕的時候背離了家族,偷偷跑出來的。至於班尼嘴裡所謂的“家族的榮耀”到底是什麼,夏耽卻還沒明白:難道是當治療師?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也不是這個問題。綠色的巨大的樹杈和枝椏,在夜色降臨的時候,才會顯現出寶藍與青紫的熒光色,周圍不斷升騰飛揚的點點星光,如同飛揚的螢火蟲。“今天晚上天氣不錯。”艾爾法一手抱著夏耽,另一隻手的爪子伸出,像是攀岩的鉤子那樣,輕易地掛在粗糙而堅硬的樹乾上,兩隻有力的下肢來回一蹬,就輕易地順著不斷覆蓋的枝椏,跳到了最高的那一端點。他的尾巴維持了完美的平衡,巨大而蓋滿鱗片的尾部,像是巨大的蛇,纏繞在樹乾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建築和湖泊,都成了腳下樹蔭裡的一點,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艾爾法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抬頭,看頭頂紫黑色的天幕中,閃閃發光的母星,散發著不斷變換的暖色光芒,比豔陽下的湖水還要清透誘人。沒想到這個星球上的夜晚,居然也是這樣的寧謐非凡。雖然是不同的景色,但夏耽卻依然被自然的美所折服,就連艾爾法把她架在自己肩膀上,也沒有發出抗議。這裡的人,沒有所謂電的概念,所有的機械,都是在一種類似於生物能量的催促下運轉的,到了夜晚,每間屋子的內外,都會被剛才那種類似螢火蟲的光芒覆蓋,在淺淺的光色籠罩下,顯示出一層霧狀的光影。坐在艾爾法肩膀上的她,能看到的風景,幾乎已經到了視線範圍內的最遠處。夏耽發覺自己的眼睛,比當初還是人類時候的兩百度近視進化許多,即使是霧氣氤氳的深夜,她的視力,也能夠透過層層阻礙,捕捉到樹杈下一隻睡著了的小鳥的羽毛顏色。更更不要說那些巨大的、作為道路的樹杈上,偶爾走動的大個子蜥蜴人了。“那裡,”艾爾法一手摟著她的側身,防止夏耽掉下來,另一隻手,指著天空中的主星所在的方向,“小乖你能看到嗎?那個滿是石頭建築的地方。”夏耽順著他手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那裡看到早就被無數藤蔓和巨大高聳的樹木覆蓋的遺跡。看上去原本都是灰白色的巨大石塊,現在卻被藍綠色的熒光植物所覆蓋,如果不是她出色的夜視能力,恐怕完全無法找到正確的位置。那些石頭,看得出是一些類似廟宇和磚塊構成的巨大建築結構,恐怕已經在這裡矗立了上千年的時光,早就和上麵覆蓋的植被渾然一體了。但基數巨大的石頭城,一直綿延到天邊,也不知範圍到底多大。“那裡是小乖被發現的地方哦,”艾爾法輕輕拍拍她柔軟的腰肢,在發現她的身體有些涼的時候,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抽出了柔軟的毯子,一下子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橘金色眼睛,“小乖的家人,在幾百界曆年前,也是生活在那裡的,隻是現在……那裡大概隻有獸人和逃亡的蜥蜴人,才會去了,而像小乖這樣可愛的貓耳人,已經幾乎絕種了。剩下的,隻有吃人的‘野獸’,獸人一族。平時躲藏在時間縫隙裡,偶爾還會襲擊飼育園的家夥們,既可憐,又可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那個石頭城,過去是貓耳人生活的地方?她能從“獸人”和“逃亡者”中被發現,會是偶然嗎?夏耽看著望向遺跡的艾爾法,卻絲毫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到異常。他以為懷裡的貓耳人聽不懂自己的話,所以隻是維持著自言自語的悠閒勁頭,繼續回憶曆史,“但是,當初如果不是植被的暴走和蜥蜴人的入侵,大概小乖你們,還生活在那裡吧。這樣,流浪的獸人族和狩獵,就都不會出現了……”艾爾法的話很矛盾。他好像既對獸人感到抱歉,又對他們襲擊同胞的行為痛恨至極。夏耽心裡也有計較。她推斷貓耳人大概是被淘汰的物種,可能因為這種巨大植被的生活環境,更加適合蜥蜴人,而原本生活在石頭城裡的貓耳人,因為繁殖能力低下之類的原因,逐漸被自然所淘汰,才淪落到今天成為瀕危受保護物種的地步。自然環境的選擇是最殘忍,也最公平的,沒有活下來資格的物種,能麵對的,隻有滅亡一條路。不過夏耽並不是一無所知的貓耳人,她對貓耳人的過去和獸人的現在也沒什麼興趣,她隻需要知道當下,貓耳人是繁殖星球的瀕危物種,受到超級禮遇和珍惜,就可以了。毯子的溫暖,和艾爾法有力的肩膀,讓外頭濕潤冰涼的威風,也帶了稍許溫柔,夏耽在艾爾法強健有力的手臂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那麼蜷縮著,漸漸地睡著了。艾爾法看著懷中的小東西,輕輕地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在她耳邊承諾般呢喃,“小乖,我的小乖,我一定會保護你……再不讓你受傷害,不讓你委屈。”夏耽睡得迷迷糊糊,也沒把這話當真的,隻在對方輕柔呢喃的時候,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