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青檸？你取的名字倒是特彆。”齊旭歎一口氣，估計也就是她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過去，“睡吧，很晚了。我們看看明天這雪會不會停下來，要是停下來了先去看看那村莊。”“殿下是擔心那裡的情況嗎？現在林城雖然被蠻夷暫時占領了，但是也不至於到這裡吧。”齊旭笑著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村莊的情況，我擔心的是晉城的情況！”“晉城？”蘇語然恍然大悟，那村莊最近的縣城不就是晉城。要是晉城和林城打起來了，或者裡麵出了什麼事情，那裡是最快可以得到消息的地方。“那殿下是想要去村莊一邊修養一邊知道情報那嗎？”蘇語然開始有點明白齊旭的打算了，“還可以很快和十一他們聯係到。”齊旭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蘇語然拍拍青檸的背讓她安心睡著，口中輕聲道：“也好，我們在這裡什麼都缺，去了那村莊至少可以換個休息的地方。隻是我們的身份特彆，況且還有那女人……”齊旭想到那個女人也是皺眉：“想不到曲神醫年輕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往事。也不知道十一他們有沒有和他說起這件事情，畢竟解鈴必須係鈴人。”“應該會說起來，這女人既然這麼恨不得我死。要麼是當年愛曲神醫至深被他所傷，或者就是她知道曲神醫當年喜歡的人是誰。可是為什麼她偏偏要對付殿下呢？”齊旭的眼眸深沉了起來：“是有一定的蹊蹺，也許有人特彆告訴她的也說不定。這宮中想要我死的人不計其數，更何況現在我在林城這樣的戰火之地。”晉城，府中秦峰著急地看著曲神醫：“曲神醫，不管怎麼樣你去見見那個女人又怎麼樣？雖然你已經讓十一送解藥去了，但要是不對的怎麼辦？那是太子殿下！”曲神醫喝了一口茶：“怎麼？你不相信老夫的醫術了嗎？你就放心吧，隻要可以找到太子殿下，我們就不用再理會那個女人。還有，你現在是晉城的主帥，不能急！”秦峰平常還沒有這麼失去理智的時候，可現在不是一般的時候，太子殿下現在真的是生死不知。自己還因為這晉城主帥的身份不能去找他，要不是想到十一他們對殿下中心不二，他……“世子，世子！”阿奇從外麵急匆匆地進來，“世子，那女人又說了話，說，再過一個時辰拿不到那解藥，殿下就真的沒有救了。世子，不如就讓曲神醫去見見她吧！”秦峰整個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蚊子了：“你以為我沒有想到嗎？可是曲神醫不同意有什麼辦法。十一他們已經出發去了那山崖，希望可以儘快找到殿下。”阿奇聽到這裡，卻突然欲言又止了起來。秦峰一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情還不快說，是不是林城那邊有什麼異動？不可能，現在莫風不可能這麼快就動手！”“他們應該還得不到消息，不會盲目動手。難道他們提前得到了消息？對了，是不是林城的林老那邊有消息傳來？”秦峰嘴角抿緊，“林老遲遲沒有消息傳來，難道……”“不是，不是林城的事情。是，是蘇語然的事情。”阿奇看著秦峰定住的表情，繼續開口：“太子殿下之所以會掉下山崖是因為蘇語然。也是因為那個蘇語然，太子殿下才會中毒的！”阿奇看了看世子：“這消息就是剛剛那個女人說的，應該不會是假的。世子，要是真的是這樣，恐怕那些暗位都不見得會救她。畢竟之前十一他們離開也是因為蘇語然，難保他們不會……”秦峰卻突然笑了：“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太子殿下一定要去林城方向的原因，雖然有猜到可能是這方麵的原因。沒有想到是真的，也難怪了，據說太子殿下是主動靠近那個女人的。”阿奇何嘗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本來因為上次的事情，主子都已經要放棄那個蘇語然了，結果太子殿下那一席話……主子雖然嘴上不說，心裡何嘗不惦記。明明心裡清楚太子殿下可能隻是說說的，但是心裡哪裡會沒有任何波瀾。甚至連這太子殿下遺落的小包有時候主子都會忍不住拿出來看看。就是因為阿奇心裡清楚主子的執拗，才知道不應該裝著糊塗不說話。他是自小就跟在主子身邊的，真心希望主子可以早點忘掉那個女人。秦峰不是笨人，哪裡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阿奇心裡在想什麼。他心裡苦笑，難道自己的表現真的那麼明顯：“你放心吧。太子殿下既然這麼在乎她，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阿奇，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可以守住晉城，想辦法收複晉城。至於其他的，都不是我可以想的，再說了，等這次回了京都，也許你家世子就要成親了。”他也不管阿奇的臉色，吩咐人好好伺候曲神醫就出去了。後麵的曲神醫左右看看，突然好心開口：“這樣的人最好讓他忘了蘇語然，要不然遲早受傷。”阿奇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位平時看起來除了醫術都不靠譜的人這次講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不管怎樣，總是一番好意，阿奇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曲神醫看著阿奇走出去的身影良久，一雙平日裡總是平淡的眼睛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就濕了。總有人不停地進來說，那個女人一直在外麵等著不走，就想要見曲神醫一麵。深夜了，外麵的雪越來越大，幾乎要把紅月整個人都覆蓋起來。就在她以為可能自己再也不能再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一把傘突然放在了自己的頭上，就像當年自己和他初見的時候一樣。紅月驚喜地轉過頭：“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不管怎麼樣，你一定會答應見我一麵的。曲子，你和我走吧，這裡沒有你留戀的人和東西了，不是嗎？”曲子看著她那半張滿是疤痕的臉，心裡一酸，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最後還是出來了：“我們去那裡坐坐吧，你也可以烤烤火。現在天氣太冷了，這麼大半晚上下來，想來你也累了。”紅月扯扯嘴角，她實在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這次又不會和自己走了：“好，那我們去坐坐吧。”紅月率先走了過去，似乎也不在乎大雪冷不冷的問題了。有專人拿了火爐和吃的小糕點來給他們，很快整個地方就安靜下來了。紅月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都要這樣花費精力去找你。”“可是找到了又怎麼樣呢？你根本就不會和我走，對不對？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等，可我等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等到過。以後想來也永遠都等不到了，是不是？”紅月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明白當年那個對自己溫柔的師兄怎麼最終卻變成了這樣。這麼多年來，她寧願放棄爹爹的誌願改學毒術，可最後卻一步步把自己放在了最不能回頭的地位了。曲子抬起頭，溫柔一笑，好像還是很多年前的樣子：“那時候你還不是紅月，最喜歡吃綠豆糕。你總是說，這綠豆糕點裡有外麵陽光的味道。”“我也很喜歡給你做這個糕點，也隻會做這個。”曲子的眼神中滿是懷念，“甚至那個時候我還會偷偷下山給你買多假花，哪怕是一朵小小的梔子花你也高興。”“可你再也不會給我買了。有時候我想，要是我的腿從來沒有好起來過。要是我還是買個隻能做在椅子上，從不會離開的話，也許那樣我會快樂很多的。”紅月突然赤紅了眼睛：“你怎麼能知道我被當做狗一樣問他們要飯吃的味道！你怎麼可以想到當時我一個不能走，不能動的廢物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回來了，說了會照顧我，可你的心卻再也不在這裡了。這麼長的時間啊，我都以為自己都要忘記自己的那段時間了。可你看現在，原來我還是會記得這樣的事情的。”“我以為你可以行走是你最高興的事情。那段時間我一直想要給你找藥醫治好你的傷，我想她，是因為她的臉曾經也是這樣，那個時候是我最不想見她的時候。”“你怎麼不和我說？如果你和我說了，也許我就不會……”紅月急切的拉住了他的手，“我不知道，我還以為你還想著她，我很生氣。你不應該再想著她的，不是嗎？”曲子看著這個不管過多少年，眼神還是這麼執著的女孩搖搖頭：“其實後來我要謝謝你，真的。就在我以為，我和她再也沒有彆的可能和機會再相見的時候。”紅月猛地推倒桌上的糕點：“你想著她？你到現在還想著她。不說她已經死了，就是活著也不過就是一個朝秦暮楚的賤人。”紅月突然閉上了眼睛，滿身都是疲憊。“每一次都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真有意思，這麼多年了，我始終不能代替她，是不是？”紅月睜開眼，“你走吧，曲子，我以後都不會離開山穀了。”曲子卻推了推他身邊的火爐給她：“師傅死後，是師兄沒有好好照顧你。你現在變成這樣，未嘗沒有師兄的責任。子月，你回來吧，跟在師哥身邊，師哥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紅月流著眼淚：“照顧？你會和我去山穀隱居嗎？你會放棄那個女人的孩子嗎？你照顧我？你根本就不想照顧我，你隻是想要控製我而已。曲子，你也會有這樣的時候！”曲子搖搖頭：“我在這裡隻是想要好好照顧你，沒有彆的意思。子月，你在我心裡從來不是紅月，你更加不是什麼毒手，你隻是子月，僅此而已。”“師哥想照顧也你真心實意的，真的沒有彆的意思。子月，你也老大不小了，留在師哥身邊也可以讓師哥放心。師傅在世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你，難道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讓他老人家安息嗎？”曲子越說越煩躁：“隻要你可以安心待在師哥身邊，所有的一切師哥都會想辦法解決的。”又看了看她的臉，語氣不知道為什麼又像以前一樣高不上去了。他明白不是因為子月的原因，他心裡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因為自己這一輩子就像著了魔一樣得忘不了那個女人，就算是她死了也一樣。每一次見子月，自己總是會看著她的臉。曲子任由冷風吹著進來，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既然她走了，你們也不用收拾了。都晚了，去睡覺去吧，我沒事，想要在這裡再待一會兒！”崖底，山洞齊旭拂過蘇語然的昏睡穴，自己出了山洞。十一等人正在外麵侯著：“拜見太子殿下。還好太子殿下沒事，這樣屬下等人也就放心了。這是曲神醫給殿下配的解藥，殿下要不然還是吃下吧。”齊旭拿過藥丸放在手上：“你們下山用了多少時辰？”老十知道殿下沒事就放心了，心裡放鬆了當然也恢複了以前的語氣：“殿下怎麼突然想起問我們這個了？”“殿下放心吧，我們可是平時經常訓練的人。這下個山崖也就是一個時辰的樣子，主要是這山崖太過陡峭，比我們之前藏銀子的那邊還要再厲害幾分。”齊旭突然看了看那山洞裡的情況，朝十一他們揮揮手：“好了，本宮知道這情況了，你們先回去吧。要是後麵有什麼問題，你們去前麵那個小村莊找我吧。”“殿下不走嗎？”阿九這時候卻突然開口，“殿下回晉城可以好好修養，那個小村莊可能不適合養身體吧。”旁邊的老十拚命給他使眼色，要他不要開口。可阿九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殿下受傷了，之前又中毒了，說再多也不過就是為了那個蘇姨娘才不回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