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添丁之喜(1 / 1)

一世吉祥 泰戈 1774 字 2個月前

皇帝在禦書房內來回踱了半晌,重又坐回禦案前。貼身內侍馬成與金子善見皇帝臉色陰沉,都不敢相擾,隻是無聲的侍立一旁。皇帝落座之後,沒頭沒腦的問道:“楊致家中的那兩個小崽子,將在何時出生?”事實上,皇帝直接掌控的禁軍、內廷禁衛府、秦氏與現身不久的金子善等四套情報係統,現今隻有金子善最受皇帝信賴。應聲稟道:“回皇上,據定期去楊府診視安胎的太醫說,沈氏夫人的產期就在六月上旬幾日,公主的產期要稍晚,但也在六月以內。”皇帝“砰”地一聲在禦案上重重拍了一記,咬牙恨聲道:“若非朕憐惜文瀚清貧一時心軟,豈會讓楊致那廝這般胡來?黃、郭二人已然在京待審,兩家必會去找他大撞木鐘!那廝兩個孩兒一前一後相繼出生,你們以為他會放過這等摟錢良機?以為他會將兩場喜事並做一場操辦麼?朕隨便算一算,僅是這一兩月光景,那廝恐怕少說能撈到四五百萬兩銀子!”“朕費儘心機在兩個不知死的奸商身上打主意,吳越撮爾小國,國庫存銀想來也不過數百萬兩。與楊致那廝相比,朕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俗話說得好,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馬成與金子善都是皇宮大內混出來的人精,心中自然雪亮:皇帝這是在眼紅啊!可操辦徐文瀚婚事是您明旨指定,從黃、郭兩家榨油也是您有心暗中授意乃至慫恿,或許眼下楊致根本沒那個閒工夫去搭理他們。兩個孩子尚未出生。無論從哪一條來說,您都找不上人家的麻煩啊!憋了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隻好關起門來發上一通牢騷了。金子善對楊致的膽量、把握火候的心機、聞所未聞的經商理念,其實從心底都十分佩服。隻聽皇帝又問道:“小金。你有沒有想過,楊致那廝前段時日為何那般招搖的炫耀武技?”金子善當初向皇帝稟報此事時,皇帝不以為意,頗顯淡然。此時突然舊話重提,又為何故?正自心念電轉,斟酌著應該如何回答是好,卻聽皇帝冷哼道:“那廝是在警告所有對他有威脅、或是意欲對他不利的人,其中也包括了朕。因為他不放心將老父、嬌妻、幼子留在長安!這恰恰說明,他的心還不夠狠。還能為朕所用。”皇帝主動提及萬分隱秘的敏感話題,金子善自然不會接口。但想得更深一層,便禁不住徹骨生寒:皇帝與楊致骨子裡根本是一路貨色。皇帝誰都不相信,楊致誰都敢殺!皇帝眼紅歸眼紅,牢騷歸牢騷,既無法阻擋楊致發財的步伐,也無法阻擋諸多商賈們被撩撥起來的好奇與瘋狂,……更無法阻擋楊致孩子的降臨。十月懷胎是人所周知的常識,太醫的診斷也十分專業。六月初二日清晨。天色尚未放亮,初為人母的沈玉就下身見紅,開始陣痛。隨即撕心裂肺的嘶喊,傳遍了整個侯府。好在早有宮中太醫在楊府當值。長安最好的幾個穩婆早已入住楊府,倒也不顯慌亂。但這個年代的女人產子,是公認的一道生死關口。是以侯府上下每一個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老爺子楊炎一早就戰戰兢兢的跪在了祖宗牌位前,無比虔誠的焚香禱告。楊致則不顧太醫與穩婆的勸說阻攔。執意要陪在沈玉身邊。沈玉臉色蒼白,疼得滿頭大汗。緊握著楊致的手,語無倫次的大喊大叫:“楊致!你這個混蛋!……憑什麼是我生啊?你怎麼不生啊?!……小兔崽子!你怎麼還不出來啊?疼死老娘了!”楊致初為人父,若說不緊張不激動,絕對是假的。一邊緊握著沈玉的手,一邊為她擦拭著眼淚與汗珠,一邊胡亂安慰道:“玉兒乖啊……來,咱們再加把勁兒!好了,好了,下回我生,我來生!”沈玉生性爽朗好動,身體素質本就極佳,加上孕期良好的營養與適量的運動,隻折騰了近一個時辰,便於辰時末刻順利產下一名男嬰。待穩婆將孩子斷臍包好後,楊致笨手笨腳的小心接過,送至沈玉麵前,自己禁不住淚流滿麵:“玉兒,你看!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楊致的孩子!”沈玉累得近乎虛脫,猶自喘息未定。一臉滿足的看著孩子,抹著楊致的淚水,反過來安慰道:“相公,這是我們的孩子!咱們應該高興才是,不哭,不哭啊!”楊致在前世孤身一人四處亡命搏殺,在這一世雖然仍自不得安寧,但自己的血脈有了承繼,生命有了延續,等於是有了靠岸的根!讓他怎能不感慨萬千?老爺子楊炎乍一聽到這個天大的喜訊,竟然猶如爛泥一般軟軟攤倒在地!愣了半晌才一骨碌爬起來,神氣活現的出現在眾人麵前。楊府上下無人不知老爺子的脾性,紛紛湊過來道喜。老爺子也懶得一一回謝,踱至正廳大門正中,豪氣衝天的吩咐道:“楊家有了後,老爺我高興!管家,每位太醫酬謝三千兩!穩婆每人酬謝一千兩!府裡上下人人有份,每人賞銀二百兩!”諸多仆役侍婢及值守內廷侍衛,儘皆喜不自勝。彆忘了楊府還有一位臨盆在即的少夫人呢!不管那位少夫人生的是男是女,隻要是個人,因為身份特殊,賞賜隻會多不會少啊!嶽父沈子通與大舅子沈重聞訊,也在第一時間趕來致賀。自太子壞事以後,楊致極少給過這父子二人什麼好臉色。老爺子楊炎與這個酸不拉幾的親家素來不太對板,今日因為添丁之喜,兩親家似乎相互看來順眼了許多。其實除了楊家父子。最感神氣的人就是沈子通了。太子因意圖篡逆被廢,那一頭已是徹底沒了念想。兒子沈重原本已是前程無量的禁軍將領。皇帝若不是看在女婿的麵子上,莫說扔去兵部提前“養老”。能否保住性命都難說。可女兒實在是爭氣啊!太爭氣了!這年頭什麼都講究一個正統。女兒沈玉是楊致的結發原配,欽封的鎮國誥命夫人,如今生下的乃是楊家貨真價實的嫡長子!公主?還不是楊家平妻?公主又如何?即便生下的同樣是兒子,那也是庶出!按大夏禮製,庶子既不能承襲爵位,亦不能接掌家業。說到底,隻有老沈家的嫡親外孫,才是未來的楊家之主!趙妍嫁進楊家之後心境恬淡,平日謹慎自處。待人謙和有禮。所以不僅與沈玉相處融洽,也深得楊府眾人發自內心的尊重。她受過這個年代最正統的教育,熟知禮製法度。心知楊致對所謂禮法這一套非但不太在乎,甚至還有些反感,因此對肚裡的孩子將來在楊家的地位毫不擔心。在楊府一片歡騰中,趙妍捧著大肚子來向沈玉道賀,來看望剛出生的孩子,自然必不可少。楊致向來心細,狂喜之餘。趙妍言笑晏晏背後隱藏的畏懼與憂慮,都沒能瞞過他的眼睛。在眾人麵前也不回避,拉過趙妍的手,一起輕撫著腹中的孩子。鼓勵道:“妍兒,彆怕!一切有我在呢!隻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一樣喜歡!”但是作為楊致另一位重磅級的嶽父大人。皇帝就不是那麼想了。楊致得子的消息傳至宮中,皇帝竟是眉頭緊鎖:“什麼?楊致得了個兒子?……這廝怎麼能得個兒子?憑什麼得個兒子?”貼身內侍馬成在宮中已經呆了數十年。皇宮大內以及諸多高官顯宦家中花樣百出的各種彎彎繞,實在見得太多了。情知皇帝對楊致瘋狂摟錢的眼紅勁兒還沒來得及緩過來。這個消息又令他老人家鬱悶之極:按皇帝一廂情願的想法,沈玉最好是生個女兒。這樣的話,自家女兒趙妍若是僥幸給楊致生個兒子,好歹有個楊家長子的名頭不是?皇帝管天管地,難不成還能管人家生男生女?馬成當然不會去觸皇帝的黴頭,賠笑著小心岔開話題道:“皇上,飛虎侯夫人楊沈氏是欽封的鎮國誥命夫人,其長子按製應恩蔭爵位。”“莫非還要你來教朕怎麼做?”皇帝煩躁的一揮手道:“不就是得了個兒子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朕的妍兒不是還沒生嗎?到時候一同降旨恩蔭不遲!”馬成識相的諾諾退下,又被皇帝叫了回來:“且慢!明日散朝之後,把王雨農召來。文瀚的婚期居然還未定下,這老貨真沒眼色。文瀚的婚期不能再拖,越快越好!明日不就是楊致鼓搗的什麼勞什子招標會嗎?他楊致不是本事大得很嗎?很好!朕就多給他找些事做!——就算累不死你,也要生生磨死你,朕讓你這廝神氣!”然而,皇帝成心給楊致添堵添亂的如意算盤,貌似極難得逞。徐文瀚的婚事乃是特旨賜婚,馬虎不得。正如楊致當日與徐文瀚所言,時間緊,任務重。前期諸多繁瑣的準備工作,招標與商務洽談,婚期與兩個孩子的出生會不會撞車……。如果連這些都想不到,都沒有第二套預備方案,那麼楊致就不是楊致了。徐府的修飾整葺,硬裝已經即將完工,軟裝隻要有銀子,有冤大頭,大不了加班加點忙活一兩天就可以搞定。招標與商務洽談按照既定方案,該怎麼辦還怎麼辦,無非是進程抓緊一些而已。可這日午間秦空雲前來賀喜的時候,楊致又臨時改了主意:“二哥,明日的第一場招標會,本來我是可以去的。但我細想之下,決定還是不去。反正一應流程你都已熟知,明天就辛苦你主持了!”秦空雲琢磨著他話裡的意思,猶豫道:“三弟,不是哥哥我躲懶推諉,說句不太近情理的話,你既不會生孩子,也不會帶孩子,招標會不過半日功夫,你為何不去?”楊致笑嘻嘻的道:“秦大少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我跟大哥與你詳細解說的時候,不是早已把我兩個孩兒的彌月之喜計劃進去了?明日由你捎帶提上幾句,就說我家的滿月喜事也打算依葫蘆畫瓢照此辦理。若是由我自己去說,會不會顯得太不要臉了?”秦空雲登時無語,硬憋了片刻才答應道:“是……說得極是!侯爺,您要臉,真是太要臉了!”————————分割線——————————————ps:多謝諸位書友支持!多謝東東子盛情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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