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被這一下撞得眼前陣陣發黑,要不是有龍鱗,隻怕全身骨頭能碎一半。脖子上一緊,少夷將她卡住,方才被她抓出的傷口不知何時已痊愈,他麵上掛了一絲笑,夜空般的鳳目中卻蘊了些許料峭之意,緩緩低語:“我本來不想敲打折騰你,但你太隨心所欲,聰明伶俐都用在自私妄為上,我真是看不得你這樣任性。”玄乙恍若未聞,忽地吹出一口氣,巨大的冰龍呼嘯而至,將他身體一下纏住,她右手一拉,風中的水汽竟被她如紗帳般拉曳,化為無形的冰牆,冰龍把他狠狠拋在牆後,她雙手再一合,像蓋盒子般,將他困在燭陰白雪冰盒之內。冰龍在盒內纏繞盤旋,他玄黑的身影一忽兒被拉向東,一忽兒又被拉向西,天旋地轉,滋味不錯罷?他也體會一下。倏地寒光一閃,少夷手執那柄羽毛般的長刀,輕飄飄落在地上,冰龍竟在電光火石間被切成了碎片,嘩啦啦變為冰粒散了一地。他緩緩走至冰牆前,抬手摸了摸,含笑道:“術法倒是學的不錯,為何不用殺招?”玄乙籲了口氣,撣撣身上的碎石,燭陰氏戰鬥大開大闔,下下都是殺招,姑且不說不叫他看出真正本領這件事,單為了她自己也不可能下狠手,她真的不想疼暈過去。“你不逃了?”她反問。少夷將羽毛長刀一彈,悠然道:“你不逃就好。”長刀在冰牆上一劃而下,冰牆劇烈震顫了一瞬,竟多了無數裂紋。玄乙又噴出一口氣,裂紋便緩緩合攏。少夷指尖一撥,長刀化為一團寒光,頃刻間在冰牆上狠狠劈砍了無數下,玄乙眉頭一蹙,隻聽“轟”一聲,冰牆終究是被他打破,她的脖子又被一隻滾燙的手掐住,後背重重撞在青石上。碎石四濺,長刀化作金光隱沒在他掌中,少夷俯首,額頭在她腦門上一抵,低笑:“可惜,光會術法遠遠不夠。”話音一落,地上碎裂的冰龍與冰牆忽地化作紛紛揚揚的大雪,少夷隻覺身體一僵,竟迅速從腳底至頭頂被硬生生凍住,全身上下隻剩眼皮和嘴唇能動。哎,可算上套了。玄乙慢慢從他腋窩下鑽出來,歪著腦袋看了看他的臉,搓出一團白雪在手裡顛來顛去。不容易,他跑得快,白雪難把他凍住,又不能用厲害的術法打傷他,再被他這樣撞下去,她遲早內傷。“少夷師兄,”她聲音綿軟地開口,“你把我的命掐在手裡,又這麼關心我的修行,到底為了什麼呀?”少夷看上去一點也不驚惶,反而笑得猶如春花綻放:“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