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乘風來金陵堪稱聲勢浩大,攪動八方風雲,讓整個金陵圈子裡的人都在注視著。可惜一不小心閃了腰,裝逼不成反被草。我和鐘天涯回到彆墅客廳的時候,餘采薇正蹲在亞索的屍體麵前。儘管有所掩飾,但餘采薇那種悲痛和不忍還是能看出來。她伸手想要撫摸愛犬的毛發,可看到那鮮紅的血跡又生生忍住了,顯得左右為難。客廳裡電視機被砸得稀爛、茶幾歪斜地擺放著、一地狼藉,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犬類特有的臊味,和一貫乾淨堂皇的樣子判若兩然。最終餘采薇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讓保姆阿姨進來打掃。隻是亞索的體重過於驚人,最終還是我和鐘天涯將它搬走的。特彆讓我無語的是,餘采薇竟然聯係一處公墓,給亞索定了處墓地厚葬。保姆阿姨收拾清潔客廳的時候,祝雲霄秉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便讓我們去書房說話。祝雲霄泡了一葉一芽的特級普洱茶,坐下來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看看鐘天涯又看看我,一臉的複雜神色。“龍牙的退伍特種兵到底有多強,我已經很難想象了。”她看向我,感歎道:“沒想到你朋友竟然三分鐘拿下。”這次祝雲霄露出了鄭重的神色,詢問鐘天涯到底什麼來頭。“宇智波家族的後人,忍術天才,曉組織成員,名叫宇智波天涯。”鐘天涯頭也沒抬,又將視線放回了漫畫書。說真心話,如果換作三金和李華等人,聽他這麼跟祝雲霄說話,老子一準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但這貨是鐘天涯,我愣是生生忍住了這種衝動。祝雲霄差點沒被這話噎死,所幸也是大家族熏陶出來的女人,顯得修養極佳。她並沒有動怒,甚至微笑著向鐘天涯點了點頭。“鐘天涯,明珠市的人,被稱為道上第五高手。祝姨你彆見怪,我朋友就這性格。”我笑嗬嗬地開口,在中間迂回了一下。祝雲霄畢竟和陳龍象打過很多交道,知道道上前五的分量,當即輕聲感慨道:“原來如此,難怪能力挫龍牙的退伍特種兵。”祝雲霄很快講起今天這件事,一方麵表現出對宋乘風的怒意,另一方麵也有對接下來的擔憂。雖然狠狠挫敗宋乘風的囂張氣焰,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宋乘風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必然含恨在心,會有進一步的報複行為。而且鐘天涯這張底牌已經暴露了,下次宋乘風就會有所防範。所以信息是很重要的東西,甚至關乎勝負生死。“發生了今晚這種事,恐怕以後整個金陵的人都會高看你們一眼。”“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啊。”祝雲霄揉了揉太陽穴,再次歎了口氣。我默然點頭,沒有作聲。好事當然是敲山震虎,能折了龍牙的退伍特種兵、有膽量將來勢洶洶的宋乘風扔出去,誰想跟我作對都得掂量一下夠不夠格。壞事也在這裡,那就是圈子裡的人都不會再小看我。當真站在我的對立麵,就不可能存在輕敵疏忽這種情況。扮豬吃老虎的獨特優勢,就是對手或許本來有和你正麵抗衡的實力,然而卻會因為輕視而導致遭遇“驚喜”,死得很憋屈鬱悶。可惜來不了兩次,名聲傳出去就沒有煞筆會再認為這人是豬,隻會拿出鄭重其事的態度對付。鐘天涯聽到這裡,顯得有些興致缺缺。隻跟我打了聲招呼,便拿著漫畫書出了書房。在他離去後,祝雲霄才饒有興致地看向我:“能駕馭得住道上第五高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什麼叫“到底有什麼本事”?我尼瑪心裡這個鬱悶啊,心說你誇我還是損我呢?“沒什麼,走心而已。用人這事就跟談女朋友差不多,喜歡錢的你就用錢把她砸暈、喜歡權勢的就儘量給她安排、喜歡帥的我就去整容成吳彥祖、喜歡強壯的我就去健身。”我信口胡謅,半真半假。結果我這話把兩個女人給逗樂了,祝雲霄還打趣我看上去對撩妹很有經驗。“那萬一他有更好的選擇呢?”祝雲霄似笑非笑地問著,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那就看緣分。反正我誠意和心意在這了,不合適還能強求不成?”我笑嗬嗬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和鐘天涯還算投緣。其實我看得出來,鐘天涯最需求的並不是錢或者權,甚至對美色也並不貪戀。大部分人追求物質的需求,而總有些人在追求精神上的東西,鐘天涯恰巧就是這類人。現實中得不到的東西,才會從虛擬世界想要獲取,我猜測他對二次元的鐘愛便是由此而來。這是個孤獨的人,需要的僅僅是交心的朋友而已。將心比心,便是佛心。可惜就這種最簡單的東西,餘采薇和祝雲霄這兩個人偏偏給不了。祝雲霄先前那番話,多少也透露了想要用錢收賣鐘天涯的念頭。在鐘天涯離開後,我們一番談話,徹底確立了三人統一陣線的合作。餘采薇直接出賣了宋乘風,將他在金陵的幾處房產、喜歡去的娛樂場所、習慣住的酒店,一股腦信息全部交給了我。而在我的提議下,祝雲霄也讓出了三個有實權和利益的職位,讓我將杜思成他們安插進去。簡而言之,老子終於能栽培自己的黨羽了!李華和三金都還好,關鍵是杜思成有了渠道必然有意外之喜。不同於三金在麒麟堂隻是個小頭目,李華全靠無腦拚搏闖出來的三號話事人。杜思成是一無所有,單憑自己實打實都能籠絡一百多號賣命弟兄的人才。我心滿意足地離開書房,給杜思成打電話說了這事。在電話這邊我都能聽出他的興奮,但總歸還算沉得住氣,隻是跟我一個勁道謝。相比較之下,三金和李華就像要瘋了一樣。三個狗賊攛掇著我,說出去吃夜宵、唱歌喝酒慶祝一下。我沒有掃他們的興,也笑著一口答應下來。一個馬場的弼馬溫、一個汽車修理廠的學徒、一個超市煙酒櫃售貨員、一個工廠流水線員工。四個臭皮匠,一腔不甘平凡的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