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采薇真夠慘的。孔方圓鬨事隻敢找她,現在青雲實業也要把她驅逐出利益圈。相比較之下,同樣是作為王爺的女人,祝雲霄的處境就要好上太多。事實證明,在家裡老爺們靠不住的時候,有個靠譜的娘家多麼重要。借孔方圓和青雲實業那些股東幾個膽子,又敢動祝家的人嗎?我歎了口氣,對電話那頭問道:“到底什麼情況?跟我說說吧。”按照肥球的敘述,我終於大致了解現如今青雲實業的局勢。王爺這一倒台,青雲實業的幾個大股東便鼓噪嘩變。餘采薇終究是一隻金絲雀,平時都屬於拿股份享受職位待遇不乾活的人。以往王爺在位的時候沒人敢妄動,但現在沒有王爺的威懾力,她根本玩不過這些商場老陰逼。原本青雲實業有個二把手念著彭家的恩情,是想要幫助餘采薇的。可惜那些高層早就串通一氣,乾脆請出關係,讓上麵查這個二把手的經濟,宣稱他有經濟犯罪的嫌疑。二把手被請走喝茶,雖說行得端、坐得正沒啥問題,但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整個青雲實業新構架搭好,他已經被排斥在核心圈子之外。我揉了揉太陽穴,沉聲道:“你怎麼知道這些?”肥球苦笑一聲,隨後說道:“實不相瞞,青雲實業那些股東曾經就拉攏我。他們覺得我和王爺接觸也不少,讓我在這邊當間諜,給他反饋王爺的信息。”“算起來的話,我也算他們的半個人。”我心頭冷笑一聲,心說難怪王爺不信人。手下全是這種算計來算計去的老陰逼,一肚子壞水盯著他,能特麼信誰?“那你怎麼不站他們那邊,要把消息告訴我?”我再度追問。肥球立即說道:“王爺對我有恩,對吧?”“沒有王爺就沒我今天。這個世界不乏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可我想著,總踏馬要有幾個知恩圖報的人唄?”“你看著吧,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爺哪怕今天倒台了,總有少數人那裡的舊情還在,不隻是我一個。隻是很多人都像我膽子小,不敢替彭家挺身而出,害怕被牽連下水。”我笑了,覺得有點意思。肥球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這事也彆說我透露的消息啊,要是你提前做了準備,他們問你為什麼知道,也就說自己猜到的。”我毫不猶豫地回道:“這個沒問題。”掛斷肥球的電話後,我穿過彭家彆墅的重重回廊,敲響了餘采薇的房門。“誰?”餘采薇有些不悅。“我,林飛。”我應聲道。過了兩三分鐘,餘采薇才將房門打開。她看上去有些疲倦,就這麼站在門口,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我沒什麼猶豫的,直接將明天股東大會的事情告知了她。餘采薇頓時臉色一變:“你哪來的消息?”我將雙手揣進褲兜,低聲道:“路飛秋,就是那個肥球。”餘采薇皺起眉頭,有些煩躁地說道:“那七成是真事了。”我微微偏過頭,看向這個上了年紀臉上卻沒有一絲魚尾紋的大美人:“你有辦法嗎?”餘采薇咬著紅唇,有著說不出的嫵媚風情。她捋過鬢邊發絲,搖了搖頭:“我隻能咬死不交出股權,但他們應該會表決撤掉我的職位。”“到時擴大青雲實業股,增大可轉換優先股、可轉換債券和認股權證占比,我的股權價值也會被稀釋。”我有點頭疼,聽不懂這種專業術語:“簡而言之,你沒辦法是吧?”餘采薇麵露苦澀,點了點頭。我深深皺起眉頭,稍加思索,隨後說道:“交給我吧。”餘采薇抬頭,驚愕地看著我。“我隻是在想,你麵對這麼大的問題,怎麼沒告訴我?”“不是說好是一家人嗎?”我笑嗬嗬的,想要通過這種情緒感染她,也放輕鬆點。眼看這個大美人微微紅了臉,我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好像有歧義。夜色正好,孤男寡女的,她還穿著睡衣。媽的,這怎麼看著有點像偷晴?餘采薇眼神稍微有點躲閃,隨後又恢複平靜道:“我隻是覺得這種事情,你幫不上忙。”紮心了。“明天開會帶上我,我試試看。”我歎息一聲,覺得彭家真的是風雨飄搖,搖搖欲墜。“你有辦法?”餘采薇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懷疑。“不試試怎麼知道?”我的聲音溫柔下來:“好好休息。”我轉過身離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回到房間後,我抽出了那柄來金陵後便再未動用過的熊貓刻圖開山辺,看了很久。···次日上午,我坐上餘采薇的車。祝雲霄另開一輛車,三人抵達青雲實業。站在會議室門口,我都能聽到裡麵的聲音。那些股東步步緊逼,已經雞蛋裡挑骨頭數落餘采薇的問題,說她在公司百害無一利,決定取締她的職位。不僅如此,更是有人陰陽怪氣的,勸說餘采薇早早交出股權讓大家市場價收購了,免得浪費時間。麵對這樣的步步緊逼,餘采薇態度堅決強硬地抵抗,可惜沒有一點作用。而祝雲霄的沉默,更是讓人覺得寒心。是覺得有祝家在身後,不用擔心唇亡齒寒嗎?聽到餘采薇頹勢越發明顯,而那些高層越發得意,充斥著耀武揚威的調調,我終於穩不住了。深吸一口氣之後,我猛地踹開會議室大門。沒錯,不是推,是一腳踹踏馬的!“砰”的一聲,房門直接被我踹開。這麼大的動靜,當即鬨得一眾在場的商業精英齊刷刷向我看來,更有人嚇得渾身一震。不僅是他們,連祝雲霄和餘采薇都一臉愕然地看著我。祝雲霄是真的任性,在股東大會上還抱著布偶貓,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而餘采薇眼眶都紅了,和我第一次見到遛高加索犬的冷傲模樣判若兩然。“林飛,你怎麼來了?快出去。”祝雲霄率先反應過來,衝我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