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楊銘看著眼前的墨小羽竟然可以慢慢改變自己的容貌,駭得從椅子上跌倒在地上。皎羽上牆想要將她扶起來,卻把她嚇得連滾帶爬跑出老遠。“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其實剛才屏幕在眼前一展開,楊銘就已經感覺到眼前的墨小羽不是個普通人,但那一招好歹還能從正常人的認知裡找到可理解的地方,比如魔術。可一個人如果能夠隨意改變自己的相貌,那就根本不是她能夠接受得了的了。她既然可以讓自己的長相發生改變,那她也就可能可以變成任何東西,比如……蛇!皎羽看著楊銘驚恐萬狀的表情,知道自己這一下真的嚇著她了。其實今天想把真相告訴她,也就想到了她的這種反應。皎羽隻好換了一種更柔和的語氣,輕聲對地上的楊銘說道:“其實,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隻不過辰非先遇到了你,我如果還用這個模樣出現在眾人麵前,隻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才稍稍改變了一些。”這番話並沒有完全消除楊銘的驚懼,皎羽無奈,隻好將來之前就想好的一套說辭講了出來。“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妖孽,我不過是個修行之人,稍稍懂一些幻術。我並沒改變自己的容貌,而是讓看到我的人產生一點點幻覺而已。我現在撤掉幻術,你便可以看見我本來的樣子。”這句話本來就是皎羽想了很久才琢磨出來的一種說法,這樣說也是唯一一種有可能打消楊銘懷疑和驚恐的辦法。而事實證明皎羽的想法是正確的,聽她說完這些,楊銘終於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繞著皎羽走到自己的床邊,飛快地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全身,隻將自己的頭露在外麵。“你的意思是說……不是你搶了我的吳辰非……而是我搶了你的?……”皎羽聽到楊銘說出這樣一句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總算是聽明白了。楊銘如果能意識到這個問題,皎羽相信她很快也就能走出來。“也不能算誰搶了誰,你們隻不過是陰差陽錯相遇了而已。不過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搶也沒用。”楊銘從驚恐中清醒過來,思想也再次開始活躍了起來。“你是說你們上一世就認識了?”皎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你走吧,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楊銘的語氣有些哀求的意思。墨小羽是個她惹不起的人,這一點她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樣的人,離得越遠越好。“好!”皎羽回答得很乾脆。今天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也並不想繼續留下來。“我希望你養好身體,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我還會再來找你。”說完,皎羽轉身走了出去,回身將門輕輕地關上。她走到樓下,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黑暗之處立起耳朵,仔細傾聽從楊銘房間傳出的打電話的聲音。“劉哥,我不能再和吳辰非糾纏下去了,他現在的女朋友太厲害,我要是再纏著他,估計命都會保不住了。”電話中傳來的男聲有些失真,完全聽不出本人的聲音該是什麼樣。不過他說的話皎羽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你胡扯什麼呢?你要是不乾,小命照樣保不住,你自己掂量著辦吧。”楊銘聽完這句話,已經哭了出來。“劉哥,他女朋友親口告訴我,她是修行之人,她還會幻術。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你跟大哥說說,放過我吧。”電話裡陷入一片沉默,過了半晌,那男聲才再次說話,“我先跟大哥說一下,你先彆犯傻,等我信兒吧。”說完,聽筒裡便傳來“嘟嘟嘟”斷線的聲音。皎羽雙眉緊皺,慢慢地走到僻靜之處,淩空而起向回掠行。楊銘這通電話到底是打給誰的?為什麼還會有人關心她和吳辰非的關係?這些問題的答案皎羽都不知道,所以一路上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等她回到駐地,發現吳辰非和虯喙還在場地裡跑著,看來虯喙是真的上癮了。接下來的幾天,楊銘都沒有再弄出什麼動靜。吳辰非的訓練也越來越緊張,每天要在跑道上走三個比賽賽程,很是辛苦。而虯喙早已對賽車的操控很是熟練,根本不需要吳辰非再坐在教練的座位上指導,每天自覺地也在賽道上跑個二、三十圈。看著他們兩個都很自得其樂,皎羽也樂得省心,有點時間便找個沒人的角落掐指運氣,因為她感到自己的修為最近又要有突破了。自從那晚烏虛被打跑之後,最近就一直沒再出現。雖然日子因此過得有些高枕無憂,皎羽心中卻時時有一種不安,他們在明、烏虛在暗,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與他遭遇,也不知他在背後策劃什麼陰謀,可是他不來,他們也隻能等。參加全國聯賽的名單確定下來了,吳辰非毫無意外地進入了選手大名單,而成績一直在提高、本以為出戰有希望的劉風洋卻名落孫山。不過作為吳辰非的候補車手,他還是進入了替補的大名單,這讓劉風洋多少有些垂頭喪氣。離比賽還有一周半的時間,車隊準備北上了。這次去北京,除了參賽的選手和替補車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後勤和補給,皎羽自然也在其內。不過虯喙就不同了,雖然車隊也需要人值守,但到了北京,地勤保衛主要由比賽組委會負責統一安排,原則上車隊不需要自帶保安。可這麼重要的比賽,虯喙怎麼可能錯過,於是拉了吳辰非、皎羽一起去找盧四國,強烈要求隨隊北上。自從上次吳辰非將給他的錢退給盧四國之後,兩人的關係就一直非常緊張,交談也少。見吳辰非主動來找自己,盧四國心裡還是鬆了口氣,但臉上卻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事不好辦,組委會安排車隊的人員數量有限,再說也沒有保安的編製,去了吃住都是問題。”還沒等吳辰非和皎羽說話,虯喙連忙回答道:“我就住在車隊裡,不用安排我的住處,吃飯我可以自己解決,晚上的值班我全包了,這樣行不行?”吳辰非疑惑地看著虯喙,這不就相當於自費去看比賽了嘛?盧四國顯然也沒有想到虯喙會這樣說,愣了半秒,這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繼續打著官腔,“還是不好辦,你說你要是候補車手還行,我們還能有個說法。可你一個保安,實在不好說啊!”吳辰非自然明白,盧四國其實就是借著上次的事,想給他們點難看。照理說,車隊多帶個把人根本不是問題,保安本來就住車隊駐地,吃飯跟著其他人一起吃,根本不存在什麼麻煩,他隻是不想辦罷了。想到這,吳辰非心中一氣,借著盧四國的話茬就回了一句,“候補車手就行是吧?他就是個車手,成績比隊裡很多正選車手還好呢!”盧四國吃了一驚,“你說什麼?”吳辰非壓了壓心頭的火氣,平緩了一下說話的口氣,“這樣吧,讓他上跑道跑一次,盧指導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他可以將“盧指導”三個字說的又響又重,如果他還有點職業操守,看見虯喙跑賽道,一定能生出愛才之心。盧四國心念一動,這個車隊除了吳辰非,已經五年沒有出過非常優秀的車手了。難道這個大個子保安會是個意外的驚喜?“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你說的那麼好。”說完,盧四國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把六號車開出來,今天加測一個人。”吳辰非的車是一號,也就是車隊狀況最好的車,本次參加比賽的一共有五台賽車,六號車是應急機動車,也就是說萬一哪台車臨時出現故障,它便是替補上場的比賽車。大賽在即,盧四國自然不會把前五號車交給虯喙開,但他也確實很想摸摸底細,於是選了這台狀況相對比較好的車。既然吳辰非發了狠話,盧四國就決定給他這個機會,如果成績差,吳辰非的氣勢自然就會矮下去,自己也不用每次見了他都覺得沒底氣;萬一這要是個愣小子,把賽車弄出點什麼毛病來,正好可以借機要挾吳辰非,賠償車損可不是個小數目,不怕這小子還不就範,那他身上能創造的價值,可就比那台車更值錢了。“不用那麼好的車,你把教練車給他就行!”吳辰非似乎並不領情,斬釘截鐵地提出要教練車。盧四國電話尚未掛斷,聽到吳辰非的這句話很是納悶,“你確定?”“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好吧。”盧四國雖然狐疑,但並沒有堅持,隨即對著話筒改變了指令,“不用六號車,把教練車開出來。”一旁的虯喙沒想到吳辰非會提出讓他去跑車,驚喜之後便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如果自己真的技不如人,那去不成北京也隻能認命,可現在機會放在眼前,他一定不會放過,這一次他隻能靠自己來爭取了。三人來到跑道邊,看到教練車已經停在了一旁。這台車平時沒什麼人用,一直放在車庫,現在看到它開出來,不少隊員圍過來瞧熱鬨。一般有新車手入隊時,這台車才會被開出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在大賽之前,會見到教練車出現在跑道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