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府同知寇維，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通判楊朔，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主薄周暮寒，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知事王玄鬆，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城司馬趙陽，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推官何鬆年，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學政官張懷民，參見知府大人...”石川府一眾官員，走進知府大堂紛紛與王旭見禮。王旭一一點頭回應，單單以年齡來說，這些人小的也比他大了一二十歲，其中年級最大的同知寇維，看上去都足以做他的爺爺了。隻不過，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麵對狀元出身，年紀輕輕便為大儒的王旭，這些做下屬的也不敢小瞧他。“坐吧...”王旭對眾人擺了擺手，隨後看向站在眾人身後的典吏們，又道：“你們也坐。”“謝大人！”眾人紛紛入座，按照品級依次排開。等到大家坐下了，王旭揮手讓差役們退下，這才開口道：“本官是誰，相信你們聽到名字之後，已經有所預料。承蒙天子不棄，任我為石川知府，主政一方，我當然也不能讓天子失望，你們說對不對？”看了眼左右眾人，身為同知的寇維第一個站起來，響應道：“大人說的是，如今白蓮教之亂剛剛平定，一切百廢待興，正需要大人這樣的博學之士坐鎮。”“是啊，是啊，寇大人真是老成謀國之言。”聽到寇維的話，在場的諸位主官紛紛點頭稱是。王旭見了，含笑點頭，道：“諸位都是治世能臣，齊心協力之下，小小的石川府當然不在話下。不過，我接下來第一個要說的，卻不是恢複邊境互市，也不是如何整頓民心，而是練兵。”“練兵？”眾人麵麵相視，等待著王旭下麵的話。王旭也不拖延，開口道：“白蓮教之亂，糜爛兩州，平定更是耗時日久。時至今日，咱們交州之地的府兵，不是被白蓮教在起義時擊破，便是隨著白蓮教一同造反去了。眼下，江南大營即將裁撤，兵馬回歸各州各府，交州境內的城防工作，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才行。本官這次下來，可是帶著陛下的聖旨來的，除了要執掌一府民生以外，還兼任著為交州訓練新軍的重任。所料不差，再有幾天時間，從兵部來的將官們也該到了，到時候是必然要練兵的。”王旭樂嗬嗬的說著，根本沒跟這些人說，練兵的目的是為了蠻族，隻是以保護交州為借口。眾人聽了心思百轉，雖然想不明白為何交州之兵，要全部在石川府編練，可也覺得這是件好事。練兵總得要吃要喝吧，戶部總得往下撥款吧。將交州之兵在石川府編練，資源上自然會有所傾斜，眼下石川府百廢待興，能拿到一筆額外的撥款，無疑能極大的緩解財政壓力。王旭見眾人沒有反對，又道：“這幾日，朝廷的軍餉與糧草便會送來，周大人負責交接一下，整理成賬目入庫。另外兵員的事，是從各府招募，統一送到石川府來的，趙大人你身為城司馬，主管軍事，也要能者多勞才是。”“大人放心...”主薄周暮寒起身拱手，鄭重的表示道：“朝廷的糧草軍餉，我一定會一一查證，保準萬無一失。”趙陽見了也起身出列，開口道：“兵馬所需的營地，訓練場，器械，大人交給我就放心吧。”“很好！”說完了練兵的事，王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坐在左手邊的寇維，道：“寇大人，你去統計一下，目前我石川府內，有實力的商賈還有多少。五天後，我要宴請這些人，與他們商量邊境互市的事。眼下，白蓮之亂已經平息，蠻族的小動作也收了起來，再將邊境市場關閉下去，不但是蠻族的損失，也是我石川府財政的損失。”石川府看著不起眼，卻因為與蠻族接壤，有邊境互市的先天條件，一直賺的是缽滿體滿。不誇張的說，石川府的百姓，就是依靠邊境互市養活的，財政收入的九成九都在這上麵。“大人，能不能再向寬限幾天，眼下大亂初定，很多外逃的商賈還沒回來，這時開啟邊境市場，恐怕力有不及啊。”寇維摸著下巴上的胡子，憂心忡忡的說道。王旭聽聞之後沉思片刻，搖頭道：“不用等他們了，這些人當年既然棄城而逃，說明這些人不過是牆頭草罷了。那些沒走的商賈，才是與民同心，當得起大任的良心商家。至於規模大小，這個不是問題，有我們的支持，再加上背靠蠻族，想要將生意做大還不容易。蠻族境內多山，多林，多川，彆的不多，藥材與皮毛應有儘有。這幾年來，邊境市場關閉，蠻族人手中不知道積壓了多少存貨，用食鹽，布匹，調料，美酒去換，一來一回便是十倍暴利，想要做大並不難。”“這不妥吧？”寇維還想再說些什麼，就連在場的眾位官員，一個個也是麵色古怪。王旭心有所感，看了眼眾人的神色，低語道：“諸位大人某非是在擔心，少了那些大商賈之後，會少了孝敬與稅收？”“呃...”眾人麵麵相視，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話。王旭不以為意，開口道：“這個不用擔心，隻要市場在，就不缺想要做生意的商人。規矩嘛，還是以前那個規矩，我想相比那些霸占人蠻貿易，食髓知味的大商賈們，新扶持的小商賈更容易被我們掌控。在場的諸位大人，應該讀過我的新學著作吧。如果讀過，應該明白我提倡的儒家理念，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齊家還在治國之前，又怎麼會擋了諸位的財路呢，你們說是不是？”眾人一聽此話，略顯心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背靠邊境貿易，當然吃的也是這個營生。隻要一切照舊，少不了他們的銀子，誰去與蠻族通商，並不在他們的考慮中。畢竟，王旭說的也有道理，那些家財萬貫的大商賈們，手眼通天，不是那麼好控製的。白蓮教起義，將原有的利益盤打碎，利益再分之後，新上位的小商賈們，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說說笑笑，又談了些瑣事，這件事便被蓋棺定論。轉眼就，三日過去了。兵部來人，來了兩位禁軍出身，掛職兵部的將軍，隨行的還有十二位輔助練兵的偏將，與上百位中軍校尉。王旭熱情的接待了這些人，其中兩位將軍更是名門之後，一個叫秦雲，一個叫秦武，乃是勳貴之家秦氏後裔，祖上是赫赫有名的大吳戰神秦叔寶。這兩個人不問可知，代表著當今天子的眼線。對此，王旭並不在意，董仲舒獨尊儒術之前，還有武人領兵出戰的情況。獨尊儒術之後，武人隻能充當先鋒大將，不可為帥，已經成了天下共識。他根本不需要擔心，任用二人為副手，會不會被奪了主將之位，如果當今天子有這個想法，儒家一定會逼他退位，圈禁一生，所以這兩個人是來監視他的，也隻能是監視他。王旭又不打算造反，根本不懼監視，隻要二人有真本事，他不但會用，而且會大用特用。“秦雲，秦武，你們帶來的這些人，可知練兵之法？”“回都督的話，隨我們而來的兄弟們，各個都是禁軍中的好兒郎，弓馬嫻熟，兵書、戰陣、謀略，無一不通。”麵對王旭的發問，秦雲與秦武信心滿滿。王旭就喜歡這種有信心的，開口道：“我要練的兵，不是一般的兵，而是熟悉後方作戰，特種作戰的精銳。我這裡有一份訓練手冊，練兵的時候，你們要照著這個練，不懂的再來問我。”南蠻之地多山，多林，多川，大股部隊很難施展開。與之相比，十萬人以下的小股部隊，才是對蠻族作戰的主力，隻要不遇到大型部落，蠻族百萬大山之中，很難有中小部落能抵擋得住人族十萬精兵。在王旭的想法中，他的兵要以特種作戰為主，襲擾，燒糧，後路包抄，長途奔襲，就像帶領數萬兵馬，打的妖族疲憊不堪的霍去病一樣。隻要將敵人打殘了，打疲了，打累了，自然有中央軍壓上。反過來，要是硬碰硬的鬥，他這五十萬人也是杯水車薪，勉強打下兩三個大型部落，就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得不退出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