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師弟,承讓了!”沒有大戰三百回合,交手不過三五招,張凡的胸口便被重擊了一下,口吐鮮血半跪在了地上。肖默武輕輕擦了擦手腕,看也不看張凡一眼,對著王旭笑道:“小師弟,請吧!”“二師兄,輪武功,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這個時代,已經不是武林的時代了。”王旭看到這個情況,就知道不動槍是不行了。目前在他身邊的武林中人,武功最高的就是張凡了。張凡都不行,王旭相信自己上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於是對著身邊的馬大彪點了點頭。“不許動!”接到王旭的暗示,酒樓外的護衛隊成員,紛紛從腰間掏出手槍,槍口對準了肖默武。一看這個架勢,肖默武眉頭微皺,製止了門人想要擋在他身前的動作,低聲道:“師弟,你就靠這個,來撐老爺子的大旗嗎?”“我也不想,但有些時候,人要學會變通。”王旭拍了拍手,兩名穿著中山裝的手下,合力抬來了一個大箱子。王旭將箱子打開,陽光往裡麵一照,白晃晃的很是刺眼。大家仔細一瞧,好家夥,滿滿一箱子的大洋,這不得好幾萬啊。“師兄,我跟老爺子學功夫,隻學了三個月,打是肯定打不過你的。不過你應該明白,這年頭有錢有槍才是大爺,大刀王五的功夫算是好的吧,老爺子青年時也不敢說勝過他,王五前輩的結局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亂槍打死了!”王旭歎息一聲,開口道:“師兄,醒醒吧...”“師弟,這樣不好吧?”張凡看到動槍了,強撐著來到王旭身邊,顯然不認同這個決定。王旭微微搖頭,他也不想這麼乾,道:“你要是能贏,我當然什麼也不用做,可惜你輸了,這就沒法玩嘍。”“小師弟,算你狠,我們走!”在黑洞洞的槍口下,肖默武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王旭目送他遠去,今天不是他逼走了二師兄,而是火器逼走了武林。如果有選擇的話,他並不想這麼乾,可惜很多時候人是沒有辦法去選擇的。今天是老爺子的大壽,也是他在北方武林打響名號的時候。這場盛世,王旭無論如何不會讓人破壞,他追求的是成果不是過程。“薑市長到!”肖默武前腳落寞的離開,天津市的薑市長後腳就到了。薑市長大名叫薑韓岩,原本是汪偽政府的秘書辦主任,前不久才空降到天津城任市長。這個人極度貪婪,無恥,不過在上層很有人脈,來天津城也是鍍金的,日後少不了坐上一省之長的位置。“薑市長,歡迎,歡迎啊,您的到來讓我這蓬蓽生輝了。”薑市長一下車,王旭便大笑著打起了招呼,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快。薑市長的樣子,並不像電視劇裡麵的漢奸,反而長得一表人才,給人一種正義凜然的錯覺。當然了,錯覺隻是錯覺,永遠都不能當真。王旭很清楚這家夥,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如今明麵上的天津城主官。“王先生客氣了,韓慕俠老爺子,可是我們天津的驕傲,他過大壽我沒理由不來啊。”薑市長帶著眼鏡,身邊跟著一位秘書,給他拿著公文包。王旭掃了這位秘書一眼,瞳孔瞬間放大,驚道:“李涯?”“王先生,又見麵了。”李涯西裝革履,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王旭還想說些什麼,卻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場合,強行壓下了心中的疑問,開口道:“薑市長裡麵請,老爺子就在裡麵呢。”薑市長含笑點頭,在幾名保鏢的護送下,背著手走進酒樓。王旭在一旁陪同著進去,心中想的卻是李涯,怎麼會成了薑市長的秘書。要知道,薑市長是空降兵,來到天津市不過半個月。李涯,對了,李涯受傷逃走的時候,可不就是半個月前,薑市長剛剛來的時候。難道受傷的李涯,已經投靠了薑市長,真跟餘則成設計一樣成了叛徒。“老爺子,你是武林泰鬥,晚清大俠,我本人代表市政府,感謝你為國家所做的貢獻。”薑市長是來做麵子工程的,開口閉口全是官話。認真來說,天津的霍元甲,名頭還要在老爺子之上。不過,霍元甲是抗日鬥士,總喜歡與日本人作對,這樣一來小福安康的老爺子,就太有對比性了。老爺子穩坐在太師椅上,臉上毫無表情,就像一尊泥塑的雕像一樣。薑市長卻絲毫不以為意,站在老爺子的身後,招呼著特務們拍照留影。哢嚓...一個大大的壽字在中間,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表情冷淡,身後薑市長笑的春光燦爛,這一副經典畫麵頓時定格。“記住,回去就將照片洗出來,發給各大報社,我要在明早看到,天津薑市長慰問武林泰鬥,現場賓敬主歡的報道。”薑市長合影結束就走了,拿著王旭送上的福壽老人金像一尊,一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模樣。倒是身為秘書的李涯,並沒有隨著薑市長離開,而是選擇留了下來。王旭這麼一看,就知道李涯有話要說。跟現場的諸位師兄弟們說笑一會,對著李涯微微點頭,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我知道蝶衣求你救我,你沒有救...”到了角落中,這是李涯的第一句話,隨後又道:“放心,我不在乎,我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而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什麼事?”王旭並不擔心李涯會刺殺他,因為李涯真正該恨的人不是他,而是下令殺他的吳站長。李涯掠了掠自己的分頭,看著在酒樓內呼朋喚友的眾位武師,輕聲道:“我要是有一天死了,我的戲班子就是你的,隻求你幫我照顧下程蝶衣,我現在什麼也不在乎了,就是放不下他。”“你是不是叛變了?”王旭聽得雲裡霧裡,總覺得李涯在交代後事。李涯沉默許久,低聲道:“我以為,我要是落在敵人手中,一定是忠貞不屈的,可到頭來我卻發現自己錯了,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說到這裡,李涯塞過來一張紙條,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王旭目送他離開,打開紙條一看,上麵是戲院的轉讓條款。王旭拿著這張紙條,很想問李涯怎麼不將戲院,直接轉給程蝶衣去經營。隨後他才啞然失笑,李涯的叛變是被動的,以他對程蝶衣的喜愛來看,怎麼舍得讓程蝶衣,出現在特務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