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皺了下眉頭,說你這就彆問我了,我不喜歡猜來猜去的。我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隻能繼續聽他把故事給講下去。丁丁當時呆在院子裡,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其他鬼怪都在忙著布置靈堂,就隻有他傻傻的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樣子。直到先前那條咬住他的青蛇,突然從院子從屋外爬進來,碗口那麼粗的身子裡,卷著一個草人,一挪一扭的來到丁丁麵前。丁丁不敢過去惹它,先前的經過還曆曆在目。他隻是呆呆望著那條青蛇,也不知道它要做些什麼。隻見其來到自己身邊,忽然將那草人朝他腳上一甩。丁丁心裡奇怪,覺得它似乎是想要將這個草人交給自己的模樣。他心裡好奇,最後小心翼翼將那草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好在那青蛇就呆在一旁,雖然一直長著血盆大口,但沒有要咬他的意思。他仔細朝著草人看了一眼,發現這草人做得非常精致,並不似那些放在田裡嚇唬麻雀的稻草人般粗糙。上麵每一根捆紮的草線,都是精心挑選過的,甚至還做出了完整的五官和四肢。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丁丁將其立在一旁,發現這草人竟然和自己身高一樣,甚至體型也相差不了多少。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草人就是他自己一樣。這時我媽媽來到他的身邊,丁丁愣了一下,因為先前的經曆,他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所以表現得非常規矩,我想如果我媽媽和在場的百鬼能力比較弱的話,丁丁說不定一下就暴起展現他捉鬼的本事了。不過好在他也有自己的分寸,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來,何況這還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呢。我媽媽告訴他,能夠救他的方法隻有一個,就是找一個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來代他去死,就好像替身一樣,用來魚目混珠。我聽到這裡,心裡微微有些吃驚,這不是相當於救活一個丁丁,但是卻害了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嗎?丁丁瞪了我一眼,一巴掌拍在我肩上,疼得我一下喊了出來。他說,譚熙,你這人素質就是低,彆人說話的時候不要打岔!我恨不得直接把他從病床上踹下去,但誰讓我現在沒有還手的力量呢。丁丁說,這個問題他也考慮過了,雖然沒準真能活命,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所以一時有些為難,他也不有多少俠義心腸的大丈夫,自己能活,肯定不會直接拒絕。隻是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子,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但我媽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一聲,說這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她自己的時間不多,當時這一夜,也不見得能夠找到一個和丁丁出生年月相同的人出來。也就是說,這方法雖然有用,但是條件不足。丁丁也明白了問題所在,他這才發現先前自己還為讓彆人替死而心懷愧疚實在是想太多了。不由又發起愁來。但我媽媽似乎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而且我覺得,就算我曾今被她活埋了,就算林天被當做活祭品差點死了,但是傷害一個毫無關聯的無辜人這種事情,我媽媽應該還是做不出來的。可是她既然要幫丁丁,當時肯定一切都已經打算好了,總不可能告訴了丁丁方法,讓他以後自己去殺一個人替死那麼做。我媽媽告訴她,還有一個折中的辦法,雖然同樣是替死,不過丁丁也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丁丁忙問是什麼,我媽媽就朝著旁邊的草人一指,說靠他來替死,但這草人畢竟是一個死物,他缺乏人氣和靈魂,算是濫竽充數,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想了一下,腦子裡仿佛閃過一道電流一樣。說,我當時在棺材裡,看到人麵樹上掛著的那一個,難道不是你,而是草人?丁丁點點頭,說對啊,就是那個替身。我有些驚訝,仔細回憶了一下,說不對啊,我當時看得清清楚楚,身上的皮膚,五官,種種都和真人沒什麼差彆,哪裡像個草人了。丁丁白了我一眼,說譚熙啊譚熙,跟我混這麼久了,你見識怎麼還那麼少?不說那個時候草人裡已經有個靈魂寄居了,就算沒有,你想想之前遇上的紙人,難道你第一次撞上他們的時候,他看起來不像活人麼?我忙說你等等,我理下我的思緒。我和林天第一次看到紙人的時候,雖然那貨不會說話,但我們確實看不出來他和常人有什麼不同,雖然他穿著有些奇怪,但我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全當人家的惡趣味了。等我們發現不對勁,還是在林天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家夥變成紙人以後。難道說草人紙人這些東西,也能做到人鬼難辨的地步。丁丁搖了搖頭,說沒什麼難辨的,其實和真人差彆還是很大,隻是你和林天分辨不出來而已,要說真假難辨,難道還能比得上你身邊的畫皮?說著,他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我想起路遙,微微有些尷尬,連忙嘿嘿一笑掩飾過去。丁丁又接著說道,當時我媽媽的方法,就是讓那個草人偽裝成丁丁的樣子,丁丁在其上放了一些血,讓它沾染上人的氣味。這些說來挺簡單的,但是其中還需要一個替死的靈魂存在。我忙問他,這東西哪裡去找,難不成我媽媽還能從那些百鬼裡給你挑一個出來。我本來以為這麼做有些不科學,畢竟那些鬼怪都是臣服在我媽媽手下,你讓彆人出來替死,按照常人的思路來看,很難服眾,說不定一個處理不好,還會弄得百鬼來個造反叛亂。哪知丁丁反問我,說除了這樣做,難道你還有彆的方法不成。我搖搖頭,說這我怎麼知道。丁丁語重心長的道,譚熙啊,其實那時候我挺佩服你媽媽的,養鬼控鬼什麼的我也試過,但確實比較麻煩,但你媽媽能夠駕馭這麼多凶猛的鬼怪,還能做到讓他們全都信服,這對於我來說,從來都不敢想象。我點點頭,道,彆說我親眼見過了,當時聽說,我都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不過按照我小舅的說法,這更多的應該是血珀的原因。丁丁不屑的哼了一聲,說血珀又怎麼樣,你不想想自己,現在遇上那麼多鬼怪,有一個向你臣服的沒有。他這話一出口,吊死鬼頓時皺了皺眉頭,然後看著我,指了指自己。我和丁丁看著他那樣子,感覺都很無語,但我心裡多少有些開心,勉強把他當做第一個好了。不過丁丁這話有道理,我道現在遇上多少鬼怪自己都分不清楚了。但也沒出現過小舅口中說的萬鬼來朝的景象。引鬼而來,或許血珀是關鍵,但引來之後要怎麼做,這我可就不清楚了。丁丁說,血珀引來百鬼,前提是你自己得有駕馭百鬼的能力,否則完全就是在找死。你想想看,換做是你,好好的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坨大便吸引了,但你還控製不住自己的行動,撒歡一樣的朝著大便趕過去,你心裡會怎麼想,肯定恨不得把那坨大便衝進下水道裡十八次,所以彆怪那些突然被引來的鬼都想弄死你,彆人也是很無奈的。我罵了一聲,說娘的你就不會找個好點的東西來比喻,我在怎麼沒能耐也比大便高不少級彆!丁丁臉色一窘,抬手聳了聳肩,說無所謂了,差彆不大的。我很無奈,隻能說得得,彆扯這些,你接著講。丁丁說,當時他也非常糾結魂魄的事情,因為這裡有人麵樹的關係,現在除了院子裡的百鬼之外,附近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靈魂。好在這些東西我媽媽都有安排,她讓丁丁放血之後,忽然讓丁丁用紅線綁住自己和那條青蛇。到這一步,我忙說,這我就懂了,魂魄就是那條青蛇,紅線是把你們另個的魂魄綁在一起。丁丁看了我一眼,說你懂個毛!我表情一呆,立馬決定再也不說話了。雖然同樣是綁魂,但畢竟青蛇是動物,而丁丁是人,所以丁丁也明白,用青蛇來做替死的魂魄完全不可能有什麼作用。但我媽媽卻非常肯定,隻讓丁丁脫了衣服。丁丁愣了一會,但也照做了,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肩上之前被青蛇咬過的地方,長出了些許青色的鱗片。這一幕可把丁丁嚇得不清,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心裡多少有些擔心。但是我媽媽告訴他,想要讓這青蛇代他去死,那至少得將他們的靈魂合二為一,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以後這些鱗片會不斷增多,就好像這條青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生長在丁丁的身上一樣。這就是丁丁需要付出的代價!但最後會成為什麼情況,我媽媽也不敢下定論,因為這種方法從來沒在其他人身上試驗過。丁丁想了一下,覺得這總比自己出去殺人要來得好。最後也就答應了。我這才明白丁丁身上蛇鱗的由來,現在的麵積已經比他描述中增加了不少,以後究竟會成什麼樣子,我也想象不出來。我問他,那你現在這樣,算個什麼情況?丁丁仰著腦袋想了一下,說,我現在這樣子,叫做蛇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