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機動艦隊旗艦“大鵬”號。“左舷前方敵機3接近中!”“左舷120炮開火!”“左舷37高炮開火!”“右舷前方敵機3接近中!”“右舷120炮開火!”……“左舷敵機進入雷擊航線!”“左舷敵機投雷!!”“右舷敵機進入雷擊航線!”……“左舷魚雷1發接近!全員抓緊臥倒!”“中雷了!!!”……“還好是演習。”艦島頂部的防空指揮所內,航空第一戰隊司令畢淩波中將望著遠去的滿意地點頭道,“這一個多月的封閉訓練還是很有效果的嘛。”“還不夠,新裝備的效能應該還沒全部發揮出來,要往深裡挖,榨乾最後一匹馬力。”回應畢淩波的那位海軍上將胸掛二等青龍勳章,正是最近剛剛提銜的機動艦隊司令官梁書銘。“是……”畢淩波應答得不是很乾脆。“怎麼,有話要說?”畢淩波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司令官,這樣沒日沒夜的連軸轉,官兵們都很疲勞,是不是……”梁書銘咂了咂嘴,往前一步扶住護欄,搖頭道:“畢兄啊,我不是不知道體恤部下,可現在是非常時刻,非常時刻啊,一切都不能按平常的眼光來看。前麵就是賭了國運的大戰,現在不拚了命訓練,一旦開戰就不僅僅是累死人的問題了……”“可是當前的訓練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梁書銘卻毫無商量地抬手道:“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說完轉過身。拍了拍畢淩波地肩頭:“你原來的專長是雷擊吧,怎麼會想到轉行呢?”畢淩波抬起頭,睜大眼睛:“因為……我認同您的海航製勝理論!”梁書銘用力點點頭:“是吧,你也認為那些耗費大量財力,看起來張牙舞爪,卻會被幾發魚雷輕易摧毀的主力艦遲早要過時吧。”畢淩波卻並未順從地點頭:“話是這麼說,可現有的艦載機性能……”“在珍珠港和基爾港,艦載機投下的魚雷都能擊沉敵艦,也就是說,魚雷沒有問題。關鍵在於飛機對目標的捕捉——這很大程度上是靠訓練有素的飛行員來達成的。所以,隻要加大訓練強度,培養出一支空擊精兵,輔以正確的戰術,摧毀航行中地目標也並非問題,台風作戰和剛剛的演習就證明了這一點!”“珍珠港和基爾港的戰果很大程度上是得益於襲擊的突然性,對方停泊防護嚴密的軍港內,缺乏基本的警惕性,艦隻的防空和損管準備不足。也正是由於珍珠港和基爾港的震撼性,以後再想實施類似的突襲就會變得非常困難。成功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偷襲變得不可能之後,未來地戰鬥將爆發在不斷機動的兩支艦隊之間。就以我們預想地對手來看,一來對方也有經曆過實戰考驗的航母機動部隊,二來向戰區航進中的敵艦也必然會最大限度地提高警惕性,做好最周密的防空和損管準備。”畢淩波頓了頓,加重口氣繼續道:“這樣一來,一旦接戰,我們自身很難避免被敵機發現,甚至有可能遭到敵人先發製人的打擊。就算我們能搶在敵軍之前發動攻擊,攻擊機群也很難避過敵軍戰鬥機的攔截,經過這一層攔截之後。後麵還有嚴陣以待的高射炮火網。從台風作戰中美軍使用過輪形陣來看,英國海軍必然也掌握了這種最實用的防空陣形,另外結合林加延海戰中英**艦的防空表現來看,就算是剛才那些新型魚雷機。強行突破大艦隊的防空圈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最後幸存地飛機投下的魚雷,在敵艦的機動規避下也遠遠不可能達到珍珠港作戰時的命中率,這正是台風作戰和剛才地演習所證明的!就算命中了。由於前麵提到的,作戰中損管準備地充分,對敵艦的損害也遠達不到珍珠港時的程度。最後,如果機動部隊發動反擊,我們也可能遭受損失,就算有幸避免了損失,預定的第2第3波攻擊也會被打亂,可能因為航空兵力損失太大,不得不撤出戰場!”梁書銘耐心聽罷,不快地皺了皺眉:“這可是濃厚的失敗主義情緒啊。”“下官隻是希望能客觀地評估對手……”“你又不是絕對中立的、神一樣的存在,你是帝國海軍的一員,天然要從帝國海軍的主觀角度來看問題,客觀客觀,你是客嗎?哪門子的客?”“司令官……”“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那你說說,我們為什麼要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拚了命苦練?”梁書銘越說越激動,顯得有些怒不可遏,周圍的小兵見勢不妙,紛紛往舷梯口回避。畢淩波咬咬牙,梗直了脖子答道:“是,下官認為,在即將展開的對決中,我們的基本任務應該是摧毀敵人的航母機動部隊,掌握戰場製空權,為主力部隊提供防空屏護和單方麵的遠程偵察優勢。在確保完成基本任務的前提下,再去考慮擾亂敵主力部隊之類的其他任務。”梁書銘皺緊了眉頭:“也就是說,我們還沒資格發揮決定性作用啦!”“下官以為,司令官的理論並非不正確,隻是太過超前,等到我們艦載機的性能再翻一番的時候,或許就……”“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啊!決戰已經近在眼前,這是最好的機會,一口氣把那幫信奉巨艦大炮的老朽刷下來,讓我們航空派主宰海軍大局,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對不對?”“司令官,我的確希望航空理論的信奉者主宰海軍,但我不認為眼下已經到了海航包攬一切的地步,請不要忘記,一開始大本營是以奇襲珍珠港可能會失敗的前提來發動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