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殘旅(1 / 1)

鐵血帝國 月蘭之劍 3243 字 2個月前

威遠城,禁衛野戰軍司令部。梁天河吞吐著哈德門煙的雲霧,在電報機旁邊焦慮地來回走動,不時掏出懷表惡狠狠地看一下,似乎幾秒鐘後他就要把這極度無辜的懷表吞吃下去,好在他及時把它塞回了口袋裡,禁衛野戰軍司令官和懷表都避免了一場變態而恐怖的危機。報務員每譯出一份新的電文,梁天河都急不可耐地奪過去,但這些電文都隻能讓他原有的焦慮膨脹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七百不等。直到他接到十八時五十分由禁一旅前沿指揮所發來的一份電文,他那脹到快要爆炸的焦慮神經才像放了口的氣球般一下子癟掉了。“鈞座梁鑒,我旅之禁一團已於18時45分在我親自指揮下,向圍攻四旅旅指之敵發起進攻,現正準備轉移電台,半小時後再報告進一步戰況。禁一旅,許,10月5日18時50分。”“太慢了,太慢了,不過還趕得上,錢梓辰那家夥還挺得住。”梁天河點頭道,又催促報務員:“十旅那邊還沒有新的報告嗎?”疲憊不堪的報務員有氣無力道:“沒有,最新的報告是半小時前發來的。”“那個已經看過了,你留點神,看緊了,一有新報告就讓副官叫我,我出去一下。”“是,長官。”報務員哈了口氣,臉上頗有從某種監視或壓迫中解脫出來的暢快和喜悅。梁天河當然沒有心思去注意小小一個報務員的表情,他快步來到大堂,參謀長張一葉正在指揮勤務兵擺桌子準備晚飯,梁天河把他扯到一邊,不快道:“什麼時候了,你還管這種事情,交給他們自己辦好了。”張一葉攤手道:“反正都在等消息,暫時無事可做,況且這些勤務兵老是丟三拉四的,晚餐這種大事,搞得一團糟就沒意思了。”“好歹你也是個陸軍上將吧,晚餐算是什麼大事……”“這你就不知道了,辛苦了一個白天,能好好坐下來,舒舒服服吃一頓完美的晚餐,是恢複體力和精神必不可少的程序,隻有保持充沛的體力和旺盛的精神力,才能發揮應有的實力,把仗打好來。”張一葉說著,順手取過梁天河手中的電報,掃視一眼後笑道:“鼎鼎大名的千頭斬終於出馬了,你就放心吧,錢旅長還有得救。”這時第一道菜上來了,乃是一大盆廣東風味的清燉老母雞,梁天河聞著雞湯的香味,肚子裡立即鬨起十月革命,於是立即順應革命群眾的要求,抓起湯盆邊的湯勺先嘗了幾口略帶甜味的雞湯。“味道不錯,哎,隻有在這種時代才能隨時吃到有原始味道的雞呀,在我們那個時代,雞全是用飼料激素催起來的,非要再加上這個精那個精才勉強有點雞味,能吃上純粹的土雞肉可不容易啊。”梁天河小歎一番,馬上又回到了主題:“千頭斬隻帶了一個團過去,不知道能有多大效果。可惡,直到現在還是沒搞清楚敵人究竟有多少,刮了一整天大風,飛機全都上不了天,真是麻煩。”張一葉道:“綜合各方麵的情報,我認為敵人新到的兵力應該不會超過一個軍,禁四旅一定已經讓他們吃儘苦頭了,現在許旅長即使隻帶一個團過去,也足以給他們足夠重的打擊,雖然不能說馬上就能把敵人趕回去,至少也能解一下四旅的燃眉之急,把敵人對四旅旅指的包圍圈打破再說。”梁天河點一下頭,並不是很有信心:“希望如此。”第二道菜上來了,一大盆紅燒蹄膀,惹得梁天河口水橫溢,幾近“飛流直下三千尺”之勢,禁不住叫住端菜的勤務兵問道:“還有幾道菜?”勤務兵小心應道:“參謀長吩咐了,不要太鋪張,四菜一湯就夠了,另外還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蘿卜炒牛肉,廚房那邊兩個師傅一起做著呢,馬上就好。”“等不急了,飯好了沒?好了就端上來,參謀長,叫你那班參謀過來,開飯了開飯了——這才想起來,中午都沒吃什麼東西!”張一葉笑道:“我早勸過你吧,你又不聽,好在我還墊了兩個包子——既然司令官說開飯,我們也沒什麼好說,諸位參謀官,開飯開飯,誰敢繼續工作就是抗命,要上軍事法庭的,動作快點,都過來啦!”參謀們都興奮地聚過來,這一天下來,沒有誰覺不到累,吃一頓好飯對戰爭中的軍人們來說,也許是最現實最幸福的消遣吧。然而就在一百多公裡外的莫斯科維季諾戰場上,中俄兩軍的數萬官兵卻還離最簡單的幸福——一頓最簡單的晚餐——有著一大段不算近的距離,雖然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但密集的槍炮聲一點都沒有沉寂下去的趨向,戰鬥在華軍禁四旅指揮所周圍達到了白熱化,禁衛第一“雲龍”團在禁一旅旅長許魂率領下向包圍禁四旅旅指的俄軍巴裡索耶夫支隊和紮魯緬科旅所部發起了猛烈攻擊,雙方在多處戰線上展開了激烈而短促的白刃戰,包圍圈中的禁四旅部隊也適時發起突擊,經過近一小時激戰,包圍圈以東被打開了一個大缺口,雲龍團的先頭連與禁四旅警衛營營長賀風起率領的突擊分隊成功彙合,禁四旅旅指在被完全包圍約八小時後終於得以解圍。許魂在幾名手持火把的衛兵引領下,來到了禁四旅的指揮所,錢梓辰激動地迎上來,緊緊握住他的手不住地搖晃:“千頭斬果真名不虛傳,鄙人總算見識了,我代四旅的全體官兵對你,對一旅深表感激。”許魂點點頭,放開手道:“先彆忙感激,十團和十一團還在敵人的包圍之中,我聽一個逃下來的預備兵說,十二團團部已經覆滅了,你知道嗎?”“這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一來,敵人就可以放手對付十團和十一團了,聽說這兩個團的損失也很大,我們要儘快想辦法打到那裡,跟他們聯成一線。我那邊,二團的一個營已經上了岸,正在趕過來,我準備把一團的一營留給你,幫你守住這裡,我帶其他部隊向北打,一直打到跟十團他們聯上為止。”錢梓辰又緊握了一下許魂的手:“全靠兄弟你了,我這裡的人手還不少,撐得住,留一個連給我就行了,順便給我些八零和六零照明彈,以防敵人夜襲。”“這樣吧,我從一營撥兩個連給你,一團攜帶的照明彈,分一半給你。”“就這麼辦。”“兄弟好自為之吧。”“彼此彼此。”兩人放開手,許魂喚來一營營長和雲龍團團長,分彆交代一番,便向錢梓辰道了彆,準備親率部隊向北攻擊,正要走出掩體時,碰到了錢梓辰的警衛營營長賀風起——與他千頭斬許魂的名氣不相上下的帝國第二王牌狙擊手。“賀風起,賀營長,久違久違,今天有沒有用上您的絕技呀?”許魂隨口問道,賀風起卻先不回答,遞給他一張小紙片,上麵用鉛筆劃了五個“正”字。“這是……”“每射殺五個敵人,我就會在上麵劃一筆,這是今天的全部記錄,零頭就不算了。”許魂大吃一驚:“這麼說,今天您的戰績——至少是一百二十五個!”“不過我都是一個人在乾,沒有其他人可作證,所以恐怕無法記入正式紀錄,不過我無所謂,隻要我知道我真的乾過這些事就足夠了。”許魂點了一下頭,把紙片遞還賀風起:“你說得對,我們在這裡做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清楚呢,我們所能夠得到的最重要的東西,恐怕也就是回憶而已了。”許魂拍了一下賀風起的肩頭,大步走向掩體門口,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掩體門外的黑暗中之前,一個響亮的聲音回蕩在賀風起耳中:“現在你是帝國第一王牌狙擊手了,我雖然不能為你作證,但我會永遠記住這件事!”直到中俄戰爭開始前,正式的帝國狙擊手王牌榜上,排在第一位的蕭寧邊擁有一百九十二人的射殺紀錄,而排在第二位的賀風起隻比他少八人。戰爭留給軍人的,最重要的東西,真的隻是回憶嗎?太陽終於軟弱無力地墜入了西邊的丘陵輪廓線後,夜暗中一陣陣斷續的槍炮聲在戰場各處回蕩,兩群智慧生物還在繼續廝殺,人肉和鮮血還在不斷地作為獻給誰或誰的祭品脫離完整的人體,沒有人製止這一切,沒有人能製止這一切,直到一方滿足,另一方無力,也許才是告一段落的時候。許魂率領的三個半營隻攜帶著機槍和若乾門迫擊炮,借著新月的微光對俄軍陣地發起攻擊,受到打擊的俄紮魯緬科旅97團的一個營此時隻剩下不到三百人,卻仍堅守陣地,與蜂擁而至的華軍展開了決死的肉搏戰,幾乎全部陣亡。許魂所部馬不停蹄,繼續向前突擊,鍥入了科西金旅第99團陣地的側翼,雙方一場混戰,俄軍旅長科西金不明情況,以為本部遭到禁一旅主力攻擊,下令99團收縮陣地,退到西邊的幾個高地上(即華軍禁十二團原先的陣地),這就為許魂的部隊讓開了道路,許部一路突進,大約在二十一時與禁十一團所部取得了聯係,至此,華軍在結雅河西岸聯成了一氣,形成了新的防禦態勢,所據守的陣地麵積大約是當天戰鬥開始前禁四旅陣地麵積的三分之一,兵力方麵則由於禁一團的不斷增援而逐漸回複以至超過了原先的水平。※※※對什塔克利彆爾格中將而言,命運正在無情地拋棄他的部隊,他的勝利,以及他對未來顯赫戰功的期望。夜,二十二時,桌上點著蠟燭,勤務兵正在收拾碗碟,什塔克利彆爾格並不覺得自己有吃下什麼東西,可是麵前的碗碟確實已經空掉了。他有點懊喪,有點惱怒,有點不知所措。幾分鐘前,集團軍參謀長穆拉塞羅夫上校轉來了斯沃博德內留守部隊的求援電報,說是發現部署在斯沃博德內對岸的華軍禁衛第七旅所部正在偷渡結雅河,派去驅擊的幾個連被擊潰,現華軍正在逼近斯沃博德內市區。“廢物,一群廢物,我不在就要出事,再怎麼樣敵人也隻有一個旅而已,守衛斯沃博德內的不也是一個旅嗎?一發現敵人偷渡就應該用主力部隊把敵人趕下河去,怎麼能隻派幾個連去給人家塞牙縫呢!愚蠢透頂!”對著蠟燭空罵幾句後,什塔克利彆爾格站起身,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突然他停下來,問勤務兵:“參謀長去哪裡了?”“一直沒看到他。”“找到他,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我身邊!”話音未落,穆拉塞羅夫上校已出現在餐廳門外,映著煤油燈的昏暗光線緩步走進來。“好吧,參謀長,你來的正好,現在我要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抽調部隊回斯沃博德內去呢?”什塔克利彆爾格問道,不自覺地撚起嘴邊的八字胡。“司令官,我想這次攻勢顯然已經無法取得決定性勝利了,我們還是把部隊收回來,一部分固守在這裡,主力則迅速調回斯沃博德內,把過了河的華軍禁7旅殲滅或趕回東岸去,如果您肯立即下決心的話,我相信我們將很有可能在斯沃博德內方向上取得真正的勝利。”穆拉塞羅夫說道,其實他很明白,華軍禁7旅發動的不過是一次聲勢較大的佯攻而已,光靠禁7旅是拿不下具有堅固防禦體係的斯沃博德內的,禁7旅的目的隻在於吸引俄軍注意力,迫使俄軍將主力部隊撤出所奪取的禁4旅陣地而已,一旦俄軍主力開始撤退,禁7旅必定會像兔子一溜煙竄回東岸,誰都抓不到。但他更清楚前線的情況,剛剛他就是到前線跑了一小圈,發現各旅團實際上已無力在第二天發起任何實質性的攻勢,而被壓縮在西岸陣地上的華軍實力卻不斷增長——這可以從華軍陣地後越來越密的火光看出些端倪。實際上,在這樣陰暗的夜晚,俄軍大炮是不可能阻止華軍禁1旅渡河的,隻有禁1旅的人願意,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晚上搭造起足夠的木筏,將全旅的步兵和輕炮兵運到西岸來,於是到了第二天,俄軍又要對付一整個未受多大損失的旅,而在今天的戰鬥中,五萬四千俄軍從早打到晚,仍然沒能吃掉或趕跑當麵的禁4旅,反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更可怕的是,派去切斷禁4旅與謝爾蓋耶夫卡之間交通線的騎兵部隊發出警報,從謝爾蓋耶夫卡出發的兩個中國步兵團正快速接近禁4旅陣地,在午夜之前,將進至俄軍設在禁4旅旅指以南5公裡外的第一道攔阻陣地前,也就是說,次日天亮之後,華軍將能夠以五個相對完整的步兵團和兩個受重創的步兵團對付俄軍已經殘破不堪的九個步兵團和四個騎兵團。穆拉塞羅夫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惟有轉攻為守,休整部隊,等待後援才是上策,但他知道什塔克利彆爾格這個老頑固是不會放棄將要到手的勝利的,隻能用另一個美好的勝利前景來引開他的注意力,才有可能使他同意把部隊撤出戰鬥。果然,什塔克利彆爾格有些動心了,他沉吟了一下,仔細地詢問起穆拉塞羅夫關於殲滅華軍禁7旅的事宜來。“有辦法殲滅那個旅嗎?雖然這不能立即給予海蘭泡要塞直接的支持,但至少也可以打亂敵人的部署,迫使他們從進攻要塞的部隊中抽調部隊來防禦我們,對要塞的防禦還是有利的。”“即使不能徹底殲滅,也有可能將其擊潰或重創,我們隻需連夜把捷什金旅撤出前線,用馬車運到斯沃博德內東南的瓦拉米渡口一帶,那是敵人主要的渡河點,讓捷什金旅切斷敵人的退路,與斯沃博德內的守備旅一起夾擊敵人,對了,還要加上科西金旅,這個旅應該立即運動到巴尼夫居民點,從那裡出發,就可以和另外兩個旅一起,把敵人包圍殲滅掉。”穆拉塞羅夫一邊陳述自己都不相信的戰鬥計劃,一邊煞有介事地在地圖上指指劃,並不時插進華軍正源源不斷向禁4旅陣地集結的一些情報,漸漸地,什塔克利彆爾格接受了他的意見,決定連夜撤出部隊,主力向北急進,準備“圍殲”那個不可能被圍殲的華軍禁衛第七旅。月漸漸沉去,夜漸漸散去,風早已停歇,太陽靜靜升起,照耀在遍布彈坑和死屍的戰場上。結雅河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南流淌,河邊的鬆樹、杉樹和白樺樹經曆了昨日的狂風之後,顯得有些疲倦,白樺的葉子輕輕耷下來,不時微微蠕動一下。忽然,一排劇烈的轟鳴聲,震得幾棵白樺的葉子先是驚悚後是不滿地顫抖起來,大炮響了,人類又準備繼續表演他們偉大的劇目,白樺不會欣賞這偉大,它們隻知道那些大炮很吵,而且會放出很多有毒的廢氣,當然也包括很有營養的co2(二氧化碳)。一夜之間,禁衛第一旅的3個步兵團和全部團以下火炮均從東岸轉渡到了西岸,隻有本旅配屬的18門90毫米榴彈炮和18門105毫米加農炮由於重量問題而留在了東岸,但這些大炮的射程仍足以覆蓋包括莫斯科維季諾鎮在內的俄軍大部分陣地。一小時的火力準備後,10月6日9時20分,禁一旅旅長許魂下令全旅發起反攻,主要目標是昨天被奪取的原禁十二團陣地,從北到南,分彆是131、153和147高地,對每個高地均以一個加強營作為主攻部隊,另配屬一個營助攻並支援。戰鬥隻進行了半小時,三個高地就回到了華軍手中,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戰鬥,華軍隻是從出發陣地的戰壕裡爬出來,小跑半小時,爬到山頂插起龍旗就算完成了任務,其間隻有幾十人被俄軍的縱射炮火轟斃。俄軍連夜撤出了陣地,動作很迅速,死屍全部丟下不要,傷員則以人力悄悄運下,整晚上還不時以槍炮火力騷擾華軍陣地,甚至會派出突擊分隊襲擾華軍,禁一旅旅長許魂整夜忙著組織部隊渡河並籌備天亮後的攻勢,並未想到俄軍會就此撤退。十點鐘左右,預備禁衛第十旅的增援部隊與禁四旅取得了聯係,隨即接管了禁四旅第十、第十一團的防務,當天午後,禁四旅旅長錢梓辰接到禁衛野戰軍司令官梁天河上將的命令,讓他率領殘餘部隊退往謝爾蓋耶夫卡休整,禁衛第四旅從此開始了將近兩個月的漫長休整期。在把指揮所移交給許魂的禁一旅之前,錢梓辰得到了本旅(含附屬部隊)的具體損失報告,擁有2500人的禁衛第十二團幾近全滅,另外兩個團也被重創,全旅在10月5、6日兩天共陣亡失蹤4122人,傷3854人,合計7974人,占全部參戰兵力的將近八成,損失團以上火炮57門,其他兵器無可計數,可以認為,本旅已基本喪失戰鬥力。錢梓辰心情陰鬱地離開了這塊傷心之地,10月5日當天,他最得力的一個團長——11團團長王守忠——被打成殘廢,另外一個團長——12團團長何鳴遠——失蹤,大約是被俘虜了,另外還有一大批他所熟悉的基層軍官或死或失蹤或重傷殘廢,他覺得自己這個旅差不多等於是垮掉了,不過他明白,禁4旅沒有垮,這個旅堅持到了最後,俄國人最終還是沒能吃掉它。事實上,10月6日當天,莫斯科維季諾周圍的戰鬥仍在進行著,隻不過這已經不關禁四旅的事了,錢梓辰收拾起他的東西,騎上一匹許魂送給他的粟色母馬——他原來的坐騎早已不知去向——起程了,他的身後,是幾條拖得長長的傷兵縱隊,那滿目的染血的白繃帶,會給許多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回憶吧。一陣嗡嗡的引擎聲自天而降,錢梓辰舉目望天,一隊飛機正低低地掠過人們頭頂,向北麵的俄軍陣地撲去。“總算來了啊,還不太晚。”錢梓辰自言自語道,雙腿夾了一下馬脅,踏上了向南的路。他的身後,傷兵們紛紛向空中拋起軍帽,高喊著“帝國萬歲”向空中的飛機致意。俄軍西伯利亞第一集團軍在10月5日當天的損失尚不是當時參戰的華軍官兵所能了解的,事實上,俄軍也隻記錄了10月5日、6日兩天的損失,而10月6日該集團軍還展開了與華軍禁衛第7旅的小規模戰鬥,並遭受到華軍東北方麵軍100多架次飛機飛艇的猛烈空襲。由於戰後沒有更多的資料可供查詢,史學家們一般隻好錄入兩天的損失數字。在10月5、6日兩天,西伯利亞第一集團軍總共陣亡和失蹤9532人,傷19256人,合計28788人,大約是10月5日第二次莫斯科維季諾會戰發起時投入攻擊兵力的五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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