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死神圓舞曲(1 / 1)

鐵血帝國 月蘭之劍 4703 字 2個月前

1903年9月16日,彆廖佐夫卡。晨霧久久未散,被夷平的村莊彷徨於朦朧中,殘斷燒焦的樹木時隱時見,周圍布滿彈坑的戰壕中鬱積著濃濃的白,看不見人影,也聽不到人聲,不時卻從遠方傳來幾聲不祥的烏鴉嘶叫聲。華軍禁衛第1團2營7連連長鐵群上尉在當天日記的上寫下:“晨,霧,戰場死寂竦然,宛如鬼域……”霧漸漸被陽光焚化。空中傳來震撼心肺的呼嘯聲,眨眼間,華軍的戰壕被一簇簇火光、濃煙、泥土混合成的醜陋花團所包圍。7時30分,俄西伯利亞第三師的炮兵群開始向華軍禁衛第一旅的陣地展開炮火準備,投入轟擊的的火炮包括16門射程為8點5千米的152毫米重野戰炮,16門射程為6千米的87毫米輕型野戰泡和35門76毫米速射野戰炮(先前部署在彆廖佐夫卡的24門76毫米炮經15日之戰後殘餘11門可用,編成兩個連加入炮兵群),合計67門大炮,分為9個連,其中5個連用於支援對華軍正麵陣地的進攻,4個連用於支援對華軍右側陣地的進攻。華軍禁衛第一旅的炮兵群擁有18門射程達13公裡的105毫米加農炮、18門射程10點5公裡的90毫米輕型榴彈炮、18門75毫米山炮和9門100毫米迫擊炮,共63門,分為6個分彆擁有6門炮的標準炮連和3個分彆擁有9門炮的混合炮營。根據旅長許魂上校的指示,在敵軍發起炮火準備時,炮兵群中射程較遠的36門105和90毫米大炮在偵校氣球指示下向敵炮兵陣地發起壓製射擊,山炮和迫擊炮則在隱蔽陣地中待機,等待敵軍步兵發起攻擊時再發起打擊。就在俄軍炮兵開火後不到20分鐘,華軍的大炮也開了口,第一批炮彈準確地打到了俄軍炮兵陣地上,擊毀至少一門敵軍火炮,但由於敵軍吸取了昨日戰鬥了教訓,在大炮周圍修築了更為堅固的護坡工事,在炮位四周和上方也設置了樹枝、草葉之類的偽裝物,有效削弱了華軍炮兵的壓製射擊效果,減少了損失。9時左右,俄軍步兵從攻擊出發陣地的戰壕中爬出,開始向華軍陣地推進。俄第三師師長謝列諾夫少將在當日淩晨發出的作戰命令中指示該師的第11團自西朝東向華軍右側陣地的205高地到193高地一線發起攻擊,務必將當麵之敵逐出陣地,在完成預定目標後,可視情向華軍縱深挺進。該師的第12團協同先前已被重創的第9、第10團的殘餘部隊,自北朝南向華軍正麵陣地發起攻擊,務必達成突破,將華軍趕出陣地。按照師長的指令,俄軍步兵和炮兵部隊開始按照作戰條令發起進攻。俄軍的作戰條令要求部隊主力應在前衛的掩護下展開成戰鬥隊形,從步槍的有效射程內發起進攻,基本兵力應集中在突擊方向,攻擊之前應把總預備隊集中在選定的地段上,並且調集儘可能多的火炮對攻擊目標進行射擊。攻擊作戰的程序分為接近、進攻、追擊幾個階段。進攻是在前衛的掩護下進行的,而前衛要先奪取能保證主力展開成戰鬥隊形和進一步行動的有利陣地。指揮官在主力展開前必須向所屬部隊和分隊提出任務。主力的炮兵不等步兵展開就開向前衛,以便在“炮兵火力方麵迅速取得壓倒敵人的優勢。”在當天的戰鬥中,俄軍並沒有嚴格按照條令行事,或者說,俄軍指揮官沒有愚蠢到要把大炮推到陣地前麵去被華軍遠程炮火打成一堆廢鐵的地步,大炮被堅固工事保護著,還配備了偽裝,從好幾公裡外射擊——但是由於俄軍沒有精良的觀瞄和火炮校射裝備,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炮火支援的效力大打折扣,無法對華軍陣地造成較嚴重的破壞,也無法對華軍火炮展開壓製射擊。俄軍條令還規定,為了進攻,軍隊展開成戰鬥隊形。戰鬥隊形包括戰鬥地段和預備隊。每一個戰鬥地段本身又分為比較小的戰鬥地段,各有自己的預備隊和支援隊(師戰鬥地段由各旅戰鬥地段組成,旅戰鬥地段由各團戰鬥地段組成,依次類推)。俄軍的戰鬥地段長度為:營約半公裡,團一公裡,旅兩公裡,師三公裡,軍五至六公裡。連的進攻正麵寬度為二百五十至三百步。預備隊通常配置在自己部隊中心的後麵或配置在暴露側翼,按俄軍條令,總預備隊用於協助實施主要突擊戰鬥的戰鬥地段軍隊,總預備隊以外的各級預備隊用於加強在本戰鬥地段作戰的部隊。預備隊距離戰鬥線的遠近應當是:既不要遭到敵人的射擊而造成無謂的傷亡,同時又能迅速投入戰鬥。此時在華軍正麵陣地一千五百碼外的俄軍出發陣地前,大批俄軍排成戰鬥隊形開始向華軍陣地前進。對於華軍正麵陣地,俄軍的主攻方向在右翼(東段),這一地段被劃分給俄軍第12團,擬從1公裡的正麵上展開並發起進攻。按照梯次配置兵力的原則,俄軍第12團派出兩個營到戰鬥線,占領戰鬥地段,剩下的兩個營組成預備隊,以預備縱隊隊形隱蔽,避免遭到敵人的射擊。在營一級,派出兩個連到戰鬥線,剩下兩個連作為預備隊。各連派出兩到三個排展開成散兵線,其餘的排則組成連散兵線的支援隊。各排將所屬各班展開成散兵線。按戰鬥隊形的這種布勢,12團直接在一線參加戰鬥的兵力隻占整個兵力的三分之一還少,其餘三分之二以上的兵力皆作為各上級單位的預備隊,實際上未在一線參加戰鬥。連預備隊(支援隊)和營、團預備隊將主要用於補充散兵線的傷亡和加強散兵線的火力。在發起衝鋒的時刻,連的支援隊將加入散兵線,以增強其突擊力量。俄軍一線步兵以比較密集的散兵線向前推進,戰士之間的間隔為一至三步,散兵線後麵是成縱隊配置的支援隊和預備隊。為了對付華軍正麵陣地的中段和左翼(西段),俄軍派出了第9團和第10團的各兩個營,這4個營在昨天的激戰中受損較小,尚有一半的戰鬥兵員,被用來牽製華軍火力和掩護主攻部隊的側翼。華軍防禦正麵陣地的部隊是禁衛第二團,加強有從禁衛第一團抽調來的機槍和迫擊炮分隊,配備重機槍12挺,輕機槍34挺,60毫米迫擊炮32門,80毫米迫擊炮10門,為正麵陣地提供中距離炮火支持的有12門75毫米山炮和6門100毫米迫擊炮。對於華軍東側陣地,俄軍的主攻方向在左翼(北段)205高地一帶,為此,俄軍第11團派出了三個營:兩個營在前,一個營做預備隊。第四個營則從華軍陣地中段的193高地一帶發起牽製攻擊。華軍防禦東麵陣地的部隊是禁衛第三團,配備重機槍6挺,輕機槍26挺,60毫米迫擊炮26門,80毫米迫擊炮6門,為東側陣地提供中距離炮火支持的有6門75毫米山炮和3門100毫米迫擊炮。卻說俄軍步兵剛一爬出戰壕,華軍配置在隱蔽陣地上的75毫米山炮和100毫米迫擊炮立即發起了猛烈轟擊,配置在一線陣地後不遠的80毫米迫擊炮和60毫米迫擊炮也紛紛開火,炮彈一簇簇落在了正在展開隊形的俄兵當中,紅光閃耀,彈片橫飛,不少俄兵才剛把腳踏上戰壕邊緣就被打翻回去——從此開始永恒的休眠。俄軍並未就此退縮,在軍官的口令聲和號手的嘹亮軍號聲中,俄軍一線部隊迅速展開成散兵線,邁開腿腳向華軍陣地穩步前進。在大約一千二碼距離上,俄軍開始遭到華軍重機槍的猛烈掃射,但因為俄軍的大炮仍在集中轟擊華軍的一線陣地,華軍不少重機槍射擊陣位在開火後不久即被炮彈擊中,火力密度減弱下來。俄軍散兵線繼續向前推進,在約1000碼距離上,華軍的狙擊手開始瘋狂狙殺俄軍軍官,幾乎是一兩分鐘內,俄軍12團一線各連的連長被殺得一個剩。俄軍冒著華軍的子彈炮彈的洗劫,一線部隊接近到華軍陣地前800碼左右,開始以躍進方式向前移動,各排、班、組和單兵每次向前跑步衝鋒50到100碼,然後在可以隱蔽的地帶停歇下來對華軍陣地開火射擊,再進行下一段衝鋒。華軍密集的步機槍和迫擊炮火力給衝擊中的俄軍造成了巨大損失,第一線的俄兵在紛飛的彈雨中接連倒下,但各連的支援隊和營的預備隊迅速跟上補充,從進攻方看來,俄軍一線的部隊似乎是怎麼殺都殺不完。與此同時,在俄軍重炮的猛烈轟擊下,華軍布置在簡易戰壕中的兵力兵器損失不小,許多官兵為躲避炮火撤入防炮洞中,因此無法充分發揮優勢火力打擊俄步兵,使得俄軍步兵得以逐步接近,眼看已經衝近到一百五十碼距離上,最前麵的俄軍士兵在最後停下來射擊過一次後,開始跑步衝鋒,直衝華軍陣地。俄軍的炮火此時為防止誤傷,已向華軍禁二團陣地的縱深延伸,禁二團的戰士們見狀紛紛衝出防炮洞,操起機槍步槍向蜂擁而來的敵軍猛射,數十挺機槍一起開火,槍彈密飛,一兩百米距離上的俄兵一叢叢倒下,煞是養眼,後麵未死的俄兵慌忙往彈坑中石塊後伏倒躲藏,卻也被交織的機槍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禁一旅旅長許魂在正麵陣地後方的高地上看得清楚,暗叫禁二團打得好,臉上卻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暫時是這樣頂住了,可如果不能壓製住俄軍重炮的話,我軍還會被不斷削弱,敵軍就有機會突破陣地……該死的空軍,怎麼還不來幫忙!”旁邊的旅主任參謀文宇拍拍他的肩膀,指向南邊的藍灰天空:“那幫家夥,剛剛到,睡過了頭吧。”許魂忙舉起胸前掛著的望遠鏡向文宇所指之處望去,果然看見一隊飛機正徐徐飛近,樣貌一樣地醜陋不堪,每架飛機肚皮下都掛著一溜溜黝黑的鳥蛋(炸彈)。“奶奶個熊,一幫醜鳥,現在才到,還不快動手,把那邊的大炮給我廢掉……快,傳令給炮兵群,停止向俄軍炮兵陣地射擊,改向陣地前的俄軍步兵開火!”許魂所見的那隊飛機正是禁衛野戰軍直轄浮空航空群第2航空偵察轟炸大隊的9架fjqh-1“晴風”輕型轟炸機,昨天這些飛機已經來過這裡一次,對此處的形勢比較熟悉。晴風機隊照例先從敵陣地上空飛過,再轉過半圈,低角度俯衝過去,投彈後再拉起。帶隊的401號長機由黃炎中尉駕駛,後座投彈手兼機槍手為第4轟炸中隊中隊長張棟少校,這兩人的搭檔可謂天衣無縫,自開戰以來,兩人配合操作這架401號機出航十餘次,投彈兩噸多,確認炸毀5門火炮,炸毀多座房屋,還以小型炸彈和機槍攻擊了敵軍幾支騎兵部隊,戰果顯著,廣受大隊裡眾飛行員的注目。此時在401號機上,為了能更清楚地觀察地麵而站立於後座上的張棟少校早已注意到地麵上一門被炮火掀開了偽裝的俄軍重炮,他伏下身,湊到金屬傳聲筒的送話口前,向前座的黃炎報出飛向那門大炮的所需的大概數據——應下降的高度、應轉過的方向和角度等,黃炎輕移操縱杆,腳上微微用力蹬舵,機身向一側傾斜,飛機開始轉向。“夠了,就是這個角度,現在把機頭往下壓幾度,看見了沒有,那堆廢墟後麵,就是那個,往那裡過去……”401號開始小角度俯衝,大地迎麵撲來,高度越來越低,目標越來越近,兩人耳邊的風聲也越來越強,眼看那門大炮就要與飛機相撞……黃炎猛拉操縱杆,北洋重工hk-8d引擎噴出濃黑的煙團,牽拉著飛機抬起了頭,就在這一刹那間,張棟扳動了投彈杆,兩枚50公斤炸彈從兩邊機翼下同時掉出,呼一下落在了那門152毫米重野戰榴彈炮的炮位邊上。被俯衝過來的401號機嚇得紛紛爬在地上的俄國炮手們聽到飛機的引擎聲遠去,正三三兩兩地起身準備繼續操作火炮,卻注意到身邊多了兩件與152毫米榴彈外形相異的圓柱體物體,這種奇怪的物體前部為圓形,後部裝著四片鋼板,尾部的錐形頂端有一個小螺旋槳尚在嘶嘶嘶地轉動。“哢”一聲,螺旋槳停住了,炮手們正在把驚訝的表情向不解的麵容轉換時,一道閃光掠過,他們的**瞬間被折斷、撕裂、粉碎,接踵而來的另一道閃光引發了震撼了整座陣地的大爆炸——堆積在大炮旁的一堆分裝式152毫米彈藥被引爆。“重炮一門,全毀……”401號機上,張棟少校用鉛筆在筆記上迅速記錄著,然後扶著前邊的上層機翼後緣站起來,開始搜索新的獵物。稍後,一隊fjz-4“火風”雙座偵察機趕到戰場,這些飛機不像晴風那樣可以裝載大型炸彈,但它們後座周圍安置的手榴彈彈架和一挺輕機槍仍可以對暴露在開闊地上的俄軍步兵造成不小的殺傷,伏在地上俄軍步兵此時被機槍、大炮、空中火力立體夾擊,真個是進退不得,求生不易。少數被惹惱的俄軍步兵勇敢地站起身以步槍射擊華軍飛機,但他們暴露的身影卻正好成為了華軍機槍和迫擊炮的靶子,一陣火力急襲後,這些勇敢的士兵大多打成了篩子或乾脆屍骨無存。很快,晴風機群相繼投光了炸彈,在華軍陣地上空編組成一字長蛇陣向南返航。然而俄軍炮兵的黴運並沒有就此結束,南邊的天空上,4個灰白色的大飛梭正慢吞吞地接近俄軍陣地,第10浮空偵校大隊的4艘ftz-2“升雲”偵察飛艇出場了,這些大家夥走起來不緊不慢,頗有大將風度,光滑的表皮上都繪著精美的金龍圖樣,梭形的艇身流暢優美,比起那些渾身拉著鋼絲管架的醜陋小鳥來當然要高貴得多。俄軍炮手眼睜睜看著那4個大怪物大模大樣地蹭到他們頭上,有了被晴風機轟炸的經驗,許多炮手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四散奔逃,任憑華軍的升雲飛艇在陣地上方悠然自得地移來轉去,下蛋不止,掃射不停(每艘飛艇都臨時加裝了兩挺重機槍)。趁著俄軍大炮被空軍打啞的時機,許魂旅長下令,作為旅預備隊的禁一團以兩個營協同守備陣地的禁二團各營向正麵陣地前的俄軍發起反撲,將其殲滅或驅逐。禁一團隨即派出了一營和二營的全部兵力,向被強大的立體火力困在陣地前、動彈不得的俄軍進攻部隊反撲。二營負責陣地右翼(東段),一營負責陣地中段和左翼(西段)。隨著幾發紅色信號彈從陣地後升起,反攻作戰開始,禁二團在前線布置的兩個營各以一個連留守陣地,三個連衝出陣地,以步槍火力和刺刀攻擊賴在陣地前的俄軍,禁衛第一團的兩個營緊跟其後以擴大戰果。一開始,俄軍還能頑強抵抗,並組織預備隊向華軍衝擊,但俄軍各部剛剛在開闊地上遭到了華軍強大火力的重創,此時已無力抵抗華軍的生力部隊的反撲,各連隊紛紛潰散,親自率領12團預備隊發起進攻的俄軍上校普拉西諾夫兩眉之間中彈,當即倒斃,在進攻部隊後麵壓陣的俄軍旅長維季妥耶夫少將也被炮彈炸傷。“殺啊!”禁衛步兵的雪亮刺刀頂著俄兵的屁股,一路追殺,1團2營7連1班的副班長,一等兵吳俊在這場戰鬥中刺殺了至少六名敵兵,包括一名敵營長,自身毫發無損,戰鬥結束後他卻依然耿耿於懷:“可惜了,隻讓我們追出那麼一小段,不然肯定能湊夠二十個,咳,七天刺殺十九個,也不錯了……”華軍在俄軍後麵追出五百碼後,又按照旅部的先前的指示交替掩護著返回了陣地,對此,戰士們也頗有怨言,旅長許魂是這樣解釋的:“敵軍陣地仍有留守部隊,且還有兩個騎兵團完全沒有動用,為防止敵軍騎兵對追擊中的我軍發起突襲,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且炮兵彈藥已儘,故命令部隊隻可追出五百碼,即使如此,俄軍還是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打擊,相信他們已無力再發動進一步的攻勢……”華軍的105毫米和90毫米大炮當天平均每門炮打出了350發炮彈,戰鬥中華軍炮手為防止炮管過熱,不斷向炮管表麵灑水以降溫。戰鬥結束後,平均每門105毫米炮還剩下11發炮彈,每門90毫米炮則還剩9發。在禁衛第一旅的東側陣地方麵,俄軍11團對華軍禁衛第三團陣地的攻擊也以徹底失敗而告終,11團集中了三個營猛攻華軍禁衛第三團第一營防禦的205高地,華軍居高臨下,機槍狂掃,迫擊炮猛轟,始終把敵軍壓在離陣地一百碼以外,最後俄軍因損失過重,所處的地勢又無法躲藏,被迫撤退回出發陣地。17時左右,戰場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中不再有輕盈的飛機和巨大的飛艇,隻有幾群低飛的烏鴉來往穿梭——滿地的死屍正是它們的美味佳肴,然而,打著白旗、抬著擔架的人類卻急著要把這些可口的食物弄走,烏鴉們惱怒地嘶叫起來,寂靜被打破,死亡的氣息卻由此而愈加濃重。彆廖佐夫卡的戰鬥成了俄國人的噩夢,二十年後,曾參加了這場戰鬥,時為俄軍第9團一名中尉的弗拉基米爾·高爾紮克在他的《死神圓舞曲》中詳儘描述了這場戰鬥的殘酷,由於文字過於殘忍變態,怕惡心到諸位(尤其是可愛的mm們),恕不轉錄,想讀這本書的人可以自己到圖書館去找(找不到也不要向我扔磚頭,不是什麼圖書館都能找到的——尤其是地球上這些簡陋得我看了都覺得慚愧的垃圾圖書館)。俄軍史料記載,在9月16日的作戰中,西伯利亞第三步兵師的傷亡達到4134名(含以輕傷員身份參戰又再次受傷的官兵),其中陣亡2921名,重傷267名。第三步兵師所屬的炮兵部隊有19門火炮被擊毀。華軍史料記載,9月16日作戰中,共俘虜1002名俄兵,其中多數為重傷員。華軍禁衛第一旅在當天戰鬥中的傷亡總數為913名(含以輕傷員身份參戰又再次受傷的官兵),其中陣亡217名,重傷191名。從這天開始,在彆廖佐夫和莫斯科維季諾,俄軍都被迫停止了進攻,轉入防禦。彆廖佐夫的俄軍西伯利亞第三師經過這天的戰鬥,肢體健全的官兵僅剩下7700名,完全失去了攻擊力,隻能勉強與兩個騎兵團一起維持當前陣地。彆廖佐夫卡南麵的華軍禁衛第一旅則還剩下約6000名肢體健全的官兵,與禁衛驃騎第一團一起維持著當前陣地,同時又進行著緊張的進攻準備,根據野戰軍司令部的要求,禁衛第一旅應在9月20日前對彆廖佐夫卡再發起一次進攻,務必驅逐那裡的敵人,占領該地。莫斯科維季諾的俄軍西伯利亞第三師則在9月16日當天又對華軍陣地側翼發起了一次攻擊,被華軍禁衛第四旅以堅強的反衝擊打退,傷亡慘重,肢體健全的官兵隻剩下不到9000名,而莫斯科維季諾南麵的華軍禁衛第四旅則還有7300名肢體健全的官兵,但俄軍還有2000名騎兵的支持,禁衛第四旅卻隻有師屬騎兵團的一個營約500名騎兵在主陣地兩翼負責警戒。禁衛第四旅接到的命令是,堅守當前陣地,等待支援。9月17日,華軍禁衛第二旅向海蘭泡東北7公裡外的結雅河上的鐵路橋挺進,擊退了駐紮在附近的俄軍後貝加爾哥薩克第11旅的21團,俄軍在撤退中炸毀了鐵路橋,至此,俄軍部署在海蘭泡周邊展開防禦的西伯利亞第一軍已遭華軍合圍,被圍的部隊包括格拉斯科少將的西伯利亞第一師,紮列緬科中將的西伯利亞第二師,捷尼列維斯基少將的後貝加爾哥薩克第一騎兵師,以及米加奇少將的後貝加爾哥薩克第11旅,至18日為止,這些部隊共有約42000名肢體健全的官兵,在之前幾日的戰鬥中,共有5600名俄第一軍官兵被打死打傷。9月18日,威遠城的禁衛野戰軍司令部中,野戰軍司令梁天河上將又開始為接下來的戰鬥而傷腦筋。“鐘夏火那小子,居然要我們月底前拿下海蘭泡,這也太難了。”梁天河對著一大堆地圖抱怨道,拳頭不住地砸向無辜的桌子。野戰參謀長張一葉中將從勤務兵手中取過兩杯茶,往梁天河手邊放上一杯,徐徐說道:“不用急,還有將近兩星期嘛,外圍差不多也肅清了,敵人的第二軍被擋在彆廖佐夫卡和莫斯科維季諾,我們現在可以安心準備攻城作戰,隻要布置得當,按期完成任務也並非不可能。”梁天河搖搖頭,點點桌上一張海蘭泡要塞偵察圖:“你也看到了,這個要塞很堅固,需要進行長時間的炮擊和轟炸才能對它造成有效破壞,而且守城的第一軍並未在野戰中遭到致命的打擊,實力比較完整,我們要從第一軍手中強行奪取要塞的話,很可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隻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何必在乎代價呢?再說了,如果任務不艱巨,又怎麼會輪到禁衛軍來乾?”“說是這麼說,隻怕損失太重的話,也會被咱們老大怪罪呢。”“武威公的話,看到勝利的結果以後,也會同時體諒我們的苦衷吧,又想早點拿下要塞,又怕付出太多犧牲,這根本是為難人嘛,反正鐘司令也沒有特彆強調要注意減少損失,就硬碰硬地打過去好了——不這麼乾的話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梁天河吞下一整杯茶水,深深吐了口濁氣,撐著桌子說道:“沒辦法了,硬著上吧,打仗嘛,總得死人,在這種堅固的要塞麵前,想要短時間拿下的話就得多死人,上級這麼要求了,我們就得照辦。死就死吧,實在不行,我也扛一挺機槍衝上去,湊數也好,送死也好,殺一個就夠本了,殺兩個就賺了……”張一葉聳肩笑道:“你都上去了,禁衛軍看來也差不多全滅了,你把禁衛軍弄到那種地步的話,到時候小心武威公發起火來,滅你全家也說不定。”“哈,這麼說來,丁介雲那幫人被滅的時候,好象都沒牽連到家人哪,怎麼輪到我就……”張一葉手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擺擺手,示意梁天河把耳朵湊過來。“你怎麼知道丁介雲他們的家人沒被滅掉?我夫人原本和杜灼林的夫人很要好,十年前那一場清洗後,她就再也沒有杜夫人的消息了……我聽情報處有人說,那幫叛黨的家人,上到夫人小姐少爺,下至掃地的雜役仆人,自京師兵變那天後就全都沒了蹤影……”“不會吧……這麼嚴重……”張一葉左右看看,見無外人,又壓低了聲音道:“你彆看武威公平時對咱們笑臉相對,恩惠有加,可要滅起你來,真正是斬草鋤根,留不出半絲慈悲,要不然,怎麼夠格做我們老大呢?老大不夠狠,早被小弟滅掉一萬遍了。”“說的也是——咳,什麼老大,說笑而已,還真當成是黑社會呀……”“你也彆想不通,事實就這樣,在我看,武威公非要做這帝國的無冕之皇不可,否則,說不準又會冒出張介雲李介雲之流來,胡亂舞弄一番,把這帝國搞爛了,我們也沒好果子吃——我還想安安穩穩地吃著大筆退休金舒舒服服地養老呢。”“是啊,帝國一亂,我們這些人免不了牽扯進去,生死沉浮全是未卜之事,倒不如樂得安穩,知足長樂。”“話也扯遠了,就此打住罷,還是把眼前的事情搞清楚現實些。”“好,工作,馬上工作,偷懶要被扣薪水的吧,來,抽一根。”梁天河遞上一枝大前門,張一葉伸掌謝絕了,卻從自己口袋裡摸出一盒哈德門,隨手夾出兩根,遞到梁天河跟前。“喲,兄弟,老婆一不在,進化得蠻快的嘛,還哈德門,得,以後我全抽你的算了。”“aa製吧,哈德門又不能報銷……”“這麼小氣,不像你嘛,我養著四個老婆都沒有喊錢少,你才伺候一個就摳成這樣……”司令官嘀咕著,從參謀長手裡抓過那兩根哈德門,一根放嘴裡,一根支在耳後。這時屋外有人喊道:“梁天河,張一葉,你們兩小子在裡麵搞什麼飛機哪!”梁天河嘴裡的煙耷拉了下來:“是鐘夏火……”“鐘司令官,他怎麼在這裡?沒接到他過來的通知啊!”門開了,三十九歲的方麵軍司令官鐘夏火上將邁著震碎地板的可怕腳步闖了進來,後麵跟屁蟲般地拖著一堆副官、參謀、衛士。“真是他……”梁天河小聲嘀咕道,忙舉手敬禮,卻忘了取下嘴上的煙。“兩位將軍挺自在嘛,還哈德門,來,賞我一根。”鐘夏火大大咧咧地嚷道,取下梁天河耳後的那根哈德門,放到嘴裡叼起,旁邊的警衛員小夏馬上替他劃起火柴點上。鐘夏火猛吐一口煙霧,這才舉手回禮,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們這裡對月底之前拿下海蘭泡沒什麼信心,馬上就到機場上截下一個中隊的聯絡機,把我們這堆人載了過來。形勢究竟怎麼樣,我在天上看了看,不怎麼樣,現在想從地上看看,勞煩兩位派些人,領我到前線去,看完以後,要真不行,我再跟大本營商量商量,禁衛軍的兵也是人嘛,又不是刀槍不入……”說著,鐘夏火晃晃下巴,示意身邊的警衛員小夏去為梁天河點上煙,張一葉在旁邊趁機頂了頂梁天河的胳膊。“謝謝,恩,那個,”梁天河總算反應了過來,“鐘司令,可不可以聽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野戰軍當前的狀況……”鐘夏火吸口煙,呼一口氣,扯著他特有的大嗓門道:“好,聽聽也不錯,電報裡的東西都太瑣碎,倒想讓你親口說個明白。”梁天河慌忙從桌上成堆的地圖中取出一張最適合為上司做講解用的,拾過一根竹條,指點著介紹起來。“……第一師的第二旅在這裡布置了陣地……第二師的第五旅已經前出到這裡……預備第三師的第七旅已經在第二旅後麵——這裡——展開……”鐘夏火站在一邊仔細聽著,身邊的兩位參謀做著記錄。梁天河說完後,鐘夏火盯著他:“完了?”“是,鐘司令,就是這些。”“那麼你打算派誰帶我去前線?”梁天河正要回答,參謀長張一葉搶先應道:“鐘司令,就由我帶您去吧,各旅的具體部署都是由我親手安排的……”“很好,這就出發,有問題嗎?”“沒有。”“走吧。”說著,鐘夏火與他的一幫跟屁蟲比進來時更快地出去了,張一葉拿起軍帽跑著跟了上去。梁天河在屋子裡木然了幾秒鐘,嘴上的香煙又耷拉了下來。好不容易,梁天河才吐出四個字:“真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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