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孟加拉灣大戰剛結束,6月6日,陳致遠根據趙振中指示,以“抗擊侵略,收複失地”的名義發布了新的作戰命令:以五縱參謀長武德清率領事先潛伏在那加山脈一帶的五縱一萬五千兵力,向東推進到欽敦江一線,控製葛禮瓦以北、坎迪以南,呈南北流向的欽敦江西岸全部地區;以十縱參謀長高忠武率領事先潛伏在帕特凱山北部和迪格博伊東部與緬甸交界附近的十縱兩萬兵力,自山口向東進入緬甸克欽地區,穿越胡岡穀地和枯門嶺,進占緬北重鎮密支那,並控製密支那西南側的甘高山一線;以洪飛指揮空軍,破壞密支那南部鐵路,攻擊向密支那增援的英印軍,確保奪取密支那戰役目的的實現。由於南進集團早有準備,加上又有絕對的空中優勢,而緬甸北部敵軍兵力又極為空虛,幾種因素結合之下,人民軍的推進堪稱是摧枯拉朽!在37年早些時候,緬甸乃是英屬印度治下的一個省。在36年,因阿薩姆地區疫情的爆發,英印當局曾派緬甸境內的部隊封鎖了該地區通向疫區的通道。但在今年5月份,英國任命薩默維爾、奧金萊克指揮特混艦隊和英印軍同人民軍之間戰事之後,特彆是薩默維爾決定趕在雨季風暴到來前拿下吉大港後,為了保障戰役順利進行,奧金萊克抽調了緬甸境內的武裝力量用於南部方向。在奧金萊克看來,緬甸南部仰光與北部的密支那之間有鐵路相通,兵力、物資調運便利。就是萬一真有突發情況,英印部隊也能利用鐵路及時做出調整部署。而在人民軍占據的阿薩姆與緬甸之間,除了有那加山脈阻隔外,還有欽敦江、邁立開江、恩梅開江等大江大河阻隔,即便人民軍想要東進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實現的。按說,奧金萊克的想法是當時世界上正統的軍事觀點,似乎沒有錯。但不幸的是,他遇上了人民軍的空地配合。空地配合作戰,此前世界上已有先例,如在長城抗戰中,日軍就動用飛機、大炮輪番向中**隊進攻。但在這些先例中,所謂的空地配合都是針對當麵敵軍進行打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空軍攻擊敵人縱深的事例。這除了思想上認識不夠外,更大程度上與當時飛機性能不高,作戰半徑小、載彈量低有關。在30年代中前期,世界各國的空軍基本上都以雙翼戰機為主。靠著這些航程總共3、4百公裡,攜彈量不足5百公斤,上下左右四個翅膀慢騰騰的短腿玩意,就是有人想對敵方進行縱深戰略打擊也絕對辦不到!而現在,繼薩默維爾第一次領教了空軍在海戰中威力之後,奧金萊克現在也第一次領略到了空軍縱深打擊的威力!從因帕爾機場起飛的人民軍空軍,先發製人,炸毀了曼德勒到密支那之間多處鐵路、公路橋梁。沒等奧金萊克明白人民軍究竟是何意圖,密支那一帶不足兩千的英印軍已外援斷絕!人民軍如此大範圍的行動,是無法完全實現電磁乾擾的。隨著壞消息從緬甸西部、北部不斷傳來,在卑謬坐鎮指揮英印陸軍的奧金萊克再也坐不住了。從眼下獲得的消息看,人民軍雖然不是針對整個緬甸的作戰行動,但其控製密支那所在的克欽地區,以及欽敦江西部、北部地區的作戰意圖已再明顯不過。可由於關鍵的鐵路、公路運輸線中斷,奧金萊克即便想增兵北部也絕無實現的可能!不是不想做,而是空有大軍卻做不到!這種無力感嚴重刺激著奧金萊克,令他刻骨銘心!英國人防守兵力上的嚴重不足,加上五縱、十縱穿越山間通道後,選擇的又是在幾條江河之間的陸地上穿插行進,推進速度很快。五縱向東推進的距離短,穿越那加山脈後,隻需行進幾十公裡,即便是從因帕爾、科希馬等出發地域開始算,也不過百十公裡左右。當然,若算上抵達欽敦江邊後的德曼迪、錫當等地向南北擴展的距離,也有個二、三百公裡。從6日淩晨發起攻擊,到9日晚,五縱已經完成了對欽敦江以西區域敵對勢力的清掃工作。,十縱向密支那推進的距離要遠一些,走的又是山路,用的時間也就長一些。到13日中午,高忠武率部推進了近四百公裡,拿下了密支那並進抵甘莫山一線。至此,人民軍原定的戰役目標已全部實現!緬甸西部、北部發生的戰事很快就被外界獲知,並傳揚四方。這除了有在緬甸境內從事商業活動的各國商人的功勞外,也和英國議院裡那些大嘴議員,特彆是反對黨議員先生們密切相關。當然,也離不開一再要求政府加強軍備的丘吉爾先生的功勞。丘吉爾抓住孟加拉灣、緬甸西北兩次戰事失利的機會,抨擊從鮑德溫到張伯倫以來的保守黨政府廢弛軍備,致使大英帝國現在麵臨空前威脅。丘吉爾挖苦道:“政府一直奉行‘溫和’、‘和平’,可現在的結果是,我們竟然在中國境內的一個**武裝麵前連吃敗仗!帝國的軍備被削弱到如此程度,今後還怎麼保障英王陛下和他忠實臣民的安全?難道我們需要敵人刺刀下的和平、安全和自由嗎?!”迫於壓力,張伯倫政府同意增加造艦計劃,以彌補此前被人民軍擊沉、重創的各主力戰艦。並同意增加對空軍的投入,以應對日趨嚴重的空中威脅。但張伯倫政府卻堅決不同意擴大與人民軍之間的戰事,而是主張通過談判實現停火,以緩和英屬印度和緬甸地區的緊張局勢。以丘吉爾為代表的強硬派自然難以接受,可在明了英國眼下軍事實力的情況下,卻也隻能無奈地接受。航空母艦方麵,英國雖然還有4艘,可這其中卻包括今年4月才下水,尚未服役的皇家方舟號。此外,雖然還有勇敢號、光榮號、鷹號可用,但其載機性能卻很差,根本就無法同人民軍空軍抗衡。主力艦方麵,戰列艦雖然還有9艘完好,可勇士號正在接受改裝,而按照原計劃,伊麗莎白號也將從8月份開始接受改裝。而重巡洋艦中,肯特級的幾艘也正接受改裝。何況,英國海軍需要維護的並非隻有英屬印度東部和緬甸海域,新加坡和香港附近海域,阿拉伯海、地中海,以及大西洋、大洋洲航線,都需要海軍力量來維護!此前所組成的特混艦隊就已經是從各方抽調力量了,現在要想再抽調更多的力量去英屬印度東部和緬甸,那可是會造成英國在中東、非洲等地力量萎縮,危及帝國根本利益的!況且,在沒有能超越人民軍的空中力量之前,就是派再多的軍力去對付人民軍,恐怕也會重演孟加拉灣和緬甸西北戰事的結局。而前方的薩默維爾、奧金萊克也認為“在沒有獲得空中優勢前擴大戰事,將會遭到更大損失”,並判斷人民軍全麵向印度、緬甸擴張的可能性不大,可以通過談判實現停火。薩默維爾認為,儘管人民軍現在具有空中優勢,但其沒有海麵上的武裝力量,是無法方便的向印度其他沿海地區投送兵力的。而如果從地麵推進,人民軍不但要穿越疫情最為嚴重的孟加拉東部地區,還要跨越布拉馬普特拉河、恒河、蒂斯達河等大小河流,後勤補給將極其不便,是無法同具備鐵路、公路優勢的英印軍隊對抗的。況且,人民軍已經炸毀了蒂斯達河上的鐵路橋梁,這也表明該部無意向布馬拉普特拉河以西的印度區域擴張。奧金萊克則通過人民軍炸毀曼德勒與密支那間的鐵路橋梁,以及該部所宣揚的“收複失地”口號判斷,人民軍至少目前無意向緬甸中南部擴張。而且,由於緬甸中南部交通發達,北部交通狀況較差,若人民軍過於向緬甸中南部推進,同樣要麵臨後勤上的壓力。海麵和地麵上的情況讓英國當局稍感安慰,但薩默維爾和奧金萊克顧慮的是人民軍的空中優勢。若無法克製或停止來自人民軍的空中打擊,那麼英屬印度、緬甸的形勢將依然嚴峻。在人民軍勝利的刺激下,印度和緬甸境內的反英勢力很可能會進一步壯大,危及帝國根本利益。,由此種種,張伯倫堅持通過談判實現與人民軍之間的停火。而丘吉爾等政府反對派儘管心中極不情願,卻也沒有反對。丘吉爾對此的解釋是:“沒人願意同那些在疫區出入,又給我們帶來深重屈辱的魔鬼們打交道,但大英帝國現在更需要的是時間。”英國當局內部的糾葛,外界知道的並不多,但人民軍在緬甸西部、北部取得的進展,到6月中旬的時候已經在世界上傳揚開來。孟加拉灣大戰給國際和國內帶來的衝擊尚未平息,人民軍竟然又向英屬緬甸發動了地麵攻勢!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在空軍的配合下,人民軍地麵部隊攻城略地,而坐擁近10萬大軍的奧金萊克卻在緬甸南部對此束手無策!這種超常規的戰法再次讓世界軍界為之震動!“我們一定要發展遠程空中打擊力量!”希特勒在德國揮動手臂下定決心。斯大林則叼著煙鬥在克裡姆林宮吩咐道:“讓陝北那邊想辦法弄到西北空軍的材料,特彆是關於他們新式戰機的。”日本的山本五十六則說道:“看來,空中力量不僅是帝國海軍未來的發展方向,也是帝國整體軍力的重要支柱。”東條英機等人卻對西北人民軍的戰力重視起來,認為“這是現在中國境內能對帝**隊構成威脅的力量,需要高度警惕”。而羅斯福卻自個嘀咕道:“那些小朋友的表現越來越令人吃驚了,似乎,可以同他們非正式接觸一下……”蘭芳共和國中,陳其尤等人卻開懷大笑:“我們西北的朋友正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真值得為他們乾一倍!”陳炯明卻笑著更正道:“不止是朋友!在振興華夏,實現民族複興的道路上,我們與西北誌同道合!是同誌!而且我們更要努力,要向他們學習!”但在英屬印度,卻有兩個信仰各異的人開始關注起來自中國西北的人民軍來,並想獲得人民軍的幫助以對抗英印當局,謀求自治乃至獨立。隻不過,穆斯林聯盟主席真納隨後到西北就有關事項達成了協議;而國大黨激進派的博斯,其主張卻遭到甘地和尼赫魯的反對,並未在37年成行。6月12日,趙振中接到新疆方麵轉發的來自馬步芳的電報。在電報中,馬步芳說穆斯林聯盟主席真納想到西北一行,謀求與民眾黨和人民軍的合作,共對英印當局。趙振中略一沉吟,便同意了馬步芳的請求,並定好過幾天派飛機去南疆接馬步芳、真納一行。眼下西北各方麵的布局已經完成,發展建設又進入快車道,能多給英國人增添點麻煩也好。國際上對人民軍如此關注,國內的關注更是不少。對於普通民眾來說,人民軍先是抗擊蘇聯入侵新疆,收複了蒙古西部,現在不但挺進山南收複了失地,更從英國人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大塊肉來。這可實在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一抒國人自鴉片戰爭以來所受英國佬的悶氣!不少民眾加上了自己的想象和附會,把人民軍給誇成了個個是“胳膊上能跑馬,肩膀上能擔山”、天上少有人間絕品的蓋世人物。而趙振中這個西北的當家人,也因為長期以來救助、收留災民,在西北推行善政,又抗擊外敵、收複失地等一係列行動,被民眾說成是“天上星君下凡,救苦救難來了”。若有人問“救苦救難的不是菩薩嗎?”那肯定會遭到白眼,說你沒見識!誰不知道西北的趙孟嘗趙主席的師傅是嶗山道長?連佛、道不同都不知道,瞎問個什麼勁兒?!而包括李老道在內的一眾嶗山道士,也成了民眾口中身懷仙法絕技的世外高人!雖然這種種說法不足為憑,卻也讓嶗山一帶的道觀香火興盛了起來。而趙振中在聽到青島那邊傳來的消息,以及外界傳說後,也隻能是搖頭苦笑。當然,民間也有明白人,不少學者和報社也發表對西北崛起以來的看法,認為民眾黨和人民軍雖然起於荒僻,但其“外爭國權,內護民生”,所言所行卻為中華之根本,民族複興之所望,實在是國家民族之幸事!,有讚譽的,自然就少不了詆毀的。與民眾對西北讚譽有加不同,一些看洋人臉色過活的“精英”們,看到自己主子的臉被西北打得鼻青臉腫,便跳出來攻擊人民軍“置國家大局於不顧,肆意攻擊友好鄰邦,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待“精英”們被民眾指斥為漢奸,他們卻又做出一副“為國家民族利益計”的大義凜然狀,說什麼“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其嘴臉實在令人作嘔。不過,除了個彆腦子拎不清的,國內各方勢力的頭腦們卻大多未對人民軍在英屬印度和緬甸地區的動作予以公開置評。對於表麵上服從南京當局的勢力來說,人民軍不但收複失地,還開疆拓土,從英國人手中搶了一大塊地盤,而南京當局卻屢次喪師失地。若說西北好話,那不但是打英國人的臉,也是打老蔣的臉,沒人會給自己找不自在。若說西北的不是,昧了良心不說,弄不好還會被民眾和一些報紙給扣上個漢奸的帽子,況且,老蔣都不說話,自己何苦來哉?其實,老蔣現在心裡滿是酸澀。南京政府自成立以來就內外交困,坎坷不斷,老蔣雖然也想做個中興之主,可迫於現實的無奈,現在隻能是“日記強國”。西北先抗擊蘇聯收複蒙西,現在痛揍英國人後,又收複錫金、不丹、山南藏區和緬甸北部,若說老蔣不眼熱心動那絕對是假的。不過,老蔣也清楚,從西北一向的表現來看,絕無與南京政府妥協的可能。而依南京政府和西北之間實力上的差距,今後進剿西北那是不用想了,隻要西北不主動攻擊四方,那就是燒香了。至於同南京不對付的**,對西北的行動則存在不同看法。以老毛為代表的人認為,西北此舉振奮了國人心氣,又給了英帝國主義沉重一擊,是大快人心;而國際派們則認為西北固然打擊了英國人,可其表現出來的實力卻足以威脅到蘇聯,不是好事。對於來自莫斯科的指示,**內部同樣意見不一。經過一番爭論後,在老毛等人的堅持下,最終,**電複莫斯科:“西北以鄰為壑,至今未與我黨有正式接觸。且其盤查甚嚴,難以進入。我們認為,從眼下國際和中國局勢來看,不宜激怒西北,以免對中國和蘇聯的革命事業帶來不利。”就這樣,把斯大林的命令給“軟”頂了回去。老蔣不表態,包括**在內其他勢力也大多保持沉默,可和西北暗通款曲的閻錫山、劉湘卻振奮不已。甚至,兩人還私下各自致信趙振中,祝賀西北取得的成就,以期與西北之間能有更進一步的合作。從此前的合作來看,西北不僅是言而有信,而且能讓山西或四川獲得實實在在的好處。閻錫山和劉湘各自認定,至少目前來看,山西或四川與西北之間不存在根本利益上的衝突,與西北合作有利無害。而西北實力越強,山西或四川能得到的益處就越大,將來的後路也就越有保障!就在外界對西北熱議不休的時候,6月16日,趙振中在蘭州接見了從新疆輾轉趕來的馬步芳、真納一行。再次相見,與上次趙振中為其送行時相比,馬步芳稱得上是神采奕奕。“馬先生,彆來無恙啊?”趙振中笑著伸出手來。馬步芳趕緊上前兩步,雙手握住趙振中的手,笑著連聲說道:“托福!托福!步芳等人能有現在,都多虧趙主席寬宏大量。”馬步芳現在不但占據了克什米爾大部,還加入了穆斯林聯盟,成了穆斯林武裝力量總司令,正在山南混得風生水起,不意氣風發那才怪了。隨即,馬步芳又給趙振中與真納做了引見。真納60出頭,身材瘦削,麵上透露出滄桑、疲憊還有病容,但卻神情堅毅,眼睛有神。“這就是原本曆史上的巴基斯坦之父!”趙振中一邊和真納握手寒暄,一邊心中感慨。真納也為趙振中的神采和年輕而心中驚異。儘管此前曾聽馬步芳形容過趙振中的形象,可見到真人後卻還是有些吃驚。,西北這邊沒人會烏爾都語,而真納又不會中國話。雖說會了阿拉伯語學習烏爾都語會比較容易,可馬步芳剛到山南才兩個多月,對烏爾都語依然是詞不達意,做不得翻譯。為了溝通方便,趙振中和真納兩人選擇了用英語交談。馬步芳則通過自己帶的翻譯來了解趙振中和真納的對話。雙方落座不久,真納就迫不及待地說道:“趙主席,我聽說您的軍隊在阿薩姆和吉大港疫區活動,我想了解一下那裡的情況,特彆是穆斯林兄弟現在的境況。”趙振中心中感歎:“看人家這國父,認識就是不一樣!哪怕是來尋求援助的,首先關心的還是穆斯林民眾的存亡!可不象南京尊奉的所謂‘國父’,動輒就要出賣滿蒙!”不過,趙振中沒有馬上回答真納的問題,而是心情沉重地歎了口氣,然後看著真納和馬步芳,聲音低沉地說道:“如果兩位先生願意的話,我想請兩位看一部拍攝自阿薩姆和孟加拉東部疫區的記錄片。這部記錄片中,有我們最新的統計結果。”真納和馬步芳此前也從外界報道中聽說過《末日災難》這部片子,可由於英印當局嚴禁輸入和播放,兩人也隻聞其名,未見其實。當下,也便同意了趙振中的安排。與5月份在美國上映的第一版相比,新版《末日災難》中增加了一些利用熱氣球到布馬拉普特拉河以東的孟加拉地區上空拍攝的鏡頭,以及阿薩姆和吉大港一帶人民軍控製區現存人口的統計數據。前麵曾說過,英屬印度的孟加拉省地域範圍相當於後世孟加拉國和印度西孟加拉邦地域之和。以布馬拉普特拉河與恒河為界,英屬印度的孟加拉省又被分成了東、西兩部分。其中,包括吉大港一帶在內的東部地區,麵積約占整個孟加拉省的三分之一左右;而包括加爾各答在內的西部地區則占了三分之二的麵積。整個孟加拉省6千多萬的人口就分布在這裡。雖然缺少具體統計數字,但大致上,孟加拉東部地區總人口應在兩千萬左右。起初,由於擔心孟加拉東部的疫情,人民軍除了控製吉大港及鐵路沿線附近外,並未向西深入。在控製區域內,人民軍也曾仔細搜尋當地居民蹤跡,但除了在吉大港東部靠近阿拉乾山脈一帶發現了4、5萬人口外,整個鐵路沿線和吉大港竟再無其他人口!而整個阿薩姆地區,經過仔細搜尋,發現的幸存人口也不過310萬左右!這麼少的人口是難以滿足整個山南地區開發所需人力的。因而,當5月初,艾爾索普和斯諾提出要到鐵路線以西的孟加拉東部一探究竟時,趙振中經過考慮後同意由李文勇等人與他倆一起完成這項工作。但為了保險起見,趙振中還是先讓飛機到布馬拉普特拉河上空進行了一番探察。從飛機探察的結果來看,除了偶爾幾處尚有人煙外,整個孟加拉東部都在一片沉寂之中。由於現在還沒有直升機,無法定點看個真切,李文勇等人就想辦法製作了一個可調控飛行方向的大號熱氣球,最終拍攝了到了一些令人震驚的鏡頭。布馬拉普特拉河與梅克納河、卡西山地構成的倒三角地帶,是孟加拉東部土地最肥沃的平原地帶,也是人口最多的地區。但現在,這一地區除了一些被河道、溝渠環繞,流水不斷的地方有零星人煙外,其他地方都成了一片死域!在瘋長的野草中間,能看到如暗潮湧動般流竄的大片老鼠,還有遍布其間的森森白骨……從探察結果看,除吉大港一帶外,整個布馬拉普特拉河以東的孟加拉地區,剩餘的人口頂天也就30多萬!加上吉大港那邊發現的人口,整個孟加拉東部剩餘人口不到40萬!而阿薩姆和孟加拉東部減少的人口一共有2500多萬!誠然,這2500多萬減少的人口中肯定有相當部分逃到他方,甚至也很可能活了下來。但就疫情的嚴重程度和鼠災肆虐來看,這減少的人口中頂天能有三分之一活下來。換言之,阿薩姆和孟加拉東部死於疫病的人口,最保守估計也絕不會低於1600萬!,孟加拉東部如此,西部雖然疫情比東部程度輕些,但死亡人口也是不少,加上此前流感、鼠疫在英屬印度造成的數百萬死亡人口,這持續至今的疫情給英屬印度造成的人口損失絕對不會低於2400萬。看完影片後,繞是馬步芳神誌堅毅,震驚之下,也麵色蒼白。而真納則牙關緊咬,兩眼冒火:“這是英國人給穆斯林帶來的又一筆無法計算的血債!”無怪真納憤怒,孟加拉省,特彆是孟加拉省東部,絕大部分都是穆斯林民眾。而現在,孟加拉東部幾乎成了死域,真納不把下令執行封閉隔離措施的英印當局恨到骨頭裡那才叫怪事了!當下,真納想趙振中請求,希望西北能為穆斯林聯盟提供一些影片拷貝和電影放映設備,以便“更深切的教育穆斯林民眾與英印當局進行不妥協的鬥爭!”這樣的要求,趙振中當然滿足!通過一部影片,借“反英”這個共同基礎,趙振中成功了拉近了與真納之間的距離,溝通也就更為順暢。在援助問題上,趙振中同意在克什米爾幫助穆斯林聯盟開辦一所軍政學校和幾所技術工程學校。這個所謂的軍政學校和技術工程學校,趙振中是不準備派自己人過去的,而是提供設備,並將在西北接受過一些相應培訓的馬步芳及其麾下的家屬給派過去。這樣一來,馬步芳等人的地位也才能更穩固一些,也才能給英國人下刀下得狠些。此外,趙振中還同意為穆斯林聯盟提供可武裝5萬人的輕重槍械和迫擊炮。至於政治方麵,趙振中並不準備提供幫助。“穆斯林聯盟作為一個政黨組織,與我們民眾黨存在根本差彆。”趙振中解釋道,“我們是無神論者,而貴黨卻信奉真主。這根本所在上的不同也導致了各方麵政策上的差異,很多對我們民眾黨適用的,是無法適用於貴黨的。”真納思索片刻後,認同趙振中的看法,也就不再提有關話題。談到將來成立穆斯林國家時,趙振中問道:“我想知道,真納先生希望建立一個什麼樣的穆斯林國家?是政教合一?還是政教分離?”真納和馬步芳都是一怔。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兩人顯然都沒想那麼遠。“趙先生覺得哪種形式更好一些?”真納想聽聽趙振中的意見。“政教合一與否,也可以說是神權和法權究竟誰大,或者說以何者為管理國家根據的問題。”趙振中對此顯然經過一番思考,對有關問題認識相當深刻,“政教合一是近代以前,或者說古代以來的某些國家的管理模式。但隨著近代,特彆是現代科學的發展,宗教認識上的誤區已然無法掩蓋。就象基督教徒,雖然還信上帝,卻也決不會再相信地球中心說。對於實行政教合一的國家,由於受到來自宗教方麵的質疑和打壓,新生事物的產生和發展會比其他國家更為艱難。長此以往,這個國家的發展是很成問題的。若是政教分離,則要處理好神權和政府權限的問題,也就是究竟法大還是神大的問題。一國的法律是要涵蓋該國所有民眾的,包括信教和不信教的。若是對不信教民眾也適用嚴格的宗教法規裁判,積怨之下,恐怕國家就要動亂。我個人的看法是宗教要掌握的是道德和輿論的力量,而不應該是世俗的強製暴力。”雖然現在距離建國還早,可真納與馬步芳兩人聽了之後,還是頻頻點頭,大受啟發。“趙先生,人民軍現在占據了吉大港和阿薩姆,那以後是否還會占領孟加拉?”真納想了想,還是覺得把問題提出來弄個明白得好。吉大港一帶,在曆史上曾多次變換主人。在英國人控製那裡之前,吉大港一帶屬於緬甸貢榜王朝管理。現在人民軍占據那裡,不過是又換了個主人罷了。況且,那一帶現在也沒有穆斯林,真納也不會在意。可孟加拉卻是穆斯林民眾長期以來的居住地,若是民眾黨表現出對那裡的領土**,那真納就要好好考慮彼此之間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