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呼喚:求關注!求點擊!求收藏!求推薦……王儘美忙岔開話題道:“趙先生剛才也提到亂世,不知對眼下國際、國內的事情有何看法?”“嗬嗬,王先生,我一個現在才十幾歲的小子,可不敢不自量力去談國際、國內的大事。能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多收留一些孤兒,多救助一些難民,儘自己的一份心力就行了。自知之明我還是有些的,人不能太好高騖遠了。”趙振中打個哈哈,卻不接話題。王、鄧二人聽了趙振中的推搪之言,麵上卻都有幾分古怪。王儘美心裡想的是,看他所做、所說哪裡象十幾歲的孩子,分明象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條。鄧恩銘卻在想,上次見他有些張揚狂妄,這次卻避而不談,真夠油滑。“趙先生想儘力收留孤兒、救助難民,這是好事。可要是這個腐朽沒落的世道不改變,列強、官府、豪強、土匪卻橫行不法、魚肉百姓的情況不改變,趙先生傾儘全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能救得過來嗎?”王儘美提出問題,想借此打動趙振中。“那不知道王先生有什麼好辦法?”趙振中沒有回答,卻轉而問王儘美道。“隻要產生孤兒、難民的根源不徹底解決,就依然會源源不斷的有孤兒、難民產生,單靠收留孤兒、救助難民這充其量算是治標,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而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就隻有驅除列強,打倒軍閥,實現中國真正的獨立和統一,建立一個蘇俄式的由勞苦大眾當家作主的新國家。”王儘美開始鼓動。“王先生,不管建立什麼樣子的國家,不管誰來當家作主,天災會因此減少麼?地裡的糧食產量會因為勞苦大眾當家作主就能翻番?如果不能解決這兩個問題,那麼孤兒和難民依然會產生。”趙振中打斷王儘美的話語,接著道,“況且,王先生所提到的蘇俄就真的那麼美好?不說蘇俄侵占了我們國家150多萬平方公裡的領土,不說蘇俄鼓動蒙古意圖分裂我國,單是蘇俄從所謂的十月革命開始到現在6年多的時間民眾竟然還有吃不飽飯餓死的這一情況,就不值得王先生替他們鼓吹了。”“蘇俄並沒有侵占我國領土,那些都是沙俄時期侵占的,列寧還說過要把沙俄侵占的領土歸還給中國。再說,蘇俄情況不儘人意是由於西方帝國主義的乾涉!”鄧恩銘出口辯駁道。“嗬嗬,據我所知,列寧也隻是口頭說說而已,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行動,那隻不過是一種用來欺騙小孩子的把戲。吃進肚子裡的肉還會吐出來?那可是相當於10個山東省的麵積。說西方乾涉,可西方對蘇俄的乾涉在1920年就結束了。可從那時侯直到1921年因為所謂戰時**政策又餓死了多少人?幾百萬總有吧?”趙振中開始批駁鄧恩銘的說法,又接著道:“據說,當時不僅農民們普遍抗糧不交,糧食的征收不得不動用軍隊才能完成。農民與工人的罷工活動甚至矛頭指向了蘇維埃政權。發生在坦波夫的叛亂席卷了全國,甚至連十月革命的中堅分子喀琅施塔得水兵也打出了‘要蘇維埃,不要**的蘇維埃’的旗號參與叛亂。最後就連列寧也不得不承認原來政策錯誤,改成了後來的新經濟政策。可是,據估算,從1918年到1922年整個蘇俄餓死的人口總數在300萬到1000萬之間,就連列寧也不得不帶頭啃黑窩頭。”“你這是汙蔑!”鄧恩銘有些憤怒,漲紅著臉叫道。“我說的是事實,不少想儘辦法逃離蘇俄的人在到達西方國家後都從不同層麵披露過這些問題。而且,不少情況都是和蘇俄作貿易的美國商業人員的親身經曆。”趙振中平靜的回答道。“這不可能!蘇俄是社會主義國家,怎麼可能和帝國主義的美國進行貿易?!”鄧恩銘開口否認,就連王儘美也覺得不可置信。,“就在1921年夏天,有個年輕的美國百萬富翁到了莫斯科,他叫哈默。在了解蘇俄麵臨的困境後,他聯合了美國30多家公司和蘇俄進行貿易活動,從美國購買糧食等生活物資輸送到蘇俄,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蘇俄的危機。前麵說的不少情況就是這些和蘇俄做貿易的美國商人們的經曆。我因為救過美國駐青島領事和幾個商人,加上他們後來又入股四海實業和四海酒樓,在和他們談論起一些奇聞逸事的時候也就聽了不少關於蘇俄的事情。就是現在哈默也仍然在蘇俄,兩位先生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查證一番。”趙振中看著麵前神色不同的兩人,平靜地解釋道。“所以,蘇俄的方式不見得就完全適合中國,更不見得會因此而沒有孤兒、難民。要善於綜合各方麵情況做出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聽那些宣傳。宣傳的東西都是彆人有目的想讓你知道的,不想讓你知道的是絕不會對外公開宣傳的。”“更重要的是,蘇俄不分青紅皂白一律消滅富人階層的做法根本就不可取!”趙振中繼續轟擊,考驗兩人神經的堅韌性,“把財富多寡作為判斷一個人善惡與否的標準,是野蠻和幼稚的。這不但人為挑起和激化了社會分裂,更會導致社會人才的斷層甚至整體缺失。”看兩人一時難以理解,趙振中又道:“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一個行乞多年的乞丐,按照蘇俄標準是一個無產者,應該是一個好人。可如果有一天,這個乞丐在一處山裡發現了一個天然金塊,足夠讓他暴富成百萬富翁的金塊。按照蘇俄標準,他在獲得這塊黃金的時候就成了一個資產階級,一個惡人。這難道不荒謬麼?”“反過來說,一個大資本家,從事出口貿易,昨天還家產萬貫,可今天卻收到整船貨物遇到風浪沉沒。一日之隔,從原來的富翁變成現在負債累累的窮光蛋。那是不是說昨天他是資產階級,是惡人,今天他是無產者,是好人?”“按照蘇俄的標準,那城裡不少的地痞無賴都是無產者,此外還有肆虐四方的土匪、海盜也都是無產者,是不是把這些人也要捧起來奉為上賓?”“就拿我們這裡來說,我們幾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和師傅、師兄一起,靠租種彆人的土地生活,我們應該和周圍的貧雇農一樣,算是無產者,是好人。可當我們辛勤努力幾年後獲得了一定財富的時候,按照蘇俄標準,我們就成了惡人。這不可笑麼?難道蘇俄標準就是鼓勵大家一起做窮光蛋,越窮越光榮?!”“說這將人為挑起社會分裂,導致社會人才的斷層甚至整體缺失,這不是危言聳聽。我想問一下兩位先生,你們所接觸的各類知書答理,掌握知識的人才中有幾個是純粹的貧苦人家出身?這樣的人在你們認識的人才中占的比例又有多大?”聽了趙振中的問題,王、鄧二人沉思起來,雖然王儘美本人就是貧雇農出身,可象他那樣的靠自身努力加上外在條件達到師範畢業水平的人可謂絕無僅有。“不用你們說,我也知道這種人算得上鳳毛麟角,絕對稀有。原因很簡單,貧苦人家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又有幾個能供得起孩子讀書識字?更不用說成為掌握知識的人才了。而按照蘇俄以財富多寡定善惡的標準,現在中國為數不多的知識分子和人才幾乎都是地主、富農、資產階級出身,都應該被消滅乾淨,包括那些正起勁鼓吹在中國實行蘇俄模式的人在內。或許有一天,這些蘇俄的鼓吹者當中真的會出現對自己人揮舞屠刀的人。”趙振中現在所說的,讓王、鄧兩人有些心裡發寒。但這是趙振中原來所在世界曆史中曾有的真切記錄,也是血淋淋的教訓。湘鄂西蘇區紅軍在夏曦肅反時,拿鋼筆的,殺;會讀書寫字的,殺;手上沒有老繭的,殺……結果,一個偌大的蘇區,被殺的隻剩下三個半黨員,原本三萬左右的人馬被自己人殺得隻剩不到三千!而蘇區根據地也徹底喪失!,聽了趙振中所說的這些衝擊心神的話語,王、鄧二人也各有所思。“這麼說趙先生不看好馬克思主義及其政黨了?”王儘美問道。點點頭,又搖搖頭,趙振中說道:“馬克思主義我聽說過一些,我個人覺得,這種思想可能會在一個時期影響一些人,甚至這些人數量會很多,會出現象蘇俄所謂的勝利,但這種思想很難長久堅持下去。”“人都是有生活需求的,在生活貧苦艱難時很容易接受這種主義的思想,沒有人願意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貧苦下去。為了家人、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不再遭受這種苦難,很多人可以接受這種思想,並願意為之奮鬥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當他們真的為了某種思想,為了某種主義奮勇抗爭而犧牲後,他們的所遺留下的父母妻兒卻要遭受更為艱難,甚至是悲慘的生活景遇。那些鼓動民眾抗爭甚至犧牲的政黨,能夠拿出多少物資給犧牲者的家人進行撫恤?又能給這些犧牲者的家人生活上多少關照?”“至少我沒有聽說蘇俄或者國內任何接受馬克思主義思想的政黨有關於這方麵的詳細安排。”趙振中知道,曆史上,王儘美因病去世後,他的一家人生活極其困苦、艱難。而當時紅色政黨在山東的力量又遭受極大破壞,本身又沒有多少能力對眾多烈屬或遺屬進行撫恤、關照。甚至就連整個沂蒙老區在建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仍然貧困不堪,直到20世紀90年代才在國家政策和資金扶持下逐步改觀。趙振中看了看思索著的兩人,繼續說道:“再說,如果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在將來真的成了當政者,他們是要讓民眾生活富裕起來還是讓民眾繼續貧苦窮困下去?”“如果是前者,不說這個政黨是否有能力實現這個目標,隻問一點,讓民眾都富裕起來的政黨還是馬克思主義所宣稱的‘無產者’的政黨嗎?“如果是後者,這個政黨要讓民眾生活繼續貧窮困苦下去的話,那民眾以前堅持抗爭還有什麼意義?麵對依舊貧窮困苦的生活,民眾還會繼續支持他們嗎?而成為當政者的馬克思主義政黨,還會允許以前自己所主張的罷工、遊行等思想繼續傳播麼?要知道,蘇俄現在就已經對罷工者實施槍決了!”“當然,在目前中國,宣揚馬克思主義的政黨所提出的一些口號和政策無疑能獲得大多數貧苦民眾的支持,這也使得他們的前景看好。但如果這種政黨隻是挑起貧苦民眾和富人階層的對立而不加甄彆的清除富人階層的話,那在使社會加劇分裂為貧、富兩大人群後,也將使得自己舉步維艱。更何況,現在中國宣揚馬克思主義的政黨真的是中國人自己的政黨嗎?背後就真的沒有彆有用心的外來勢力在操縱?”“蘇俄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了全世界的無產者,也同樣是為了解救中國貧苦民眾。”鄧恩銘開口爭辯道。“嗬嗬,中國貧苦民眾所受的苦難也有蘇俄的功勞,彆忘了,沙俄侵占中國的150多萬平方公裡領土現在是誰在占據著?又是誰現在在東北繼承了沙俄原有的利益?”“一個鄰居家的壯漢,趁你得病時闖進你的家中奪走了八分之一還多的土地,搶走了大量財產,後來壯漢被自己家的兒子給整死了,壯漢的兒子一邊假惺惺的宣稱要把自己老爹搶的土地、財產還給鄰居,一邊卻仍然賴在你家裡不走。還宣傳一些看起來對你有好處的思想,卻鼓動你和你的兄弟們去爭鬥。而壯漢卻在一邊看你們眾多兄弟打生打死。你說這個壯漢真的是為了你們幾個窮兄弟謀利益嗎?”不等鄧恩銘回答,趙振中自己回答道:“至少我是堅決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