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南雲原就是個臉皮薄的人, 原以為嫁後能好些, 可一想到昨夜的種種, 卻是更難為情了。分明並沒上妝,但卻像是抹了胭脂似的, 平添了三分豔色。蕭元景原本並沒多想的, 可見著她這模樣, 卻不由得被勾著想起了昨夜的事。潑墨般的長發,滑膩的肌膚,強行壓抑著的破碎喘息……無論是哪個,都讓他目光沉了些, 食髓知味大抵如此。早些年他不近女色時, 頗看不上太子的作風, 如今倒是有些能理解了。南雲同蕭元景對視了眼,見著他那暗潮湧動的目光,莫名生出一種想要躲避危險的感覺。但她也知道這麼做不妥, 所以猶豫了片刻後, 慢慢地走了過去, 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是抬手摸了摸雪團。雪團在蕭元景懷中時,溫順得很,就隻一動不動地呆著。如今被南雲輕柔地撫摸後,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在她掌心蹭了蹭,看起來很是乖巧。“先前我還說這是個蠢兔子, ”蕭元景將這前後的差異看在眼中,眯了眯眼道,“如今看來,它還是挺會看人下菜碟的。”也不知道是何緣故,他才一開口,雪團就立刻僵在那裡,也不敢再跟南雲賣乖討巧。南雲笑了聲,又在它背上揉了把,輕聲道:“它倒像是有靈似的。”其實倒不是有靈,隻不過這種越膽小的小動物,直覺就越準些罷了,雖不明白是何緣由,但卻是能覺察到蕭元景不喜它去太過親近南雲的。南雲著人去拿些新鮮的菜葉子來,原本想要親自來喂雪團的,可蕭元景卻將雪團隨手遞給了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帶下去隨便喂喂就是。”沒等南雲說什麼,蕭元景就直接勾住了她的手:“陪我用飯去。”經他這麼一說,南雲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如今已經差不多晌午,是該用午飯的時候了。“我方才吃過早飯不久,並不餓。”南雲解釋道。蕭元景回頭瞥了眼,似笑非笑道:“看來我走後,你又睡了許久?想是真累著了。”他雖沒明說什麼,可無論是這神情還是語調,都顯得格外意味深長。南雲:“……”她並不想同蕭元景探討這種問題,便乖乖閉了嘴,跟了進門。蕭元景來了風荷院,柳嬤嬤便吩咐人去小廚房傳了話,直接將飯菜都送來了這裡。南雲很是乖巧地坐了下來,並不說話,垂眼沉默著,間或端起茶盞來喝一小口茶,同蕭元景耗著。蕭元景也不多言,隻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他這目光赤|裸|裸的,不加掩飾,南雲很快便覺察到,然後在這樣的注視下,臉頰又不爭氣地泛起紅來。她雖想裝沒注意到,可卻到底撐不下去,不自覺地抬頭瞪了眼蕭元景。蕭元景的確是有意為之,等到南雲忍不住有些羞惱後,總算是移開了目光,忍不住勾了勾唇。仿佛是將人給當成了一隻溫順的白貓,非要逗著她亮出爪子來才高興,就算是挨了不輕不重的一爪子,也不見著惱,反而自得其樂。蕭元景自己都覺著幼稚得很,他好歹也是個王爺,平素裡要什麼有什麼,可卻偏偏要這麼尋樂子,也不知究竟圖個什麼。但不管怎麼說,他卻還是樂此不疲。柳嬤嬤在一旁伺候著,將兩人這你來我往的反應看在眼中,抿起唇來,無聲地笑了笑。她是自小看著蕭元景長大的,也了解他的脾性,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會同哪個姑娘如此這般。這樣新婚小夫妻的模樣,若是賢妃娘娘看了,想必也是會舒心的。等到侍女們將飯菜都擺上來後,蕭元景便將侍女們都給打發了,屋中便隻剩了他與南雲。這菜色仍舊豐盛得很,但南雲卻並不覺著餓,便沒動筷子,隻同蕭元景道:“我當真是一點都不餓。”蕭元景平淡地“哦”了聲,自顧自地夾了個筍片,理直氣壯道:“那你看著我吃就是。”南雲算是徹底沒了脾氣:“好。”她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著蕭元景吃飯,目光在那滿桌子的菜色與蕭元景之間徘徊,慢慢地就又放了空,開始想些有的沒的。蕭元景的相貌隨賢妃娘娘,生得極好,麵如冠玉身若鬆竹,氣質高邈,讓人見了便不由得生出些喜歡來。論及才學文識,也不差,尤其是那一手字寫的好極,在南雲生平所見之人中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又因著出身的緣故,身上多少帶著些貴氣,可卻又不是那種仗著身份就肆意跋扈的紈絝子弟,稱得上是溫和……他這樣的人很討喜,姑娘家見了,難免會意動。南雲也不能免俗,她如今就這麼看著蕭元景,心中便也覺著喜歡得很。隻不過因著種種緣故,早就暗自在心中畫了根線,無論如何都不會逾越過去。她可以欣賞蕭元景,也可以好感喜歡,但卻不能動真感情,以免將來後患無窮。像現在這樣,不遠不近的,就很好。蕭元景並不知道南雲心中是如何打算的,隻知道她正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中還帶了些笑意。對於方才開葷,食髓知味的人來講,這已經算得上是“勾引”了。他放下筷子,在南雲眼前彈了彈指,意味深長地問道:“想什麼呢?”南雲被他突然貼近的手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懵然地看著他,隨後莫名心虛地搖了搖頭:“沒什麼。”蕭元景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尚未褪去的淤青上,頓了頓,眼中的**倒是減了不少。他自己也知道昨夜失態了,下手的時候失了輕重,南雲又是個肌膚柔嫩的,怕是會留下不少痕跡。如今親眼見著後,心中難免愧疚起來。“疼嗎?”蕭元景輕輕地點了點她的手腕,聲音也放輕了些。南雲愣了下,隨即放下手去,將衣袖撫好遮住了那些痕跡。她不敢與蕭元景對視,錯開目光,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小聲道:“先前是有些疼,現在已經過了。”其實若說起來,手腕上那些疼相對而言壓根不算什麼,她昨夜甚至都沒留意到。真正疼得她落淚,仿佛半條命都折進去的,是另一種疼。隻是她臉皮薄,半句都沒敢提。蕭元景先前數次未得,昨夜徹底沒束縛後,情濃難以自抑,所以下手時重了些。那種時候是壓根沒道理可講的,還能當做是種彆樣的情|趣。如今有衣裳在見不著,但他很清楚,南雲腰上必然也留了這樣的淤青。可如今冷靜下來回過神,這些就都成了無聲控訴的罪證。“昨夜是我失態了,”蕭元景放低了聲音,安撫她道,“你彆怕,今後不會這樣了。”南雲似嗔似怨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遲疑著點了點頭。蕭元景見此,倒也不好再欺負她,快速吃完了午飯後,同她笑道:“你是想歇會兒再補個覺,還是想做什麼旁的事?”南雲先前睡到天光大亮方才起床,如今雖身體仍舊有些疲倦,但卻沒什麼睡意的。她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我想到藏書閣去看看,可以嗎?”先前南雲在正院當侍女時,倒是偶爾也會跟著蕭元景到藏書閣去,但那時終歸名不正言不順的,她也沒法子隨心所欲地翻看。如今過了明路,算是有了些底氣,想要去好好看上一看了。蕭元景倒是沒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愣了下,隨後頷首道:“自然可以。”南雲得了允準,眼神一亮,隨即眉眼彎彎地笑道:“那我這就過去。”說著,她便站起身來,準備獨自過去。“藏書閣就在那,又不會長腳跑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蕭元景懶散地笑了聲,而後也隨著站起身來,“我陪你過去。”南雲腳步一頓,抿了抿唇:“好。”畢竟這是蕭元景的藏書閣,人家想過去,她總不能攔著不準。蕭元景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南雲,並沒叫人來跟著伺候,而是隻同南雲兩人去了藏書閣。白芍沏了茶來,見南雲出了門,猶豫著該不該跟上去。“你自去忙吧,不必管。”柳嬤嬤吩咐了句,又笑道,“像這樣新婚的,便像是蜜裡調油一樣,總是喜歡寸步不離地黏在一處,你若是跟過去伺候,反倒打擾了他們。”白芍含笑應了聲,另去忙了。南雲打從進了藏書閣後,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她興致勃勃地四下翻看著,雖然早就來過,但如今心中還是忍不住會生出讚歎來。也不知道蕭元景究竟是費了多少心思,才能搜尋來這麼多的藏品。這麼想著,她便問了出來。“早兩年我喜歡這些,的確是花了不少精力在其中,零零散散的也撒了不少銀錢。”蕭元景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邊,並沒看這些珍貴藏品,目光始終落在南雲的臉上,漫不經心道,“再者,有些人知道我的喜好後,若是見著什麼也會送來。”不過他並沒白收過旁人的東西,總是會折了價,將銀錢給付了的。畢竟他不缺銀錢,犯不著去白拿東西,也免得太子會拿此事做文章。南雲四下看著,目不轉睛,就算是同蕭元景說話時也未曾看他,便顯得有些敷衍。蕭元景挑了挑眉,忽而想起一樁事情來,同南雲道:“再過幾日,是我外祖母的六十大壽。”南雲先是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嗯”了聲,片刻後方才反應過來蕭元景說了什麼,倏地回過頭來,咬了咬唇,遲疑道:“你是想要我過去?”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寫長點的,但是扁桃體發炎,高燒到39度,一整天狀態都不好,就還是算了orz爭取明天粗長更吧ps.最近我身邊的人也在各種生病,就真的,大家還是要多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