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身邊的風景黃昏下的蕭台山愈發的寧靜平和。小夜趴在後山的潭邊。讓肩胸和後背都露在水麵上,以免浸濕了傷口。傷處恢複的還不錯,已經結痂了,雖然看上去還有些駭人,但是從腿上那處冰淩獸的冰刺刺中的位置來看,服用六還丹之後,身上是不會留下疤痕的。所以她十分安心的泡在水潭裡,兩條胳膊扒在潭邊柔軟的青草上,歪著腦袋看著秦列。秦列背對著她坐在潭邊的一塊石頭上,正在烤野味,不時有油滴落到火堆裡,‘嗤嗤’的冒出白煙,還伴有濃鬱的肉香飄散開,撩拔的人口水直淌。自從去到瓊島,已經有十天半月沒有吃東西了,可見修士們都是過著何其‘非人’的生活。小夜聞著那肉味,感覺自己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起來,便伸著脖子迫不及待的問:“好了沒?”“沒。”小夜將腦袋擱在十指交叉的手背上,歪著腦袋巴巴的望著秦列的後背,一頭烏亮的長發披散在水麵上,一邊輕輕撥蕩著腳丫子。一邊心急的問:“還多久啊,我餓了。”秦列頭也不回的答道:“快了。”小夜歎了口氣,隻好耐著性子等著,閒來無事,扒過身邊的八灺來把玩。如果秦列也能進入八灺裡麵的話,他現在的修為一定不止是築基吧?以他這樣一年內便能從入門到築基的速度,隻怕現在元嬰了也說不定,可惜,為什麼進不去呢?她翻來覆去的撥弄了一陣,覺得無聊,又掏出那顆碩大的滄瀾珠看,那滄瀾珠一取出來,便有一圈濃鬱柔和的氣逸散開,嫋嫋的在四周蔓延。秦列察覺到異樣,回頭看了眼,見小夜正抱著一顆西瓜一樣大的白玉珠子用臉蹭來蹭去,纖細的胳膊搭在珠子上,膚盈如雪,在那滄瀾珠的輝光下更顯得如同凝脂一樣的柔嫩。氤氳的溫潭水氣中,小夜的身形細弱柔軟的有些虛幻,漆黑如瀑的長發像是一朵盛放的蓮花鋪散開,襯的她的肌膚愈發瑩白如玉,小而圓潤的肩頭披灑著淡淡的紅色霞蘊和滄瀾珠柔潤的薄輝,婉轉流光玲瓏剔透。這個輕輕趴在潭水邊的身影,讓這崖邊的一口幽潭都漾溢起瀲灩的光暈,宛如火紅的霞光和水汽氤氳偶然邂逅間,產生出來的一個唯美幻影。隻瞥了一眼。秦列又轉過頭去,片刻,將那野味從火上取下來,“好了。”“噢,那我出來了,你,你彆回頭啊……”身後傳來一陣嘩啦的水聲,能感覺到小夜已經從溫泉的水潭裡爬了上來,輕輕的踏在綿軟的青草上,傳來一陣細微的細碎的聲響,而後是一陣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秦列依舊是雙肘擱在腿上,微府著身體,紋絲未動。隻是,那穿衣服的過程似乎有些漫長,秦列皺了皺眉,慢慢翻轉著手中的野物看著。半響之後小夜終於穿好衣服,走到秦列身邊來,她套了一件白色的長裙,沒有係腰帶的腰間顯的有些空蕩蕩,走動時好似柔軟的拂柳。薄衣下隱隱的可以看見玲瓏有致的輪廓,頭發她已經簡單的束在了腦後,她擰了擰還在滴水的發梢,在秦列身側坐下來。小夜欣然的朝衝他笑了笑,從他手中拿過燒烤,用嘴吹了吹,就啃起來。有一股剛剛沐浴過的淡淡的體香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秦列不易察覺的吸了吸氣,抬頭去看天邊的紅霞。殘陽如血,西邊的天幕已經被晚霞燒紅,餘輝揮灑下,整個蒼茫大地都籠罩在一團紅暈之中,而南方的濃雲下,卻格外紅豔的刺目。從他們離開瓊島,已經過去整整七個晝夜,不知道那一場幾乎驚動整個上雲的混戰,是否已經有了結果?小夜啃了幾口烤肉,斜眼看到秦列動也沒動的看著天幕出神,便問:“你怎麼不吃,你不餓麼?”“不餓。”還真是得道了哈,小夜彎了彎嘴角,在心中揶揄了他一句,雖然他的神態和以往沒什麼不同,但是從他看著南天的目光可以瞧出來,他一定又在想瓊島上的事情。忽然覺得,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真是一件令人愉悅又興奮的事,不知何時,她對他又多了這麼一絲了解呢?雖然不敢那麼明目張膽表露出安慰的意思,但是小夜想到了一件事情可以用來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她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件東西,遞到秦列麵前:“你看這是什麼?”秦列側頭一看,小夜正拎著那條遠足的時候他掏錢買下來的項鏈在他眼前晃蕩。然而他一眼便看到了項鏈上的那顆多出來的紅色小石頭,他伸手接了過去,攤在手心看著:“這是從哪裡來的?”“九尾蛇的尾巴上弄下來的。”“你怎麼發現的?”小夜一邊啃著肉,一邊將這石頭相關的細節都跟秦列說了一遍。而後秦列看著那項鏈墜子沉默了半響。他應該也在跟她思索同樣的問題吧,小夜用眼角瞥著他,“你覺得,這會是巧合麼?”“不知道。”秦列將那項鏈遞了回來,“放好。”小夜接過來放入儲物袋裡。而後兩人都沒有說話,小夜在沉默中啃完了燒烤,此時已經是夕陽下西暮色環繞了,小夜便乘著秦列的飛劍和他一同回到了蕭台峰太清殿裡。小夜的那柄飛劍在磅礴的崩雲雷中不知道被那雷劈到何處去了,現在又得再做一把,此去瓊島雖然弄了兩件異寶回來,但是卻沒弄到半塊靈石,沒有靈石就買不到赤靈石,沒有赤靈石就煉不了飛劍,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鬱悶。在太清殿的過堂裡落下,小夜瞧了瞧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現在她已經醒了,好像不好繼續留在這裡。於是她看了看秦列,說了句:“我回望雲觀了。”秦列正往屋裡走,聽她這樣說便回過頭來:“傷好了再說。”“啊?”小夜張著眼望著他,什麼叫傷好了再說?他這是,在關心她麼?如今大師兄未回,望雲觀的那兩人也不知道在不在,他是怕沒人照應她麼?小夜有點感動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雖然,他好像是一片好心,但是……“進來。”還沒待小夜但是出個所以然,秦列扔了一句話。就先進屋了。她望著那房門驚喜交加,有些愕然,驚的是,這家夥是不是……太那個什麼了點?喜的是,起碼人家是關心她的。她磨蹭著,心情複雜的挪進屋,看到秦列手中拿著一個小藥瓶遞了過來:“身上的傷處再擦一下。”小夜看著那個小瓷瓶子,想著身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還有醒來時穿的那一身單薄的**衣,木訥的將它接過來,臉一紅,脫口而出:“之前,是是是你給我換的啊?”“沒換過。”“哦……”小夜籲了口氣,走到一邊,背過身去,輕輕扒開衣襟抹了一點藥粉在肩下的傷口上,然而背後的傷貌似抹不到了……算了吧,反正吃過和尚的丹藥,也不會有什麼事。她將那藥瓶蓋上,正要放下,秦列卻一把拿了過去,“趴床上去。”小夜又眨巴了一下眼睛,雖然都是現代人,幫忙塗下藥好似沒什麼,但是入鄉得隨俗啊,於是小夜通紅著臉蛋兒,緩緩的挪到床邊,然後緩緩的趴下去,這個走過去然後趴好的過程花了很長時間,對比起秦列給她抹藥的時間顯得後者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後秦列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拉了把椅子坐下喝茶。小夜整理好衣服,慢慢的爬起來,坐在床沿上盯著秦列看,而秦列則是大大咧咧隨意而慵懶的靠在大卷椅裡,悠然的喝茶,也不說話,也沒看她。一時間。一男一女相處的屋子裡隻剩沉默。沉默讓小夜萬分的不自在,好像渾身都長毛似的,隻坐了半會兒,她都覺得似乎有半個世紀那麼久,身上一股燥熱,似乎都淌汗了,最後她為了能不在這種令人呼吸都覺得尷尬的沉默中窒息而死,她終於硬著頭皮問了句:“我,要,睡在這兒?”“嗯。”小夜看了看身側的一張獨床,問:“怎麼睡?”“隨你。”小夜張大嘴,隨……隨我?!這話怎麼,怎麼覺得……她又垂下頭,合起雙手,開始不安的蠕動手指,半響,抬眼看了秦列一眼,見他換了個姿勢斜靠在卷椅裡,一條手臂擱在扶手上,五指張開插在頭發裡撐著腦袋,另一手搭在另一邊扶手上,歪著頭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裡有一絲異樣的神采。他這很直接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放肆的味道,小夜連忙的垂下眼瞼,愈發的尷尬的想死,她覺得她的臉好似已經燙的不是自己的了,那熱度肯定能蒸雞蛋。於是她索性不要臉的說了句,“這裡,隻有,一張床……”“嗯。”秦列嘴角似乎微微的揚了揚,而後,他似乎故意的頓了頓,才說道:“你不是有八灺麼?”小夜聽的腦子裡血氣一湧,是她思想太那個什麼還是這男人說話有問題?怎麼總是浮想聯翩的……不行,跟這男人說話會抓狂的,還趕緊的到八灺裡麵去吧。小夜意識裡喚了喚八灺,正準備進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咱們孤男寡女的,被彆人看到,不太好吧?”“反正你已經在這睡了好幾天了。”……果然是不能跟他說話。小夜一瞥頭,晃到八灺裡麵去了。又有幾天沒有來,小夜驚訝的發現,八灺裡麵有了一些奇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