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小伎倆敗露(1 / 1)

活見鬼 半依箏 1882 字 2個月前

墨叔說著一手較力,白翌辰頓時拿不住金煙袋,一個手顫將它掉到地上.隨即不等他撿起來,墨叔就站起身,扯著白翌辰手腕站在院子當中。隨著一波又一波顫動,那蘊含濃煙的結境忽明忽暗,發出塑料棚子被風吹動時候的簌簌聲響。它本來是個半弧形的天頂模樣,然而此時卻逐漸扭曲起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惡作劇般揉捏按壓。墨叔輕吸水煙,一股白煙冒出,在院中盤旋舞動,越來越快,逐漸變成一道白影在偌大的院子中旋轉。白翌辰咬牙看著那閃電般的白影,想起自己的龍蠱也喜歡這樣瘋轉。原來,護靈野仙都喜歡先攪動得院子中風生水起,借助地勢之利而增強自身力量。隻見那團白光騰空而起,如同一道流星猛衝向天頂,驟然散開不見了蹤跡。“……那是什麼?”白翌辰見一切忽然平靜下來,死一般寂靜,忙問。“本來用來吃你的。”墨叔冷冷說。“現在讓它去吃外麵搗亂的人了。”“什麼?”白翌辰吃驚之下,立刻拚命掙紮起來。墨叔狠狠製住他,問:“外麵是誰?說了我給他留條生路!否則,殺人於無形是我這種人最拿手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白翌辰喘息著,冷冷從懷中拿出手機,“你剛才所說的,已經通過它,被外麵的人錄去了,做個物證應該是行的吧?”墨叔看著他,一時間神情如同凝固了般。“你以為,我經曆了這些……還能像之前那樣傻乎乎的單獨來給你送肉嗎?你才太天真了!”“哼。”墨叔冷哼一聲,並不當他回事,抬頭望了望,隻見穹頂再度震顫不斷。“怎麼樣,被吃掉了吧?”白翌辰幸災樂禍問,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也不知道他這個幫手到底能撐多久。墨叔望了良久,又一口煙霧吐出,這次打開水煙管,潑了一點煙水在上。白翌辰看的清楚,那煙霧與水攪合在一起,相互糾纏壯大,竟然形成了一隻猛虎的形狀。飄飄渺渺,須發皆白,水在身體中流淌不斷,形成一道道斑駁的花紋。它身體龐大而沉重,不能像剛才那樣風馳電掣的飛掠,巨大的腳爪踏向牆頭屋瓦,幾個騰躍也消失在穹頂的煙霧當中。墨叔等待著,良久仍舊沒有動靜。白翌辰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便不錯眼的看著墨叔的臉來猜測。隱約見到他眉頭一顫,似乎皺得更緊。此刻,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快樂填滿了胸膛,儘管手腕仍舊被抓的發木,白翌辰大聲說道:“怎麼樣啊,墨重九,我這個幫手很給力吧?你還不快點投降!”墨叔半眯著眼睛,咬著銀水煙,並不呼出煙氣,像是在想對策。他自有自己的心思,老宅本身就會有一種天然而成的氣場存在,後來經他再度布置後,由風水陣位凝成天然結境。一般情況下邪祟不近,若有人在外麵布陣試圖加害屋主,則會觸動另一層防護更為隱秘的結境出現。後一層結境,就如曾經古爺以及趙一凱使用過的,可以將自己和周圍事物一起隱藏起來,若是不懂破解之法,很容易誤以為沒有人在。出門的話,當然可以真刀真槍跟敵人較量。但又怕敵人已經在外麵布置了陷阱。在結境當中固然可以借助院落氣場,增強自己的力量,但是太過被動,而對方的實力似乎很不好估量。若是生生被他將這二層結境破了,那自己將會損失太多先機。白翌辰也看出來他正在發愁,於是故意不斷講話,打斷他的思路。“墨重九,你一直都太小看我了。在你麵前的是上古神獸騰根,不再是那個任你隨便欺負的傻小子了。”這話一出,他感到墨叔的手就像被電擊一樣猛然抖了,接著一鬆。他趁機滾出了幾步遠,搶了金煙杆在手,回頭再看,墨叔正瞪大眼睛接連退後了幾步,仿佛他是什麼可怕至極的怪物。“你……你覺醒了?”什麼?白翌辰心裡暗暗呆了一下,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臉上立刻裝出得意的樣子:“沒錯,這下你怕了吧!”墨叔似乎吃驚不小,隨即,他用右手點住額頭,向上一搓。白翌辰頓時明白,剛才墨叔跟自己小打小鬨根本沒有開天門通靈氣。以他的修為,這樣足以對付得了。而此刻他開天門,恐怕是想施展全力了!“引蛇蠱!”他一聲輕呼,一波小黑蛇如同無數黑色的雨點,從他的右手掌中不斷冒出,撒了滿地。然而剛剛落地,卻發出呲呲響聲,儘數化作白煙散去。不好,這結境,竟然還能吸取他的蛇蠱作為養料?墨叔已經開了天門,他一雙長目更顯得銳利駭人,閃著虎般瑩瑩綠光。“你根本就不是騰根,竟敢戲弄我?”“我怎麼不是,我就是!”白翌辰將身子貼著牆,儘可能遠離眼前這老家夥。“你才多點修為,能看出我是什麼?笑話!”結境再度震動,竟然比前幾次都要強烈,穹頂之上裂了一道空隙,已經有煙霧徐徐升騰,眼看結境越來越薄。一向傲慢的墨叔此刻臉上也顯出些許驚慌,這結境也是靠著多年氣韻積蓄,一旦被破壞,恐怕也要再幾年時間才能從新結成。不似趙一凱和白翌辰的結境,是靠個人修為而成,那樣恢複起來比這個可容易得多。當下他將煙壺中的剩餘煙水連同煙草,向院落中以最大範圍一潑,連同白翌辰都沒放過,劈頭蓋臉弄了一頭的煙草葉子。隨即他將指尖所濺的一滴煙水向大門彈去,隻聽潑的一聲輕響,大門處的結境緩緩出現了一個出口,便邁步向外走去。白翌辰見機不可失,立刻緊緊跟上。墨叔回頭看了他一眼,白翌辰心裡一嚇,生怕他把自己關在裡麵,不管不顧的直接撲了出來,像一條越江而出的大海豚。墨叔側了個身,白翌辰便直接一個大馬趴摔在了門口的青磚路上,胳膊和胸部的骨頭簡直在瞬間被摔扁了,下巴也被搓了一下,**辣的疼。墨叔看著哼哼唧唧的白翌辰,猶豫了一下,便扭頭顧自走了。“站、站住……”白翌辰爬起來,拍拍發麻的手,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墨叔不搭理他,徑直走向兩邊石獅鎮獸,抬手猛擊獅口兩側,叮當兩聲,兩個東西掉到了地上。白翌辰低頭一看,竟然是兩柄小劍,他心念一動,剛想去撿,墨叔卻伸手攔住了:“彆動,來路不明,免得有詐。”“這劍哪來的……有人要害你?”白翌辰問。去鬼宅的時候,門口的鎮獸口中也有兩柄小劍,引了睚眥來吞吃院主人生魂,莫非……“劍是我放的,劍口衝外,凶神護家,劍口向內,自食屋主。本來是劍口向外,我以靈氣加護過,一般人不能移動。但是現在竟被人調轉了方向,可見此人的修為和居心。”墨叔說著,轉頭看向白翌辰道,“你這位幫手,挺心狠手辣的嘛,就那麼想置我於死地?”白翌辰心中一凜:“不,我們隻是想……”墨叔也不等他解釋,在院子外圍轉著,又從周圍八方屋簷下各找到一串銅錢鎮魔劍。白翌辰見墨叔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些不知所措。當走到大院正後方時,墨叔停住了步子,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磚牆。白翌辰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瞥了幾眼。隻聽他一聲冷笑,隨即將一柄銅錢劍黏在手中,指尖一挑,那穿著銅錢的紅線竟然一下子斷開。他握了一把銅錢在手,提高聲音說:“還想藏到什麼時候?”話音剛落,一把銅錢潑灑出去,映著月光金芒一閃。隻聽到“哎呀!”一聲慘叫,一個人竟然憑空跌了出來。“老然!”白翌辰大驚失色,慌忙上去扶。“疼死了,鋼鏰是扔人用的嗎!疼死我了!”老然被一把銅錢砸的鼻青臉腫,他一邊哼,一邊讓白翌辰扶自己起來。墨叔看著這倆狼狽不堪的年輕人,眉毛一挑:“怎樣啊,好玩嗎?”原來,在白翌辰頭腦發熱的坐上興師問罪的公交車時,隨著時間流逝而漸漸冷靜下來,憑著自己是怎麼也打不過那老家夥的,去了隻能自取其辱。他停留了片刻,醞釀了一個自作聰明的計劃。開始是想借著套話來留下墨重九利用邪術害死自己家人的證據,便給同樣坐上返城班車的老然打電話商量。沒想到,對於墨重九一貫謹慎恭敬的老然竟然一反常態,不光一口答應負責接應,還主動提出自己要在院子外麵布置一個壓製靈氣的陣法,好讓他全身而退更加安全。白翌辰也知道老然跟著古爺必然是學到了點有用的東西,當下也就應下了。誰料,還是被這老狐狸察覺到了。“雖然離位站的不錯,但是可能時辰拖得有些長,按奇門之術來說,你應該向西再移動三尺,也許我就找不到了……當然隻是也許而已。”墨叔輕笑道,“不過年輕人做到這份上,很不錯,我之前小看你了。我放出的兩隻探路虎也是被你擺的陣吃掉了?”“啊?我不知道有什麼虎,我布置好了就藏起來了。”老然揉揉還在發疼的額角,對墨叔說:“墨老師,成王敗寇,我們哥倆技不如人被捉個現行,您的事辰子也跟我講了,如今您看這恩怨怎麼了斷吧?咱們是去神秘的相關部門呢,還是您現在把我們殺人滅口?”“擺這種陣法,借天靈地氣,觀山派無誤。你師承於誰?”墨叔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反而和顏悅色的問。“跟辰子一樣,全靠自學。”老然知道陰陽界裡的微妙關係,自然不能供出古爺。墨叔繼續看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那目光移動到哪,老然就覺得哪裡像被一條濕嗒嗒的蛇爬過。他拉過白翌辰護在身側,昂頭迎著那目光不懷好意的探索毫不躲閃。忽然,墨叔的眼睛盯在他的耳朵上,幾秒鐘後,順著他的臉側,緩慢下移動,將目光停在他的右手腕處。老然也意識到了對方在看什麼,下意識用左手掩了下右腕。古爺剛剛送給他了一個複古耳釘,以及一副銅鐲。雖然看起來有些古舊,但上麵所雕刻的圖騰古拙中滿帶靈性,他便高興地都套在右手上,活動起來叮叮作響,倒也自覺的很酷。耳釘不好發現,不過這鐲子未免紮眼,是不是被這心思縝密的墨重九發現了?若是他要找古爺算賬,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此刻,墨叔卻點點頭,微笑道:“很好……”說罷不再理他們,轉身就向回走。白翌辰狠狠跺了下腳,怎麼都到這個份上了,他竟然還沒著這個道?老然咬牙道:“辰子,放龍蠱……”他把嘴唇湊到白翌辰耳邊,輕聲說:“引那老家夥跟來!”白翌辰咬著嘴唇,望著他點點頭。反正就是一錘子買賣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墨重九,你想跑沒門兒!”白翌辰喊,見墨叔轉過頭看他,便立刻直伸右手,高聲道,“引龍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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