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意盎然的庭院裡,開滿白色的花朵。顏色比薔薇跟百合還淡,接近蜂蜜的香味似乎深受女性喜愛。但對於一向置身於充滿塵埃氣息的戰場之人來說,或許會覺得有些不自在。覺得隨風傳來斷斷續續的對話裡,有自己熟悉的聲音,走在回廊上的偉拉卿停下腳步。走在前方的年輕人回頭問道:請問怎麼了嗎?沒什麼隻是在那群婦人之中,聽到熟悉的聲音。啊~~!帶路的男子用看不出是士兵的天真笑臉,望著花園的方向。可能是帶點綠色的棕發擋住視線,他順手把頭發往細長的眼睛上麵撥去。這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青年,其實是這座城堡主人的兒子。潔西莉亞陛下也來了,在我姐姐那裡。原來如此,原來是母親大人啊。一想起美麗的母親將政權交給自己的哥哥馮休匹茲梵穀卿休特菲爾,自己像隻花蝴蝶一樣過著優雅生活的模樣,偉拉卿肯拉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五味雜陳的笑容。她又不請自來了,是否會給馮溫克特卿造成困擾呢?怎麼會呢!這可是我們無上的光榮。庭園深處傳來女性談話嘻笑的聲音。偉拉卿的生母雖然貴為魔王,可是沒有一點君主的模樣。即使是在戰爭時期,卻對出兵或防衛等國家大事毫不關心。士兵雖然身為真王與魔王陛下的臣民,卻被迫聽命攝政休特菲爾的命令,而不是國王的旨意。馮休匹茲梵穀卿休特菲爾對於權力相當執著,而且屬於好戰派的他,也很積極擴展領土。因此他趁著勢力急速擴張的人類國家侵襲真魔國領海,並且用武力壓製周邊小國的機會,乘勢宣布參戰。當初除了部分冷靜派持反對意見之外,大部分的貴族都支持休特菲爾的方針,而且多數人民也默默接受愚蠢的政策。從那時至今已經將近十年,這個國家始終無法脫離戰爭的泥沼。肯拉德的父親是個從現在的敵國逃來的人類。十貴族裡大多是拘泥血統與家世的保守人士,因此就算承認他是國王的親生兒子,但是在政治上的發言權還是等於零。再加上他自己不擅長以言論說服他人,於是一直甘於士兵的職位。隻是聽說同母異父的哥哥馮波爾特魯卿古恩達,正處於反戰派與好戰派雙方的重臣之間,立場十分為難。在這個時候看到追求美麗事物與場所的潔西莉亞,不禁讓他產生何謂國王?難道隻要有崇高的稱號以及擺在薄紗後方的豪華寶座就行了嗎?的疑問。可是另一方麵卻叉不禁會心一笑,心想世間的女性正是有如那樣的存在。聽說在拉姆茲玻塔姆海戰一役,我國獲得壓倒性的勝利。是啊,的確接到那樣的報告。思緒被眼前這個人的話題拉回來的肯拉德,敷衍地點點頭。應該隻是加以驅離的程度吧。畢竟是小規模的戰鬥,西馬隆隻是來刺探軍情而已。即使如此,勝利還是勝利!將來有機會率領溫克特士兵的年輕人,激動地握拳說道:你不認為先發製人很重要嗎?塞茲莫亞是否有出征呢?聽說隻要在海上打戰,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被調派到他的部隊。能夠在如此了不起的指揮官麾下學習,就算是離鄉背井也無所謂。出生在溫克特的人,有必要到海上作戰嗎?這是一個海風吹不到的地方。肯拉德一點也不明白青年為什麼要立誌當海軍。其實到哪裡都無所謂。就算不是海軍,被調派到山脈或大陸都沒關係。我隻希望儘早出征,為真王陛下戰鬥。也希望能夠爭取自己身為軍人的榮譽。軍隊裡應該有不少年紀跟我差不多的人吧?的確是有。偉拉卿想起那些新兵,語氣有些含糊。對於貴族子弟來說,那裡不太可能是他們會喜歡的環境。不過那些都是因為失業而在街頭遊蕩的少年,或是不想繼承家業而誌願從軍,希望能在軍中聞出名堂的年輕人。像你這樣的貴族少爺,已經完全具備戰術及統禦方麵的能力,隻要時侯一到就會以指揮官的身份帶領士兵。可是你並不是這樣。兩人在淡綠色走廊停下腳步。一名年齡還算是少女的女仆一臉為難地站在館邸門口。因為她正為這間屋子的主人之子和客人抵住沉重的木門。年輕的馮溫克特卿戴爾奇亞森似乎沒有察覺。你身為當代魔王陛下的兒子,已經多次親赴戰場,並且立下許多汗馬功勞了吧?我隻不過是個隨傳隨到的棋子,哪裡兵力不夠就立刻趕往支援。等到防禦人手不足又會被叫走。根本沒立下什麼功勞。可是我看著青年鑽牛角尖的表情,偉拉卿停下腳步反問:你在急什麼呢?他的立場跟在街上無法謀生的不良少年或無家可歸的孤兒不同,是十貴族之中家世最顯赫的馮溫克特家繼承人。隻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學會如何在戰場上活下去的方法,就可以正大光明迎接初征。還是說這名血氣方剛的青年,知道肯拉德被找來這個地方的理由,所以覺得自己的立場倍受威脅?就算被分封到有些偏僻的領地,但是溫克特一族可是從建國之前就延續下來的正統名門,這個家族在魔族史上留下偉大功績。他們的血統隱藏特殊能力,因此有不少人一出生就具備高度的魔力,過去還曾經有人因為真王的旨意而出任魔王。至於那些沒有魔力的士兵,聽說個個都擁有強健的體魄,敏捷性跟柔軟度也很傑出。在拳擊方麵不曾敗給其他地區的選手,但是沒有學習劍術跟槍術的傳統,因此不擅長進行使用武器的戰鬥。為了彌補士兵的缺點,現今的當家馮溫克特卿歐迪爾便向偉拉卿肯拉特求助。希望把操練自家士兵的工作,托付給年紀輕輕就有劍聖之稱的人。對於繼承家業的嫡子來說,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而且歐迪爾重視戰功勝於家世,個性十分豪放磊落。因此奇亞森才會希望趕在父親賞識偉拉卿以前,趕緊累積軍隊的經驗,好取得父親的肯定。如果你對令尊找我前來一事感到不滿,我可以婉拒這件事。不、偉拉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我很讚成父親的提案。能夠承蒙殿下不對,能夠承蒙閣下首肯,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滿呢?年輕的貴族子弟竟然想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照理來說,戰況應該還沒有吃緊到這種程度。青年低著頭輕聲回答:為了要守護家族名譽。家族名譽?偉拉卿心想這個家族有什麼不名譽的傳聞嗎?腦裡沒有任何頭緒。父親在這次的戰役中沒有完成任務。雖然他現在依然老當益壯,不過若是要以真王陛下的士兵身份前去執行任務,年齡還是稍微大了一點。叔叔從三年前起就罹患腳疾,連騎馬都很困難。幸虧姐姐的魔力受到大家肯定,好不容易才以預備役的身份獲得賞識。但是如果要把眼睛不方便的姐姐送到戰場,我實在是實在是辦不到。再加上哥哥英年早逝,現在這個家裡隻有我能夠派得上用場。你的話真是令人敬佩。肯拉德心想,要背負整個家族的擔子還真是辛苦。他同時把自己錯縱複雜的立場拿出來比較,隻不過名門貴族子弟的煩惱,大半都是自找的。我覺得你太過急於立功了。無論是哪個家族都會麵臨世代交替的時機,每個家族都會出現無法完成重任的士兵。溫克特的每一個人都為了國家鞠躬儘癢,因此我相信無論是真王陛下或是魔王陛下都不會責怪你的家族。至於其他貴族,應該也不會誹謗這個家族。畢竟他們培養下一任當家的時間實在太短。但是自己不一樣。肯拉德率領的士兵裡,沒有一個是家世顯赫的人。不僅如此,他們全部部是在真魔國裡屬於中下階級,並且擁有人類血統的人。所幸這件事沒有傳進攝政休特菲爾的耳裡,但是軍隊裡早就對於那群擁有人類血統之人的愛國心抱持高度懷疑。為了讓這種疑慮不攻自破,他們不得不前往最危險的前線,加倍拚命作戰。可是根本沒有人期待他們的表現。沒有察覺到肯拉德的苦笑,溫克特的年輕人繼續說道:即使表麵上沒人責備,一定有人會在背地裡嘲諷!像是:就算擁有悠久的曆史,但是充其量隻不過是個鄉下貴族罷了!之類的。擁有馮休匹茲梵穀家高貴血統的殿下,或許無法了解我父親是來曆不明的人類。青年的臉色大變。他因為自己的失言感到羞愧,低頭盯著腳尖謝罪:真是非常抱歉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反倒是很少人像你這麼羨慕我。大多數的貴族都不願承認我是立場跟他們相同的魔族。在這樣的情形下,您的父親大人還願意將訓練士兵的重責大任交給我,我真的感到非常光榮,內心也充滿無限感激。那麼,您願意答應這件事囉?我是有這個打算。年輕人迅速抬起頭,滿心喜悅地反問:真的嗎?真的。如果像我這種年輕小輩派得上用場的話。真是太感謝了。肯拉特殿下不,閣下,這樣的話父親應該很快就會改變把姐姐嫁出去的決定了!把你姐姐嫁出去?話說回來,倒是沒聽說馮溫克特家的千金已經到了適婚年齡這件事。一般都說她是魔力異於常人的奇才,隻可惜眼腈看不見,否則就能在戰場上發揮才能。但那是流傳在跟愛情扯不上關係的軍人之間的說法。跟肯拉德一起生活的士兵,隻對碰得到的女人有興趣,像是留在家鄉的妻子或情人、在街上偶遇的招牌女郎,還有在酒吧調戲的女人等。其他的士宮也差不多,所以至今都沒機會得知這名青年的姐姐是位什麼樣的女性。隻知道她是身為現任魔王的母親的知己,兩人好像是很親密的朋友。他打算把姐姐嫁到古蘭茲家。戴爾奇亞森像在說仇人名字般恨恨地說道。要把她嫁給馮古蘭茲卿阿達爾貝魯特。這樣啊。肯拉德聽說過那個名字。對方是個有著端正的容貌以及強健體魄的軍人,還有與外貌十分符合的輝煌戰績,稱得上是女性為之著迷的男人。我覺得這是一門很好的親事一點都不好!馮古蘭茲根本就看不起我們。要是嫁進那種家庭,姐姐絕對不會幸福!是嗎?以軍人的眼光來看,他是個無可挑剔的男人。但是如果牽扯到某個女孩的婚姻,可能會遭到家族成員的阻礙。不過再怎麼說,這都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問題。風向改變,再次聽到女性說笑的聲音。偉拉卿催促尚未完成向導任務的青年,繼續往城裡走去。手中拿著通行證,在初次進入的城堡裡迷路的克裡耶約劄克投降了。呃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什麼地方?到底是哪裡啦,王八蛋!從剛才就隻看到綿延不斷的石牆。猛抓一頭顏色有如成熟果實的頭發,約劄克開始自言自語:想不到在敵陣裡來去自如的我,居然會在魔王陛下的城裡迷路。自己待過軍校,也曾擔任士兵,因此對城邑及近郊的地理都摸得很熟,但是從未踏進以堅固聞名的血盟城內部。畢竟那裡是隻限國王跟她的親信,再加上十貴族,以及隨侍在旁的仆役進出的場所。對一個來曆不明的普通士兵來說,除了護衛任務之外,根本沒機會接近這裡。雲雲教官大人到底在哪裡?他伸手把軍服的領子鬆開,口中念念有詞。收在懷裡的文件若是缺少這個城中某位人物的署名,將會變得毫無意義,隻是一張普通的紙罷了。想要到達士兵及士官學校的教官辦公室,必須往前直走,出了前麵的中庭之後再穿過回廊往北走,走進右手邊的門之後,一直走到底再往左轉到城堡南邊。接著往右往左往左往斜右的方向轉彎之後,再大步慢行約五十八步經過問路之後總算走進城裡,而且穿過第一道大門的時候還不小心絆了一跤。然而現在問題來了,在自己的右側排列好幾道同樣顏色同樣形狀的木門。話說回來,大步慢行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作大步慢行啊?以我這種長度的腳哪辦得到啊?現在隻能四處胡亂摸索了,就算找到一個能幫忙帶路的小孩也好。但是自己發現的人並非可愛的少年少女,而是全身充滿威嚴與殺氣的軍人。對方出現在遠方的轉角,以極快的速度走來。從他身上服裝及腰際佩劍的價格來判斷,應該是貴族階級的高官。自己曾接待過各地的士兵及士官,但是從沒見過那種深綠色的製服。對方的上半身大概跟自己差不多,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長衣的腰部位置確實無誤,那他應該屬於腿長的那一型。他把說是黑色也不為過的部分深灰色頭發綁起來,但是不曉得出了什麼意外,有幾撮頭發粘在臉頰上。銳利的眼神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不是衛兵的士兵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他看起來很不高興的眼睛是深藍色的。唉呀!是讓人有點心動的憂鬱神情。想必一定有許多女性為了取悅他而使出渾身解數。你是誰?停在距離五步的地方,高個子男性簡短發問那是讓人為之傾倒的低沉嗓音。你看起來很陌生,是新來的衛兵嗎?並不是。糟糕,忘記要表現出恭敬的態度了。發現這一點之後,約劄克馬上又補上一句閣下。我想也是,你看起來不適合當警衛。您果然是眼光獨到,閣下。約劄克把視線往下移,發現深綠色的軍服下,胸前的膨脹顯得很不自然。都已經貴為家世顯赫的十貴族,還有必要偷糧食嗎?一想到這裡就無法收起臉上的笑容。如果是迷路的話就回到正門重走一遍。隻要沿著外牆走一圈,應該就回得去了。老實說,自己還真想按照他的建議回頭重走一次。而且對方似乎也沒有告訴他正確路徑的意願。壓抑情緒的冷靜語氣,並沒有責備他為什麼對身份高貴的人做出如此無禮的行為。要是長官用這麼冷靜沉著的態度下達指示,想必無論是什麼命令都會聽從吧?唯有這種聲音的主人才適合當軍隊的指導者。從他的年齡和散發出來的氣質判斷,很可能是身居高位者。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是他應該已經超過一百歲。要是沒有眉間的皺紋,或許就能看出他的真實年齡。以人類的算法,應該是二十六、七歲左右。用平常的習慣進行比較之後,自己突然有種愧疚的感覺。自己來到真魔國之後,所待的時間已經比在人類土地生活的歲月還要長。隻是至今依然不擅長推測魔族的年齡,甚至會覺得自己年紀增加的速度慢到無法忍受。到底自己有哪個部分是人類?又有哪個部分是魔族呢?要是全部都能用數據來計算,不曉得會有多痛快。如果你有事要辦,就報上所屬單位跟來曆話說到一半,貴族男子懷裡的物體突然開始膨脹,而且還動個不停,他不由得拱起背來,似乎想讓那個物體配合衣服移動到想去的位置。這個情形讓約劄克不得不提出疑問:閣下,你的胸部怎麼動來動去。啊、不是,這是看樣子他是把小動物放在懷裡,而且它的耳朵就快要跑出來了。是為了禦寒嗎?在溫暖的春日午後,有必要抱著毛皮嗎?即使真的是為了禦寒,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吧?就在約劄克忍住笑意的時侯古恩達!一聽到走廊另一頭傳來響徹雲霄的呼喊聲,堂堂的貴族男子突然開始發抖,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的眼神膽怯地環顧四周,似乎在找尋藏匿的地點。古恩達!光是聽到聲音逼近就讓他慌到不知所措。他把疑似小貓的生物再次往懷裡塞,隨手抓住旁邊的門把。可惡!可能是鎖死了,無論怎麼轉都隻有鏽鐵摩擦的聲音。請恕我失禮,閣下。可以請您把眼睛閉起來一下嗎唉呀!約劄克把長官推到後麵,右腳一踹把門鎖跟鉸鏈一起破壞。他用肩膀抵著倒下來的木門說道:唉呀真是太神奇了!沒用鑰匙就開了呢要是不嫌棄就請進吧。男子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衝進房間,躲到巨型辦公桌的後麵。隻是衣擺還露在外麵。約劄克一麵忍住笑意,一麵把門帶上。喊叫聲跟腳步聲越來越近,對方差不多快從那個轉角走過來,再過不久就會發現自己吧?反正隻要被同及某某到哪裡去了?就回答沒看到。就好了。約劄克沒有說謊。因為自己並不確定抱著小貓躲在桌子後麵的男人是不是古恩達。運氣好的話,這個人或許能夠告訴自己馮克萊斯特卿雲特教官大人的所在位置。但是也要那個跑來躲藏的男人,或者眼前這名女性對這座城堡的地理了如指掌才行。就在約劄克好不容易把門關上的那一刻,尾隨在後的追兵轉彎走來之後便突然停下腳步。對方的皮鞋鞋底不斷摩擦石地板,而且還散發燒焦味。氣勢看起來非常驚人。古恩達!聲音聽起來很嚴厲,不過似乎是名女性。她直接用纖細的雙手緊緊抓住正準備回頭看的約劄克腰部。喔!背部傳來碰到女性胸部的觸感,當下讓他有種賺到了的感覺。照理說馬上會出現抓到你了!這種甜蜜又開心的確認聲音完成捕獲!咕喔!身材嬌小的追兵從後麵製住約劄克的雙手,再從腋下伸過自己的雙手把他勒緊。好可怕的力量,如果是普通士兵可能沒兩下就投降了。咕哈等、等一下!終於抓到你了,古恩達。想不到你竟然想要逃離從早到晚的魔族惡夢研究,看來你今天比往常還要狡猾。咕、咕嗯咕嗯他喊不出聲音,因為連喉嚨也被鎖住了。死心吧,都這種時候還報自己的名字做什麼。還古恩古恩古恩地喊,你當自己是鴨子啊!真是不死心!你你誤會咕嗯咕嗯!我不是古恩達你又想假裝成彆人了。你應該已經得到教訓,知道那種方式對我是行不通才對。因為城裡沒幾個像你這種身高高到莫名其妙的男人。聽我說話!約劄克心想再這樣下去會無法呼吸。於是拚命蠕動身體。就算被製住的雙手動不了,最起碼頭跟腳要能動。想用頭捶嗎?勸你還是彆做無謂的抵抗了。在前幾天的驚人的防禦力!魔動頭盔彈額頭君的實驗中,已經證明你的頭部不夠強韌了咦?嬌小的追兵在約劄克背脊附近猛聞味道。味道不一樣。古恩達,你又擅自停止使用毒女牌的不純肥皂了吧?天哪,連發色都變了。你就是沒用毒女牌的超嗆鼻洗發精瞎噴才會變成這種像是爛桔子的顏色喲!我、我才不是什麼爛桔子!好痛好痛,拜托你先放鬆這個關節技好不好!聲音也變了難不成偷吸我珍藏黴霧的嫌犯,不是大吵大鬨的鴨子而是你?克裡耶約劄克使勁吃奶的力氣扭轉身體,試圖讓雙手掙脫敵人的控製。他也想瞧瞧究竟是什麼可怕的高手,可以把自己壓得死死的。結果什麼也沒有。看樣子個子比他小,於是連忙把視線往下移。隻看見發旋。退後一步、兩步再轉頭,好不容易對上視線好矮。如果兩人抱在一起,彆說下巴能靠在對方的頭頂,對方根本連自己的胸口都抵不到,而且外表也比自己年輕。但是並不能就此認定自己比較年長,因為魔族的真實年齡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就跟你說認錯人了!對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約劄克,然後拍著自己的額頭說:想不到毒女艾妮西娜竟然會犯這麼離譜的錯誤!毒女?約劄克忍不住放聲大叫。她就是名聲響透半邊天的毒女艾妮西娜!真魔國三大魔女之一、狂熱的魔動研究者,又名紅色惡魔的毒女艾妮西娜有關馮卡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的奇聞,在士兵之間也是相當有名。像是她能一掌擊倒抓狂的熊、點了食人四角龍的經脈穴道、或是在瞪眼比賽中贏過魚人王等等。這些在酒吧或駐紮營地流傳的有趣傳聞,每一則聽起來都很不可思議。醉鬼紛紛提出各自的想法。從胡說八道的傳聞中拚湊出來的主角,是個右抓赤熊左抱巨鯊,頂著一頭紅色亂發的巨漢,甚至還有可怕的利齒。結果符台現實的隻有紅色頭發。根據擅長繪畫的新兵畫的想像圖,耳朵上麵還長了很有男子氣概的角。天哪,截至目前為止都沒想過居然是個女的!仔細想想,既然被稱為狂熱的魔動研究者,就不應該單純隻是肌肉發達的人。真正的她現在就站在自己麵前。這個家夥不是泛泛之輩。而且毒女不是彆人幫她取的稱號,好像是她自己愛用的自稱。真是久仰大名我還以為是個子更壯碩的男女性軍人。想不到初次見麵的本尊,竟是穿著充滿個人品味的服裝到處趴趴走的女性。約劄克一麵接受對方挑釁的眼神,一麵偷偷歎口氣。艾妮西娜小姐雙手插在纖細的腰上,擺出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綁得高高的火紅頭發,滑順地直達腰際。她那微微往上提的天藍色眼睛,在看起來剛強的眉毛下方閃爍著知性與好奇。無論是高個子貴族與抱在懷裡的小貓這個組合,或者是追著他們跑的馮卡貝尼可夫卿,魔族裡再也找不到比他們還要可愛的人了。對於有旁人無法理解之嗜好的約劄克而言,今天的城堡之行真是成果豐碩。請恕我失禮,艾妮西娜、閣下。想不到現在還有人喊我閣下,拜托不要把我跟那些戰鬥白癡混為一談好嗎?那該如何稱呼你呢?你想用小姐或大人或博士或大學者都可以,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將畏懼跟尊敬的心意包含在裡麵。倒是你呢?看起來很陌生。從你的發色來判斷,應該是油漆工人吧?關於那個,很遺憾,我就是你口中的戰鬥白癡。不過是隸屬於隨傳隨到部隊之中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士兵。艾妮西娜小姐,今天我進城是要找軍校教官大人的辦公室,但是很不幸地迷路了。約劄克聳肩笑著說道。照理說他應該皺眉說不出話來才對。隻要有人提出要求,無論什麼地方都要趕過去支援,沒有任何駐守的土地,就像一艘沒有港口可靠岸的船隻。而隨傳隨到是各地士兵就性質而言揶揄他們的綽號。聽完這些話的艾妮西娜,表情沒有什麼特彆變化,隻是把披在肩上的紅發撥開:我不承認那種隊伍的存在,給我報上正式名稱。這句話讓約劄克大為吃驚。他並起腳跟、挺直背脊,一板一眼地做出麵對長官的姿勢:恕屬下失禮。我是隸屬於第十二師團裡梅利克隊的克裡耶約劄克。喔、偉拉卿的部隊啊。您知道啊?偉拉卿是我朋友的弟弟,我聽過他的表現,當然還有他的部隊創下的亮眼戰績。隻是大部分都沒有算在你們身上,反而成了本隊的功勞。沒想到你這麼了解那當然。不是有句話說無論善事或惡行,任何發生在這世上的事情,真王都看在眼裡嗎?但是老實說,真王陛下是否看在眼裡這件事情的確很可疑,隻不過魔動之眼可是能夠看穿一切喔。她說出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善良宗教的話。根據魔動之眼一號,監視裝置正直瑪麗的判斷,你們部隊早就被MONITOR鎖定,經常排列在名單上的前幾名呢。這樣啊雖然不曉得MONITOR的意思是什麼,但是既然她認識偉拉卿就好辦了。約劄克想起進城的理由,把手輕輕貼在胸前。難得進城的他之所以願意抱著不悅的想法待在這裡,都是為了讓兒時玩伴兼直屬長官的偉拉卿肯拉特打消辭職的念頭。隊上的成員說什麼都要把接受溫克特地區的聘請而徑自離開部隊,前往擔任指導教官這種溫吞職業的偉拉卿留下來。開什麼玩笑啊!要是偉拉卿離開軍隊,叫我們這群隨傳隨到部隊的士兵該何去何從?要是新上任的隊長是個出身上級貴族的年輕小鬼怎麼辦?而且如果來了一個惹人嫌的長官,非但無法管理這群宛如脫韁野馬的男人,隊員更是不可能乖乖服從命令。就算全部解除軍職,另外尋找其他職業謀生,對於那些習慣在戰場上拚生拚死、努力活過來的人來說上般正經的工作應該也做不下去吧。在隊上地位較高的約劄克等人,為了安撫失去工作而心情低落的士兵,被迫寫下他們不熟悉的請願書。但是老實說,就算收集眾多普通士兵潦草難看的連署,也沒有什麼說服力。因此為了得到軍方高層有力人士的署名,約劄克才會以代表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大家的目的是想尋求士兵學校以及士宮學校的教官馮克萊斯特卿雲特的讚同,雖然隻是碰巧遇上,但是如果還能得到馮卡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小姐的同意,那更是如虎添翼,而且身份崇高者的署名越多就顯得越有分量。心想有什麼辦法能夠說服她?的約劄克,彎腰對艾妮西娜悄悄說道:我想談談有關偉拉卿的事。閣下不、艾妮西娜小姐,方便借一步說話人稱紅色惡魔的女子雙手叉在胸前,略為抬高下巴還對他嗤之以鼻,一臉把對方看得很扁的表情。你有魔力嗎?魔力?沒有我可是一點也那就沒什麼好談的!當對方斷然拒絕的瞬間,他差點站不穩腳步,仿佛自己身為男性的一切全部遭到否定。隻不過是魔力而已,可是魔力又常常被拿來作文章。艾妮西娜連一點安慰受傷者的意願也沒有,開始尋找自己原本追蹤的對象。她對恐怕是唯一目擊者的約劄克,語帶輕鬆地詢同目標的去向:克裡耶約劄克。你有沒有看到馮波爾特魯卿跑哪去了?是個高個子、深灰色頭發的男性,應該穿著深綠色軍服。馮波爾特魯卿?約劄克像隻頭腦秀逗的鸚鵡一樣反問。馮波爾特魯卿?那麼說來,現在躲在約劄克背後的房間,抱著小貓躲藏的高個子貴族,就是馮波爾特魯卿古恩達閣下?這個名字倒是挺耳熟的。不、彆說是耳熟,他可是一位讓人希望他能夠在胸前那張折成兩折的紙上簽名的人物。說到馮波爾特魯卿古恩達,是現任魔王馮體匹茲梵穀卿潔西莉亞陛下的長子,也是不久前還是克裡耶約劄克直屬長官的偉拉卿肯拉特的哥哥。實質上來說,他是王位繼承人,也已經統治渡爾特魯地區,近幾年在中央政治方麵開始展露頭角。他經常頂著一副冷酷的表情,鮮少露出笑容。在戰場上的表現和他的外表一樣,始終沉著冷靜並且冷酷無比。關於國政之事,據說大多數的人都仰賴著他,因為他是唯一敢進諫攝政的舅舅,也就是馮休匹茲梵穀卿休特菲爾的人。雖然他是個不討人喜歡也不會說任何好聽話的男人,不過卻在女性之間悄悄保持高人氣,甚至還出現紅著臉、但是毫不害羞地說:真想把自己獻給閣下好取悅不高興的他。的女性。喔啊原來如此,如果是那個人的話。約劄克回想聽到追兵的聲音時,那麼不知所措的古恩達,無意識地摸摸下巴。城邑那些女孩會瘋狂成那樣的確不無道理,不過那些無法抵擋他皺眉頭的模樣的女孩,要是看到他抱著小貓躲在桌子後麵發抖的樣子,不曉得會有什麼反應。唉呀,那也隻是變成把自己獻給閣下好保護他而已你在說什麼?不,沒什麼。看樣子她沒聽到。事到如今,隻好設法保護那個男人,好讓他過目帶在身上的文件。可是艾妮西娜正好符合自己的喜好,可以的話真想趁這個機會把古恩達交給她,好讓她認為自己是個有用的男人,並借此留下好印象。但是又不能為了女色辜負隊上那些生死與共的夥伴期待。可是要對這麼可愛的女孩說謊又於心不忍呃如果你要找高個子而且穿深綠色軍服的長官,我記得是那個方向等一下!約劄克話還沒說完,紅發毒女就伸手製止他說下去。她皺著眉頭緊閉雙眼,仿佛在警惕自己的疏忽。不!古恩達往哪裡走。我並不想詢問碰巧路過的你。我隻能夠靠自己的魔力跟直覺,以及過去的行動分析出來的機率,追蹤馮波爾特魯卿逃跑的地點。差點被甩動的紅發掃到的約劄克連忙往後退。好險好險,真是千鈞一發。但是就算我有清晰的頭腦,也無法看清逃跑者在狗急跳牆的情況下采取的行動。畢竟人偶爾也會突發其想,做些無謂的垂死掙紮。克裡耶約劄克心想:那你就彆把人家逼到走投無路但是看到握緊拳頭,說得入迷的女性那副可愛模樣,他就沒有勇氣插嘴。這種時候就要靠這個,這台魔動追蹤專用裝置,俗稱權威之大的靈鼻咳!就在她裝模作樣清完喉嚨的下一秒鐘,手上已經握著有如小狗布偶的東西。她到底是從哪裡拿出來的?艾妮西娜的腰上該不會有什麼異次元口袋吧?鏘啦鏘鏘鏘鏘!靈鼻象君!隻用在追蹤輕微事件的仿冒品輕事件的輕!也即將完成!自己敢的東西還有仿冒品那家夥究竟是狗還是象啊?看得出來魔動娃娃做工很精美。一針一線都縫得井然有序,而且頭部到身體的配色也非常絕妙。但是身體和尾巴明明是狗的樣子,唯獨耳朵很大。而且更扯的是,長鼻子的前端還有一朵大黃花。好了。靈鼻象君,幫我追蹤古恩達吧!露出可怕微笑的艾妮西娜將魔動追蹤動物放在地上。隻見那個毛線娃娃的鼻子發出呼嘶呼嘶的聲音之後,開始往西方迅速跑去。唉呀?唉呀呀,靈鼻象君,古恩達往那個方向跑了是嗎?等等我,靈鼻象君不對,你大可不必等我!隻不過小小的毛線娃娃卻當著拉起裙擺準備往前跑的艾妮西娜麵前往前滾。恐怕是聞到歌丸的味道了不禁讓人覺得那是失敗作。等到那頭火紅的頭發漸漸離開他的視線之後,約劄克才敲敲背後的門:已經走了,閣下。過了一會兒,深灰色頭發的男子才探出頭。他把兩手合成碗狀,將寶貝小貓放在上麵。然後把修長的身體縮起來,右腳先踏出房間。唉呀,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毒女本人。是嗎?既然這樣,你應該好好祈禱從此以後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為什麼?您不覺得艾妮西娜很可愛嗎?糟糕,真是非常抱歉,我居然直呼十貴族乾金的名字。你可以當著本人的麵說她可愛試試看,肯定會被殺掉。雖然被深藍色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但對方看起來並沒有生氣。更何況這時候不管對方怎麼威嚇,依然一點殺傷力也沒有。都是多虧他手上那隻貓的關係。啊~~真可憐,瞧你抖成這樣。放心放心,已經沒事了喔,小貓咪。可怕的壞人已經走掉了。不是說過實驗時不會傷害到動物性命嗎?你也沒必要抓著它逃亡吧?用食指指尖搔搔它的耳朵,害怕的小貓就開始喵~~叫了出來,還露出剛長出來的犬齒打哈欠。小歸小,但是已經有牙齒的形狀了。不是的,這隻小貓咪不、這隻貓是養在軍營外麵,並不是實驗動物。關於這件事你就彆再問了。咦?這麼說的話,閣下難不成被拿來當實驗品的是閣下都叫你彆再問了!約劄克望著天花板,決定不再開他的玩笑。反正不管他本人再怎麼隱瞞,遲早都會出現有趣的傳聞。好不容易恢複原有的威嚴,古恩達一麵把小動物輕輕放回懷裡一麵說道:我欠你一份人情。可以讓你欠人情嗎?有不少貴族抱持地位低的人為上位者儘心儘力是理所當然的事的想法。但是這名身份高貴的男人卻把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兵視為對等,甚至還說出欠他人情這種話。幸好沒有出賣這個男人。雖然不曉得他遭受多麼可怕的遭遇不、我也不想知道。隻是沒想到自己差點被馮卡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小姐的可愛所迷惑,而把他交出去。看來在那時候當機立斷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我希望你立刻還我這份人情,你會生氣嗎?克裡耶約劄克像是點心店店員一樣歪著頭,遞上小心翼翼帶來的文件。請閣下務必助我們一臂之力!這是什麼?要求提高薪水嗎?討厭小弟弟我們自己照顧就行了啦!(注:日文裡,提高薪水與小弟弟的字首發音相同)沒把低級玩笑聽進去的古恩達,打開折了兩折的文件。紙質並不是很好的黃色紙張,已經從折痕的地方開始裂開。是請願書啊眉間的皺紋變得更深。希望偉拉卿不要擔任溫克特的教官否則我們全體人員都會失業,屆時將會流落街頭。不過那是偉拉卿本人的意思,上級並沒有對他下達任何命令。雖然發給他暫時退役的許可,但是這並不是我們決定的人事異動。那是早就知道的事。可是閣下,你可以強製把他征召回來吧?這也是我們大部分隊員的希望,所以才會收集堆積如山的連署。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馮波爾特魯卿古恩達把文件折回原樣遞給約劄克。但是我無法讚成,也不能主動這麼做。這是為什麼?約劄克原本相信會得到滿意的答複,沒想到卻出乎意料地被拒絕了,也難怪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震撼。這使得他無法壓抑內心的疑問,脫口說出這樣的話:因為是你弟弟的關係嗎?有如湖底的藍色眼睛毫不動搖地看向這邊,不過實在看不出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你想說因為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不願意送他到危險的地方嗎?或者因為是當代魔王陛下的兒子。所以想把他安排到遠離戰爭的安全地帶?我想應該不是因為這樣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他自己應該也會減少出征的次數。因為約劄克不肯收下,所以請願書就一直維持在遞出去的狀態。兩人隔著黃色文件麵對麵站立。可是閣下剛才不是說過嗎?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你說我不適合當警衛。既然這樣你也應該很清楚,肯拉德也是一樣。即便對方用非貴族名稱的名字稱呼自己的弟弟,古恩達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用冷漠的眼神等待約劄克把話說完。他是個軍人。雖然年紀還輕,卻是這個國家屈指可數的高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擔任劍術指導的人才吧?那樣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點也沒錯。古恩達把聲音壓得比平常還低,對著弟弟的部下如此說道。而且用的是不僅希望眼前這個強詞奪理的小兵明白,也希望其他不在場的許多人能夠理解的口吻。肯拉特他偉拉卿當然不能埋沒在鄉下的練兵場。這點我也很清楚。其實剛剛他也想過同樣的問題,擁有這種聲音的人最適合擔任軍隊的指導者。不僅是軍事方麵,他也比舅舅休特菲爾更適合從政。古恩達繼續用令人羨慕的聲音說道:偉拉卿跟你們這些人,都不是用來揮舞無刃之劍的難得人才。讓優秀的軍人遠離戰場是一種愚蠢的行為,甚至可以說是糟蹋國家的重寶。既然這樣,又為什麼每一場戰爭都有所謂的良機。無論多麼銳利的刀劍,一旦錯估時機就隻有被砍斷的份。我不想白白失去一把好劍。意思就是不想讓他白白送死嗎?隻要我國跟西馬隆的戰爭持續下去,戰況一定會比現在還要緊張。隻要能力不夠的指導者一直占住上位,或許一個不小心就會演變成總體戰。這番話聽起來真是大快人心,真想鼓掌叫好,也想拍拍他的背說聲:閣下是個非常正直的人呢!古恩達說了那些話,沒有在意自己的發言可能會被當成對政權的批判。至於請願書就這麼被退回來。如果你們是馮波爾特魯地區的士兵,我就能隨心所欲調動。不過很遺憾的,對於隸屬於中央的士兵,我真的愛莫能助畢竟我並沒有、也還沒得到能夠對真魔國軍隊進行大規模調兵遣將的權力。要是按照現狀讓偉拉卿留在王都,那麼他隻會以援軍的名義,一直遭人利用到倒下為止,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夠遠離中央。接著馮波爾特魯卿舉起空著的右手,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兩年。兩年沒錯,再等我兩年。我一定會登上足以統轄和指揮全軍的地位。到那個時候,就請你們成為我的劍前往戰場。成為國家的士兵、魔族的後盾,為國家揮舞武器。好一個吸引人的誘惑。因為戰況延長,肯定會需要你們的力量。在那之前如果發生任何無謂的糾紛,反而會害我更傷腦筋。兩年。根據馮渡爾特魯卿的說法,隻要他們能夠撐個兩年,往後就會被當成最強戰力,不再是隨傳隨到的部隊,而是投人戰線的中心。不僅是如此,隻要接受提案,還能夠提升部隊地位,不會再讓無能貴族所率領的華麗軍隊搶走功勞。約劄克悄悄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能相信對方多少。這個初次見麵的貴族男子,真的會履行他說的話嗎?或者隻是開玩笑?古恩達不理會猶豫不決的約劄克,繼續說下去。剛剛還看不出來任何情感,現在全部表現在眼神和語氣上,並且充滿著自信與信賴。到時侯我打算自己叫他回來,不管溫克特再怎麼挽留他都一樣。您的意思是保留手上的王牌嗎?截至現在為止,真的有貴族把我們當成王牌看待嗎?約劄克有點反常地受到動搖,差點被他說服。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是對方或許能從他撫摸臉頰、下巴的不自然舉動看出端倪。等一下等一下,克裡耶約劄克彆忘了。不管對方的聲音多麼有磁性,這個男人可是把小貓放在懷裡的男人喔?是小貓,小貓喔。不是食人四角龍。也不是象征背叛的貓頭鷹。可是無法冷靜的約劄克,不斷地用右手撫摸下巴和臉頰。最後裝出一副懦弱的樣子,對著默默等待的古恩達說:這樣的話,在那之前我們該怎麼辦才好?隻能忍受愛出風頭的年輕小兒當我們的領導人,參加四處發生的小型戰爭嗎?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接受無能指揮官的領導,變成派不上用場的部隊,讓混血者的評價變得越來越低嗎?先不管是不是年輕小鬼應該會有上級貴族接替偉拉卿的職務。你們隻要當成是回鍋念兩年軍校,應該還是能熬過這段時間。約劄克擺出一副沮喪到家的表情,還裝出氣餒的聲音。低頭乖乖收下遞回來的請願書。我辦不到。我可能會揍新任隊長一頓,馬上被踢出去。既然你這麼不願意,申請轉調如何?我嗎?彆開玩笑了。我身上有人類血統,沒有人會好心接納我的。他嘗試用引起對方憐憫的表情說道。儘管自己不嬌小又不可愛,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好吧。古恩達沒有多作考慮。不過是調動一名士兵,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你願意放棄在中央的軍事經曆,我就雇你為波爾特魯地區的地方軍。好極了。約劄克在內心發出勝利的歡呼聲。如此一來就是我的天下了。讓我在未來的兩年待在你身邊做事,當作答應提案的交換條件。他一麵揮舞被退回來的請願書,一麵用輕浮的語氣提出棘手的要求。不是在試探古恩達,而是想了解他所說的那些話到底認不認真。既然這樣就不要隻轉調我,請你收留所有在上麵連署的人吧。這樣子對我們也比較方便。怎麼樣?閣下,你願意扛起這個責任嗎?要是你不肯照顧我們,古裡葉很可能會邊哭邊提出這份請願書。你、你當自己是誰啊?還有,等一下,這樣總數有多少人啊?因為主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懷裡的小貓也被嚇得開始亂動,尖尖的貓耳朵跑了出來。瞧它並沒有發抖,可見窩著的地方讓它感到很舒服。古恩達用食指溫柔搔弄它的耳朵,接著把小貓的頭藏回原來的位置。這樣我們就互不相欠了。覺得代價很高嗎?馮波爾特魯卿沒有回話,隻是轉身往後走。跟我來,我請馮克萊斯特卿幫忙寫推薦函。是克裡耶約劄克慢慢把紙撕破。他想了一下,又把它握在手裡,隨即將它撕成指甲大小。然後把掌心裡的碎紙片,灑向陽光照得到的地方。遠處傳來少女嘻笑的聲音,可能是看到乘風飛舞的蝴蝶或花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