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的腦袋有這麼方便的功能,就應該更早通知我啊。這樣最起碼在上英語會話課的時候,就不西藥看英文老師的臉色,輕輕鬆鬆上課了。真想不到我的英語居然這麼流利?雖然海瑟爾有時候會問我剛才說什麼,不過我跟她在溝通上毫無困難。老實說,我從來沒想過夾雜日文假名的國中英語,竟有一天會派上用場。沒想到義務教育這麼重要。不過問題是當我發現自己會講英語之後,卻逐漸想起一些失去的記憶。例如地下鐵站名的數字、不是古裡葉卻男扮女裝的怪姐姐、人魚、會說話的占卜箱、看不出來是哪家便利商店的製服,以及小鴨鴨等。還有外國街道的名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大哥曾經帶我到處亂跑?啊、有那個印象啊可是又好像是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不堪回首的過去?在一名成年人勉強能通過的通道中,約劄克勉強轉過頭。橘色的頭幾乎快要抵到天花板,不過在這之前,他手上的火把可能會先把同樣顏色的頭發烤焦。任誰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喲,少爺。你不用刻意回想也沒關係。要是能阻止記憶浮現,我早就阻止了。問題是那些記憶就像倒在桌巾上的水一樣,逐漸渲染開來。原本隻是細小的片斷回憶,吸收水分之後開始膨脹,畫麵也越來越清晰。媽呀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像圍裙洋裝的服裝是什麼?話說回來,那該不會看到我邊走邊按住額頭,保護者似乎有些擔憂。肯拉德用有彆於往常的不安語氣,從後麵把手搭在我按在額頭的手上:你沒事吧?如果覺得有什麼地方會痛,要不要跟她說一聲,先休息一下?不是不是,與其說是哪裡會痛、倒不如說是覺得丟臉!啊好痛!這根本就是任人擺布嘛!拜托你拒絕一下嘛,小時候的我!海瑟爾一直走在彎曲地下通道的最前方,隻能看得到亮光跟嬌小背影。或許是阿達爾貝魯特的關係。肌肉男怎麼了?這是什麼意思?或許他勉強引出這個世界語言時,也解除了記憶的限製。解除限製怎麼有種老大徒傷悲的感覺啊。不、不是那個意思。你現在是處於連原本踩了刹車的過去也逐漸蘇醒的狀態。踩了刹車?我用抬頭的姿勢仰望,看到他格外嚴肅的表情。散發著虹彩光芒的銀星,被火光照得閃閃發亮。哦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他了。也就是說,你所用的英語並不隻有在學校學到的,很有可能是在你小時候自然而然聽到的會話對喔,我也算是歸國子女呢!不過也隻有短短幾個月,而且是我剛出生、還是小BABY的時候。我聽說過。就在對話的時候,身體的體驗不知不覺慢慢蘇醒。類似手槍的東西、臉埋在波霸裡哇、STOP!波霸?那裡得先暫停倒帶回去再看一遍!我慌張轉回來的手腕撞到乾硬的土牆,小指上的石頭削掉一些黃土。小心點。我沒事,倒是你說的刹車是什麼?還有記憶的限製又是什麼?為了讓約劄克也聽到,肯拉德稍微拉高聲調:我並沒有進行專門研究,隻不過大多數人從兩、三歲開始有記憶。至於在那之前、出生後沒多久的事及娘胎裡的事,幾乎都沒有印象。嗯,是這樣沒錯。不過就跟我之前說過的一樣,靈魂會把全部的事紀錄下來。又是記憶跟紀錄,怎麼越變越複雜了。你之所以聽得懂從未曾到訪的真魔國語言,是因為它原本就紀錄、累積在靈魂的溝渠裡。那些當然是陛下有利出生之前的經驗。我覺得喉嚨像是被石頭哽住,但還是勉強咽了一下喉嚨。隻是嘴裡十分乾燥,連能夠吞咽的口水都沒有。也就是說,是利用之前靈魂持有者的經驗值說話囉?肯拉德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慢慢點了頭。就是那樣。那些原本不會浮出表麵的紀錄,應該是是封在絕對打不開的門之後。畢竟不能對新的靈魂持有者的人格形成上有所影響。影響啊、是嗎?所謂新的靈魂持有者,就是我。至於之前的靈魂持有者是誰,我並不知道。那種事情不用去知道吧。我還以為內心的想法被看穿了,不由得停下腳步。不過這句話並非出自我的嘴巴,而是為了不跟丟海瑟爾而拚命往前走的約劄克,用他一貫的語氣說道:站在被生出來的立場來看,老實說,就算知道前世也沒用。隻要利用現有的一切,拚命、用儘全力活下去就好了。古裡葉說得好!如果我是金田一博士,我就幫你編寫古裡葉語錄。真是高興,陛下!古裡葉好感動!人一旦開始想前世的事,那就完蛋了。我也曾經被告知前世的人名,但是我不會輕易相信不曾親眼目睹的過去。就算跟我使用相同靈魂的人是個國王,頂多就像甜點界的全壘打王(注:日本甜點公司龜屋萬年堂邀請世界全壘打王貞治為甜點NABONA拍攝廣告,廣告台詞即為NABONA是甜點界的全壘打王!)那麼大吧。世界可是很小的。更何況如果有人說自己是過去認識的女性,那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若是下次再見麵,又該如何打招呼呢。是類似部長你的領帶好漂亮之類的說法嗎?雖然既沒有部長,也沒打領帶。回到胸前的魔石似乎開始變熱,不過我假裝沒發現這件事。果然,佯裝什麼都不知道活下去才是最好的。但約劄克卻背叛我的結論,悠哉地說:不過周遭的人應該會覺得很困擾吧~~我被腳下沒有照到火光的石頭絆了一跤。要是知道昨天還是朋友的人其實是敵人,可愛的兒子是弑親仇人投胎轉世的話,那鐵定會很傷腦筋吧。會變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喲。所以才要封印起來。我突然發現肯拉德按在我額頭的手掌變燙了。所以才要用鎖將它嚴密封印在靈魂深處,不讓周遭還有本人發現。但是阿達爾貝魯特破壞了那道鎖,把不屬於陛下的記憶引出來。如果隻是語言,事態倒還沒有那麼嚴重。不過如果是連當時的記憶限製都解除等一下、等一下!我掙開他的手,鞋跟發出沙沙聲響改變方向。我隻是想起幼兒時期的所見所聞而已。大概到三歲左右的記憶吧。至於鄰居偶爾談論的精英幼稚園兒,隻不過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話題罷了喔?如果我說:我連在媽媽肚子裡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喔那會是什麼情形啊!肯拉德,若是那樣的話就太誇張了。所以我說你想太多、太過杞人憂天了。是嗎?就是這樣。我用沒戴戒指的那隻手握拳,輕輕往他身穿製服的胸口一搥。咚的一聲,感受得到反彈的衝擊,甚至覺得可以觸碰到他的心跳。替我分憂解勞,應該是雲特的工作吧?不過,我也希望替你分憂請讓我這麼做。可能是火光搖曳的關係,看起來好像快要哭出來了。隻不過不是我,而是他。就算隻有現在也行。腦海裡瞬間出現許多可以回嘴的話,像是這不是該對年滿十六歲男生說的話或是城裡的人都竊竊私語,說你跟雲特對我保護過度等等。最後我還是沒有說出任何頂撞他的話,隻是重複著普通的簡短回答。沒事的。再說一次,我沒事。再也沒有什麼比開朗的密探插嘴搗亂,更讓我感到謝天謝地的事了。約劄克對任何事物都抱著嬉鬨的態度,拿著火把在臉旁拚命揮舞的樣子,就像在跳火舞一樣,也像他能夠毫不猶豫地把想說的話說出口。會不會太危險啊,古裡葉!?太好了陛下還會替古裡葉擔心。不是啦,如果要說的話,我比較擔心火把忽然間聽到有人在叫我們,於是我越過約劄克肩膀往前方看早就走得老遠的海瑟爾葛雷弗斯正拉開嗓子大叫:BOYS,你們沒有把腳帶出門嗎?我們兩個聽得懂英語的人聳著肩,心想對肯拉德應該不能用BOY吧?要是她知道他的外表跟實際年齡的差距,鐵定會相當訝異吧。聽到實際年齡之後發出怪聲狂叫的人不是海瑟爾,而是我。有那麼老嗎!?如果她說的話屬實,那麼她應該是個超過一百二十歲的老婆婆。什麼詢問女士的年齡是不禮貌的行為,她已經遠遠超過那個範圍了。不過外表看起來隻有七十歲左右,看來成長方式跟魔族不同吧。如果把肯拉德、約劄克也算進去,置身在個個超過百歲的三人組裡,深深感覺到最近的老人真是有活力。真有種變成毒腹三太夫(注:日本老牌演員,專門演出跟銀發族相關的節目)的感覺。不過神族也跟魔族一樣,都是長壽的種族呢。不,的確他們都活到一百五十歲左右,但是沒聽說像你們一樣有減緩老化的症狀。他們的身體隻要一超過百歲就會變得僵硬,也有不少人從此就臥病在床。話雖如此,不過貝尼拉,也就是海瑟爾葛雷弗斯還是輕輕鬆鬆就跳過大溝。她說的身體變僵硬到底是指誰啊?我平常就很注意保養身體,好不容易才能撐到現在,不過好像也快到極限了。更何況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因此時間對肉體造成的影響多少會有差異。等一下,這可不能裝作沒聽見。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海瑟爾婆婆也跟我一樣關於這件事,偉拉卿應該很清楚吧。被火把照亮的半邊臉露出笑容,手不斷摸索牆壁上的幾個地方,像是尋找突起物或是什麼東西。我在幾十年前就死了。地點是地球的合眾國也就是叫做美國的地方。美國!?西元一九三六年,你在波士頓郊外突然失蹤。訝異的我不知不覺脫口而出:那是七十年前耶!肯拉德看著老婆婆的一舉一動,繼續說道:而且是隨著剛搬遷的新家一起燒毀消失。沒錯,照理來說我應該已經在當時就燒死了,但是現在我依舊像這樣活蹦亂跳,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我剛到這裡時,還以為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不過如果這是天國,環境也未免太過險惡了。害我以為是因為自己生前沒做過什麼好事,天國之門才不肯為我而開。不對不對,這裡既不是地獄也不是什麼極樂世界。現場隻有我連忙否定。開什麼玩笑,要是正如葛雷弗斯所說,那我豈不是也死翹翹了嗎?況且我還往來過好幾次,現在就連日本那邊也不會以為我是無故失蹤。沒錯,我已經知道這裡不是死後的世界。不過故鄉已經幫我舉行喪禮,也幫我建了小墳墓了吧。所以海瑟爾葛雷弗斯算是死了。就在我打破禁忌觸碰了那個,並且被藍色火焰團團圍住的那一刻開始。沒錯,你打開了盒子。然後因為它的衝擊飛到這裡。肯拉德!就在對話被打斷的同時,牆壁發出沉重的聲音滑開。仔細一看,原來這裡的門是由厚重的石板所製,而且還是能移動到一旁的巨型圓石。不過現在並不是對著地下道的機關感到佩服的時候。你剛剛提到盒子?我緊張到指尖都變冷。你剛才有提到盒子對吧?是指那些害我們吃儘苦頭的四個盒子嗎?那東西喉嚨痛得好像吞了冰塊。在這裡?不在這裡喲!海瑟爾葛雷弗斯一邊確認我的表情,一邊往石壁的方向走了半步。在更北邊,這塊大陸的邊緣。神族的土地很廣大。她露出打量人的眼神。感覺好像是通過機場的探測器一樣,讓人覺得很不愉快。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很不行的我還未曾渡海。雖然無法跟其他國家做比較,但是就我生前的距離感,這裡應該有澳洲那麼大吧。海瑟爾還笑著補了一句:不過這裡可沒有羊喔。正如它的名字聖砂國一樣,隻有風跟黃沙而已。彆說是綠地了,就連草木都沒有幾個像樣的種類。雖然不是神族,但你知道得還真詳細啊。你當我在這裡住了幾年?小剛才陛下不是也驚訝地說了嗎?七十年喔。在同一個國家住了七十年,知道的東西要比出生在這裡的孩子多得多了。她招呼我們進去小石屋,拿著火把靠近牆上的油燈。不一會兒火焰往六個地方移動,室內霎時變得有如白天般明亮;而四麵的牆壁則像熊熊燃燒的火焰般鮮紅。不是把牆壁漆成紅色,而是用深紅色塗料繪製的壁畫。在許多精細的圖案裡,畫了人物、家畜,以及看來仿佛是神明的圖像。大約二十塊塌塌米這麼大的房間,宛如被鮮血的紅色所淹沒,感覺十分壯觀。哇即使是對藝術沒什麼興趣的約劄克,也不由自主發出讚歎聲:這裡是禮拜堂或是什麼宗教場所嗎?現在隻是單純的集會場所。不過在兩百多年前,它好像具有入口的重要地位。聽好了,我先跟你們說清楚。海瑟爾敲敲最裡麵的牆。不知為何,視線不是向著精通英語的肯拉德,而是向著我。這個房間的牆壁各自聯係不同的通道,但是你們千萬不能進去,因為前方通往一座迷宮。過去是人們居住的地下都市,不過自從兩百年前,最後一批居民被帶出去之後就一直荒廢至今。即使是在七十年前我來到這裡之時,四周也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連一點點可依賴的光線都沒有。聽清楚了,如果不想死,就絕對不要跨越這道牆。若是身旁沒有強力的守護天使,絕對沒辦法在前方的迷宮中生存下來。可是海瑟爾婆婆通過了啊。也不算是完全通過。她搖了搖滿是灰塵的白發,坐在乾硬的地上。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坐姿不像是先前那樣直挺,使得她看起來隻是個疲憊不堪又嬌小的老婆婆。她把拇指跟食指抵在額頭,垂頭喪氣地低著頭:我也不是直接從另一頭就走到這一頭,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是為了躲避地麵上的騎馬民族,而從途中的通道進去走了一小段而已。但光是那一小段的距離就快把我逼瘋了。你們相信嗎?曾經闖過無數廢墟,入侵眾多墓地的我,居然差點快瘋了!海瑟爾像在自言自語,述說迷宮的可怕:我曾經在槍林彈雨之中穿梭自如、也曾經在叢林跟野獸對峙,甚至在洞窟裡摸索前進,還被困在海底的沉船裡。可是我那個黑暗真的與眾不同。這跟地球上的尋寶不一樣,完全不一樣。照理說,約劄克跟她的語言不通,不過他還是沒有插嘴。可能是從現場的氣氛之中,察覺到她說了什麼吧。地下都市一直到三百年前都還有人居住,聽說當時還很繁榮。雖然比不上地麵上的都市。居民都是奴隸之中身份最低下,而且不準在地麵上生活的人。不過至少在當時不是一片黑漆漆的,而是四處燈火通明,通道也不是黑暗迷宮。但是某個聖砂國的君主把在地底下生活的奴隸全帶到地麵上去。那名暴君根本就不管這些人,也不想去管這些人,從此以後這裡就成為不受神明眷顧的地方。當年我在迷宮裡頭徘徊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已經被神明給拋棄了呢聲音低沉有如呢喃:那個是神明製作的禁忌之盒,一旦受到欲望驅使而觸碰,就會遭受天譴才沒那回事,海瑟爾。我不知不覺開口。老婆婆抬起頭來,直視我的眼睛。其實跟神無關。為什麼?我仍然保持站姿,腳底也確實踏在地麵,低頭看著她的榛色眼睛。雖然覺得壁畫上的野獸好像就快要撲過來,但那隻不過是火焰所造成的幻影。跟神沒有關係。那是魔族為了封印自遠古時代便不斷作亂的威脅所製作,最後被封印並隱藏起來。那是發生在你我出生之前,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對吧,偉拉卿?感覺到肯拉德在身後點頭表示讚同。因此,就算你因為盒子而遭遇不幸,也絕對不是天譴。你所相信的神明並沒有棄你於不顧。隻是我隻能說我感到很遺憾海瑟爾葛雷弗斯抬頭看著我跟背後的偉拉卿,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微微張口,用細微的聲音唱起某個我所熟悉的旋律。聲音沙啞,歌詞也不太清楚,不過的確是那名少年曾在宮殿前唱過的歌。這是什麼我才問到一半就被人推了一下肩膀,阻止我繼續說下去。當我往旁邊看,隻見肯拉德眯著眼睛,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不過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可能想起這是什麼歌了吧。我動也不動地靜靜等待,海瑟爾突然停止歌唱。臉上露出孩子偷哭時被人發現的表情:要是我的喪禮上,有人為我唱這首歌就好了。有沒有唱這首歌我是不知道肯拉德往前走了一步,朝坐在地上的海瑟爾伸出左手就是那隻左手。聽說有許多親友出席你的喪禮,用唱歌與感歎悼念你的死去。就連住在遠方不常來往的人們,也藉由那個機會重溫過去的交情。你的女兒跟她的夫婿也表現出正麵樂觀的態度。就懷念故人來說,算是一個很棒的告彆式。太好了,真是高興。不過這種感覺真奇妙,居然會在異國得知自己的喪禮。而且你的繼承人艾普莉葛雷弗斯也如你所願,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準備站起來的海瑟爾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停下手邊的動作。那是個我沒聽過的名字,不過應該就是她孫女吧。你說艾普莉她在你消失的兩年後,偶然跟盒子扯上關係。就跟你一樣。我當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本來有四個盒子,到底有幾個在這個世界?又有幾個在地球!?不、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威脅這個世界的東西會出現在地球?光是聽到這些話就讓我心急如焚,不過看到海瑟爾激動的表情,似乎沒有餘地插嘴詢問跟魔族相關的問題。想不到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有和我同樣的遭遇!?不偉拉卿用他的左手緊緊抓住海瑟爾滿是皺紋的纖細手指。她跟其他朋友你應該也認識他們,好像是你的朋友,叫做雷江跟DT。艾普莉靠他們的幫助,將盒子沉入水底,而且還在沒有觸碰禁忌的情況下瞞過德軍的耳目。老婆婆露出了安心的表情,眼角跟嘴角的皺紋變得更深。我曾經跟艾普莉葛雷弗斯見過麵,她說非常以你為傲。是嗎肯拉德用像是取悅自己祖母的笑容說:她跟你很像呢。謝謝,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這次她真的哭了。海瑟爾葛雷弗斯握住肯拉德的手,淚水從瘦乾的臉頰流下。她的時間終於連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