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艾妮西娜與本能的束腹。夜晚在墓園徘徊的毒女艾妮西娜,在白天則處於勤奮工作的模式。處於這種模式下的毒女艾妮西娜可是很了不起的。她用音速做計算,用光速說話。沒有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果然是天下無敵啊!「危險!」男上司危險的手指正朝毒女艾妮西娜的腰部移動!這簡直就是性騷擾!哇啊啊啊啊!男上司的慘叫聲頓時響起。露出尖牙的束腹此刻襲擊了男子的手指。」「啪嚏」一聲把書合上之後,古蕾塔揚起她細瘦的下巴問:「艾妮西娜我問你,什麼是ㄕㄨㄈㄨ啊?」「是貴婦穿的內衣的一種喲!不過在我國並不是拿來當內衣,而是用來保護腰部跟脊椎的護具。還有古蕾塔,書名不是本能,而是煩惱。是《毒女艾妮西娜與煩惱的束腹》。」「喔——那ㄒーㄥㄙㄠㄖㄠ又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故意做出跟性方麵有關,令人不愉快的言行舉止,這跟海利喬奧斯蒙(注:HaleyJoelOsment,演靈異第六感的那個小男孩。在此會提到他是因為他的名字跟性騷擾sexualharassment的音有點類似)有點不一樣。」「那是誰啊?是男人嗎!?」學會怎麼吐槽的小女孩因為逮到活用的機會,雙腳開心地啪噠啪噠晃動著。「他好像是陛下喜歡的演員之一,不過最重要的是……」馮卡貝尼可夫卿艾妮西娜甩了一下綁得高聳的鮮豔紅發,然後把雙手撐在桌子上。水藍色的眼睛閃耀著自信的光芒,看來她對今天的實驗也信心滿滿呢。「既然確認陛下已經平安無事,那你必須儘快把落後的進度追回來才行!否則當你最喜歡的陛下回來的時候,發現古蕾塔一點都不用功的話,一定會很失望的。」「我知道啦!」少女眨了幾次長長的睫毛後,再次把厚厚的書本打開。由於那是用來當讀本的作品,所以內容相當引人人勝。但是其中也有許多十歲小孩看不懂的單字。「可是ㄒーㄥㄙㄠㄖㄠ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該怎麼說呢……」此刻的馮卡貝尼可夫卿正麵臨教育小孩的重要時機。這是她第一次的性教育。對女性而言,正確的性教育是非常重要的。情況許可的話,最好是由監護人與教育機關攜手合作,讓家庭與學校雙方在自然的情況下同時進行。然而眼前的情況,艾妮西娜既不是古蕾塔的監護人,也不是她的老師,因此並沒有親自指導她的義務。但是當事人的雙親(陛下與任性的美少年這對很有個性的夫婦)與教育者(停留在這國家的期間想必就是雲特)又是那個樣子,要讓她獲得正確的性教育是不可能的事。不僅如此,還可能被嬰兒是藉由骨飛族運送過來並丟棄在卷心菜園裡的歡樂傳說所欺騙。等這些錯誤的知識深植在她腦海裡以後就太遲了。所以,也隻有由我這位紅色惡魔助大家一臂之力了。「首先,就從屍臭花的雄蕊與雌蕊來說明吧!」這可有得講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亮晶晶先生與他的新娘有跟我說過小孩子是怎麼來的喲。」毒女艾妮西娜頓時受到小小的打擊。想不到希斯克萊夫家的作風如此開放。「隻不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知道什麼是跟性方麵有關,令人不愉快的言行舉止。有利緊緊抱住古蕾塔的時候算是ㄒーㄥㄙㄠㄖㄠ嗎?可是我很開心耶。」「那是一種親情的表現,不算不算。」「那麼是指沃爾夫緊緊抱住有利的時候嗎?」「就某種意義來說,那算是愛情的表現吧,所以也不算。」「那是就是沃爾夫欺負有利,說他窩囊的時候羅?」「既然他的確夠窩,那麼也不算。」「囊」怎麼不見了?「那不然就是艾妮西娜悄悄從古恩的背後架住他的時候嗎?」「那是在捕獲獵物,當然也不算。」就在此時,拖著尾音的叫聲與迅速奔跑的腳步聲從長廊的另一端逐漸接近。「啊啊啊啊啊啊!」隻見馮克萊斯特卿雲特閣下他那長到腰際的頭發,以與地板呈平行搖擺的弧線跑了過去。不僅長袍的下擺整個往上卷,連大腿也全都露了出來。「上人他!上人他——!」還以為馮克萊斯特卿雲特閣下會像風一樣地從敞開的門口跑過去,哪曉得他臉色大變的邊叫邊衝過來。「我不是說過彆到處宣揚嗎——?」……艾妮西娜啟動了魔動開水機。「春天到了耶。」「嗯,春天的確是到了。」在大西馬隆本國最大的對外要港——東尼爾遜裡,四處充斥著明亮的色彩。建築物的外牆一律由鮮明的白色與黃色所組成,而所有的磚瓦與鋪在地麵的石頭也是暖色係的土黃色。依序回航的船舶也大多以白色係塗裝,因此,隻要外觀是這些色彩以外的船隻,就能立刻判彆出是外國船隻。人們的頭發也以淡棕色居多,感覺很像混雜著少量的金棕色與栗色。而且跟造訪卡羅利亞的使者一樣,每個士兵的長發都隨風飄逸著。一接到抵達目的地的通知,我便走向芙琳·基爾彼特的船艙。自從西馬隆的海岸警備隊對他表示「女性領導者不得做近海航行」這種充滿性彆歧視色彩的話後,就一直窩在房間裡。不過更令她震撼的應該是由我扮演的諾曼·基爾彼特鐵麵人一出現,就立刻把事情擺平這件事吧。我的話說的很簡潔——「你們與其賭大西馬隆勝,還不如賭卡羅利亞贏,我絕對會讓你們贏得一生花用不儘的賭金哦!」結果那些由莽漢組成的警備隊隊員,竟然因為覺得我的話很有趣,於是就讓船通過了。既然是天下第一武鬥會,他們當然還是會賭大西馬隆贏吧,隻不過他們應該多少會下一注給卡羅利亞才對。真正替國家著想的人,竟然隻因為她身為女性就被婉拒入境。而我雖然講了那些蠢話,卻因為我是男的就爽快放行。這的確讓她很沮喪。「芙琳,彆在意那種白癡法律喲!差不多該下……」「啊——!」她發出歐巴桑般的尖銳慘叫聲,然後把被單往我這邊丟。「彆,彆擅自打開女人的房間啦!」「……你藏了什麼東西嗎?」「我、我哪有藏什麼。彆問那麼多!快點出去,人家正在換衣服呢。」她嘴巴雖然那麼說,可是身上穿著整齊,也不見散落四處的衣物什麼的。她用全身的力氣想把門推上,不過越過她的肩膀,我似乎看到被單下麵有個隆起物。「你是不是在床上藏了什麼人!?」「我沒有藏,根本就沒有人啊!」「彆騙人了,你看被單還在抖動呢。可見你一定偷渡了某人上來,對吧!?難不成是你男友?如果是的話你就早說嘛!」「哇——不是啦!才不是什麼男朋友呢!「該、該不會是你為了讓老公複活,而臨時做出向猴手許願(注:此一說法源自由W.W.Jacoobs所著《[THEMONKEY'SPAW》懸疑中的情結)的事吧!?」「你說誰是猴子啊?」這時被單移動了。隨著鬆平播報員(注:鬆平定知,NHK著名播報員)的聲音,洗到快磨破的被單頓時隆了起來。「嗯哞?」「咦?」粉紅色的鼻頭從被單裡露出。為什麼是羊!?為什麼是T字部位!?「我不是說過了嗎?這裡沒有什麼男朋友、丈夫啦!」我死心地把門關上,芙琳也勉勉強強地放開門把。可能是再也受不了乖乖躲在棉被裡吧,百分之百羊毛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眼尖的它一看到我便頂著危險的羊角衝了過來。「唔!冷靜點,T字部位!坐下,我叫你坐下!你乾嘛又把這家夥帶來?」「因為要是留在卡羅利亞,它很可能被當成食物……」「咦?羊肉……有人會吃嗎?」隻有T字部位是棕色的這頭羊,拚命用羊角跟頭部摩擦我的肚子,看得出來它很興奮。「而且……」「嗯哞!嗯哞!嗯哞!思哞!嗯哞呀唔——!」「它搞不好派得上用場。」「怎麼可能!那是智、速、技淘汰賽!天下第一武鬥會耶?怎麼可能讓羊進場啊!真是的。」「嗯哞呀唔——!」「如果真要說它有什麼用處的話……對了,應該就是露宿的時候可以利用它取暖吧?」不想把T字部位留在船上的芙琳苦苦哀求。「可是……」「啊啊呀唔——!」「要是決賽剛好是綿羊評監會呢?想必他們一定沒看過像它這麼勇猛又毛絨絨的羊吧?」至少就形容它時可以使用的副詞來說,它似乎還真的可以派得上用場。我把手伸進它那身高級的毛球裡,搔抓它的耳後。照理說四年一度的國際大會決賽,絕對不可能出現此家畜。更不可思議的是身為卡羅利亞人的芙琳,竟然完全不知道武鬥會的內容。再怎麼說卡羅利亞也是小西馬隆領地,也有參賽的資格,所以理應可以事先知道會有哪些競技項目才對。「你說卡羅利亞沒參賽過,所以不曉得會比些什麼項目,對吧?那電視或廣播的實況轉播……應該是沒有吧。那好歹有類似新聞的媒體吧?而且你起碼也是領主夫人,他們沒有招待你去參觀嗎?」「怎麼可能!女人與孩童是禁止進入競技場的!要是被發現就隻有死路一條。除非是西馬隆王族,否則是不能觀賞決賽的!」「咦?」忽然間我腦子裡浮現出某種想像圖。將競技場擠爆了的觀眾,清一色都是成人男性;一群發出響亮、粗壯的歡呼聲,其中還混雜著幾個冷笑話的低級家夥;勝利者將獲得歐吉桑的祝福與擁抱,落敗者則是被歐吉桑拖出會場,然後在大馬路受到眾人的責駡,甚至被丟臭雞蛋。好HIGH!HIGH到最高點!不過也很冷……冷到最低點。「據說進入決賽的人好像要用自己的肉體當武器,進行全裸戰鬥什麼的,也就是利用鍛煉過的身體進行肉搏戰,還有閃亮的汗水及其他液體飛濺到觀眾席……」「等一下,那不就是正式的古代奧運嗎!?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說呢!」糟了!這下代誌真的大條了。要用我這瘦巴巴的胸膛對抗……啊~不行,鐵定會被看扁的。更何況棒球選手的體格跟其他體育項目,尤其是格鬥係的相比,根本就是天差地遠。撇開清原(注:巨人隊的選手清原和博)那種肌肉男不算,肌肉不怎麼結實的棒球選手還挺多的。等一下,如果是長相不錯的鬆井(注:西武隊的選手鬆井稼頭央,目前已前往美國打大聯盟)或許還有一點贏麵。可是要我練到像稼頭央那樣的體格,至少也要花個五年時間吧。「……我——不——想出賽了——」「要不要緊哪?還是說你從現在開始練腹肌?」那就跟量體重的前一天減肥的效果是一樣的。就算服用再怎麼危險的禁藥,也都不可能在一個晚上練出肌肉來。「你們兩個待在房裡做……怎麼了?有利,你怎麼變成八字眉啦?」衝進來的沃爾夫拉姆刹那間忘記憤怒的理由了。「是全裸耶……沃爾夫……聽說要在客滿的競技場上全裸耶……」自信滿滿的美少年當著愕然喃喃自語的我麵前大言不慚地回答。照理說他應該會歇斯底裡的鬨彆扭才對。「那有什麼好沮喪的?沒什麼好在意的啦!隻要是男人都會經曆這種事。既然觀眾也都全裸,那不就跟待在天體營差不多嗎?或許還可以把會場裡的氣氛融為一體,把情緒帶到最高潮呢!」會場裡……唔噗!「不要連細部都想像啦!」一麵撫摸喉嚨咕嚕嚕叫的T字部位,芙琳一麵戰戰兢兢地插話問:「那個……雖然我不太確定,不過你們真的打算過關斬將進入決賽嗎……?」「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那這用說嗎?」奧運有其參加的意義,天下武也有其優勝的意義。在混亂的港口中設法找到位置的紅色海星好不容易才靠岸。根據航海成員國的規定,我們必須在顯眼的地方揚超自己國家的旗幟。不過鮮紅色的船腹似乎太罕見了,因此大家很快就發現我們是外國人。為了下船的我來到甲板,而悄聲往我這裡靠近的塞茲莫亞艦長遞給我一個小包裹。「陛下,古恩達閣下要我把這個交給您……」「古恩給我的?什麼東西啊?會是毛線帽嗎?」拉開附有吉祥物的緞帶,我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裡麵出現的是冬季比賽專用的防風眼鏡,以及馮波爾特魯卿親手編織的帽子。這絕對是手織的,絕對沒錯。吊脾上隻寫著短短的「MIND」四個字。「……也彆省略得這麼短吧?」「請恕小的冒昧稟告,實在是因為陛下您的發色太過高貴的緣故!」「是是是,這我早就知道了。我會戴上它的,戴著總行了吧……咦,有、有耳朵耶!?」難怪我覺得眼熟。紅棕色的毛線帽兩側長了很可愛的熊耳朵,那是孵化「最想抱著睡覺的珍獸排行榜第一名——熊蜂」的必要道具。「就算必須遮住頭發,也不必戴這麼丟臉的帽子到處走吧——」如果真要我戴這頂帽子,那我寧願繼續當鐵麵人。「翻過來戴不就得了?」村田拿走我手上的帽子輕輕翻到反麵。原本有點醜的突起物立刻隱身在帽子裡,不再那麼顯眼了。「你看。」「真的耶!你腦筋真好,村田!不愧是大賢者大人!」想不到賢者的智慧會在這種地方派上用場。不,應該說是在這種狀況之外也很有用處。我把翻過來的帽子拉到眉毛的位置,再戴上冬季比賽用的防風眼鏡來遮住眼睛。這時如果再個戴口罩遮住嘴巴的話,就很像是在參加冬季奧運了。「不錯嘛!澀穀。好像超商搶匪哦。」呿,美感全被破壞了。當舷梯從高速艇放下,原本不斷往來的行人立刻聚集在船邊。要不是製服警備隊阻止,或許連可以走的通道都沒有了。民眾用我聽不懂的語言拚命大叫,還對著我們舉起拳頭。「這裡是很國際化的港口,所以外國人並不罕見。」「可是今天是天下第一武鬥會最後報名的日子,所謂的來客其實應該都是參賽者吧。」我環顧那些瘋狂大叫的人們,芙琳則稍微眯起一隻眼睛說:「對那些人而言,大家都是敵人。」語氣中包含了憎恨與嘲笑,同時也透露出對附屬國的輕蔑。「……他們就不能遵守運動家的精神,有風度點嗎?」「的確,要是所有國際大賽都有風度就好了。好了,我們快去報名吧。不過太多人一起行動會被懷疑,隨扈隻要留克裡耶跟塞茲莫亞艦長就好了。」我們六個人加一頭羊走下舷梯,腳踏大西馬隆的大本營。人們不顧警備隊的阻止,不停地叫罵。雖然我完全聽不懂他們的意思,不過應該是當地特有的罵人方式吧。而且,就算我集中精神想了解他們說了什麼話,也隻能聽到類似耳鳴的聲音,跟鼓膜破掉時的感覺很像。明明是人類的聲音,卻好像有幾萬隻蜜蜂在腦裡成群結隊地到處飛舞。而且可能是船旅對三半規管造成影響,我覺得很不舒服,腳步也很沉重。就算踩在不會搖晃的平地,惡心感仍然開始浮現。我刻意吞咽口水,想說就算一秒鐘也好,我一定得設法平撫不舒服的感覺。於是我試圖跟旁邊的村田說話,轉移我的注意力。「哇塞——好有觀光客的感覺哦!為卡羅利亞加油的小學生在哪裡?」「一國一校製是很棒的提案。不過隻要是非地主隊到任何地方比賽,本來就會麵臨如此難堪的迎接方式。啊,你們看!就連拳頭的形狀也有好幾種呢!像右側的團體還豎起小指咧。」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在舉起的拳頭中還真的隻豎小指呢。「那是Yeah——我們全都有馬子的意思嗎?」「就某種意義來說,應該是在向我們挑釁吧。」「這邊的是用可愛的方式豎姆指跟小指,感覺很像是快打電話來,等你哦~呢。」這時候後麵傳來微微的慘叫聲,原來是芙琳的淡金黃色頭發被人抓住了。「芙琳!?「安啦安啦,已經有人出手阻止了。」沒想到受過良好教育的三男竟然一副悵然所失的樣子。雖說他對芙琳有莫名的敵意,然而隻要身為男人,對於粗暴拉扯婦女頭發一事是絕對無法坐視不管的。雖然也有可厭的手伸向我跟村田,不過我們時而後仰、時而蹲下,甚至有時還擺出類似「駭客任務」的經典動作,才好不容易全身而退。至於約劄克跟塞茲莫亞就更厲害了,因為大西馬隆國民動都不敢動他們。令人意外的是,連T字部位也用它粗野的喘息跟低吼聲成功威嚇眾人。要是我也像它那樣發出粗野的喘息聲……這樣感覺好像變態,還是算了吧。離開港口後便進入東尼爾遜市區,當地人漸漸不再把我們當成是剛抵達的參賽者,因此我們也不再那麼受矚目了。看來隻要能熬過入境時的一番洗禮,往後的行動就能變得比較自由。「雖然下午的時間還很長,不過還是先去報名吧。」她語氣微弱地輕碰我的袖子。想不到卡羅利亞剛強的女主人也會有如此軟弱的一麵。「……搞不好還會有需要諾曼·基爾彼特出場的時候,到時……」「沒問題,我會戴上麵具的。隻要有需要,我會隨時變身為鐵麵人的!」「謝謝你。」這裡的建築物一樣漆著黃色與白色,隻有屋頂和地麵是明亮的土黃色。大部分的店家都隻有兩層樓,但其中也有檸檬黃牆壁三,四層樓高的房屋。不同年齡層的人在街上行走,過著各有所思的生活。有站在路旁聊天的主婦團體、發出嬌笑聲到處奔跑的小孩、在類似咖啡店的門口看報紙的老先生,以及聚集在酒吧裡開懷大笑的男人們。乍看之下,男人大多是士兵,女人則大多在工作。如果是手上抱著采買物品的婦女,也都是準備拿回店裡販賣的老板娘。大家都披著一頭棕色係的柔軟秀發,眼睛的顏色雖然深淺不同,但還是以棕色係為主。位於廣場中央的噴水池掛了一塊裝飾過度,刻有西馬隆文字的牌子。「祝你生日……」「不是啦,上麵根本沒寫那個。」「民在王的應許之下,王在神的應許之下,我等賭上偉大的西馬隆之名。」「你竟然看得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啊?村田。」我們想說趁芙琳跟塞茲莫亞繳交報名表的時候去感受一下空氣中的負離子,於是來到水池的附近。我也希望藉此稍微減輕登陸後一直感受到的耳鳴與輕微的嘔吐感。然而此時,我看到正對麵的涼亭裡坐著兩個小孩。兩個好白的小孩。「……好冷。」「怎麼了?」發現自己的夥伴正在顫抖的沃爾夫拉姆立刻開口詢問,還接著說:「重要的比賽當前,你可不能感冒啊!「是不是發燒了?我摸摸看額頭。」然而我的視線一直無法離開那座沒有窗戶、也沒有牆壁的涼亭。那兩個小孩的周圍散發著一層純白、淡薄的光幕。可能是冬天微弱陽光的惡作劇,或者是她們自己的頭發跟身體會發出像磷光般的東西吧。隻是隔這麼遠的距離我無法確定。不過我覺得就算是近距離凝視,我鐵定也摸不著頭緒。她們倆同時舉起右手,對我招手。我腦子裡應該產生疑問的部分並沒有正常運作,連「她們為什麼叫我?這胸悶的感覺是戀愛了嗎?」的疑問都沒有。根本無法抗拒。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思考自己為何會無法抗拒。這時刺耳的電子音樂聲響起,我隨即恢複理智停下腳步。「喂喂喂,我在乾嗎?得先把大哥大關掉才行……問題是我又沒帶大哥大。」我自言自語地掩飾難為情的情緒。那不是手機的來電鈴聲,而是我旅行的好夥伴——勤奮的數位指針式G—SHOCK所發出來的聲響。雖然我戴它的時間並不算久,但會在這種時間發出鬨鈴響的突兀狀況倒是第一次。「澀穀!」「……嗯……啊!?咦?嗯,什麼!?」「你要去哪裡?」「去哪裡,去那對雙胞胎的……」我這才發現她們其實就近在咫尺。這次再定晴一看,發現她們是左右對坐的雙胞胎姐妹,年齡大概是十一,二歲。發色、長至腰際的發型、服裝、長相、微笑時的嘴唇角度、露出來的雙腳、指尖搖擺的節奏等等,除了還沒聽到她們的聲音外,根本全都一模一樣。甚至從她們對我揮手的時機到眨動的睫毛長度也都一樣。「……最好彆跟她們扯上關係。」沃爾夫拉姆一麵用手背擦汗一麵說道。他居然在這種寒風中流汗?隻是話說回來,冰涼不適的汗水也已濕透我的背溝。我不由得回頭看著村田,發現他也露出凝重的表情。「我也跟他持同樣的意見,你最好彆跟那兩個女孩有所接觸。」「為、為什麼?她們不過是比古蕾塔年長的普通女孩……或許不是啦……」她們的頭發幾乎偏白。有彆於芙琳的淡金色,她們的並不是銀白色,而是更接近白色的顏色。要是把細長的金發多漂白個幾次,或許就會變成像她們那樣的淡奶油色。也或許她們的頭發生來就是那個顏色,並發出光芒。在中央比兩邊略高的史巴克(注:Mr.SPOCK。「星艦迷航記」裡的角色)風瀏海下方,略微睜開的大眼睛透露出孩童特有的天真。仔細一看,她們的虹彩是深金色的,還散布著些許微綠,感覺比黑眼睛還來得罕見。撇開淡粉紅色的臉頰不說,從喉嚨到下巴處都是接近病態的白色,感覺就跟老媽愛說的「周日笑話」的「味噌湯裡的海帶真是晶瑩剔透」一樣。就各種意義來說,她們根本不像人類。她們的四肢細瘦,卻穿著不適合的大鞋。「與其說是可愛……倒不如說是美麗。」不過跟魔族之美的代表——費洛蒙美女潔莉夫人的類型並不相同。就算站在超美形男的雲特麵前,我都沒有冒過冷汗。但是我隻是用眼睛看這兩個女孩而已,喉嚨就不知不覺有哽住的感覺。會不會是因為美少女雙胞胎對自己招手而感到緊張啊?這時我背對著她們,小聲地詢問村田與沃爾夫拉姆:「我頭一次看到這種女孩,她們該不會是妖精吧?」「妖精?那是什麼東西?」「澀穀,你電玩打太多了啦,妖精是虛構的種族耶!」「啊?」這個世界有河童跟人魚,卻不存在妖精?看著表情呆滯的我,苦笑的村田也把聲調放低。「你仔細看嘛!她們的耳朵又不是尖的。隻要稍微想一下就會知道吧?況且出現在魔幻故事或RPG裡的妖精,他們不管在各方麵都比人類優秀,不是嗎?要是真有那樣的種族,世界早就落在他們手裡了。」「你講這話很沒禮貌耶!我是沒聽過什麼妖——妖——妖星的家夥,但是我們魔族絕對不可能比他們差的!」身為真魔國超級精英家族的一份子,這種話會讓他無法接受也是理所當然的。「不然那對雙胞眙是普通人類羅?如果是的話,未免也完美得太詭異了。「嗯,那兩個女孩的確不像是人類,應該是神……」就在高級知識份子——村田要教我新生字的時候——「大哥哥。」一回頭,隻見那兩個女孩正手牽著手對我微笑。在我的眼神跟她們交會約三秒鐘後後,又急急忙忙回到討論的內容。「她們剛剛喊我大哥哥耶!?」而且語尾似乎還加了心型符號。誰啊?誰是她們的大哥哥!?村田家的長男先悠哉地洗刷了他的嫌疑。「我可是獨生子哦——「我隻有一個哥哥。」「我有兩個哥哥……難不成有利!這次換成私生妹啦!?」「你可彆嚇唬我啦!彆忘了我現在是做超商搶匪的打扮哦,有誰能透過防風眼鏡認出失散多年的哥哥啊?我倒覺得搞不好是你的母親潔莉夫人又跟新戀人……還記得嗎,她不是說想生個女兒?」「難道連神族也慘遭母親大人的……」身為老麼的他沒繼續把話說下去。這時雙胞胎女孩又對以半蹲的姿勢戰戰兢兢討論的我們喊:「大哥哥們。」一個甜甜的笑容。笑容二連發。「剛、剛剛她們喊大哥哥們耶!?」「是指我們三個是大哥哥嗎!?」「某天在陌生的土地,突然有美少女對我叫大哥哥……」這種狀況好耳熟。「我知道了!是妹妹的角色扮演遊戲對吧!?可是我記得妹妹的角色是可以設定很多個啦,但大哥哥的角色能一下子設定三個嗎……咦?」隻見婚約者賞了我一個白眼,而我的同學則早已笑到沒力。糟糕!難道我借哥哥的電玩這件事被發現了嗎?「彆講那種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好不好?哪可能發生那種非現實的事情啊!」「我倒是比較喜歡巫女的角色呢——」「……對不起……」「隨便怎麼樣都好啦!三位少爺,我猜那兩個人可能是在叫你們喲。」我們之中最冷靜的,大概就是對妹妹並沒有絲毫遐想的約劄克。這對雙胞胎似乎很有耐性,她們仍不斷地對我們揮手。「你們好,大哥哥們。」由於說話的時間跟音質都一樣,所以聽起來簡直像隻有一個人在說話似的。「你、你們好。」沃爾夫拉姆在我耳邊竊竊私語著:「彆鬨了!她們是神族,最好彆跟她們扯上關係。」所謂的神族是指神明一族嗎?那麼這兩個孩子就是神明羅?在大西馬隆這塊土地上,竟然會有少女般的神明坐在廣場休息。那麼如果是到附近的壽司店,大概也會有什麼小鬼神明吧?雖然我是個沒有任何宗教信仰的棒球小子,但是在神明麵前也是會懷著敬畏之心的。「我隻有在正月的時候會去廟裡參拜,請原諒我香油錢捐得不多。」雙胞胎神明嗤嗤地笑了起來,然後用她們獨特的說話方式開口說話:「占卜?」「嗯?你是問我相不相信占卜嗎?」右神明不由分說地抓住我的手。我還以為她打算幫我看手相,但是她並沒有看手掌,反而緊握我的大姆指。此時我胸悶的感覺轉而加劇,而且後腦勺的血管跳動之快,讓我以為我的心臟跑到腦部去了。我反射性地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即使拉扯到關節都快脫臼,仍然掙脫不開。「好痛!」我強忍住快從喉嚨發出的慘叫聲。想不到她的手那麼細,握力卻強得驚人。她完全沒有考慮到我會不會痛苦,隻是一逕地問道:「去天下武?」「你是問我會參賽嗎?對,我是有那個打算,也一定會出賽的!」接著她們異口同聲地接著發問:「優勝?」、「可能性?」、「希望?」,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感覺就像電影字幕一樣,讓人覺得厭煩。「真遺憾。」「怎麼突然做出這種神諭啊!?這很觸黴頭耶~」「大哥哥們會受傷。」這不是更慘?雙胞胎開心地互相凝視著對方並繼續微笑著。她們的確美得像神,可是……我找不到可以形容得更貼切的言詞。就算我皺著眉頭想破腦袋,也無法彌補肚子裡的墨水不夠這件事。她們是樂於看見彆人的不幸呢?還是沒有把人當人看呢?左神明的深金色瞳孔,透過防風眼鏡窺視我的眼睛。我暗忖已經露出馬腳了?還是我早就被看穿了?「王?」「王?什麼王?我不是全壘打王啦!要是光看我的臉跟大姆指就能知道我的打擊率,那我一定會請你當我的打擊教練!」「不是臉,是靈魂。」我急忙想把手指頭抽回來,卻被驚人的強勁力道抓住,根本拔不出來。「喂!」沃爾夫從旁抓住我的手,用傳承自哥哥的冰冷眼神看著對方。「放手!」「你。」「你是這個人的隨從?」在另一名神族的凝視下,前任王子殿下瞬間被嚇了一跳。於是我開口回答:「他可不是會聽從彆人命令的家夥喲!」「你明明有當國王的資質。」「不管是前世還是更前世,你的靈魂都很尊貴。」「那當然,他本來就是王子……好痛,好痛!乾嘛啦!沃爾夫拉姆,你很粗魯……」我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很蒼白。這個身為前任國王之子且係出名門的純正魔族,正用想殺了對方的眼神瞪著她們。不過他俊俏的側臉還是浮現出有彆於憤怒的情緒,可能是想起當初跟很糟糕的我邂逅的情景吧。少女們仍然笑個不停,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從剛才就一直冒出的冷汗,在我背後化成一條水流滴了下來。這麼看來,這對讓人直打寒顫的美麗雙胞胎並不是什麼神明。「真的喲!所有條件你全都具備呢!對吧?」「嗯,是真的喲!我們看得到你靈魂的前世喲!」「什麼嘛你們!如果你們光用眼睛就看得到,那乾嘛抓住我的手指啊?難不成你們想吃我豆腐……沃爾夫,你可彆聽信這兩個性騷擾我的女生所說的話。這種占卜根本就是騙小孩子的把戲,不管誰看到你都會說你是白馬王子吧!隻不過你會不會滑雪就很難說了。」基本上我也算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族,因此說得話毫無說服力。這種時候就需要雙黑的大賢者出馬,他一定能搞定這件事。「喔~原來如此——」哼了一小節「橄欖項鏈」(注:法國流行音樂奇才PaulMauriat所創作的名曲「Elbimbo」)之後,村田走到距離她們兩三步遠的地方。糟糕!他進入東京魔術魯賓遜的模式了。「光看臉就能看出對方的靈魂啊——那很厲害耶!魔術魯賓遜很嫉妒哦!」我想說BGM怎麼還沒停,原來是約劄克吹著口哨接了下去。由於曲調他記得不是很清楚,因此有些走調,但風格反而變得輕快得多。「對身為同行的我而言,如此神準的占卜我非得親身體驗不可。來吧!」他用力地對兩人伸出下巴。「可不可以也說說我的前世?」「你……」周邊頓時陷入漫長又沉重的沉默。少女們有點疑惑,她們緊握著對方的手。不久,右邊的神族張開了嘴巴,不過原本那快樂的微笑卻已消失不見了。「做學問的?」「噗——猜錯。我前世是以修女克麗絲汀的甜美陷阱係列而聞名的AV女優。那再前一世呢?」「……記錄者?」「噗——又猜錯。再前一世我是第一次世界大戰裡的軍醫,而且遭遇十分淒慘。搞什麼,全都猜錯嘛——不過像你們這種美女雙胞胎占卜師,的確能招攬到不少客人。」少女們透明白皙肌膚,此刻就像沾染到顏料般染成了朱紅色,彼此互牽的手也微微顫抖著。可能是對剛剛嘗到的失敗感到很不是滋味吧。不過村田,你前世到底是做什麼的啊?甜美陷阱又是什麼?甜美的陷阱?美麗的雙胞胎緊握著雙手,就在她們準備擺出不符合自己形象的惡劣態度時,水花飛濺的噴水池後麵,出現一名身穿他國軍服的男人。「傑森、佛萊迪,發生了什麼事?」這是我想忘也忘不了,十分不符合說話者年齡的沙啞聲音。少女們因為聽到有人喊叫自己名字,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馬奇辛!」是耐傑爾·懷茲·馬奇辛。小西馬隆最爛的男人。「她們明明是雙胞胎,怎麼取名叫傑森跟佛萊迪……叫大炳跟小炳不是更好?」村田這次吐的槽還真是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