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這次是魔之最終兵器! 第八章(1 / 1)

廚房又彌漫著前所未聞的異味,隻見衛兵正哭著哀求馮波爾特魯卿。他一麵咒罵著萬惡之源的男人名字,一麵踩著石板衝進廚房。「雲特……咕……咳咳……嘔……」紅色的煙霧不斷冒出。古恩達彎著腰捂著臉,煙霧把他的眼睛刺激得淚流不止。「你這家夥,這、這是怎麼回事?」隻要一吸氣,鼻子跟喉嚨就會感到刺痛,一開口說話就會忍不住咳嗽。「雲特,你在這裡……咳咳,做什麼啊咳咳!」「古恩達,是你啊?」毫無疑問,製造毒氣的元凶正戴著麵具與眼罩站在彌漫的煙霧裡。「這、這些可怕的氣體到底是什麼?」「因為現在禁止把煮熟的小動物丟進熱油裡,所以我就用植物來代替。你看這隻大紅辣椒,仔細看是不是很像小老鼠?」「你、你把紅辣椒丟進油裡?」「是的。」「而且放那麼多?」「一點也沒錯!」辣油就這樣在真魔國誕生了。古恩達抓著雲特的手,硬是把他帶出了廚房。隻是他依然淚流不止。「不要再占卜了!」「為什麼?難道你不希望祈求陛下平安無事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畢竟如果他客死異鄉也很麻煩。」「死……想不到你竟然說得出這麼可怕的字眼!你這個魔鬼、惡魔、冷血動物!」「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是惡魔。」因為他們兩個部是魔族。雲特因為長得太美,反而使得女性對他敬而遠之,害他錯失「最想擁抱的男人」的冠軍寶座。不過近五十年來,他是真魔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卻依舊屹立不搖,而能讓他的表情如此猙獰,足見新王陛下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視的。更何況自從有利來了之後,國內的排行榜也開始有了變化。「還是說難道你……」他那前所未見的憔悴臉龐,突然開始帶著恐懼的神色。「你該不會是為了壓抑對陛下那種非分的邪惡奢望,而假裝對他漠不關心吧?」「對他存有非分之想的是你吧?」「咿--我不甘心!我猜的果然沒錯!」什麼跟什麼啊?感覺好像走在路上臨時被PEECO(注:在日本的八卦節目中專門幫路人的打扮評分的名人)欄下來,在完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就請他幫忙審查全身的打扮如何一樣。「我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像陛下那麼聰明、美麗、全身都是高貴的黑色、又擁有強烈的正義感、肯為人民著想,對任何事物都感到新奇,雖然有點膽小但個性倔強,世上也隻有真王才能集這些寵愛於……古恩達!」準備偷偷落跑的馮波爾特魯卿,出乎意料地被雲特用力地抓住衣領。「仔細想想,的確有這種可能。翻開你們三兄弟過去的戀愛史,喜歡的對象好像個性都很倔強呢……」「那種陳年往事有什麼好提的!」古恩達的眼神有點非比尋常,彷佛從他背後還傳來某種音效呢。「……不僅是沃爾夫拉姆……難不成連你也……」「這種誤會讓我覺得很不愉快!」「我哪有誤會!啊啊啊啊,每個人都對陛下迷戀不已,對陛下無法招架了對不對?」「快來人啊!這個人瘋了,馮克萊斯特卿瘋了!」現在隻能找人來幫忙了。隻要西側病房有人呼救,我們就跑去幫他把脈,而東側的治療病房如果有人大喊「不要死~」,我們就全速趕去,確定病人是否還有呼吸。我們扛著奄奄一息的穆爾吉勃在凡達韋亞綜合醫院東奔西跑。因為魔劍需要吸收人類的生命,我們隻好抱持著有失體統的期待,到處確定是否有什麼重症病患快要往生了。「為、為什麼這家醫院的存活率這麼高?不是啦,這對病患家屬來說固然是件好事,隻不過……」我不是故意要觸黴頭,問題是這家三星級的醫院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人去世,剛剛有個已經失去意識的老人,在抓住想確定他心跳聲的沃爾夫拉姆的手之後就突然睜開雙眼,還大聲喊著某個女人的名字。他的女兒跟孫子們不僅欣喜若狂,還哭著說有四年沒聽見爺爺說話了。倒是沃爾夫拉姆受到很大的打擊,他額頭冒著冷汗,緊握手腕念念有詞。好像是在念驅魔的咒語似的,可是魔族念驅魔咒,感覺有些怪怪的。我們之所以被迫在醫院裡東奔西跑,完全是為了幫穆爾吉勃補充能量。那家夥從溫泉拿上來沒多久就失去了光芒跟硬度,而在虛弱地發出唉……的歎息聲之後就無聲無息了。雖然普通的刀劍本來就是無聲無息的,但是這家夥另當彆論。也許是我心理作用吧,總覺得它跟減肥到皮膚乾掉的女人一樣沒精神。我猜那溫泉的功效就是在抑止它的能量消耗吧。「是不是就像雲特在日記裡寫的,要是沒有讓它吸收人類的生命,就無法當成魔劍使用了?」「聽你的口氣好像把人命講得一文不值……要怎樣才能讓它吸收到人類的生命?又不是超商就買得到!」「如果想要儘速補充能量的話,看來隻能放火燒村子了。或者是來個滅門血案?雖然人數較少,但應該也有效吧?」「約劄克,陛下怎麼可能做那麼可怕的事?如果要這麼辛苦地暗殺彆人或是當攔路殺手,那以前的日本武士早就乾過這種事了。」「啊~你們幾個真是的!就算道德淪喪也該有個限度吧!要我奪走無辜的生命,根本就辦不到!撇開我不說,隻要是人都辦不到吧!」因此一行人隻好開拔到醫院,東南西北地奔波著。直到中午,不管我們再怎麼努力,也沒有半個人去見閻王,反倒是讓三個人死而複生。我們不僅得到眾人的感謝,沃爾夫拉姆還得到愛的天使的稱號,讓我們的心情還真是五味雜陳。「……這種作戰方式或許行不通。」大家在醫院餐廳邊吃午餐邊討論,而我則累到連臉都貼到了桌上。周遭都沒什麼人。那也難怪,因為今天是祭典的最後一天,傍晚將舉行盛大的閉幕典禮。此刻島上的居民忙著做生意,遊客則忙著觀光。這種時候還會待在醫院煩惱不已的,我看隻有病患、相關家屬及醫護人員了。由於穆爾吉勃沒有刀鞘,隻好拿布把它纏起來。感覺好像刀劍版的神鬼傳奇,看起來有些丟臉。當然它的那張臉也被遮住了,不過這時候已經無所謂了。經過這場騷動後的穆爾吉勃,表情竟然變得比較不恐怖了。聽說如果一整晚連續看完三出血腥恐怖片,到了天亮之後就會很想笑。這應該就是俗稱的「驚聲尖叫三部曲現重」吧?「雖然我們裝成慰問團到處尋找,不過這家醫院似乎已經沒有任何重症患者了。這樣的話,隻好去這座島東方的療養院或西方的老人院了。」「真是的,雖說是為了穆爾吉勃,可是像這樣巴不得人家快點死掉的感覺,實在很難受。」「這種生活也才過了半天而已,陛……啊,少爺!」肯拉德把自己的甜點倒向我的盤子。「怎麼跟您原本的食量差那麼多?究竟是怎麼回事?雖然說早上才了吃了不少東西,還是病患餐不合口味?」「不是啦,隻是……」「如果您想吃什麼其它東西不妨直說,我們可以幫您張羅。反正這座島是靠觀光賺取收入,應該有辦法滿足遊客的需求吧。」「我想吃幻形獸。」那東西可以吃嗎?並沒有人理會沃爾夫拉姆的需求。「我的話……我想吃大舟盛。」「大舟盛?那是什麼東西?」「就是在船上擺滿新鮮的生魚片跟貝類,外國人雖然不愛吃活魚,但是對日本人來說,生魚片是不可或缺的。譬如說鯽魚及幼鰤魚等等……對不起,這些全都是魚類。」其實不是這樣的。我是討厭等待人們死亡的感覺,覺得壓力好大。對於祖父母等四個親人都還健在的我來說,死亡還是個很遙遠的東西。肯拉德盯著我看,還摸摸我的臉頰,然後像母親幫小孩量體溫似地貼著我的額頭。「彆這樣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雖然沒發燒,但是臉色不太好,可能是昨天太累的關係吧。好,那麼就讓我跟約劄克分彆到東西兩邊的醫療院所去探查。您跟沃爾夫就留在鎮上吧,我已經租下某戶人家的二樓,那樣比住旅館還不會引入注目。」「等一下,梅爾吉勃遜隻肯讓我碰耶!我不在的話要怎麼幫它補充能量?」「但是也很有可能會白跑一趟。況且我一個人騎馬單程就要花上兩個小時,如果再加上少爺的話,時間可能要加倍。因此還是由我先過去探探狀況,如果有人快過世了再立刻趕回來。」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答應,然後拿起沉重的穆爾吉勃。就一把劍來說,它還蠻輕的,劍把跟手掌也非常契合,十分好握;但是如果當成普通物品運送的話,會發現它比外表還重上許多。而且不管纏下多少布,除了我以外誰都碰不了它。因為手指一觸碰它,就會有類似觸電的感覺,隨之而來的則是像被雷轟到的衝擊。「嗨咻!」「什麼啊有利,瞧你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你這個八十二歲的人,沒資格這麼說我。街上人山人海的,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開心。可能是打從心底享受祭典的氣氛,因此不管有什麼煩惱,就都暫時拋到一邊吧?隻見婦女們身穿長洋裝,大大的花朵圖案隨風飄揚。看起來就有如真花那麼美。整個島嶼充滿檳紛的色彩,花俏得讓人快睜不開眼睛。我從租借的民房二樓俯瞰這些人。而穆爾吉勃既不吼也不叫地默默躺在我旁邊。「我說沃爾夫啊。」「什麼事?」「盧登貝爾克之獅是什麼?」沃爾夫拉姆望著天空想了一下,再把視線轉回日記後才說:「經你這麼一提,我才想起據說以前大家都這麼稱呼肯拉德呢。當時他的頭發比較長,至於盧登貝爾克則是那家夥的出生地。」「那茱莉亞是誰?」「你還是彆問我,問母親大人會比較好。她應該跟茱莉亞很要好。」「很要好?什麼意思?」「也就是說……真魔國有三名魔力高人一等的女性。一個是黃金潔莉,也就是我母親大人,另一個是紅色艾妮西娜,她跟哥哥……古恩達有些恩怨,她有著一頭紅似火的發色,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跟古恩達有恩怨……是什麼危險的恩怨啊……」「不要問我啦!最後一個就是白色茱莉亞。茱莉亞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雖然她們號稱是真魔國的三大魔女,不過她的眼睛天生就看不儘……」我胸口的魔石開始發熱,想必茱莉亞一定是它原先的主人。「可憐的……肯拉德……就這麼失去了他的戀人……」沃爾夫拉姆突然發出瘋狂的叫聲。每次提到肯拉德的事都會惹他生氣,不過這次可能是我講了什麼愚蠢至極的話,才讓他沒抓準爆發的時機。「茱莉亞,你說茱莉亞是肯拉德的戀人?我怎麼從來沒聽說?」「怎麼?她不是肯拉德的前女友嗎?咦?還是我搞錯了?那再問你一個問題,沃爾夫,古蘭茲的年輕大將又是誰?」沃爾夫拉姆的表情剎時變得僵硬。在粗糙不堪的書桌上,他緊握著雪白的指頭。翻開的日記被微風吹得稍微動了一下。「古蘭茲位於真魔國的北端,是阿達爾貝魯特出生的故鄉。」馮古蘭茲阿達爾貝魯特。我背脊突然感到一陣涼意。他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接觸到的魔族。那個男人曾經騙過我,也想要我的命。「那家夥在他未婚妻死了之後就立刻舍棄自己的國家,為的就是要報複魔族。至於跟阿達爾貝魯特訂婚的是……」這是怎麼回事,肯拉德?「是白色茱莉亞……馮溫克特卿蘇珊娜.茱莉亞。」這是怎麼回事?從我昨晚偷聽到的談話,很難想象茱莉亞這名女性隻是肯拉德的普通友人。還是說肯拉德跟已經快要結婚的她有著近乎不倫的三角關係?天哪--你太邪惡了吧,肯拉德!怎麼會遺傳到你母親的性格呢!「有利。」沃爾夫拉姆用冰冷的語氣叫我。「啊,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出現那種表情?」「我的表情怎麼了嗎?」我的表情應該跟看午間連續劇的婆婆媽媽們一樣吧?「為什麼你會對阿達爾貝魯特跟茱莉亞的事那麼感興趣?這樣害我覺得越來越不爽!好~那我就再念這個日記給你聽!」「哇,拜托你不要念啦!」「眼看加冕儀式將近,陛下雖然表現得非常剛毅,但微臣總覺得有些不安。」「彆--再--念--了!」那根本就是言情嘛!我伸手準備去搶日記,可是沃爾夫拉姆一個轉身跑下了床誧。「……每次靠近他就會產生壓倒他的幻想,唯有尚未跨越少年與青年之界線者……」「乾脆把它給我燒掉!」正當我飛身撲去搶日記,結果壓在沃爾夫拉姆的身上時……。「少爺,你們聽我說……咦?」「難不成你們正在親熱?」約劄克把原本打開的門又關上。「沒有啦沒有啦!我們不是在親熱!你誤會舞會無悔了啦!好痛!」我咬到舌頭了。「大白天的,想親熱也得把門鎖一下啊!否則害大哥哥長針眼就慘了!」約劄克一麵裝出人妖的聲調,一麵走進房裡。他右手揮舞著一張黃色的紙,「啪」的一聲將它放在桌上。「你不是去老人院了嗎?」「本來是想去的,不過算我聰明,還好我先去鎮公所調查院內老人的情況,否則到了那邊撲個空,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後來果然如我所料,祭典期間院內的老人全回鄉去了。幸好事先得到這個訊息……倒是關於這張宣傳單……」黃紙上寫滿了紅色的文字。大字一行,小字三行,還有兩三行更細小的字。中間則是用笨拙的筆法畫著一群肩並肩,手指著太陽的少年。「我都說我看不懂了!」「急征!見證生命走向儘頭的工作。你願意鼓勵跟自己同年卻即將麵臨死亡的少年嗎?征求!幾歲長相清秀的少年。歡迎攜劍參加、酬勞優渥,隨時都可麵談……小字的部分我也不會念。」沃爾夫拉姆厭煩地彈了一下宣傳單。「人類的書寫體實在太醜了,完全沒考慮到美感跟流暢度。比起我們文字的藝術性實在是差太遠了。」「可是,這是什麼樣的工作啊?見證生命走向儘頭?那不是隻有醫生跟護士……啊,還有葬儀社也辦得到。」葬儀社是人死了才出場的吧?搞不好連宗教家也要算在內呢,畢竟他們要聽死者懺悔並替他們禱告。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還歡迎攜劍參加?僧侶如果持劍不就變成僧兵了?可是僧兵早就被信長鎮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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