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個自己 12 他們(1 / 1)

奇門遁甲 周德東 1260 字 2個月前

朱璽有一個山西同學,老爸開煤礦,他和朱璽關係很鐵。朱璽打算讓他幫忙,搞一些炸藥。朱璽要把炸藥放進婁小婁的車裡,隻要他一開動,就會被炸上天。朱璽希望他彆下來了,直接飛進天堂。畢竟,他跟他無冤無仇,他隻希望他消失。這天晚上,朱璽到那個同學的寢室找他,寢室的人説,他出去蹦迪了。朱璽立即給他打電話,説:“我在你的寢室,你馬上回來一趟。”那個同學説:“老大,什麼事啊?”朱璽説:“人命關天的大事,需要你幫忙。”那個同學説:“你等我,我五分鐘就到。”掛了電話,朱璽就躺在那個同學的床上了,隨手拿起一本書,是韓浩月的《給美女讓座》。他一邊翻一邊想,現在他要讓這個婁小婁給自己讓座了。他等了半個鐘頭,還不見那個同學回來。這小子説話從來不靠譜,説不定玩得太高興了,把這件事忘了。於是,朱璽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你掉下水道裡了?”那個同學説:“我在路上,五分鐘就到。”朱璽繼續看《給美女讓座》。看著看著,一陣睡意襲來,他閉上了眼睛。昨天,他跟幾個花都老鄉打牌,打了一宿,輸了三百塊。三百塊是桑丫一個月的生活費。在朱璽的概念裡,三百塊就等於老爸給他買一個小姐。朱璽睡了過去。他大約睡了十來分鐘,卻做了一個夢。正是因為這個夢,讓他推翻了原計劃。否則,一切可能都隨之改變了。他夢見了花都監獄。他給桑丫搞到了一張批條,她要去看望她的父親。朱璽在大門外等她,情景就像從前。監獄大門外很蕭索,沒有一個行人。隻有對麵的店鋪裡,有一個老頭在觀望他。他左等右等,一直不見桑丫出來。天快黑了,他有些著急,直接走進了監獄大門。沒想到,他一進去,監獄的門“哐當”一聲巨響就關上了。他愣愣地回頭看了看,不知道該怎麼出去。這時候,一個警察走過來,朱璽就問:“你看到桑丫了嗎?”警察冰冷地説:“她走了。”朱璽很詫異,説:“她怎麼走了呢?她來看她父親的。”警察説:“他父親也走了。”朱璽説:“走了?去哪兒了?”警察不再回答他,卻從屁股後掏出了一副閃光的手銬,説:“現在你走不了了。”朱璽説:“我是來找人的!”警察麻利地給他戴上手銬,説:“你自己送上門來,省得我們去抓你了,你表現不錯啊。”朱璽説:“我犯什麼事了?”警察説:“你把婁小婁炸上了天。”朱璽一驚,這時候,他看見一排犯人經過,其中就有那個山西同學。他看了朱璽一眼,急忙低下頭去,踮著小碎步,隨著那排犯人遠去了。朱璽説:“不是我乾的!”警察説:“被害人親自來告你,你還想抵賴!”朱璽説:“他不是死了嗎?”警察就笑了:“你怎麼知道他死了?”朱璽傻眼了,突然大叫起來:“我有批條!”警察的表情陡然嚴厲起來:“我有逮捕你的批文。”朱璽大叫起來:“老爸!救我!”警察很生氣,一腳把朱璽踹進了一間黑屋子,“哐當”一聲鎖上了,然後,他通過小窗對他説:“除了老鼠,誰也聽不見。”接著,小窗也“嘩啦”一聲關上了,最後一縷光亮消失之後,這個世界就暗無天日了。朱璽又恐懼又悲傷又絕望。這時候,無數肉乎乎毛烘烘賊溜溜的東西,從四麵八方爬上了他的身體。它們無疑是老鼠!老鼠説話了:“我們這裡執行死刑,從來不用槍的,一直都是交給我們來執行。既節省子彈,又喂飽了我們的肚子,一舉兩得。”接著,它們就從四麵八方撕咬朱璽的肉……朱璽猛地坐起來。原來,有人拿著一個毛茸茸的玩具熊蹭他的胸。是個女孩,朱璽感到很麵熟,一時竟沒有想起來她是誰。女孩説:“你的同學告訴我,説你在這裡,我就找來了。你不認識我了嗎?”朱璽一下想起,她是帕麗。他試探著問:“你怎麼來了?”帕麗説:“怎麼?你不希望我來呀?”朱璽説:“一直等你呢!……你最近好嗎?”帕麗説:“不好。”朱璽説:“為什麼?”帕麗説:“和你分手之後,我就不好了。”朱璽説:“你那個畫家呢?”帕麗歎了口氣,説:“早結束啦。”林要要躺在床上,懷裡緊緊抱著手機。她在等待婁小婁的消息。昏黃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看上去更加古怪和醜陋。誰家的音響在放歌曲,斷斷續續傳來——表白是我的錯,沉默是我的錯,連哭也是我的錯。愛你是我的錯,恨你是我的錯,開始是我的錯,結束還是我的錯……短信突然響了。林要要的心一下就狂跳起來,她等了好半天,才把手機慢慢舉到眼前——竟是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本人高大,帥氣,大四學生,素質高,專為寂寞女士提供服務,收費合理,質量第一,有“鴨王”之稱……林要要一下就把手機扔到了地板上。外麵的天陰了,月光漸漸消隱。林要要消失在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傳來磨刀的聲音:“嚓!嚓!嚓!嚓!嚓!嚓!……”桑丫睡得很香。她做夢了。她夢見豔陽高照,藍天如洗。今天,婁小婁過生日。她在浩鴻小區南麵的菜市場買了很多菜,經過死胡同回家。走到第五個拐彎處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老人,他身體健康,麵目慈祥,有點兒像畫上的壽星。他坐在一扇朱紅的大門前,笑吟吟地對桑丫説:“小姑娘,你怎麼買這麼多菜啊?”桑丫説:“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老人説:“來,坐下喝點兒茶水吧,我泡的,嘗嘗。”桑丫説:“我還急著回去燒菜呢,謝謝您。”老人難過地説:“唉,都走過去十七個人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喝我的茶……”桑丫停下來,笑了,説:“您為什麼非要彆人喝您的茶呢?”老人説:“人老了就寂寞,總想著給彆人做點兒什麼。”桑丫説:“大爺,我來嘗嘗吧。”老人説:“太好了,我總算有點兒用途了。”桑丫放下手中的菜,坐下來,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一股清香沁人肺腑,老人笑得更加燦爛,死胡同陡然煥然一新,房簷上的鴿子呼啦啦飛上天空……桑丫謝過老人,拎起菜快步走回家。喝下一杯茶之後,她感覺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無比輕鬆。很多路人都朝她看過來。這一天,桑丫的手藝出奇的好,一桌菜肴,色香味俱全。燒菜需要愛的作料。燭光閃爍,音樂飛揚。婁小婁戴上了五顏六色的帽子,滿臉幸福。爸爸竟然也趕到了——他被提前釋放,並沒有回家,直接就來北京見桑丫了。他出席了婁小婁的生日晚餐。媽媽沒有來,她工作太忙。爸爸滿麵春風,沒有一絲一毫的憔悴。他望著桑丫和婁小婁,眼裡飽含祝福……桑丫説:爸,你怎麼來的呀?爸爸説:你猜。桑丫説:飛機?爸爸搖頭,説:不是。桑丫説:火車?爸爸還是搖頭,説:不是。桑丫説:爺爺家的驢車?爸爸還是搖頭,説:不是。桑丫説:那你是怎麼來的呀?爸爸神秘地説:我、是、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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