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蒙麵的男人一愣,忽然意識到什麼不妥,待得聽完那紅衣道人的話語,臉色劇烈的變化,然後身體如彈珠般原地跳起,飛雲般射向門去,哐!那白色蒙麵的男子,飛撲的身體突然間向後飛去,然後重重落下。他並不是撞到門板上,而是一直站在紅衣道人身後的年老仆人,奇跡般的出現在了門口,也見這年老仆人有什麼動作,人便已經移到了重傷男人的麵前。腳一抬,便輕飄飄地踩在了男人的胸口,年老仆人渾濁地眼神突然間明亮起來,右腳也猛用力。隻聽喀嚓喀嚓地響聲傳來,這舉手反對地男人胸口的肋骨便悉數被踩斷,七竅流血,整個胸膛都塌陷下去。這並非事情的結束,隻見那年老仆人朝著門口侍者擺了擺手,馬上有兩人將此人拉出去道藏經堂,將地上打掃的乾乾淨淨,沒有一絲塵埃,到此為止,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離淵清楚的聽到,過不多久,便是一道閘刀聲響的聲音,此人按照風水江湖的戒律便是被車裂了。對於這年老仆人而言,踩死了這個反對者的蒙頭白衣人,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地事情似的,又悄無聲息到了紅衣道人的身後。腦袋低垂著,甚至都沒辦法看清他的臉,可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夠離而起的老頭子了,離淵不由得撇了下嘴巴,嘴角閃過一絲苦澀,這風水江湖的規矩,當真還真是死板無比。“馮渠伏誅,還有沒有人反對?”紅衣道人問道。全場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再說話。離淵皺了一番眉頭,這紅衣道人背後的年老仆人看裝束,應該也是這殿堂中平時的受戒之人,此人的風水秘法倒不能算是太低,這般的一個下人,便是風水神識的第一重,隻不過這般年紀的風水人士,在神識境界的沁浸自然很多,秘術的修行也更加全麵,不似那普通的風水神識強者。隻不過離淵也不儘然放在眼中,對離淵造不成什麼樣的威脅,自然不必掛心擔憂了,離淵坐在那裡,仍是饒有致地看著紅衣道人身中的黑色紙張,按照這人宣讀的順序,似乎後邊還有很多的人要這般受到懲戒,離淵望著紅衣道人的表情,似乎極其的輕鬆無比。離淵見到此種場景,不由得心中湧起了一個念頭,“千葉穀是想借助這次宗門會議來立威嗎?也對,千葉家族的天才,壓抑了這麼多年,怕是早就迫不吧?”離淵雖然對風水江湖幾大門派的家事很感興趣,卻是不想摻雜進去,畢竟這宗門勢力之類的,近乎都跟離淵有點間隙,無論誰占了上風,對待那尋龍宗的勢力,幾乎都不會很友善。風水江湖的殘酷性,很大一部分的程度是對外風水勢力而言,對內作為風水江湖的強者,隻要你不親自觸犯少有的幾條鐵律,危害了一方人群的利益,使得普通人對風水江湖的存在,感到擔憂威脅,就不會受到何種苛責,頂多隻是由三宗宗首給所屬門派一個警告,讓宗門懲戒,凡不得在此宗師議會上處置。如此以來,在紅衣道人的議題之下,這般的諸多風水江湖的事情推動下,議題一個又一個的通過,不斷有人被推出來示眾,然後又被抬出去以各種酷刑處死,差不多皆是被梟首,還有一個犯得過於殘酷,便是被挖了心臟掛風帆上去爆屍,也有犯地罪比較輕,享受地比較輕一些的刑罰,譬如斬手、挖眼、割鼻,挑斷手筋腳筋、廢除秘法修為等等。這般諸多的罪責,大多是向外界勢力,提供風水江湖的隱秘信息,亦或者是私自傳輸風水秘術至海外,這些秘法大多無法被追回,造成了風水江湖的實力不穩定,倒是一些人的罪行,按理說不應如此重的罪罰,讓離淵感覺十分的好奇,卻又是不便開口說太多。隻不過這期間的人,大多是中小門派的子弟,抑或是一些風水散人之類的低階風水修士。名門大派的不算是很多,畢竟任何地方,都是人情社會。這種事兒神仙也沒辦法推脫乾淨。離淵思考間,卻是見到那紅衣道人拿著黑色紙張,道:“以上皆是由千葉穀擒拿之輩,下邊的一份則是在擒拿過程中,反抗我等擒拿,而被直接抹殺掉的罪責之人,抑或者是被宗師前輩直接出手懲戒抹殺的,下邊的話,我則是將以下罪責公諸於眾。”紅衣道人翻到那黑色紙張的下邊半截,向著諸人念起來。那罪責累積起來,越加的疊上越重,隻不過這些人中,來自那大門派的弟子比方才要多了一些,而且出手懲戒之人的身份也極其的高,想來是這些人,依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或者門派勢力,妄圖抵擋之極,卻不料到碰到了硬的對手,被那些看不順眼風水宗師給直接斃命了,算是碰到了硬骨頭上。離淵原本輕鬆的心意,聽著這番見聞,在見到一條罪責的時候,忽然愣了一番。“山宗石壇宗嫡係掌教弟子---左泛,津門之中濫用禁術---風水轉運接運之術,屠戮接運數百人,造成千人命數受影響,弑殺婦女幼兒難以計數,罪無可赦,被豐虛道長及其弟子,於津門斬殺,為宗師懲戒典範,石壇宗親自接受津門殘局,重整津門的風水勢力。”紅衣道人的這番話,讓離淵震驚非凡,原來如此,這石壇宗在山門內的勢力及影響,離淵也是有所耳聞,其原本是僅次於白玄宗的第二門派,在北方的勢力覆蓋整個燕京一代,算是把守捍衛風水江湖在渤海之濱的門戶,地位也是顯赫無比,更是一般風水門派所不能期冀的。正是知曉了這石壇宗在整個渤海之濱的勢力,離淵才後怕不已,這些年來,離淵未曾被那石壇宗宗門追查這左泛一事,原本是以為幸運,逃過了一劫,現在看來的確不是那麼回事,而是豐虛道長給其擔當了下來,以其風水宗師的身份,絕了這石壇宗尋仇的心思。倒是那左泛的這件風水禁術轉運借運的勾當,掩藏的很深,又是假借這外人在操辦,左泛自己本人並未親自參與這番隱秘的事情,一般的風水修士在風水江湖中多年,素來知曉石壇宗在津門的勢力,也不會過於肆無忌憚的探查,倒是離淵當時作為初入者,尋根究底,才算是將整個事情個摸了個清楚。現在想想,當初離淵就算是隱姓埋名三年有餘,最後若非這豐虛道長擔當的原因,離淵或許早已被石壇宗的勢力給巡查的七七八八了,焉能有如此的境況,也不得不說這是離淵的幸運,左泛的事情被揭發,現在看來,大多是那左泛咎由自取。離淵此刻不由得心中感激這豐虛道長,他能夠走到今日,大部分的功勞都有豐虛道長的影響,儘管他的這番事情,一直都作為報答冷謙的恩情,其實在離淵的心中,豐虛道長也早已是他的半個師父了,冷謙僅僅隻是傳給了離淵風水秘法修為,至於更深層次的為人道理,卻尚未來的及傳授,大部分的見解都是豐虛道長所為,讓離淵不由得心緒不已。就在離淵思考之間,那紅衣道人也是有條不紊的將這黑色紙張上的內容,向眾人宣讀完畢,單手一招那黑色紙張,在眾人眼前展示之後,便是手中一團火焰升騰而起,那黑色紙張頓時付之一炬,在眾人麵前消失的乾乾淨淨,使得眾人心中早已無任何的情況。紅衣道人將此事情做完之後,便是宣讀道:“宗師懲戒結束,下麵由請高宗主為大家進行下一道程序。”此人說完,便是將會議的主動之機交予了高千秋,下方頓時傳來的千葉穀弟子的呼喚隻剩,高千秋等四麵八方的呼聲稍小些後,微微一笑,單手一招,頓時整個道藏講經堂的布置燈火通明,大殿中燈焰的爐鼎一閃的融聚一團,再次化為了黃蒙蒙的亮火,並徐徐往塔頂上一落,懸浮不動。等那高千秋點了點頭道:“懲戒已去!按照慣例,下麵有請來自三宗的風水宗師,持續不斷的講述風水秘法道途,能夠領悟多少,就看各人機緣了。但和以前慶典不同,此次講道會徹底開放,下麵我會將禁製解除,任何人都可以發問。”高千秋目光四下一掃後,口中緩緩說道。高千秋的聲音不大,但頃刻間就向四麵八方轟隆隆擴散而去,並直接透射山峰之外,在整個道藏講經堂上空回蕩不已。整個道藏講經堂修煉者聞言先是一怔,但馬上狂喜的歡呼聲再次一起。無論屋中還是在門口守衛的子弟,潮水般的向講經堂而去。甚至原本在幽穀邊際附近維持秩序的那些千葉穀子弟,也驚喜交加的同樣加入到了人流中。同一時間,風宗的宗首----青元道人,已經在青蓮上盤膝坐下,從最低階的風水靈覺初入開始,徐徐講述起自己的經驗所得,道藏講經堂的眾多修煉者,無論山宗海水水宗,還是風水散人,均都神情肅然的開始凝聽起來。一名宗師存在的講道,無論對哪一秘法修為來說都是天大機緣,哪怕是從原本根本不屑一顧的靈覺初入開始,也沒有人會放過一句的。當青元道長,朗朗講述聲在虛空中回蕩不已的時候,眾多千葉穀子弟已經湧入道藏講經堂,迅速占據了大殿四周的邊緣,並很快多道再也無法擠下任何一後麵之人無法,隻能在門外滯留。數個時辰後,道藏講經堂的整個院落,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影,而更多風水人士,還在往山峰下半部分彙聚而去。但無論身處何地之人,隻要身處巨峰之上,青元道長講道聲音就會立刻在耳邊回蕩而起。不少人原本還想往殿堂深處再走一些,但當耳中講道聲一起後,就不由自主的停步不前,陷入某種頓悟狀態之中,時間流逝極其的快,一下午的功夫便是度過,整座道藏講經堂所屬範圍內儘是密密麻麻人影。所有人無論是筆直站立還是盤膝坐下,全都靜靜不語,隻有宗師的聲音從殿堂深處清晰傳出……此番每宗便是會出一名風水宗師前來講道,而所講的內容不局限於各自宗門的秘術,一花一草,一日一月,便是可以講述,風水宗師的體會自然比一些人妖明了很多。當最後一位山宗宗首白昇講道之時,那殿堂之中忽然間彩霞翻滾,陣陣花瓣之雨再次在從高空灑落而下,帶起滂湃壓抑的風水秘法,撲人臉頰香氣宜人。白昇的講道聲一下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