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行者無疆 溯源北上(1 / 1)

孔子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莊子雲: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此番離淵離家遠遊卻未曾有任何的計劃行程,也沒有任何的目的地,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走,興之所至則往,也不考慮前程路途的問題,在錢財匱乏的時候,就幫人看看風水堪輿陰宅什麼的得些路費,以備在遊曆之上的生活所需。隻不過更多的時候,離淵所遊曆的地方都是一些窮鄉僻壤,這些地方往往是人跡罕至,但無一例外的,風水非常不錯,山川風景也未被損害,能夠更大限度的保證這一帶的環境地況,這般的地方也隻有一些深山河流彙集之處,但交通不便人煙匱乏,就算是作為陰宅所在,想來也有很多的人會覺得掃墓不方便,退而求其次。這種境地下,離淵為彆人看風水,隻能夠收取少量的錢財,甚至是一頓簡單的午飯,亦或者一個怪異的地域傳說,都會讓離淵欣然往之,中華山河的中北部的山村曠野,皆是有著離淵執著獨行求索的身影,不過這種鄉村趕腳風水師,在當地人看來卻是很受歡迎。窮鄉僻壤之地,很少能夠接觸到外麵的社會,這種風水先生在當地人眼中,就是文化人的象征,他們懂得多見識廣,神秘無比,張口之間就可以點出事情地脈的所在,在北方的曠野中,風水先生要比一些走腳的郎中地位高出很多,郎中在當地人看來算是不吉利的,隻有患者才會去尋找郎中,而風水先生無論老者還是青年皆是很尊重。離淵雖然年輕經曆不廣,但勝在博聞強識,曆史地理涉獵極廣,有些地脈習俗張嘴就來,在村莊中,往往都是一些年輕最大的先生才能夠跟離淵講話,年輕一輩大多在一旁聽著插不上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們的見識也讓離淵受益匪淺。有時候在荒蕪人煙的郊外,離淵會常常想起這樣的一種環境,“行者獨步於遙遠的曠野,素昧平生的未知,遭遇處處的難題,隻因為一個執著的信任,敢於把任何一片土地都放在腳下,為後來人度步出一往無垠的疆土。”這或許就是讓離淵一直前行的動力。原本按照離淵的計劃,出了秦嶺的山區,他本人會繼續北上,最初的想法,是到首都紫禁城去闖蕩下,畢竟在江南杭州的時候,避居江南一隅,那裡的古玩市場大小算是一般,經常有來自京城的豪客來江南清盤,京城大古玩行家的大手筆與眼光,皆不是杭州這偏安都城可以相比的,那京城的古玩市場才算是大世界。再者,京城作為九朝帝都,龍脈風水至今有王者之地,故居北上為諸多風水大師所推崇,值得一觀的名勝景點也極多,外行看熱鬨,內行看其中的門道,京城經過數朝的更迭,最可看出期間的風水脈絡,其獨特之處,總之在離淵的潛意識,他這個剛入門的風水師來說,北上之行很有可能是場不大不小的際遇,或許突破層次也說不定。從秦嶺鬼門出行之後,一路疾行出了秦嶺山區,離淵並沒有再往回程走。這一日,離淵來到秦嶺山脈外圍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縣城了,此處屬於陝西的地轄,整個縣區人口不過百萬,隻因沿途有條火車道路經此處,偶爾有些慢車班次會在這裡停頓兩分鐘,在這貧瘠的秦嶺一帶,這樣的車站顯得也是“繁華無比”,乃是小鎮附近最熱鬨的場所,各式各樣的人群皆是在這邊遊蕩。離淵也樂意去湊這個熱鬨,風水師在外人聽上去,似乎皆是陳舊古板的職業,或者是老態龍鐘的老者,性格孤僻,張口閉口皆是苦澀難懂的術語,但離淵畢竟是個年輕人,骨子裡還是習慣了熱鬨宣泄,真要讓離淵前去深山中隱居,如無意外的話,他肯定會鬱鬱而終,第一天到達這裡的時候,離淵並未急著要走,到處溜達了一遍,同時選擇在這小鎮上重新購買了些生活補給的東西,順便換了一身簡單的行頭,不過還是主打的一套灰白略顯樸素的中山裝,待到第二日,重新休整的離淵,這才不做逗留來到了小鎮的火車站。彆看這小鎮不是太大,但是周圍百裡村落的人還都在這裡坐車,現在白天卻是正忙的時候,火車站依然是人頭攢動,人們肩扛手提著各種行李,彙成一股股洪流湧入兩間房子組成的候車大廳,候車大廳到檢票口的距離,前後也隻有不到十米左右,在這邊站著就刻意看到那滾滾而行的火車了。現在是九月份了,正是立秋之後最燥熱的天氣,儘管候車大廳開著中央空調,仍然擋不住這滾滾人潮帶來的一股股熱浪。四處飄散著各種各樣的人體發出的氣味,劣質香水味跟汗味混雜在一起,小小的候車廳裡邊一排排座椅間擁擠的過道上,同樣無一例外的堆滿了大箱小包,空氣中彌漫著讓人難以形容的浮躁情緒。離淵的態度微微有點驚訝,又不是黃金周期間,火車站怎會有這麼多人?轉念一想也算不太意外,現在正值暑假農忙哪塊結束,正是學生返校的時期了;又恰逢農田作物豐收之後,離家不遠打零工的農民也可能回家幫忙;今天又正好趕上周末,出行的人就更加的多了。離淵也不著急,反正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時間感,大概的看了一下列車運行時刻表,全是過路車,而且無一例外的都是隻在這裡停頓兩分鐘,而且這些停車的列車,大多都是老式緩慢的綠皮車,售票窗口顯示還有空座的列車他看了下。最後選定了一班過路發往北京的車子,不為其他的,而是因為這班火車還有著硬臥軟臥之類的票次,喜歡休息的離淵,當然不會委屈自己去擠那些個硬臥,來讓自己舟車勞頓,人生就應該學會生活,在野外露宿倒還罷了,現如今到了人群中,而離淵絕對不會為了點點的少錢而為難自己,注定他就是個會生活的人。離淵在接站處詢問了一下,大廳上邊的顯示牌表示,這趟列車沒有任何懸念的晚點了。售票窗口隻有三個,前排的隊很長,離淵四下掃了一眼,基本分辨出混在人叢中的各種混混,哪些是職業乞丐、哪些是職業小偷、哪些是職業票販子?離淵鑽入人群,沒過一會兒已經加價淘來了一張票,由於時間太緊,隻弄到最貴的軟臥票,票價四百九十八,再加上給票販子的錢,都快趕上淡季的打折機票了,不過這些錢財還算是能夠承受。做完了這一切的事情,離淵這才攜帶著行李跟車票來到大廳裡相應的檢票口,幾排座椅上的人早就滿了,不少人站在那裡候車。離淵順著過道挨著人堆裡向前鑽,在接近檢票口的地方,有一排候車的位置,不過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包裹給占據的差不多。望著基本沒有辦法落腳的位置,離淵猶豫了一番,找了一處還算是比較安靜的角落,挨著一根候車大廳的柱子,準備閉目養神一會,正在離淵閉眼的時候,卻似乎發現了什麼樣的狀況,忽然睜開眼睛大概的逸散,嘴角不自然的輕微彎起了一個弧度。吸引離淵的倒黴什麼,隻是兩個妙齡青春的女子,而之所以笑的原因,隻是如今展現在離淵眼前的情景,就像兩隻潔白的白天鵝在一群鴨子窩裡邊說話,與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的兩個人,卻似乎總想掩藏在這群鴨子中去……………站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夠安逸的呆著,不感覺尷尬,連離淵都覺得有些佩服這二人了。緊接著耳邊便是傳來了兩個輕靈女子說話的聲音,看樣子好像是兩個結伴旅行的遊客,不用任何的掩飾什麼的,匆忙之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就是下班火車,大概明天晚上就可以到達了,雖然是路途有些累,沒有做飛機時候的清爽,不過能甩掉那些討厭的跟班,也是值得的,等到了北京咱們倒一次班機,徹底甩開那些人。”說此話的女子聲音略帶些嬌憨,語意活潑聰靈,是標準的吳儂軟語,聽上去如唱歌一般,話語之中也沒有太多的顧忌。“小習,你小點聲音,唯恐彆人不知道你是從家跑出來的麼,再說了伯父肯定還會派人來抓咱們兩的,到時候回去的話,肯定會添加更多的麻煩。”離淵所處位置雖然離得很遠,但靈敏的聽覺還是很清楚的聽到了兩女的對話。略年輕的那名嬌憨女子定是可愛異常,而另外的女子聲音則是略顯冷清,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但是措辭造句中大多數是英語的習慣,應該是出過國海歸來的,離淵僅僅憑借著二人的說話,就將二人的出身大概的揣測出來,也算是離淵這些年學到的一些技巧。離淵前行的腳步沒有停留,依然慢慢的向著票站口靠去,等他離得近了,聽到那嬌憨的女子跟那冷清女子閒話,隨即而來的則是一陣嬌羞可愛的嬉笑聲,離淵暗地裡搖了搖頭,忍不住輕笑了下,鬼使神差的上前走了一步,想看看這那女子是否花容月貌,從這個角度正好從側麵看到了二女的麵貌,這一看之下,心性淡薄的離淵也忍不住待望了一眼,嘴角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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