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紙壽千年 絹存八百(1 / 1)

最初得到這幅風水山河圖的時候,離淵並不知曉這幅畫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江山風水圖》畫得紙質,這幅畫的年代屬於明朝中期,至少三四百年的曆史程度,畫質的保護卻是罕見的完整。離淵在回程的船上,細細的觀摩這畫卷近乎半天的時光,忽忽然不知時間其所逝,這風水畫卷紙張畫質顏色,曆經百年仍然不失一色,更不是離淵熟識的宣紙之類的紙張,倒像是摻雜了一些蠶絲、綢緞層分的膠合物。似乎這風水山河圖所裝裱的畫卷,乃是紙絹的合成體,宣紙和綢絹是通常意義上中國書畫的載體,古人認為,“紙壽千年,絹壽八百”,認為紙比金石還要長壽。確實,在我們今天看來,許多刻在石頭上,鑄在青銅上的文物,早就磨損無比灰飛煙滅,可是借助紙絹,卻使我們留下了大量的文物和文獻。紙絹的收藏並不是一個獨立的門類,至少目前在國內還沒有一個權威的“紙絹收藏專家”,可是研究紙絹卻是鑒定中國古代書畫的基本功之一,在多年收集古代書畫和古籍善本的同時,我也收集到一些珍貴的古代紙絹,有些不僅是可供書畫的材料,本身也是珍貴的工藝精品。既然說是紙絹收藏,當然要求是空白的,起碼是沒有大麵積使用過的紙絹,才算是標本,這樣對藏品的要求就很高。前代的一些書畫大家,例如吳湖帆、張大千等,都有收集古代紙絹的特殊愛好,因為用古代紙絹作畫,紙絹的質地都比現代的細致,最重要的是,古代的紙絹沒有“火氣”,可以隨心所欲地用筆。據說張大千逝世之前還剩下6張宋代的紙,捐贈給台北故宮博物院收藏,可見他也舍不得用如此珍貴的故紙。古代人的技藝當真是難以揣摩,這種材料應該屬於一種紙張與蠶絲的共同體了,想來古人這般做應該可以避免潮氣,讓這幅古山水畫保存的更加完好,這立軸畫卷除了方才丘延翰的幾句介紹外,再沒有落款,沒有印章,隻有題詩:“山毓靈,人文舒粹。舊家高門,芳風光地,滄海驚濤,九州蔚灼,懷我好音,愛來愛托。朝堂振滯,燈火鉤沉。安居求誌,五年至今。”離淵剛拿到這幅畫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經常古玩習慣的原因,每拿到一副書畫首先就觀看上邊的文字落款,離淵就將上邊的題詩前後讀了幾遍,領悟一番,上邊這首詩的文字底蘊很深,離淵隻是模模糊糊的理解其意,好像是個人的行跡,也好像是個人的感悟,古玩價值並不算是太高。不過這山水卷布筆之間,顯得靈氣無比,地氣山脈顯得很是無比精華,打開之後,仿若人在山水之間泛舟,頓時感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舟車勞頓的疲勞之苦漸消,畫中雖是一景,但是在離淵能夠感覺到,這畫中之境恍若不斷變化一般,層層疊疊的有著數十種不同的意境。這層層疊疊的畫意,似乎是當初執筆之人,運用當今難以揣測的手段,有深淺、濃淡各不相一的墨色,分為前後幾次,單獨著畫的,畫卷形成之後,墨色深淺不一,色澤濃淡各異,使得一畫覆蓋各種一驚。離淵並非是書畫大師,也並非古畫修複的絕頂匠人,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或許可以手執畫筆在此,定然可以從這山河畫卷中,領悟到諸多的畫意,畫出數幅非同一般的畫作,如果是古畫匠師,或許可以運用已經失傳的“揭畫”手段,將這山河圖卷,揭開數道分層,形成精致個彆的畫冊。略微的觀賞了一會,離淵將《江山風水圖》小心的卷起,放入隨身攜帶的蠟紙筒之中,借以隔絕長江一帶的濕氣潮氣,更好的保存這副意義重大的卷軸,隨後離淵就翻看起悶嘴葫蘆“甕”中的另外一件物件。這是一本顏色深黃色的牛皮紙書,除了封麵稍微的完好一些之外,其餘的賣相當真是不堪恭維,裡邊的紙張枯黃狀如秋天飄落的黃樹葉,書籍之中帶著陣陣的塵封之氣,書頁黃色泛著亮光,底頁清晰的脈絡使得書卷薄如蟬翼,觸手就可能裂掉。離淵小心翼翼翻開古籍的扉頁,端莊的寫著十六個蠅頭小楷------“道重天地,軒師廣成,蟬翼九五,以求大道!”離淵細心的翻--弄了一番,走馬觀花的看了一下書內文字,保存的還算是完整,隻是不知為什麼這本書最後的幾頁殘缺著,不像是在保存過程中損壞的,倒像是被人故意給撕掉了。坐在隨波漂流的船上,四周除了船槳劃動水麵的聲音,四周寂寥無聲,離淵細細的翻開那破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四分五裂的書卷,大概看了片刻,離淵的心神就完全被其中的內容吸引了,這彈指可破的紙張,隨著離淵一頁一頁不緊不慢很從容的往後翻,速度控製的相當好。在空氣中暴露片刻之後,深黃色書頁就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黑,不到片刻其中的黃色就已經變成暗黃色。離淵見此心中暗歎一聲,古代文物中最難保存的就是書畫,最能夠耐得住歲月摧殘的是瓷器,書冊之中最易被氧氣氧化掉,這是一種古物保存的常識,而離淵心急匆忙之間,卻把這種情況忘記考慮了,小心的收起那半本殘書等找個什麼措施,等找到方法之後再繼續賞看。作為出身古玩世家的少東主,離淵當然知道,文物保存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最害怕的就是被潮氣氧氣給氧化了,如今的很多書畫作品保存的時候,大多都是保存在隔絕空氣的密閉環境之中,但隔絕空氣也隻是延緩書畫的損壞罷了。這些經曆了歲月流逝的書畫仍然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緩慢的在被破壞著,僅僅從避免氧化的角度是無法根本解決這個問題,方才離淵也是因為太過於專注這殘書《撼龍經》的內容,也就不可避免的犯了如此的失誤。文物即使保存的再無暇,也是無法避免時間的流逝,至少在現在,離淵沒有發現有任何辦法,可以避免文物古跡被時間抹殺,不過妥善保存延緩毀壞而已,將兩件從葫蘆甕中得到的古物細心的放置好。離淵緩緩的考慮著這些價值不菲古物的來源,到底是何人將這兩件東西,煞費苦心的放置在葫蘆甕的隔層之中?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這些到現在對離淵來說還算是個不小的謎團,即使到現在離淵也未曾了解更多關於《撼龍經》來源,以及那題書之人—丘延翰的更多事跡。總之到如今,那幅題著《江山風水圖》的畫卷一直被離淵隨身攜帶著,那殘本《撼龍經》則是被離淵銘記之後,放在了一個妥善之處保存著,《江山風水圖》能夠和風水奇書《撼龍經》一起藏在這悶罐中,肯定不是單單的觀賞性畫卷。這幾年在外遊曆,離淵身邊已經無時無刻都帶著這副畫卷,隨身攜帶的時間越長,在離淵的心中,這幅立軸畫卷占得分量越重,他隱隱越越的覺得,這或許就是以往風水堪輿大師的法器,就類似於以往風水師手中查看地氣的羅盤。不過此畫真正的以畫工筆法布局來看,卻不是大家之筆,而且更沒有書畫中最重要的落款,雖然作為明末時期的書畫作品,但是在文物的價值倒不算是太多。隻不過離淵所得的殘本《撼龍經》屬於上半本,缺失了後邊的一些重要的運用內容,上邊除了講訴一些風水堪輿修養靈覺的訣法,還有很大一部分篇章,講了一種強身健體呼吸吐納之道,還有一些模擬動物的拳法,類似於五行拳之類的,因為《撼龍經》本身就記在離淵的記憶裡邊,這些年在出外遊曆的時候,他常常不由自主的開始進入到呼吸吐納之中,再加上路途上偶爾會遇到一些不長眼的小毛賊,總的來說,現在離淵的身手也有著不低的成就,至少能夠算是中上層了。到了如今,離淵的風水靈覺越深厚,也就慢慢的猜出這殘本的《撼龍經》,最後被人撕掉的紙張到底是什麼內容,,殘本《撼龍經》大多是講述一些風水秘法的蘊養之道,卻沒有怎麼樣運用這些秘法底蘊的方法。這就類似於巨人舉鼎,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知道如何的禦使,離淵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學到了一大堆的風水堪輿知識,卻是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慍養這些靈覺有何用,除了讓他更容易的堪輿地氣山脈走勢之外,沒太多的作用。隻不過,在風水運使上邊,離淵也並非一無所得,慢慢的琢磨過程中,學會了用這風水山河圖卷來改變地氣的狀況,雖然成效不大,但終究是學會了掌控地氣的手段,領悟到了怎麼改變運數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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